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是要動手
杜府裏,馬管事焦急不安的走來走去,這個事情,他到底要如何與杜衡交代。這府裏被搬走的東西,加起來,前後沒有十萬兩也得有八萬兩。
擺放在外麵的,一大部分是杜泉置辦的,隻有少部分是淩珊當時的陪嫁之物。杜伊的寶伊閣裏的東西,則是淩珊親手布置,光是房間的大大小小細致擺設,加起來就值兩三萬兩。
更別說庫房裏堆積得是當初淩珊的陪嫁之物,那些清單,他手上還有一份,前後加起來三四萬兩。加上杜泉積累下來的那些東西,十萬兩綽綽有餘。
雖然都不是金銀,可都是之前的物品,那些罕見的珠寶首飾,名家真跡,和名貴楠木做成的大小桌椅等物,著實值不少的銀子。
現在這些全都沒了,就算賣了他,也頂不了事。那麽多的東西,是何人偷走的,想要轉手,隻怕也是不容易。
馬管事咬了咬牙,實在不行,收拾包袱,跑了算了。諾大的紫月國,隱姓埋名,安穩過一生,也好過麵對杜衡發了狠地要他賠。
他的現銀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兩,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當年杜衡給的。如今看來,隻怕也沒命保住這些,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跑。
有了這些銀子,不管到哪裏,他隻要花些銀子,買個身份什麽的,之後也可以做個土地主。幸好在當初,杜衡為了表示誠意,在事成之後,便將他的賣身契還給了他,他也在衙門裏,轉成了良民。
正打定主意,收拾好包袱,準備落跑的馬管事,就聽到門外傳來叫老爺的聲音,心中一顫,手一抖,原收拾好的包袱,瞬間又掉回床上,折疊好的衣物,散落開來。
隨即深呼吸一口氣,將衣物抱回箱子裏,急急忙忙地朝門口走去。再開門之前,深呼吸一口氣,雙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待到眼睛發澀之時,才將門口打開。杜衡已經回來了,他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了。現在隻能想辦法,安撫好杜衡的情緒再說。
杜衡回到杜府之後,想到街上聽來的話,先朝自己的院落走去。當看到空蕩蕩的院子之後,頓時傻眼了,他的房間,除了一張空床,什麽都沒了,隨即又急匆匆地來到杜伊的寶伊閣。
所有的院落中,就這個院子裏的東西,是最值錢。原本他還打算賣掉一部分,留下一點。當看到連根凳子都不剩的院子之後,心中怒火騰升。
別人或許不清楚杜伊房間的東西值多少銀子,可他清楚的很。當初淩珊布置這個院落的時候,他可是不著痕跡地打聽了每一樣物品的東西。如今空蕩蕩的,連根凳子都沒了,讓他怎麽咽得下這口氣。這到底是何人做的?他現在就指望這個府邸了,難道天要絕他嗎?
隨即他又去了蘭馨閣、紫苑閣、清香閣、鳳仙苑、築愛閣等院落。最終確認了,除了不值錢的床和桌椅之外,但凡值點銀子的,全都被半空了。
杜衡的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臉色發紫。當看到急匆匆而來的馬管事,二話不說,抬手直接“啪”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他現在想殺了的心都有了,隻不過去京城兩個月的時間,杜府就辦了個空,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說,到底是何人幹的?”
杜衡的一手捂著胸口,麵色陰沉地看著馬管事。就連那書房,連個桌案都沒有,曆年來的賬目,全都沒了,隻剩下一堆廢紙堆在那。
“老爺,奴才也不知道!一到夜裏,奴才連覺都不敢睡,可東西說沒了,還是沒了。家裏的護衛,根本就不定事,抓不到人。奴才不得已報了案,衙門插手,派出捕快,依舊沒找不到人!”
