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遭遇台風
“什麽,他當真將這事賴到你的頭上?”淩啟軒一聽這話,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妹妹,也憤怒不已。
“恩,杜紫琳不是才死嗎?我在六王爺府,我在杜府。她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居然說是我害得。杜府欺人太甚,二哥,你可要替我出口氣。杜府沒了杜紫琳,我要看他囂張到幾時。”
淩芬芳眼裏閃著濃濃的恨意,恨不得將杜誌高撕碎,更恨不得直接扒了杜衡的皮。一個老貨,居然敢打她,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恩,你且在這家待著。休了也好,回頭再給你找一個好的男人嫁了。沒了杜紫琳的杜府,他們還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不成?”
淩啟軒想起,這段時日杜誌高每次碰到他,都是一陣冷超熱的。現在,報仇的機會也快近了。兩府沒了姻親關係,他也不會被波及。
朝城。
殺了兩天的紫弈城,眼睛早已布滿了血絲,這次帶著一萬五的士兵,想著裏應外合,加上用藥,應該綽綽有餘。可這些人遠遠比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那些藥,沒能放倒多少人。
這次他失算了,聽著耳旁嘶喊怒吼聲,看著白刀下去,紅刀出來的畫麵。身旁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大喝一聲道:“殺,殺光這些人,本王回京城論功行賞。”
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的士兵,聽到這話,便使出吃奶的力氣,繼續撐下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廝殺了兩天,兩邊的人皆是精疲力盡。想要退出,又不甘心。這次不能一次性剿滅,泄露出消息,京城勢必大亂。再辛苦,哪怕剩下最後一個人,也得殺下去。
本可以調兵遣將,但考慮到不能驚動百姓,也不能讓別人都所察覺。便咬著牙,撐下去。
“爺,我來了!”寡不敵眾,紫弈城的人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之時,於子恒來了。
他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不是騎馬,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來的。紫弈城回頭看了一眼於子恒,見到他手裏的東西,眼睛亮了亮。
“做好了?試試效果如何!眾將士聽令,全部往後撤退一百米!”
紫弈城話落,正在廝殺中的人,紛紛後退。就在眾人疑惑中,見紫弈城和於子恒,還有迅影等人,拿著一個黑乎乎且圓圓的東西,直接朝著敵方扔去。
“轟……轟……”隨著東西落地,敵方所在地,炸成一個個窟窿,原本還得意洋洋的人,此時死無全屍,屍首被炸得四處飛散。
在後方得人,見到這場麵,嚇得腿軟,紛紛朝後退去。紫弈城和於子恒等人,哪裏容得下有逃兵。不到一個時辰,就收拾得差不多,袋子裏得炸彈也用個幹淨。
因這突如其來的逆轉,眾將士全都傻眼。不過看到敵方人馬還有些傷殘未死的,士氣大振,紛紛上前補上一刀。
“於爺,既然有這等神物,為何不一早就拿出來?”
於子恒為了做這玩意兒,且一路送過來,可費了他不少時間。提著那些炸彈,天知道他多害怕這些炸了,他就死無全屍了。聽到這話後,當下直接冷冷地看著那發話得副將,道:“一早就拿出來?那你也得拿得出來才行。這做要花多長時間你可知道?送要花多久,可明白?你拎著一袋子這東西,騎馬我看看?”
那麽多東西,他可是連馬車都不敢用,深怕一顛簸,兩個相撞,就炸開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他去試試。
被於子恒嗆的副將,下意識的看了看不遠處一個個窟窿,在想到那玩意兒的厲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拿在手上,都害怕的緊,要緊著一大袋子,騎馬,還是拉倒吧。
“收拾一下這裏,都回去吧。本王回京城後,解決好一些事,就會論功行賞。”解決了三萬兵力,紫弈城也鬆了一口氣。這裏的兵,是紫奕楓的底牌。他現在抽了這個底牌,任憑他怎麽都翻不起大浪來。
“是!”
紫弈城率先帶著迅影和於子恒走了,幸好伊伊做了這些東西,也幸好白梅當初給他研究中。他也問了伊伊製作材料。否則這一次,肯定沒這麽順利。
一萬五的兵力,就剩下幾千,這次損失也重大。千算萬算,還是高估了自己,看來他得好好反省一番。
且不說紫月國的糟糕事,杜伊在從凰城回濱海鎮的時候,也不平靜。芝雨昏睡了十多天了,始終未醒來,這令她擔憂不已。
“王妃,若是不行,就找個大夫看看情況吧!”
“王妃自己有醫術,而且之前顧大夫說沒事,那一定沒事的。估摸這兩天,就會醒來了。”白梅看著紫丁,不止為何,就是想反駁一下。
顧大夫的醫術那麽高明,說沒事,那一定會沒事的。像她的心髒,綠柳的眼睛,都是最好的證明。
紫丁詫異的看了一眼白梅,不過想到杜伊的醫術,便也沒再說什麽。她方才的話,不僅是在質疑顧稀元的醫術,同時也是在質疑杜伊的。杜伊是她的主子,這種事,是要不得的。
杜伊看著有些激動的白梅,輕輕一笑,這丫頭嘴巴說沒什麽,心裏到底還是惦記著人家。
“先到濱海鎮在看看,若還是不行,那邊也有大夫。”
“是,王妃!”
杜伊從芝雨的房間出來,剛好看到王梓妍正在甲板上曬太陽,抬頭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陽,突然眯了眼睛。那是反暮光?隨即緊張地看向海浪,發現是長浪。
“訊風,快,船夫盡快找個地方靠岸。”這明顯是有台風的征兆,在這海上,最怕的就是遭遇暴風雨和台風。台風,簡直要命,持續的時間比較長,風力又強,萬一這兩者加一起,那大家誰都別想活。
訊風不明白杜伊為何有這反應,不過還是下令盡快靠岸。然而當他下完令時,船上的船夫,完全變了模樣,紛紛拔刀。
杜伊和王梓妍就站在甲板上,聽到聲音,再看看周圍的環境,有些傻眼了。這船不是顧稀元準備的的嗎,現在誰來告訴她,唱得是哪一出?
