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一步隔世(2) 鬥戰仙尊 青豆
PS:章節已經修改,昨天沒能足量,還請見諒
“你這閹狗,胡說個什麽!”
一個金甲衛士仿佛從天而降,手中鋥亮的鋼刀刷的舉了起來,兜頭便劈了下去。
“大人饒命!饒咕!咕!”
那慌張亂叫的太監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那雪亮的刀光一分為二,一顆白淨無須的腦袋滴溜溜的滾了很遠,無頭的屍體卻是遲遲不肯倒地,仿佛滿含著怨氣。
“還有誰在散布謠言!你們都給老子鎮定!”
那金甲衛士持著鋼刀大聲呼喝著,但是在幾百上千慌亂的太監宮娥之間卻顯得毫不起眼。
“讓你給老子怕!讓你跑!”
金甲衛士揮舞鋼刀,劈倒了兩三個從身邊經過的人,但即使是這樣也是於事無補。
“我金葉國難道就這麽完了嗎?啊!”
那金甲衛士痛聲大叫,手中的鋼刀跌落在地,一雙包裹在盔甲之中的大手用力抱著腦袋,緩緩的跌坐在了地上。此時陳水弱才看見,這人的背甲上銘著一頭四爪金龍,原來他是這個即將滅亡的國度的太子。
看著那始終無法合眼的太監的腦袋,再看看那亡國太子的絕望神色,陳水弱若有所感。這就是絕望嗎?陰鬱的天空中劃過了一道火紅色的影子,卻是一顆被投石車投出來的火球。那火球直往此處而來,眼看就要將這處小小的宮闈炸個粉碎。
“不”
在那太子絕望的呼喝聲中,陳水弱眼前一亮,卻是離開了那處場景。
“人生不過匆匆百年,功名利祿卻是被無限的看重,其實,這些東西在百年之後,還不如葬身的一抔黃土。”
陳水弱搖了搖頭,抬手蹬腳再次往上爬去。一部一隔世,雖然看的都是別人的喜怒哀樂,但是陳水弱心中卻是愈發通透了。
一片光亮撲麵而來,陳水弱知道這是又進入了一個場景。
等光亮散去,陳水弱便往四周環視了一圈。這裏是一處普普通通的民宅,看樣子這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之家,但是好歹也屬於那種衣食不愁的小康之家。
此時,不算太大的宅院中卻是沾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僅院中,就連那院門之外的長街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翹首以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嘭!嘭!嘭!”
三聲炮響,一隊人馬策馬而來,很快就到了這宅院的門口。隻見這馬隊披紅掛綠,好不喜慶吉祥。馬隊後麵是一頂小轎,此時轎門卻是沒有打開,小轎後麵繞出四個衙役模樣的差人,四人合力抬著一塊看似很有分量的牌匾,牌匾用紅布蒙著,還看不清楚寫了些什麽。
“皇朝放榜,恭喜嚴生高中榜眼!”
那翻身下馬之人雙手捧了一卷金色的絲絹,喜聲賀道。
“中了,真的中了,嚴生不愧是我鄉的文曲星,居然連殿試的榜眼都被他考中了!”
周圍的鄉親們頓時喧嘩了起來,語氣間除了羨慕還帶著濃濃的欣慰。
“咳!咳!中中了?”
一個年逾六旬的老者拄著鳩杖顫顫歪歪的出現在了屋門口,聽聞嚴生高中,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之上也盡是喜意。
“嚴先生,中了,您是新科的榜眼,殿試第二。陛下說了,您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花甲之年依然不辭舟車勞頓要進京趕考,還能高中榜眼,值得天下人學習!”
來人緩緩展開那金色絲絹,絲絹之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一行字,“考生嚴進高中新課榜眼準披紅遊街打馬觀花”
這一行字沒有半個標點符號,卻是看的老先生直直點頭,一雙老眼之中流露出了一滴渾濁的老淚。
“中了中了,哈哈!哈哈哈!吾妻嚴荊氏,我中了,你在那九泉之下,可曾能見?”
嚴生轉身回屋,不多時便是戴上了一朵大紅的絹花,手中捧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那布鞋上還插著幾根粗針,顯然還未完成。
“嚴荊氏,今日老爺我便帶你遊街,見見那大世麵。你我一生相敬如賓,可誰能想到,臨我高中之時,你卻撒手而去!”
老先生緩緩的走出大門,連那鳩杖也不管了。四周鄉親們見他老眼蘊著些渾濁的老淚,也不禁悲從心來,遠處已經隱隱有人在抽泣了。
“扶我上馬!”
周圍立即有鄉親過來幫忙,老人也不是多重,一個莊稼漢稍稍一用力便把老人托上了那披紅掛綠的喜馬。
“接匾!”
小轎的轎簾掀開,一個帶著官帽的中年人滿麵笑意,遙遙朝著嚴生行了一個學生禮,見嚴生點頭,他才將那牌匾之上的紅布挑起,四個鎏金大字熠熠生輝,正是那“魚躍龍門”。
陳水弱站在小院之中,看著那遊街而去的老先生和那熙攘相隨的鄉親們,心中也不由的一陣感歎。耳順之年還能高中,不得不說,這老先生的毅力可真是堅韌。
當一種努力變成了一種執念,人的目標也就從努力實現它而變成了享受這個過程。進學如是,修行也是一樣。
白光閃過,陳水弱再次出現在崖壁之上。抬頭仰望,此峰之高,高入天穹。但是那又如何?正如修行之路,縱然是有千難萬險,一旦踏上此途,那便如染上了絕世毒癮,無法戒除。除了一路鑿階而上,再沒有別的選擇。
陳水弱繼續往上爬,繼續從一幕幕喜怒哀樂之中穿越而過,在每一個場景之中,他都是一個過客。但是作為事外之人,再看那迷亂諸事,卻是有了一種自己獨特的見解。
陳水弱見過那親眼目睹親人被殺的悲哀仇恨,也見識了喜得貴子的那種新生和喜悅。見識了國仇家很集於一身的複仇者,也見識過那鄉間平凡勞作了一聲,沒有見識過花花世界的老農。
白光一閃,有棋士縱橫廝殺與黑白子之間,雖無人身亡,但是也是金戈鐵馬。
白光一閃,有戰士抱著戰友那早就涼透的屍首,久久不肯鬆開。
白光一閃,一個生於官宦世家的大小姐無聊之下,居然想起了去青樓瞧瞧,被侍女看破。急慌慌的稟報了主母,那小姐便少不了一頓打手心。
白光一閃,再一閃。陳水弱不知道這一路上究竟進入過多少個場景,但是他卻實實在在的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識了世間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