馬管事低著頭,彎著腰訴說自己的委屈。這哪裏能夠怪他?這諾大的資產沒了,就是殺了他也賠不起。
“廢物!”杜衡一腳踹在馬管事的肚子上,將其踹倒在地,還不解恨,上前又踢了兩腳。
“老爺,饒命,奴才實在不知!”馬管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斷地磕頭。
“我走之前,信任你,將府邸交由你管理。現在出了這事,你說該怎麽解決?”杜衡知道自己就算再生氣也沒有也有用。
當務之急是要籌錢,現在府裏被搬得一空,剩下的東西,根本就值不了銀子,他上哪去籌錢。
“奴才……奴才也不知!”
“一句不知就了事了嗎?現今我要用銀子,這宅子裏的東西,值多少的銀子,你知道的。東西沒了,你把銀子賠來,我就放過你。”
馬管事一聽這話,臉色變了變:“老爺,奴才若是有那麽多的銀子,還用的著當奴才嗎?”
杜衡一聽這話,雙目一瞪:“怎麽,你打算就這樣了事?這些銀子,你要是不賠來,今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說這話的時候,杜衡再次上前,狠狠一踢,大有他敢說是,就直接踢死他的架勢。
“老爺就算是踢死奴才,也無濟於事啊!當務之急,還是想著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奴才不過是一介下人,拿出全部的家當,隻怕也買不了這院子的任何一個金貴之物……”
馬管事深怕杜衡一怒之下,真的將其踢死。這些年他攢了點銀子,現在杜府在杜衡的手裏是越來越不行了,若不是看著杜紫琳是六王爺府上的侍妾,他早就離開了。哪裏想得到,貪心的結果,就是換來杜府在他的看管之下,家產被搬個幹淨。
“將你這些年存的銀子,都拿出來。別和我說沒多少,你有多少的銀子,我心裏清楚得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當年,我可是給了你六千兩的銀子。這些年,你跟著我東奔西跑,底下的人孝敬上來的銀子,加上俸祿,兩三千兩銀子還是有的!”
馬管事聽到杜衡將他的帳算得那樣清楚,當下便惱怒不已,道:“老爺,奴才跟了您也有十多年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老爺就全怪罪在奴才的頭上,奴才未免也太冤了!”
杜衡一聽馬管事說功勞的時候,眼眸一閃,聲音一沉到:“怎麽,你是在威脅我?”
“不敢!奴才也知道老爺這兩年的不如意,現下又出了這事,若是大小姐問起來,也不好作答。奴才也不忍老爺落得這般的境地,當年老爺給奴才的六千兩銀子,奴才如數奉還就是!”
馬管事是不得已才隱晦的提及當年的那些事,這杜衡現在是要了他的命。如果杜衡敢不仁,那也別怪他不義了,畢竟他可是幫著做了不少昧良心之事。
“六千兩?馬有財,你這是在打發乞丐嗎?我現在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搬空了我杜府的東西!”
杜衡心中已經百轉千折,現在這個馬管事拿著當年的事情威脅他,就是不想扛起這個事情。難道杜府沒了那麽多的東西,他救得認命?這讓他如何的甘心!
“沒有就是沒有,隨你信不信。橫豎我已經不是杜府的下人了,這些年留下來,也是想幫襯著你做點事。六千兩還你,從此兩清,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聽說,大小姐已經開始懷疑,在查當年之事了!”
杜衡氣得渾身顫抖,這是擺明了在威脅他,不行就魚死網破。這馬有財要是有家人還好拿捏,偏偏這麽多年,他就一個人。他一個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
“八千兩,少於八千兩,豁出去,我也得弄死你!”杜衡逼急了,十萬兩的銀子,這八千兩也是九牛一毛,遠遠不夠。
馬管事想了想,這杜衡是真的不行了,就算給了八千兩,他還剩餘一些銀子,另外這幾天,他也買了兩個莊子,也是夠活的。
“八千兩,沒有,頂多隻有七千兩!”
“嗬嗬,是嗎?九千兩,少於一兩銀子,我馬上去衙門告你監守自盜。至於東西去哪裏了,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應該知道!”