白梅紫丁和海棠的反應很迅速,一個護著芝雨,兩人護著杜伊和王梓妍。那些船夫不少,有二十多人,好在暗衛也不少,早在那個人動手的之時,也毫不客氣的動手了。
有人見狀不對勁,沒想到杜伊的身邊,這些水手都是高手,便紛紛棄船跳入海裏。杜伊見狀,道:“活捉兩個回來!”
甲板上已死,跳入海裏的,早已不見蹤影。想要審問是怎麽一回事,又無從問題。這次,沒有指南針,又不熟悉的路線,連個帶路的人都沒有。想到台風,杜伊頓時氣得有些腹痛。
那些人,其實就是故意想帶他們到這海上來,這裏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對,是除了一葉扁舟之外,四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根本分不清楚要怎麽回濱海鎮。
“該死的顧稀元,不愧是姓百裏的,買賣不成仁義在,他卻是想要我們的命吧?”白梅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恨聲道。
“顧稀元姓百裏,怎麽回事?”淩袁帆沉著一張臉,突然想起顧稀元長得與百裏稀墨等人有些相似,瞬間睜大眼眸。
“也許不是他的問題!”杜伊摸著肚子,沉聲道。她不願意相信,顧稀元會這樣做。想要她命的,百裏稀煬和百裏稀墨或者百裏稀宸都有可能。和顧稀元相處也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應該不是他。
“先別管那麽多,表哥訊風你們兩個安排一下,看看怎麽用這個船。我研究一樣怎麽靠岸,這天,隻怕馬上就有台風,不宜在這海上漂泊。這船,可不比咱們的那一艘,一個暴風雨,都可能散了。”
淩袁帆等人根本不懂什麽叫台風,但杜伊說的暴風雨,還是明白。這海上最怕的就是遇到風雨,杜伊說靠岸,肯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夜幕已經開始降臨,杜伊卻望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腦海中想著藍海國的地形圖,道:“不知道這到底是位於哪個地方,現在我們靠西南航行,得在台風來之前靠岸。”
但願不是在那海域中心,否則以這艘船看來,想要在兩三天內靠岸,隻怕是異想天開。杜伊現在暗暗祈禱,她腹中還有孩子,可千萬千萬不能出事。她還年輕,還沒看小帥長大,還沒和紫弈城廝守終身,還沒看著杜衡死,也沒問清楚,當年為何要害死她爹娘。
夜晚海風的方向已經開始轉變,暗衛要將帆轉向西南方向已經開始很是吃力。第二天早上出現小雨伴隨著輕風,到了下午,風雨越來越大。杜伊看著外麵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心中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晚上之時,船上的帆根本控製不了,那些暗衛用的是內力也控製不住。船隨著風,到處飄搖。船上的杜伊,被紫丁緊緊護著,兩人抓著船艙門口,以求穩住身體。
“王妃,抱緊我的腰,小心肚子,別碰到。放心,不會有事的。”紫丁看著隨著風起伏的船隻,以及倒灌進來的海水,眼眸深處的擔憂,卻更甚。
“紫丁,一會兒你見到情況不對,就放開我。”杜伊看著已經到小腿的海水,心越來越沉,難道就要葬身於海?這次,是她疏忽大意了,她至少得等著自己得船隻過來。她太相信顧稀元了,不管這次得人是顧稀元的也好,也是其他人的也罷,她終究是太輕易相信了。
“會沒事的,王妃別多想!”紫丁摟著杜伊的手,越來越近。船好似隨時會散架一樣,她完全不敢掉以輕心。
“紫丁,有些幹糧,你包好,自己帶著。要是不對勁,自己能逃出去就逃出去,別管我。你還沒和迅影成親,還年輕。如果命喪於此,我認了。”
杜伊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海水已經到了她的大腿處了。這船,隻怕要沉了。
“王妃,別說那麽多。隻要奴婢還活著,還有一口氣,絕對不會棄你不顧的。”
紫丁看了看已經被水淹了的床,便帶著杜伊走了過去。用力的掀起床板,這床板是一整塊木片,被掀起來後,便漂浮在水上。紫丁將杜伊放上去,自己也爬了上去,又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塊小木板,當做船槳劃了出去。
“白梅,快點抱著芝雨上來。海棠,帶王小姐上來。”底下已經被淹了,杜伊的房間剛好在一樓,而王梓妍等人的在二層。聽到紫丁的話,白梅帶著抱著芝雨,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後,便學著芝雨,回去掀了床板做船用。
淩袁帆和訊風等人也放棄了這艘船,紛紛學著紫丁,找了塊床板站在上頭。好在三樓還未開始淹沒,而淩袁帆的房間恰好在三樓。
之前因為有白梅紫丁做飯,帶的幹糧,並未吃。現在正好用油紙抱著,帶上,一會兒分點給大家。
風,越來越大,船已經沉了。海上漂浮著,都是床板。隨著風一吹,海浪一刮,大雨一下,隨即四處散開來。
“王妃,你放心,我們沒事的,一定能夠逃出去。”紫丁懷裏揣著淩袁帆給的幹糧,看著他們被震到遠處,心中不免慌亂。怕杜伊害怕,還用顫抖的嗓音安撫道。
杜伊剛吐出一口海水,頭上的頭發,早已被浪花打散。嘴裏全是嗆死人海水,眼睛幾乎要睜不開。她不敢輕易鬆手,深怕握不緊床板,就被風卷入海中。
“沒事的,我沒事。紫丁,萬一要是不行,你別救我,能逃出去就逃出去。告訴記得告訴阿城,我很愛他,還有小帥。”
聽著杜伊像是在交代遺言的紫丁紅了眼,隨即搖搖頭。
“不,會沒事的,說會沒事就一定會沒事。隻要堅持一下,很快會過去的。”紫丁的話落,一襲大波浪再次迎頭卷過來。
此時已經是夜晚,根本看不清楚。又冷又餓的兩人,根本不知道麵對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是會過去的,可是也沒那麽快。紫丁,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將我的話,帶給阿城和小帥。”杜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最後一個字落,整個人被海浪拍暈了過去。
握著床板的紫丁,感覺手中一空,加上沒聽到杜伊的聲音,甚至覺得床板輕了不少,心中慌了:“王妃,王妃你在哪?”
