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完，楚香玉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已經是氣喘籲籲。
收好了劍鋒，楚香玉彎腰謝幕。
“嗯，確實很有長進，剛才那一曲劍舞地不錯。”楚朝暉對自己的女兒表示了讚賞，轉頭又對另一側的楚驍說，“我記得在座的各位當中，也不乏對劍術和舞技頗有研究之人，怎麽樣，朕的公主剛才的表現如何啊？”
楚秋城率先站了起來，走到還未退場的楚香玉身邊，讚歎道：“皇妹剛才的表演，不論是舞姿還是劍術，都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高度。在兒臣看來，皇妹剛才的表演很有大家風範，且不說仙人之姿，在人間也是難以見到的美景。”
這麽一番誇獎下來，楚香玉本就微紅的臉頰更顯顏色。
“皇兄謬讚了，皇妹我也隻是在學業繁忙之際，抽空找師父學習了一些而已。”楚香玉謙虛一番，突然走向何巧晴的席位，又說，“而且剛才這段劍舞，是昨日兒臣與何家二小姐，何巧晴一起玩耍的時候，偶然想到的。”
這兩人什麽時候玩到一塊去了？何沉煙看向沉著的何巧晴，滿頭問號。
何巧晴施施然站了起來，臉上是止不住的嬌羞，向眾人行完禮之後，才說：“民女隻不過是偶然間彈奏了一曲，是公主殿下才思敏捷，從民女的琴聲當中得到了靈感，說到底，民女隻是做了能力範圍之中的事。”
“哪裏的話，要不是你我情投意合，我也無法從你的琴聲當中領悟出情感，也就沒有今日這曲劍舞。”
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各自都吹捧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何沉煙越聽越奇怪。
昨天下午楚香玉看都不看何巧晴一眼，怎麽到晚上就是知心好姐妹了？
這感情是不是來得也太快了一點！？
楚秋城倒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皇妹心裏在想什麽，他隻需要一個人來引出何沉煙而已。
既然何巧晴那麽想展示自己，那麽他也不會吝嗇幫她一把。
“父皇，沒想到何大人的兩個女兒都是才華橫溢，既然我們已經見過了皇妹的劍舞，兒臣實在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琴曲，能夠觸動皇妹的心弦。”
楚朝暉勾起嘴角笑了笑，眼裏閃爍著精明的光彩，說：“經你這麽一說，朕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何侍郎。”
“微臣在。”
“不如讓你的寶貝女兒滿足朕的心願，讓何巧晴在這裏再彈一次昨晚的曲子，你意下如何啊？”
皇上發話了，何顯貴哪敢不從，更何況這是一個彰顯何巧晴才華的好機會，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臣，遵旨。”
“民女接旨。”
反正和自己又沒有關係，何沉煙悠閑自得地邊等邊吃。
奈何這種宴席上她不能吃太多，小口小口的根本無法滿足食欲，真是抓心撓肝。
楚秋城落座的時候，目光狀似隨意地從何沉煙的臉上掠過。
現在吃得倒是高興，等會就是你現出原形的時候。
就算一切都如何沉煙所說，她能解毒都是因為在城外拜了個師父。但是要比試琴棋書畫這些附庸風雅之物，可不是隨便一個江湖郎中就能教出其精髓的。
琴已經備好，何巧晴端莊地坐在矮凳上，纖長的手指輕撫琴弦，悠揚綿長的琴聲便如同潺潺的泉水，流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果然是官宦人家出生，何巧晴在彈琴方麵卻是很厲害，完全不輸給桂香樓的那些專業樂師。
楚朝暉一邊欣賞琴聲，一邊在心裏感慨：不愧是何顯貴花了大價錢培養出來的女兒，相較起別的皇親國戚也絲毫不遜色。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跳了出來，何巧晴微微抬起雙手，優雅地站了起來：“民女獻醜了。”
楚朝暉聽完很滿意，雖然心裏還是有點不過癮，還是說：“你的琴聲的確出眾，當賞。”
劉晚廷在旁邊準備好，楚朝暉對他說：“把上個月朕得到的那副字畫拿上來。”
那是一副當代名家繪製的山水圖，顏料和紙張都是頂好的材料，配上楚朝暉當場題的字，這便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
何巧晴受寵若驚，沒想到竟然還能得到皇上的親筆題字，誠惶誠恐地收下之後，與何顯貴一同拜謝皇上。
“承蒙皇上厚愛！”
“免禮。”楚朝暉神采奕奕，站在原處並沒有坐回去的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還要說什麽的時候，楚秋城站了出來。
“何大人家中真是藏龍臥虎，也難怪能走出像燕王妃這樣的人才。”
何沉煙動作一滯，剛入口的美食瞬間沒了滋味。
這人不會是想讓她也表演吧……
雖然何沉煙本人並不害怕在家長麵前展示才藝，過年保留節目嘛，懂得都懂。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喜歡這種方式，不但不喜歡，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寫滿了抗拒。
果然，楚秋城接下來的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剛才我們都聽見了，十一說燕王妃的身上還有許多驚喜，今日正是大好的日子，不知我們能否沾沾父皇的喜氣，有幸見到燕王妃的驚喜？”
何沉煙身體僵硬地像根木頭，轉頭想向楚驍求助，又聽見楚朝暉說：“朕也是十分好奇，小十一口中的驚喜到底有什麽？既然我昨晚沒有品嚐到蕭稚口中的美味，那今日可不能再失去這個好機會了。”
雙方夾擊，就算是楚驍也無力回天，隻能同情地看著何沉煙：“你今天有什麽準備嗎？”
“咕咚”。
何沉煙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站起來行禮道：“兒臣，或許也可以彈奏一曲。”
“哦？你也會彈琴？”楚朝暉挑眉。
彈琴雖然並不困難，但是現在有何巧晴珠玉在前，要想再用琴聲博取彩頭，可就有些困難了。
楚秋城看著何沉煙那一副不太淡定的表情，笑盈盈地說：“果然是姐妹，不過何巧晴剛才那一曲可不簡單，就是不知王妃會不會因此有壓力？”
何沉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隨便彈彈，我已經許久沒有彈過琴了，可能會有點……別具一格。希望父皇和大家不要取笑我。”
“不會不會，朕隻是想見識一下到底有多別具一格。”何沉煙緊張的神情逗樂了楚朝暉，他也確實不在乎何沉煙彈得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