杜衡的眼眸越發的陰沉,他總覺得這事,和馬有財有關,斷然不可能不知道的。最好別讓他查到,否則他要馬有財死無全屍。
不,現在就該死了,膽敢拿當年之事來威脅他。等他忙完杜紫琳的事情,有的是時間收拾這個王八犢子。
馬管事氣得倒仰,以前沒覺得這杜衡這麽不要臉,現在為了銀子,他瘋了吧!
“一兩銀子都不許少!”杜衡再次強調了一遍。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夠從馬有財這邊榨出一萬兩,多多少少,也算是彌補一些。
“你等著!”馬管事現在和杜衡撕破了臉皮,隻想給了銀子,趕緊走人。看杜衡這個樣子,在看看如今的杜家,又想起這段時日,杜伊讓人收回去的杜府產業,他心中已經開始明白,杜伊是要動手了。
若是被查出來,當年的事情,有他的手筆在,隻怕離死也不遠。她一個攝政王妃,想要他死,也簡單的很。
馬管事回到屋子裏,拿了東西,出了府,直奔紫月錢莊來。此刻他無比的慶幸,當初怕銀子太多,放在家裏不安全,便將銀錢存了起來。否則這一大筆的銀子,隻怕也是引起了賊人的注意。
他才錢莊一共存了九千二百五十兩的銀子,就算還給杜衡九千兩,他自己還有二百五十兩。加上還有兩個莊子,現在又是豐收之際,也不怕會接下來沒辦法過活。更何況,杜衡這些年,賞賜了好些寶貝給他。隨便當一個,都夠他吃住好幾年。
如今他年紀也大了,等莊子的東西收好後,賣掉換成銀子,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姓埋名夠些產業,娶房媳婦,安穩的過一生。
打定主意的他,回到杜府後,便將九千兩的銀票,遞給杜衡道:“把銀子都還你了,如今我就剩下五十兩,你總不能連這五十兩都要走吧!”
杜衡看著手中的銀票,在看看馬管事,沉聲道:“這些年,我賜給你的好東西,如數交上來!”
那些東西,加起來,當個五千兩銀子還是有的。當初為了討好他,為自己賣命,可是塞了不少好東西。其中一塊上等墨硯,可就花了八百兩銀子。更別說後麵還有些黃楊木的簪子、內造的梅花淩寒米分彩茶具、瑪瑙鎮紙和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
這些東西,別看細小,可值不少的銀子。特別是那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當初買的時候,可就花了三千兩的銀子。
現在他能湊多少銀子,就先湊多少。橫豎已經和馬有財撕破臉了,也不差這一點。那玉佛手現在外麵價格可都炒到七八千兩,那些東西賣掉,加起來,有個二萬兩,剩餘的八萬兩,倒也還好辦點。
倘若這院子,能找個好買主,賣個四五萬兩銀子,剩餘的,他再想辦法湊一湊應該是夠的。
聽到杜衡要將那些東西全都要回去的馬有財,氣紅了眼。那玉佛手是他的最愛,這幾天每天都要看一看才能睡得著。杜衡是打算進所有送給他的東西,都要回去嗎?