回答她的,卻是陣陣海浪拍打的聲音。隨即慌亂不已的紫丁,撕心裂肺地哭吼道:“王妃,你在哪,白梅,海棠,小侯爺,王妃不見了!”
身邊很是安靜,沒有一個人的聲音。隱隱約約之間,海棠聽到杜伊不見的聲音,便急紅了眼。對緊緊扒著床板的王梓妍道:“王小姐,你到這床板中間來。我去看看,王妃在哪!”
她的身上帶著一顆夜明珠,在這黑夜中,雖然不是很亮,但好歹照得清楚。不知道王妃被卷到哪裏了,她必須的找到王妃。
“嗯,你自己小心點。”王梓妍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風越來越大,海浪一個大過一個。已經沒了力氣的她,想到京城裏的兒子,便咬著牙,堅持撐下去。
海棠會泅水,自小接受各種訓練。但她發現,那些訓練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沒用,使不上力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天已經漸漸亮了,卻依舊未找到杜伊。海浪依舊一襲襲迎頭撲來,不遠處一個破碎的木板在水中飄蕩。
本已經沒了力氣的她,咬著牙,朝那塊緊容得下兩人的木板而去。待坐上了那木板,才又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天亮了,風雨和海浪卻絲毫未減弱。紫丁紅著眼,瘋了似的,用手劃著希望能夠脫離這種困境,快點找到杜伊。一艘船的影子,漸漸映入眼前。
再說顧稀元才送杜伊等人離開,沒多久,便發現那艘他安排好的船,船上的人是百裏稀煬的人,不,正確來說,其實是百裏稀宸的人。
暗道不妙的他,給他那三個親愛的皇弟下了些藥,便匆匆乘船而來。滔天浪花,即便是他那最為堅固的船,都有散架的可能。好不容易摸清他們在哪,卻晚了一步。
紫丁攔下船,見到是顧稀元後,紅著眼上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要是我們王妃出了任何一丁點,我紫丁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炸平你們的藍海國!”
顧稀元第一次見到紫丁這樣,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在看看那塊床板,沉著聲音道:“不會有事的,我會派人找!”
紫丁再是堅強,在這一刻,想到杜伊不知道在哪,孩子有沒有事,便蹲下來抱著自己,嚶嚶哭泣。是她沒保護好王妃,都是她沒用。王妃之前一直說那些話,是因為早就知道了,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吧?
杜伊不知道自己在哪,腦子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都在飄蕩。雙手下意識的附在肚子上,感覺到那微微的凸出,鬆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昏沉沉的天,海浪相對平靜許多,而她仰躺著在海裏飄。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便開始沒有目的滑動手。她,要活下去,她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事。
“王妃,你在哪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口幹舌燥,餓得全身乏力之時,聽到一陣沙啞的聲音,傳入耳朵裏。那聲音,聽著有些像海棠的。
“是海棠嗎?我在這裏!”杜伊撐著一口氣,喃喃的回答道。也許昨晚她死不了,現在也要被餓死,被累死。
“王妃,王妃!”海棠聽到杜伊細細的聲音,因是相對平靜的海浪,便站在木板上,朝茫茫大海的四周望去。
這回海棠的聲音更加大了,杜伊睜大眼睛,道:“海棠,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海棠終於判斷了聲音來源,便蹲下來朝著那聲音處劃去。
“王妃,是奴婢的錯,讓你受苦了!”手腳並用的海棠,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杜伊的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頰,自責無比。
杜伊坐在床板上,整個人靠在海棠的肩膀處,渾身提不出一絲的力氣。海棠突然想到什麽,便從懷裏拿出之前特別包好的幹糧,道:“王妃,餓了吧,吃點東西。”
她根本不敢問杜伊,孩子還在沒。看到杜伊的神色,心裏直打鼓。這裏一望無際,根本不知道哪裏是哪裏,在這等著別人來救,隻怕也是死路一條。
“我好累,你讓我歇會兒!”海棠見狀,用油紙緊緊包好幹糧,看著時不時冒上來的魚,一手摟著杜伊,一手快狠準的抓住一條大約一兩斤重,也不知道叫什麽的魚。
她記得王妃說過,魚,其實可以生吃。幹糧要留給王妃,她餓了,先吃些魚。有了力氣,才能帶著王妃盡快上岸。
當她解決好自己的肚子後,看著杜伊潮紅的麵孔,以及手下隱隱傳來的滾燙,心裏暗道不妙。王妃終究是個弱女子,身懷有孕,又泡了那麽久的海水,這下發熱了。上岸,必須先找個地方上岸才行。哪怕找塊礁石,也比在這木板上漂泊來得好。
白梅不知道自己抱著芝雨飄了多久,手早已沒了自覺。風,沒有減弱的趨勢。她已精疲力盡,也不知道王妃他們現在在何處,是不是安全了。
當浪花再一次蓋過來之時,她摟著芝雨的手,鬆了鬆,可在下一刻,又迅速摟緊。
許是因用力過度,芝雨吃疼,皺了皺眉,卻也跟著清醒過來。隻是腦子暈乎乎的,看著白梅,一時轉不過彎,沙啞著嗓音道:“你怎麽在這裏?不對,這裏是哪裏,我們怎麽會在這裏!我的身子,好了嗎?”
