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2 章 短暫溫情
又趕她？她發現，他對她講話，從來都是一副肝火旺盛的樣子，他……就這麽不待見她嗎？好吧好吧，反正她也不是來看他的，她不進他的房間還不行嗎，遂說道，“出去就出去，真是的，人家又不是來看你的——”
“站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口渴的事實，抱著送上門的使喚丫頭，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可是又偏偏拉不下臉請求人家的幫助，隻得繼續黑著臉，“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心道，這台詞，咋這樣熟悉呢！擦擦額頭莫須有的冷汗，她說，“徐哥哥，你以為你在念戲詞呢！想要我做什麽，你還是明說吧！”如果沒有別的後話的話，沒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被她說中了，他更覺拉不下臉來說出自己的要求，“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很能幹啊，你……”粗聲粗氣地說到這裏，嗓子幹的難以忍受，他拚命地吞口水，可是嚴重缺水的他連口水都沒有。這個時候的他，就是想要咳嗽幾聲都是困難的——
“徐哥哥，你怎麽了？很難受嗎？”看到他這樣一副神情糾結至極的樣子，她忍不住擔心地問道，同時，不忘伸出手來替他拍背。
“水——”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在乎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
“水？好，知道了，馬上就來——”她先是快眼環視了一下他的房間，沒有見到飲水機茶壺熱水壺水杯之類的東西，然後，就不間歇地跑向客廳，咦？也沒有……對了，廚房，還有廚房……她直覺院子一隅簡易的小屋子就是廚房，因為，她小的時候這種簡易小屋子隨處可見的。隻是，不知不覺間，就沒了蹤影，而如今又在徐『奶』『奶』家裏看到，是錯覺嗎？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她怎麽覺得這幢小房子在苟延殘喘呢！呃，那個，看來，簡易的不光是搭造，還有廚用設備啊。她沒有忘記自己進來的目的，目光捕捉到煮飯鍋，徑自走過去，掀開鍋蓋一看，好在，還有一些白麵粥。還是抽火溫一下飯好了。看樣子，他應該是還沒有吃飯。做些什麽菜下飯好呢。看看廚房裏有些什麽，她找啊找啊，左翻翻右翻翻，可是，除了一些醃好的鹹菜疙瘩還籃子裏的半籃雞蛋之外，她什麽也找不到，就是一根青菜葉子也沒有。對了，她突然想到，院子裏開墾了一塊小小的空地，好像種有四季蔬菜的樣子……
一盤香噴噴的菠菜炒雞蛋出鍋了，這時，粥也加熱了，她拿來一隻瓷碗，盛了滿滿一大碗，正要充滿成就感地給他端過去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哎呀，沒有饃頭啊，這樣子，哪裏吃得飽，噢，對了，先把這些給他端過去，然後，再跑2到街上買一個燒餅不就好了嗎？想到要買吃的，她下意識地就在口袋裏掏啊掏聽，掏了半天，隻是掏了個空，沒錢怎麽辦呢！要不，她將目光放在幹硬的饅頭上麵，要不，趁著爐火還算旺，就火烤一下好了。可是，在這之前，先將這些做好的飯菜給端過去吧，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出來，是為徐哥哥找水喝的，但願，他還沒有給渴暈過去。
“徐哥哥，我沒有找到水，不過，我給你熱了湯……”看到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地一副虛脫樣子的徐城恩，她心裏有些歉意，有些自責，然後，趕緊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滿的目光。他本意是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的，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就成了這樣沒有絲毫震懾力的眼神。
她這時隻端來一碗湯，因為，她兩手端不來一碗一盤。“小心點，還會有些熱——”
他迫不急待地張開嘴，對她的提醒充耳不聞，喝了大大的一口。才喝進口，馬上吐了出來，“你想燙死我啊！”
“我……提醒你了有些熱的——”她小聲地爭辯。不敢大聲一來是因為他是病人，二來，她的提醒顯然不夠。
“你還敢說！”一聽到她說話，他立刻凶巴巴地說。
有力氣說話了，這是一個好現象啊。“徐哥哥，我幫你拿湯勺去吧。”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
他又想瞪她了，可是，瞪她的同時又不甘不願地‘嗯’了一聲。
她很快跑了出去又跑了回來，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隻湯勺。
“你是笨蛋嗎？將碗放下再出去拿湯勺就好了——”他會這樣罵隻是因為她出去拿勺子的時候居然連碗也捧了出去。
“對啊，徐哥哥真聰明，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她順著他的話說。其實，她也想過，不過，她覺得，端了碗出去，或許湯會涼得快一點。
她舀了一勺湯，吹涼，然後，送到他唇邊。他縱使心裏有百般不情願讓人喂他喝湯，可是，這個時候的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喝著她細心吹涼送進口中的湯，他起先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除了不在乎之外。可是，慢慢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覺得她喂他喝湯的樣子很溫柔，很美麗——在他有記憶開始，從來沒有一個人，包括他的『奶』『奶』，親手喂他喝過一口湯，吃過一口飯……他的腦子裏，對父母的印象已經很淡了，甚至可以說是一點也記不得了。自從沒了父母之後，他的『奶』『奶』，為了忙於生計，早出晚歸，將他一個人撇在家裏，因為，他當時還太小，帶出去不方便，留在家裏不放心，唯有瑣在家裏。於是，他的童年，可以說是，就在3這個四周圍起的小天地裏度過的，這裏，承載了他所有關於年幼的回憶。並且，是暗淡無關，『色』彩全無的記憶——而現在，居然有人，不是他親人也不是他朋友的人，居然這樣關心他，親手喂他吃飯……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紮根……他突然覺得，心裏怪怪的，一種莫名的感覺充斥心底，他突然很排斥這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的感覺，拚命搖搖頭，想要以此排空這種怪異感……
見他搖頭，她誤以為他吃不下去了，突然，想到自己廚房還有一盤菜沒有端過來，便將手中的碗往他手裏一放，他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她的動作過於突然，差點兒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