“你今天很高興。”楚驍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何沉煙突然感覺渾身發冷。
“你怎麽知道的？”何沉煙問楚驍，楚驍沒有回答，仿佛剛才那個問題不是他問的，但是他的眼神又像是已經把何沉煙看穿。
“你把關於這東西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就行，我有用。”
何沉煙眯起眼睛，在這一瞬間，她產生了一個很危險的想法。
“告訴你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話裏帶著挑釁的意味，楚驍敏銳地捕捉到何沉煙的意圖。
“什麽條件？”
“你先答應我，現在可是隻有我知道這個毒的信息。”何沉煙對於自己這個賭注有相當的自信，她就不信楚驍會放棄近在眼前的機會。
然而楚驍的想法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外，他環抱著手臂，打量著眼前的王妃，語氣中透露著危險：“沒有這個信息也無所謂，一個昏迷的國師，還更方便我們控製。”
“額……”何沉煙語塞，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脈，心想明明昨天的時候楚驍還是挺好說話的啊，怎麽進了一趟宮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了！
“不過，你可以說來聽聽，說不定我會答應。”楚驍話鋒一轉，倒也沒有直接拒絕何沉煙。
何沉煙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試探著問了句：“真的？”
“嗯。”
“那先說好，就算有所冒犯，你也不能打人。”對於楚驍的冷漠，何沉煙還是有所忌憚的。
直到最後，楚驍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複，隻是說：“視你的條件而定。”
這不是相當於沒說嘛！
何沉煙無奈，在討價還價這方麵，楚驍可能永遠壓她一頭。
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放棄。
於是她說：“我想讓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唔——咳咳！”冷靜如楚驍，聽到何沉煙的要求時都忍不住心中的詫異，被一口茶給嗆進了嗓子眼。
“你沒事吧？”何沉煙是知道自己的條件有些冒犯，但是沒想到楚驍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
她站起來幫楚驍順氣，擔心地問他：“沒事吧，先別著急啊，你冷靜冷靜。”
哪有一個大姑娘讓一個男子把衣服脫了的！
楚驍沒想到何沉煙語出驚人，屬實是突破了他的底線，不過這也讓他放了心，以前的何沉煙不就是這樣的嗎？
但是當楚驍的呼吸剛剛理順的時候，還是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
何沉煙撇撇嘴，嘟囔著：“不給看就不給看唄，哼。”要不是她饞楚驍，又仗著自己現在有個可以交換的籌碼，她也不會壯著膽子提啊。
看著她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楚驍覺得實在好笑，回想起剛才自己的情緒，又有點震驚。
回絕是回絕了，但是他其實並沒有厭惡的情緒。
在宮裏也是，在河邊也是，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雖然交易沒有達成，何沉煙還是把毒藥的信息告訴了楚驍，畢竟國師也算是她手裏的病人了，她當然要負責。
“這個香裏麵糅合了一種致幻的毒藥，不是讓人上癮的毒，而是致命的毒，蘇行真沒有發現也不奇怪，因為這香裏麵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毒藥太少。”
說著，何沉煙把手裏的香放到蠟燭上點燃，煙霧從中飄出，鑽進了楚驍的鼻子裏。
是一種很特殊的味道，和平時燒香拜佛用的香不太一樣。
聞了一會，楚驍便感覺四肢有些酸麻的感覺，不禁皺起了眉頭。
“感覺到了吧？先把這個吃了。”何沉煙把從空間裏拿到的解毒劑遞給了楚驍，楚驍疑惑地看了她手中的小小的紅色藥丸，問道：“這是解藥？”
何沉煙停頓了半晌，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解毒劑的定位，才說：“是解藥，但是不是專門對付這個迷香的解藥，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吃給你看。”
話音未落她就要把那顆藥丸往嘴裏塞，楚驍立即出聲製止，但是很可惜，他發出聲音的時候何沉煙已經把藥丸給吞了。
“你就不能等等？”楚驍從沒見過有人吃藥吃得這麽麻利的，他又不是不相信。
把藥丸吞下去之後，何沉煙又灌了一碗水，迷惑地看著楚驍：“不是你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的嘛？而且我也吸了一些，吃下去也不浪費。”
楚驍難得還不了嘴，隻能悻悻地接過何沉煙重新拿出來的解毒劑，仰頭吞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言，把藥丸吃下去之後不久，楚驍的四肢就恢複如常了。
“那你當時為什麽不把這藥喂給國師？”楚驍問她，明明是很有效的解藥，她卻沒有說出來。
“這個解毒劑不是是個人就能吃的，你聽說過虛不受補這句話嗎？”何沉煙把藥丸捏在手裏，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楚驍凝視著她，說：“難道你的意思是，以國師現在的身體狀況，吃下這解藥反而會適得其反？”
何沉煙點點頭：“沒錯！”
她給楚驍解釋道：“這解毒劑之所以見效那麽快，是因為裏麵用到的藥物的藥力都很強，國師一直與那種毒藥相伴，吸入了非常多的迷煙，導致他的身體狀況日漸低下，才會導致假死。”
何沉煙讓楚驍回想一下，國師現在都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再讓他吃這麽厲害的解藥，身體肯定會因為承受不住藥力而出現受損的情況，到時候解毒劑沒有被吸收，在半路就破壞了身體，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國師現在怎麽辦，沒有蘇醒的話也吃不了多少食物，身體隻會越來越差。”
何沉煙又是神秘地笑了笑：“那我們就不用食物補充，先來幾瓶營養液把他的身體撐起來。”
“營養液？”這是楚驍從來沒有聽過的新詞，但是光從名字上來看，還是十分淺顯易懂的。
接下來，直到晚飯之前，何沉煙都把自己關在之前做葡萄糖的那個房間裏。
美其名曰是用了仙人指點的方法，其實就是從空間裏把營養液取出來，然後再裝到不被人懷疑的瓶子裏。
第二天，楚驍帶著一箱子營養液來到了太醫館，蘇行真還在給國師紮銀針，維持他的肌肉活力。
見到楚驍過來，蘇行真紮完了手裏的針，對著楚驍恭敬地行禮：“燕王殿下。”
楚驍淡淡地“嗯”了一聲，讓身後的士兵把營養液拿過來，並把昨天何沉煙說的消息全都告訴了蘇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