她的武功盡失,原本骨子裏的疼痛,此時好像好了許多。她,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飄著,白梅怎麽會在這?
“王妃帶著我們來藍海國出使……”見到芝雨醒來的白梅,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將事情的前後詳細講了一遍,最後才道:“現在你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與其他人都失散了,王妃也不知道在哪!”
芝雨聽到王梓妍和杜伊都失散了,現在驚怒不已:“找,找到王妃和小姐。不,我們自己現在肯定找不到,我們要上岸,上了岸,讓人開船出來找。也許,也許她們吉人自有天相,已經平安了。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先找地方上岸。”
“恩!”芝雨已經醒來了,白梅就不用在一手摟著她的腰。現在的風浪雖大,但畢竟是白天,要比夜裏好上許多。懷裏有幹糧,隻要能盡快上岸找人求助,她們王妃就有救了。
“芝雨,你要是撐不住,或者肚子餓了,與我說一聲,這裏還有些幹糧!”一塊床板,隨著風浪飄蕩,同時又伴隨著大雨,白梅心裏直打鼓。眼下她能照顧好的,也隻有芝雨了。
“好!”
芝雨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她想上岸,可這床板完全不受控製。風一吹,就轉了一個方向。浪一拍,又換了另外一個方向。雨水加上海水,灌得口鼻全是,眼睛更是睜不開。
“該怎麽辦,難道我們隻能在這海裏飄著,等風平浪靜了,自己劃回去或者等著人來救我們?”芝雨才醒過來,剛剛折騰了一番之後,已經沒了力氣。
此刻趴在床板上,雙手緊緊握著,身子泡在海水裏,眼裏一片死灰。她連自己都救不了,更說是王梓妍和杜伊了。也許,她和白梅才是那個需要被救的人。
楊太師在台風來之前,就到達濱海鎮了。當他告知要收拾一番,準備回紫月國之時,眾人都雀躍不已。這藍海國雖好,但畢竟不是他們熟悉的家鄉。
隨著風越來越大,小帥心中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娘,夫子,我娘和表舅什麽時候回來,她會平安回來的,對嗎?”小帥一臉憂愁地站在屋簷下,看著吹呼呼刮過,小臉緊緊地皺著。
“沒事的,你娘估計會晚幾天。就算遇到這種天氣,以你娘的聰明,定然也會安全躲過的。”楊太師伸手摸摸小帥的頭。話是這麽說,可他的心底也有些不安。
不安的人,還有林荷茹。她從楊太師那邊得知,杜伊他們會晚幾天。想來就算是再晚,現在也是再海上。如今這風雨這麽大,在海上有多危險,不用想都能知道。
夜裏,小帥和小寶等人歇在一處,才睡下沒多久,小帥突然醒來,坐在床上抽泣。不一會兒,便穿上小鞋子,來到林荷茹的房間:“表舅母,我想娘親!”
林荷茹以為他是聽到門外的風聲,以及被風連根拔起的樹倒地的聲音給嚇著了。便將他拉坐在自己的床床沿上,拍拍他的後背道:“表舅母知道,你娘親會沒事的,別擔心!”
小帥繼續抽泣,哭得眼鼻通紅,猶如小白兔一般,委屈道:“我剛剛夢到娘親不見了,嗚嗚嗚……娘親不要我了,不要小帥了,她不見了……”
“不會的,乖,不會有事的。小帥可是個男子漢,都已經五歲了,對不對?剛剛那是夢,不是真的。你娘親還好好的,不會不見,更不會不要你。”
“對,我是個男子漢,娘親說,已經五歲了,不能用小名,以後叫紫睿宇,我已經長大了,不怕。表舅母,娘親真的不會不要我嗎?”小家夥眼睛通紅,在自我安慰的同時,還不忘看著林荷茹,尋求保證。
“對,不會不要你的。好了,現在回去睡覺,乖,沒事的!”林荷茹說罷,自己起身送小家夥回房間。
不止為何,被小帥這麽一鬧後,她的也睡意全無。心中也湧起不顧不安的感覺,隨即搖了搖頭,將那股不安的感覺揮去。
就在她想要再次入睡之時,小帥那邊再次哭了起來。這一次,還不等她去找小帥,就見薔薇抱著他進來了:“小侯爺夫人,小世子不知為何一直哭個不停。還是眼睛緊閉著,看起來像是在睡覺。”
林荷茹夜晚怕寶貝女兒,因為台風的關係會睡不好,因而在她的耳旁塞了棉花。也因為這個,小帥哭得那麽大聲,她並未醒來。
聽到薔薇的聲音,她便接手抱過小家夥。看他閉著眼睛,哭得好不傷心。而人看起來,卻是睡著的。被小帥吵醒的,還有楊太師。
“睿宇為何哭得這般傷心?”楊太師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進來了。
薔薇看了看林荷茹衣衫穿得完好,才將門打開,道:“回太師話,許是小世子受了驚嚇!”
