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雲明川一愣：“你說好是隻針對那小子的，難不成你要對一個無辜的老人家動手？”
“不這樣，又怎麽會有機會？”陳安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
“記住，是我給你錢，讓你辦事，拿了錢就乖乖做事，安分娶妻，不好嗎？”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給我記好了，等建州那邊出了亂，陳楠肯定得回去。”
“到時候，才是下手的最好機會。”
“死人是說不了話的...”
“建州好歹也是個二線城市，人流湧動的，怎麽下手？”雲明川有些不解。
“簡單。”陳安冷冷一笑，解釋道：“給那老頭子綁了，剩下的就交給你，至於怎麽做，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一席下來，雲明川隻覺得有些不忍心。
讓他針對陳楠還好，去動一個老人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說自己好色，自己好賭，自己癡迷錢財都好。
唯獨是這個，當真有些強人所難。
注意到雲明川的異樣，陳安卻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其中摻雜著幾分惱怒。
他緩緩走至其身前，半曲著身子，輕聲道：“你給我聽好了，這個差事你不做，有的人是做，機會是給你了，自己得把握得住，懂麽？”
雲明川點點頭，嘴邊輕聲喃喃叫好。
這次機會難得，他也確實不想再繼續做著那種朝九晚五，絲毫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了。
二人就這個話題，依稀聊了將近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直到雲明川離去，注視著其身影，陳安喘著粗氣。
稍稍停了停，他又撥通了一則電話。
直至被接通後，開口說道：“我這邊準備好了，這幾天你找個機會直接動手，然後通知我。”
而後，那頭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放心吧少爺，那老頭子絕對跑不了，這幾天在評模仿城市，等風波過去就好辦了。”
陳安嗯了一聲，道：“記得，不到萬不得已，別動他，老子的目標是陳楠，你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
另一邊，從汽修廠離開後，陳楠就找到了何皎皎。
等他到地方時，他們還在進行拍攝，仍舊未結束。
所在地，是一處海濱公園。
陳楠坐在邊上等，與此同時，林博拿著兩瓶水悠悠走了過來，隨後靠在他的身旁，遞了一瓶。
“怎麽，你那忙完了？”
陳楠點點頭，擰開瓶蓋後，猛地喝了一口：“基本上說的都大差不差。”
“所以呢，那你打算怎麽辦？”林博道：“如果能確認，加上那天發生的事情，那你就得早點行動。”
“這事就算報警，那人最多都隻是刑拘。”
如他所說，就算有確鑿的證據，雲明川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刑法。
再加上出獄後，警方對其的管控，更嚴了，這點他應該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必須看著何皎皎，不能讓她再出現意外了。”
“另外我打算等京城這邊安頓好，就把王陸何清他們接下來。”
林博嗯了一聲，道：“放心吧，她這幾天都在同我跟蔡雅她們隨性拍攝，一放學就連著了，不會有危險的。”
二人聊了一會兒，直直等到拍攝結束完，張茜茜等人竟才發現陳楠來了。
“你到了怎麽也不上來說一聲？”何皎皎跑到他身前，問道。
陳楠笑了笑，道：“我怕打擾你拍攝，所以就在旁邊等著了，跟林博聊了會天。”
話落，何皎皎倒也沒說些什麽。
結束完工作，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六點半。
林博他們還需要進行視頻的剪輯處理，以及近日跟平台方那邊的交涉，索性便先回去了。
何皎皎的成績依舊穩定。
不管是哪個作品，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精品。
從開始到現在，質量隻增不減，粉絲量如今又進行了一個層麵上的突破。
她已經算是炙手可熱的大網紅了，平台的主要培養對象。
陳楠真沒想到會如此神速，先前當真是低估了何皎皎的潛力，同時也包含著運氣。
待林博等人離開後，陳楠與何皎皎一起，二人來到了京都當地有名的一處餐館外。
前往的路上，陳楠一邊開著車，那些不堪的過往，卻又是在這燈紅酒綠的燈光照耀下，依稀浮現了出來。
往日過的有多難受，隻有自己知道。
現如今陳明山罪有應得，入獄了。
江慧瘋了，她就該瘋。
至於陳家幾個姊妹，隻有陳青獨守空屋，為了江慧，甚至放棄了遠出建州的大好前程。
金龍集團，私下到底在做了什麽不地道的勾當，陳楠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陳安這是在引火上身，遲早都會出事，根本輪不到他來插手。
而雲明川...