想要魚死網破,又想起六王爺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女婿,頓時將所有的不滿都咽下去。當初他真的瞎了眼了,才會幫這樣的人做事。
“快點,你若是敢吞下,我馬上就可以去衙門告你。你可得知道,那衙門的知府可是站在誰一邊的。就算不給小恩小惠,看在六王爺的麵子上,他也是對我有些顧忌的。”
馬管事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東西搬出來,都堆在杜衡的麵前。當他看到那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和芙蓉白玉杯之時,眼睛亮了亮。這兩個東西,又是價值不少銀子的。不過不是他送出去的,想來是底下人孝敬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杜衡和趕蒼蠅似的,對馬有財揮一揮手,示意他趕緊走。東西他都要回來了,不管如何,這些東西他賣掉,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情況。
馬有財,遲早得收拾,但不是現在。杜伊現在忙著杜府收回來的那些產業,根本就沒時間管那些陳年往事。等有時間之時,杜紫琳就坐上了六王妃的位置,他也沒必要怕她了。
想到這,杜衡的眼眸慢慢睜大,眼裏露出滿意之色。幸好這些東西,都是值錢的,杜伊院落的那些東西是之前,可是物件小的,也就幾百兩,能賣個上千兩的就不錯了。物件大的,是貴,可不好出手,不像他手上的這些東西。
再有就是一些女眷用的東西,沒有人會奢侈地花那麽多銀子去購買的。不像這些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芙蓉白玉杯、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這幾個都是最好收藏,也是最易漲價之物。
馬有財看著杜衡,眼眸閃過一絲恨意,可自知敵不過人家,隻好心懷憤恨地離去。暗自安慰自己,好歹還有兩個莊子,這些年,至少沒有白幹,比尋常人家的管事,要好上一些。
杜衡根本不管旁人怎麽樣,當下帶著這些東西和杜府的地契來到紫月錢莊。明知道這個紫月錢莊是紫弈城的產業,可目前一下子能夠拿出那麽多銀子的,也隻有這裏了。
原生早就得到消息,在這裏等著,當杜衡踏入進來的時候,他便看到了。對於他拎著一大包東西,眼睛眯了眯。
不都和訊電把東西都搬完了嗎?那他手上的一大包東西,又是從哪裏來的?
紫月錢莊經過這幾年的改善,除了能夠存錢之外,還能夠典當一些之前的東西,當然,也是能夠存一些東西的。例如一些傳家寶,怕放在家裏,會被偷之類的,便可以藏到紫月錢莊來。這就有些類似現代銀行的保險箱一樣,不過收費高一點就是。
因而一些人看到杜衡拎著一大袋的東西進來,都以為是杜府現在東西被偷了,怕放在府邸裏不安全,拿來存的,倒也沒多想。
“你們這的掌櫃的是哪位,我有重要事情,找他辦理!”杜衡看到一些熟悉的麵孔,眼睛眯了眯,想想自己的身份,和手上的東西,要個貴賓室來談這些,應該是沒問題的。
“杜二老爺,您稍等!”見到杜衡進來的大堂人員,說完這句話後,便扔下杜衡,匆匆跑到後麵去,叫原生。
就在杜衡等的不耐煩之時,才見方才去叫人的大堂人員走了過來道:“杜二老爺這邊請!”
原生現在很是好奇,杜衡手裏還有什麽寶貝。按理來說,杜府的所有寶貝,應該都是在那位爺在鳳城的別院裏才是。
杜衡被人引到一個包廂裏,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私密性比較強,便二話不說,直接將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我急需用錢,不知這些東西可以典當多少的銀子?”話落,將桌上的布掀開,露出裏麵的東西來。
原生看到那幾樣東西後,眯了眯眼。這幾年幫杜伊做事,沒有跟在淩袁帆身後,隻怕杜衡早就忘了他。
杜衡隻是覺得原生有些麵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什麽人,因而也未放在心上。
“這些東西,杜二老爺,準備要多少銀子?”原生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就那十來樣,每一樣都是極品。他怎麽就錯過這些東西?杜府都搬空了,這些之前的東西,他們沒道理不知道才是。
主院那邊,就連地窖和暗格,他們都一一摸索過了,怎麽還會有漏網之魚,而且還是這麽金貴的。
“四萬兩,死當!”杜衡現在當然是怎麽銀子多,怎麽來了。
“嘖嘖……這些東西,還當真不值這些銀子!若說一萬兩,也勉強夠得上。”原生看了看那些東西,二話不收,直接將價格往下壓。
“既然紫月錢莊這麽沒誠意,那邊作罷!”杜衡說完這些話,便又將這些東西小心抱起來,拎著就往門外走。
照他看來,他的這些東西,這麽珍貴,紫月錢莊沒道理往外推。這些物品,從紫月錢莊出去,一轉手,至少得買個八萬兩。
即便沒有銀子,他帶著這些東西上京城,就當做是送給那些人的話,應該也是使得通的。
原生沒有叫住他,他敢拿回去,夜裏就會到那位爺的院子裏。就看他杜衡有沒有那個膽子留在家裏了。
“杜二老爺,好走不送!”