小帥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來了。隻是站在林荷茹的房門口守著,看沒什麽事,才回去歇息,沒想到這次卻是直接閉著眼睛大哭。
“娘親,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嗚嗚嗚……娘親,娘親……”
這次小帥在哭的同時,還叫著杜伊的名字,這讓眾人鬆一口氣。原來這孩子是做噩夢了,還夢到杜伊要走。楊太師想了想,便將小帥直接抱回他的房間去。
“睿宇乖,夫子在這陪你。不會有事的,你娘親不會不要你。乖,沒事的……”楊太師雖然年紀大了,可精神還是很好,抱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綽綽有餘。
與小帥一樣,同時在夜裏驚醒的,還有紫弈城。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安城,才歇下沒多久,半夜卻覺得心悸不已,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當躺下再次閉上眼睛,卻總覺得好似杜伊在呼叫,叫他來救她。無緣無故的做這夢,這讓紫弈城很是煩躁。每次隻要杜伊和那小家夥一出什麽事,他就心緒不寧。難道這次事真的,伊伊真的出了事情?
“迅影!”
“屬下在!”
“讓訊電去藍海國看看,伊伊怎麽了。本王總是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這心怎麽都平靜不下來。本王要盡快得知,藍海國到底怎麽回事,伊伊他們在哪裏,有任何情況,快速的匯報!”
紫弈城下意識的摸了摸心髒,那裏還在不規則的跳著。隱隱的,還帶著一絲抽痛。這到底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伊伊,出了什麽事?
“是,爺!”迅影也剛好想去打聽一下,紫丁現在在哪裏,還好嗎?
藍海國的海上,顧稀元的船陸陸續續救了一些暗衛上來。可是主要的人,卻一個都未到。淩袁帆,訊風,白梅,王梓妍,芝雨,還有海棠和杜伊。
顧稀元已經遭了紫丁一整天的白眼了,對於他的疏忽,導致杜伊等人現在變成這個局勢,原因都在他哪裏。要不是因為他,那些人也不會衝著杜伊。
他應該將那顧園裏的細作,全部都一一拔除才是,要是當初手段利落,杜伊等人現在也不會下落不明。這諾大的海,要找一個人,太難了,特別還是這種天氣。
“若是救不回王妃,我紫丁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炸毀整個藍海國。”紫丁說話很是不客氣。她隻要一想到這些事,可能事一個圈套,亦或者是這個姓百裏的設計的,心裏就憋著一股氣。
顧稀元也不與她一般計較,仔細的給那幾個救上來的暗衛,一一診脈之後,方才鬆一口氣。這些男人偏健壯,倒也沒什麽事。
他比較擔心的事杜伊和芝雨,芝雨隻要一醒來,也還好,怕就怕杜伊一個孕婦,經受不住這樣的天氣。一旦在這樣的環境中落了胎,對她後半輩子的影響太大了。
“你放心,我已經下令讓人前來搜救了,估摸很快會到。”早在看到紫丁的時候,他就已經發出消息,讓人前來搜救。紫丁出現在海中,意味著船散架了。
“到了也沒用,隻有找到我們王妃才有用。要是我們王妃有個什麽萬一,這戰,是打定了。即便是我們爺不打,我紫丁也一定親自帶人前來攻打。第一個要炸平的,便是你們的凰城。”
紫丁冷著一張笑臉,眼裏竟是陰狠之意。都是他們,要不是因為他們,王妃哪裏用得著受罪?
再說杜伊和海棠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原本還高溫的她,在夜晚的時候,體溫也跟著下降了不少。就在海棠鬆了一口氣之時,便發覺杜伊牙齒打顫,好似很冷一般。
“老天,求你給一條生路,我們王妃不能病,也不能出任何事。求求你,給一條生路吧!”海棠抱著杜伊,看著漆黑的夜空,忍不住哀求道。
不管是哪裏,隻要能讓她上岸就好。她們王妃,絕對不能有事,不能有任何一丁點的事。
天,再次亮了。抱著杜伊不知道漂了多久的海棠,睜開眼睛,卻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島嶼。欣喜之餘,搖了搖杜伊道:“王妃醒醒,前方有陸地,我們先上去。”
杜伊睜開迷蒙的眼睛,腦子昏昏沉沉的,什麽都分不清楚。海棠跳下木板,推著木板,朝那島嶼遊去。
太陽開始上升,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杜伊混沌的腦子,開始有些清晰起來。卻發現,肚子餓了,而四肢又無力。老天這是在玩她嗎?
“海棠,那裏是荒島吧?”杜伊有氣無力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巴,摸著肚子,啞著嗓子說道。
“看樣子應該是,沒關係,隻要到了岸上,一切就好說。哪怕每天捉魚吃,也能活得下去。王妃,你坐穩了,奴婢要加快速度了。”
見到了希望得海棠,心裏很是感激,老天終於聽到她的祈禱了。要不然,怎麽經過一個晚上,就到了這個地方。
至於這裏是哪裏,她根本不知道。至於要怎麽回紫月國,等她們王妃好後,還怕會不清楚嗎?王妃是那麽聰明,到時候造一艘船,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了希望,就有動力。推著木板的海棠,見海水越來越淺,靠近岸邊的石頭也越來越多,而陸地,就在不遠處之時,心情越發的激動起來。
“王妃,這裏的水很淺,我扶著你先上岸。”眼見退浪之後,露出的石頭越來越多,白梅想要留著手上的這塊木板,便說道。
杜伊因生病,腦子雖然清醒了一點,奈何身上提不出一絲力氣。在聽到海棠的話後,便點點頭,聲音卻越發的嘶啞起來:“辛苦你了!”