自覺總是在告訴自己，這人很危險，日後指不定會惹出什麽禍端來。
眼看就要到飯館，陳楠忽地尿急，連忙將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就朝著不遠處的公共廁所走去。
何皎皎則是坐在副駕駛上，沒有下車，原地等著。
陳楠剛上完小便，就準備回去了。
可也就在這時候...
“沈雲，你個王八蛋，你還算個男人嗎？！”
剛出廁所門，周邊就是傳來一聲女人的嘶吼。
緊接著...
“結婚，生孩子了，老娘在家又是打掃衛生，又得照顧兩孩子，可你呢？”
“全家就指望你一個人賺錢！你倒好，放著那些大好前程不要，繼續研究你那跟廢鐵一樣的東西，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你要不接受那集團的招聘，咱倆就離婚！”
陳楠聽後一愣，隨即就朝著聲音發起處走去。
等到了地方，是一個小巷內，其中麵對麵站著一男一女，看去實則年紀並不大，應就是在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周遭依舊有零零散散行人匆匆而過，投去異樣的目光，凝視著夫妻倆。
“你最好給我想清楚，就你這樣的，不管換作是哪個女人，都瞧不上你！”
那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一聲輕薄羽絨服，戴著一副眼鏡。
整個人看去文縐縐的，多是些讀書人的樣子，卻被眼前的女人罵的不如狗，連頭都抬不起來。
“別...嘉嘉，你再給我些時間，這些產品，絕對不能投標給雲天集團！”
麵對女人的言語緊逼，沈雲顯是慌了，連忙解釋道。
“這都是我的心血，絕對不能投標給他們！”
“我這些不是廢鐵！我敢向你保證，最多不超十年，人工智能一定會普及人類生活，不管是醫療，還是軍工，基建，都離不開它們的！”
“雲天之所以能開價，收購九玄一，就是因為看中了人工智能在未來的市場，但他們開的價，真的太低了！”
瞧見女人就要跟自己離婚，沈雲一口唾沫一口唾沫的仍舊想要與其解釋清楚，理清其中利弊。
怎耐...
那女人的情緒，直接就上了一個極點，整個人，都邁向了失控的邊緣。
“少跟我說這些廢話！”
“沈雲，我最後跟你說一遍，你要是不接受雲天給的那筆錢，那我，還有孩子，都得被餓死！”
“你也不用跟我說什麽人工智能，跟我保證，這種話，我都不知道從你口中聽過多少遍，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我相信你，然後呢？你不管不顧，隻為了自己所謂的夢想，讓我跟兩個孩子，過著一日不一日，生不如死的生活！”
“這難道就是你身為丈夫，身為父親所盡的自責？”
“你說讓我等，等你拉到投資，可現在呢？投資沒拉到，我們娘三都要被餓死了！”
“你日日腐爛在那些破銅爛鐵裏，這日子你自己過去吧！我明天就帶孩子回娘家！”
說完，女人冷哼一聲，隨即不在理會沈雲，轉頭便就離開了。
孤寂的小巷內，隻剩下沈雲獨自駐足原地，眸光呆滯。
他望著女人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就連一旁竊視的陳楠，都不禁感到心頭一顫。
不過...