杜衡聽到這話,才想起來,懷著的杜府地契,這還沒典當。而且這些東西,他現在保不住,也不好帶到京城去。便黑著臉,心不甘情願地轉回身,道:“杜府值多少銀子?”
“怎麽,杜二老爺要賣掉杜府,那不是杜家大小姐的產業嗎?”原生一臉詫異地問道。
“那府邸是我的,地契上的名字,也是拙荊的。杜伊的陪嫁之物,之時那些鋪子和莊園。”杜衡說完掏出僅剩的一張地契,心中極其不舍。
原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這才道:“這個事情,隻怕還得問過我們王妃才行,我做不了主。杜二老爺若是不不急,且等個十天半個月。”
杜衡一聽,急了。他現在哪裏等得到十天半個月。便道:“不必問了,我剛從京城回來,這賣宅子之事,也是與她說了的。就是她讓我直接到這裏來的,她說她要買回去!”
原生聽他前後矛盾的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杜二老爺,準備賣多少銀子?”
“好說,那宅子六萬兩銀子,我也不多要,你給個五萬兩就行!”杜衡想著要是有五萬兩,加上他身上剩下的,外加馬有財的九千兩,也有六萬,手上的這些,再不濟也有二萬,剩下的,將薊縣的產業等物賣掉,咬咬牙,找錢民借點銀子,挺過這一關就成。
“一萬!”原生想都不想,直接道。
“我那宅子,占地一千畝,且不說那些宅子的建築如何,光是這麵積就值不少的銀子。後宅子裏後山的那些樹,都是百年老樹,木頭也賣不少的銀子。更何況,那……”
“據我所知,那一千畝裏,那座山,就沾了八百多畝。剩餘的一百多畝才是杜府真正得宅子。”
原生打斷杜衡的自吹自擂,關於杜家的產業,他豈會不清楚?既然他現在接管了這個事情,自然是做了詳細調查的。
“我當初和伊伊說好的,五萬兩銀子,她也同意了!”杜衡繼續編造他和杜伊說好的價格,不過就是想蒙騙原生罷了。
“既然如此,待我寫一封信到京城。一旦我們王妃確定了,我便按照五萬兩的價格,一文不少的算給杜二老爺!”
原生聽他這話,便不和他扯,直接說要寫信問杜伊。急於用錢的是杜衡,一聽要問杜伊,且還要等那麽久,臉上的神色越發的不耐起來。
“四萬八千兩,不能再少了!”杜衡咬著牙,雙目圓睜地看著原生,減去兩千兩銀子,就等同於要了他的命。
要湊足十萬兩,在沒有了杜府的那些東西之後,簡直比登天還難。那些錢民,在沒有任何的擔保下,還不知道願不願意借給他。
原生嗬嗬一笑,隨即站起來,攤開手上的扇子,慢慢的扇著,不發一語地看著杜衡,過了半晌,道:“一萬五千兩,不願意,那便作罷!”
“就算你說的那八百畝的山,那山上的那些樹都值不少的銀子,也不止那些銀子。最少四萬五千兩,不能再少了!”
兩人就和菜市場買菜一樣,在那砍價還價。杜衡說的目紅耳赤,而原生則是麵上帶著笑意,目光卻冷冷地看著他。
杜衡急需用錢,看到原生隻願意花兩萬兩銀子的態度,生氣不已,便對他吼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罷。我將那杜府隨便賣給誰,也不願意賣給你們紫月錢莊。到時候這杜府落到其他人的手裏,我看杜伊會不會收拾你!”
原生聽到他的話後,便收起手上的扇子,目光越發的冰冷:“是嗎?我倒是要看看,有誰敢要你手上的東西。這紫月國誰人不知道,那杜府原是我們家王妃的。現在願意出錢買,那還是看得起你。否則就憑你謀奪杜府的家財一罪,就足夠你下半輩子,在牢裏好好待著!”