海棠見狀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拖著木板,快步朝岸上走去。隻要上了岸,給王妃烤烤火,找點水喝,也比現在好多。
折騰了一番,等到腳踩到地上的時候,海棠激動的想都哭。她的繡花鞋在海裏,早就掉了。而杜伊的鞋子,也掉的就剩下一邊。雖然踩在混著小石子的沙礫上,膈得腳疼痛,但這種真實踩在地上的感覺,卻讓她覺得自己和王妃都是活著的。
“海棠!”杜伊腹部傳來陣陣疼痛,心裏那種無力的感覺,讓她極其想哭。如果隻是自己出事倒沒什麽,可她的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在海裏折騰了那麽久,這孩子還堅強的在她的腹中。可千萬別上了岸,反倒出事了。
“王妃,怎麽了?”聽到杜伊聲音中帶著的恐懼,海棠轉頭看向杜伊緊皺的眉頭,嚇了一跳。
“海棠,我肚子痛。樹下,樹下我歇歇!”杜伊說完這話,原本被太陽曬幹的額頭,再次布滿了汗跡。肚子那種不適的感覺,越來越甚,她暗暗祈禱,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堅強下去。
“王妃!”海棠聽到這話,嚇得拋下木板,雙手抱起杜伊,找了一顆大樹,讓她躺在樹下乘涼。自己則是跑回了之前的地方,將木板拿起來快速跑回來,讓杜伊直接躺在上麵。
這次是動了胎氣了,因懷著身孕,被這麽一折騰,沒有吃的,也沒水喝,之前有染了風寒,杜伊的心越發下沉。這荒島上有什麽草藥,她也不清楚。
“王妃,你躺好,先吃點東西,奴婢去給你找點水來喝!”海棠掏出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油紙,當拿出一塊到底還是被海水泡濕的餅,有些欲哭無淚。
這樣的東西,怎麽能夠給王妃吃。她現在這種情況,這吃下去指不定更糟糕。該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王妃看起來,很不舒服。
海棠又餓,又渴,心裏又焦急。想要進島看看,又不放心杜伊一個人在這。
杜伊抬頭看了看自己靠著的樹,又看看不遠處的椰子樹道:“海棠,把那椰子打下來。”她身後靠著的不是椰子樹,倒是不遠處有一排排的椰樹。
她不知道自己飄到了哪裏,不過很肯定這裏一定是熱帶地區。就連在藍海國,她都沒看見過椰子,這個島嶼能有椰樹,代表這裏一定是熱帶地區。
海棠不知道什麽是椰子,不過杜伊指著那樹,她看了看,也隻有一個個圓圓的,不知道叫什麽東西。便了然,那一定是王妃說的椰子,王妃要那個。
“好,王妃你稍等,奴婢這就給你去摘!”
杜伊躺在木板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樹下雖然還是很熱,但比起直接在太陽下烤要好許多。肚子,還在隱隱作痛,可她現在是在無能為力,隻能暗中祈禱,讓她好點,讓她去找點藥草在吃。
側躺在木板上的杜伊,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感覺好了一些。海棠選了三個最大的摘了下來,雙手抱著三個,直接走到杜伊身邊,跪坐在她的身旁。
“王妃,這些要怎麽辦?”
杜伊看著嘴唇都幹裂的海棠,眼角溢出一滴淚,喉嚨處像冒著火道:“海棠,不要叫我王妃,叫我伊伊吧,別自稱奴婢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這島上,隻有我們相依為命,不需要講那麽多規矩。你將這椰子搓一個洞出來,這裏麵有椰汁,可以解渴,也暫時能夠填飽肚子。”
椰子的營養價值極高,杜伊無比慶幸,自己是飄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要是到了其他極寒的地區,她想那老天是真的要亡她了。
海棠聽到前麵的話,想要說什麽,不過看著杜伊的目光,便將話語吞下去。看向那椰子之時,想了想,便找來一根比較幹淨的樹枝,直接將椰子戳破。
當拔出樹枝之時,看到溢出來的椰汁,瞪大了眼睛。這裏麵還有水呢,那麽多的水,隱隱飄著一股香甜的氣味。這東西能吃,裏麵有水喝,王妃是怎麽知道的?
想歸這麽想,可卻是在第一時間將椰子遞給杜伊,自己在拿起另外一個,同樣戳破之後,抱著椰子大喝起來。一個小圓孔,流出來的甜甜椰汁,在此刻卻是她們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當裏麵的汁液被喝光之後,杜伊的喉嚨感覺好受了許多,連帶著聲音都好了些:“海棠,這將椰子剖開,裏麵的果肉能吃。”
海棠二話不說,直接將椰子再戳了一個洞,隨即雙手微微一用功,便直接掰開了。觸目所及的事,這裏麵一圈薄薄的奶白色果肉。
“吃吧,那層果肉是椰肉,很好的東西。我先歇會兒,孩子還好,你別擔心。”杜伊已經喝飽了,說完這話,便閉上眼眸,打算歇會兒。肚子又好了許多,她想這幾天她估摸得在這木板上好好窩著了。
聽聞孩子還在,海棠眼裏散發出喜悅的目光。看著越來越毒的日頭,匆匆的吃了點果肉之後,便對杜伊道:“王妃,奴婢,額,伊伊,我去周圍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給你補補身子。”
王妃的孩子還在,不能光吃那海裏的魚和這葉子,至少得吃些肉才行。海棠這麽想之後,便決定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野雞之類的,獵一隻回來。而且也不能在這海邊吹著,得找個適合居住之類的山洞。夜晚海風大,再把王妃吹出病來,就不好了。
聽到海棠的話,杜伊強打起精神道:“注意安全!”
“我會的,伊伊你也注意照顧自己,我頂多就離開一個時辰。這木頭給你,算了,我帶你上樹吧!”