剛剛聽二人對話，提及了人工智能，再加上清北最近就這方麵，也專門設立了一個小組。
自打那天李天海說過後，陳楠就特地去調查過了。
人工智能的前景，確實很透明可觀。
沈雲說的話不假。
對於他，陳楠不知道，但其口中的雲天集團，自己則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當地極其有名的一家企業，所專研的領域目標，也正是軟件一類的。
能得到雲天集團的青睞，更甚至出資換他的投標，幾點無疑都在透露著，這人沒有那麽簡單。
“你好？”陳楠微微走上前去，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是？”沈雲有些疑惑地問。
“我叫陳楠，是清北的學生。”陳楠笑了笑。
“你有什麽事麽？”沈雲眉頭微皺，麵色不佳。
似是因為方才女人言語中的影響，導致他現在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剛剛聽你跟你老婆的談話了，你是做人工智能的？”陳楠問。
沈雲點點頭，卻感有些莫名其妙，而後問：“是，怎麽了？”
陳楠笑道：“那正巧，我原先是在建州做生意的，那有我的一家企業，現如今我搬來了京城。”
他試探性的開口道：“我對你口中的人工智能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沈雲一愣，道：“你？”
他看著陳楠的樣子，顯是有些不願相信。
看去也就是一個大學生，還在建州有企業？
先不光說這點，就算是真的，那合作麵臨所需要的投資，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這小男孩，能掏得出來？
不管別人信不信，他反正是不信，隻覺得陳楠現在是滿嘴跑火車。
沈雲搖搖頭，苦笑一聲：“算了吧，你一個小孩，能投什麽資，還是好好學習吧。”
“別著急。”麵對他的質疑，陳楠自是懂的。
他沒有過多廢話，直接就從手機上，將公司資料調出，遞給沈雲看。
上頭屏幕顯示的，法定注冊人，正是陳楠。
一些明麵上應有的數據，同時也盡數**在外。
直接將沈雲的疑慮打消了，他一臉驚奇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沒等其開口說話，陳楠便接道：“現在你總可以相信了，我對你的作品，是真感興趣。”
“雲天集團，給你多少投資？”
“一千萬。”沈雲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道：“我沒身份，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軟件工程師。”
“我費盡心血開發出來的作品，在他們眼裏，也僅僅隻值這個價錢。”
“他們雲天集團開出來的這一千萬投資，除去成本外，我自身根本賺不到錢，況且這是我的心血，如此便要讓我拱手讓人，我做不到...”
陳楠聽後，倒覺得沒什麽，而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投資。”
“什麽？”沈雲一愣。
陳楠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得先參觀參觀，才能給出具體的價格，不管雲天集團出資多少，按我個人來算，我絕對會給你最滿意的價錢。”
“況且你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家裏還有妻兒要養，我同樣也很同情你的遭遇，自己費盡心血鑽研出來的作品，被他人這麽廉價的就收購走，換誰心裏都不痛快。”
“如何？”
一席聽下來，沈雲依舊有些猶豫不決。
畢竟到底是一個高中生，就算真正有公司注冊的資料記錄擺在那，仍舊難以讓人信服。
但...
軟件開發所需要的資金投入，迫在眉睫，雲天集團的霸王條款，卻又讓他舉足艱難。
所以...
考慮了好一會兒後，沈雲還是答應了陳楠的要求，願意帶他前往自己的工作室進行參觀衡量。
商量好之後，陳楠就帶著沈雲回到車中，而後又同何皎皎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同時她也點點頭，便再沒說些什麽了。
陳楠一路驅車，最終來到目的地。
他的工作室，是在京城郊外的一處偏遠地，因為租金便宜，能節約不少成本。
一路上，陳楠同何皎皎走在後頭，沈雲則是沒有盡頭的講著他的思想攻略。
縱是技術話，陳楠聽不懂，他也覺得這男人是真的有實力。
然而...
他剛剛踏進工作間的大門，卻是直接愣住了。
裏頭...琳琅滿目的擺放著一對關於仿生，以及人工智能ai的模型與那一疊疊厚重的數據資料，幾近堆滿了整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