海棠原本想將杜伊留在下麵,又怕自己離開之後,杜伊碰到什麽事,看了看她身後的那顆不知道叫什麽的大樹,瞅準了兩個枝椏和樹幹之間,比較寬大的距離。這是三角形的,將木板放上去後,再讓王妃躺在那上頭,也挺好的。
杜伊根本不知道海棠在想什麽,等知道的時候,她連人帶木板坐在高高的樹上了。雖然她不恐高,可感覺要她睡在那上麵,心裏還是慎得慌。然而接觸到海棠那關心的眼眸後,便將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王妃,額,伊伊,我先走了。你在上麵好好待著,一個時辰後,不管結果如何,我會回來。”
“好,自己小心點,我就歇會兒!”杜伊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距離地麵,至少有三米高。臀下所坐的木板上,還有一根海棠留給自己防身用的樹枝。
海棠將杜伊安置好後,手上拿著一根大樹枝,一路朝島上走去。這個島嶼不知道有沒有人,到處都是灌木,就連野草,都比她人高。
不管怎麽樣,她得在這一個時辰內,看看這島嶼得大概。不,正確來說,了解一下,這荒島有多大,有什麽地方,適合居住的。
有岩洞或者是他們自己做一個簡單的木屋,否則還沒等人來人救她們,再碰上下雨天,那就慘了。
一路走走停停,她也不知道樹上的那些東西能不能吃,又不敢給杜伊帶,隻能找一些活著的動物。等到她自認為走了一般之時,她的手裏已經拎著兩隻山雞和一隻紅褐色的兔子。
“這島看起來倒是不小,不知道有沒有人住!”海棠說完這句話後,又看到一隻像手上拎著的兔子,從眼前一蹦而過,便下意識的用手上的石子打向那兔子的健壯的後腿。
當再一次收獲了一隻兔子之後,海棠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往回走。這四隻東西,也夠這兩天吃的。水,暫時不用找了,她也沒時間找,直接喝椰汁就好。
杜伊看著頭頂的太陽,估摸下午兩三點了,也不知道海棠怎麽樣了。這島嶼,可有人生活?要是有人生活,那就好了,至少她能問問這到底是哪裏,距離藍海國多遠,能否送她們回去。
“王妃,奴婢回來了!”海棠手裏拎著東西,臉上綻開一抹欣喜的笑容。晚上烤了那兩隻山雞給王妃補補,至於這還沒死的兔子,綁好了,留著明天再吃。現在當務之急,得做個簡易的木棚先住著。王妃的身子,元氣還沒回複,不宜勞累。
“都讓你叫我伊伊了,怎麽還叫王妃?那我是不是該叫你恩人呢?”杜伊聽到她這話,故作生氣道。
聽到杜伊的話,海棠笑笑道:“已經習慣了,這荒島挺大的,走了那麽遠,也沒看見人。不過也許有人住也說不定,畢竟那麽大。”
“如果有人最好了,這樣咱們也能快點回去,但願別是什麽原始部落就好。”在現代都有原始部落,更別說在這古代了。像這樣看起來是荒島的島嶼,最是適合那些原始部落的人生活了。
海棠將杜伊帶下來,指著地上的戰利品,對著杜伊道:“伊伊,你在這坐著,我去看看,找些木頭來。我沒看到那些可以住人的岩洞,這兩天得做個屋子出來。否則一到晚上,這風吹來,肯定會冷。”
她想,她們身上都沒有換洗的衣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改天得獵一隻大的動物回來,把那皮撥下來後,做衣服穿。想到這,她忍不住抬手聞了聞,身上還帶著一股海腥味,也怪難受的。
“好!”杜伊現在動不了手,隻能坐在木板上,看著海棠忙裏忙外,眼眶突然又發熱。阿城給她的婢女,一個個都將她放在第一位。
今日如果換做其他的人,也許早就拋下她自己活命去了。之前她在昏闕之前,好像都還聽到紫丁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是不是安全了。
淩袁帆不知道自己在海上漂了多久,又漂到哪裏。當他睜開眼睛之時,頭發早已散了,腳下的一雙鞋,也都不見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泡爛。
風已經小了,浪也平靜了許多,就連雨,也隻剩下毛毛雨。緊緊抱著木板,就這樣任由海水推著,將他帶向何處,也不自知。
原本想著就等死的她,突然看到不遠處,好像有陸地,便睜大了眼眸。隻要能活下去,能見到媳婦,一切都值了。是了,他還得找人救伊伊,不知道她在哪裏,怎麽樣了。
小帥這兩日,讓薔薇帶著,每天到海邊等待。從大風到現在就剩下毛毛細雨,壓根都沒看到杜伊。小小的人兒,紅著眼眶,咬著牙,一臉倔強樣。
“薔薇姑姑,我娘親會沒事的,對不對?”
這已經是這幾天來,小帥不知道問的第幾遍了。雖然大家都說會沒事,可他覺得娘親離他好遠好遠,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要不然,為什麽他每天會那麽難過。
“恩,會沒事的!走吧,該回去了。”薔薇在安慰小帥的同時,自己心裏也直打鼓。兩人在海邊站了一個半時辰了,也該回去了。這天還未放晴,海風吹多了也不好。
“薔薇姑姑,那裏是不是有一個人?”突然小帥看著遠處的一點小黑點,似乎在動,便問道。
“額,是嗎,奴婢看看!”薔薇聽到小帥的話,認真的盯了半晌後到才:“是,快,小世子你去叫人找艘小船過來看看。”
這種天氣,在海上,隻有一個說明。這人是落難了,不管是何人,是否已死,既然他們看到了,也得出一份力。若是死了,那便好生安葬,算是給王妃肚子裏的孩子積積福。
“好!”小家夥已經將傷心難過拋之腦後,快速跑到最近的一個鎮民的家裏,找他們借了一艘船。
當鎮民劃著船,帶著小帥和薔薇朝那小黑點而去之時,在海裏手腳並用的淩袁帆看到有船,臉上露出了一抹這幾日來的第一次笑容。
“噯……這裏有人,救命!”
“薔薇姑姑,這聲音好熟悉,好像表舅的!”小帥沒看清楚人,那隱隱隨風飄來的聲音,讓他感到無比熟悉。
“那根本就是小侯爺!葛大哥,麻煩你快點!”薔薇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氣,如果小侯爺在這,這代表什麽?王妃她們遇難了,所以小侯爺才會變成這樣吧?
聽到薔薇話的鎮民,以最快的速度,將船朝著淩袁帆靠近。當他狼狽的樣子,映入薔薇和小帥的眼裏之時,兩人都愣住了。這個樣子,還海上泡了有兩三天了吧?
“小侯爺,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王妃他們呢?葛大哥,麻煩你快點劃回去。”薔薇有千百個問題想要問清楚。可看到淩袁帆疲憊憔悴的樣子,知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將人送回去。
小帥看到表舅變成這樣,眼眶的淚水直接往下滴落。可想起娘親的話,便又倔強的擦了擦淚水。表舅那麽厲害,都變成這樣了,那他的娘親呢?難道娘親真的出事了,不要他了嗎?
越想越難過的她,用身子背對著淩袁帆和薔薇,隻是一個勁的抹淚。拚命的告訴自己,娘親說過他是小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可一想到娘親出事,他就難過,怎麽辦。
小帥去借船的時候,自然有其他的百姓知道。當船靠岸之時,就有人過來了。淩袁帆他們見過的,見到他這樣狼狽,眾人忍不住噓籲。當然也有熱心的鎮民第一時間跑到顧園去通報了。
正抱著女兒的林荷茹聽到這話,雙腿一軟,連孩子都差點掉到地上。虎子伸手接過,對林荷茹道:“表舅母,去請個大夫一起過去看看。”
楊太師自然也是聽到外孫出事,別看他老人了,這一跑起來,也是很快的。走到一半,看著被暗衛抬回來的淩袁帆,老人家的心,直往下沉。
王妃呢?連帆兒都變成這樣了,那王妃一個身懷有孕的婦道人家,會怎麽樣?看他這個樣子,隻怕是前兩天在海上遇到了那暴風雨,不對,鎮民們說叫台風。睿宇這幾天哭鬧,莫非是因為母子連心?
林荷茹剛一看到人,便紅了眼眶。好端端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相公……”林荷茹的聲音嗝咽著,想哭,看到小帥的樣子,便強忍了下來。
“表舅母,我娘親,我娘親在哪,嗚嗚嗚……表舅都這樣了,那我的娘親呢?”小帥趴在林荷茹的懷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在他的心裏,表舅可是非常厲害的人,連他表舅就變成這樣了,那其他人呢?
原本一心掛在淩袁帆身上的林荷茹,聽到這話,僵直了後背。這才猛然想起來,外祖父說,相公和伊伊一起回來。是了,伊伊呢?隻怕是凶多吉少。
她是這麽想,卻不敢說。便沉聲道:“訊風聽令,所有人分成幾批,買幾艘船出去找找,看看王妃等人在哪,全部找回來。生要見人,死……”後麵的話,她說不下去。
即便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甚,可她能說嗎,不,她相信伊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訊風明白林荷茹的意思,便點點頭,轉身出去了。小世子有楊太師身邊的人保護,他不用顧慮。可王妃不一樣,她要是沒了,在這藍海國,爺勢必會踏平了這裏。
一個人,關乎兩個國家的命運。不管是因何在藍海國出的事,爺一定也會怪在藍海國的身份的。
小帥想要去找娘親,可知道自己不能添亂。這一刻,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麽不快點長大。隻要長大了,他就能保護娘親,也能出去找娘親了。對了,爹爹,讓爹爹帶很多很多人來找娘親。
下定主意的小帥,便悄悄寫了信,遞給薔薇道:“薔薇姑姑,娘親出了事情,得告訴爹爹。這封信,你幫我找人送回去吧!”
薔薇一想到頭兒和爺要是知道,紫丁和王妃如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便頭皮發麻。可小世子說得對,這個事情,必須要告訴爺。這一次,是他們的失職,該怎麽處罰就怎麽處罰。
時間在回到荒島上來,海棠沒有刀劍,所有的大的樹木,都用是蠻力連根拔起的。好在這島上,竹子和草木都很多。大大小小的樹木,弄了不少。想要一天時間就建好,那是不可能的。她打算,先簡單的建一個木屋,隻要能遮風擋雨就可以了。
她將四根圓木,插在幾棵椰子樹後麵,而椰子樹也能替那屋子擋點風。最關鍵的是,那裏是泥土,而不是沙,承受力相對大些。三麵牆,用樹藤將差不多長度的小圓木,一根一根橫著捆綁在一起,當做牆壁。至於有門的那麵,有豎著來。
留出寬一米五的地方後,又找了幾棵一米五長的樹,懂上麵一圈一圈的綁下來,直到門口高兩米為止。至於屋頂,一樣用原木,一根一根緊緊的捆綁這。多餘的縫隙,用雜草一點一點鋪上。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怕下雨會漏,轉而又折了不少枝繁葉茂的樹枝,鋪在上麵。當然,這樹枝,又被杜伊叫喚,改成了芭蕉葉和棕櫚葉。最後又找了一些石頭,壓在屋頂上。有了這兩種葉子的加入,即便是下雨,也不怕會屋內會滴雨。
這個簡單的小木屋,杜伊和海棠,兩人整整用了三天的時間。出力的都是海棠,而杜伊隻是在一旁指導的同時,做一些力能所及的事情,例如扯一些藤條,或者將藤條搓成繩子一樣的,讓海棠綁緊。
屋內沒有床,兩人將便那木板搬進屋子裏,等過兩日,在做一張簡單的房間出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