“你……這杜府本就是我們的,你憑什麽說,那我是謀奪的,你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
“歡迎你去衙門告我,在那之前,先想想怎麽解釋手上的那地契,在什麽情況下得到的再說!”原生看著杜衡的態度,忍不住嗤笑一聲。
就杜衡這樣,還想和他們王妃鬥。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他們王妃念叨著光明正大的買回杜府,現在哪裏還輪得到地契在他的手上。
杜衡看原生這樣,這一刻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杜伊安排好的。他要錢,她要回杜府。說不定那府裏的東西,都是她讓人搬空的。
隻要一想到可能是這樣的話,他就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這一切,都在杜伊的算計中?而他在現這種情況下,不得不順著她挖下的坑,跳下去。
原生敢說出這種話,就意味著,這是杜伊或者是紫弈城授意的。在這鳳城,不,是整個京城,隻怕都沒有人敢接手杜府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麵如死灰的杜衡,看了看原生,張了張嘴,道:“我是你們王妃的叔父,現在我有難,難道她就要雪上加霜嗎?不能伸出援手,拉我一把?”
“嗬嗬,你想的太美了!我們家王妃因誰受難,又為何流落在外?當初也沒見你伸手拉拔一下!”
“不,不,我有派人找的!”杜衡連忙拉著原生說道。
“你當我是無知小兒?你是有派人找,隻不過是裝模作樣的在鳳城找找罷了。不過你家媳婦,杜淩氏倒是有派人找,隻不過是在找到之後,殺了罷了!”
原生說這話的時候,冰冷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杜衡。隻要他再敢反駁一句,他一定毫不客氣地捏死他。
杜衡被原生的目光嚇一跳,整個人直往後倒,跌坐在地上。過了半晌,僵硬著語氣道:“是我親自去那劉家鎮,將她接回來的。她是我的親侄女,我又豈會害她?”
“是嗎?若不是我家少爺特意告訴你,隻怕你早就忘了這個人了吧?杜衡,現在結的果,就是你當初種的因。如今我們家王妃心善,念著你是她叔父一場的份上,這才願意出兩萬兩銀子,就等同於多謝你這些年,替她照顧好這個杜府的銀子。”
杜衡在原生的目光下,渾身如掉入冰窖一般,冷得牙齒直打顫,渾身瑟瑟發抖。
“你若是不同意,我倒是想知道,這紫月國還有誰敢要你的手上的東西和那地契!”原生話也說完了,就等著杜衡自己做出選擇。
杜衡知道,今天要是不給個滿意的答案,隻怕連門都出不去了。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最後咬咬牙,道:“這些東西,低於七萬兩不買,即便豁出這條命,我也不在乎!”
現在是最後一次拚搏了,若是這紫月錢莊,還不同意,今日他就是死,也不會如他們的意,把這些東西都歸還的。
“那就請便,我倒是想看看,這幾日,你如何守住這些東西的!看你現在急需用錢,想來還有什麽大事還沒做吧。就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那六王妃的事情,在走動呢!”
杜衡沒想到原生連這個都知道,原本還有些憤慨的麵色,因為這句話,白了白,整個人晃了晃。合著他之所以敢這個砍價,就是因為早就知道,他要錢來是為什麽了?
“那你願意給多少?”杜衡現在已經沒了心情再談了。隻怕這事要是不順了他們的意,那杜伊一定會多加阻撓的。她對紫琳本就沒好感,在這個事情上,隻怕會動手腳。
這一刻,杜衡仿佛老了十歲,再也沒有方才與原生討價還價的精力。
原生眼睛轉了一圈後,這才道:“這些東西,一共加起來,四萬兩銀子,賣不賣,取決於你。若是為了疏通關係,需要十萬兩銀子的話,我建議你,直接將銀子給我們家王妃,她一定會幫你的。不用十萬,五萬就夠!”
杜衡一聽,不用十萬兩,瞬間睜大了眼眸,隨即麵色又和死灰一般。杜伊怎麽可能幫呢,紫弈城和紫奕楓可是死對頭,她何苦要幫紫琳坐上那個位置。
“信不信隨你,賣不賣一句話!若是不賣,會有什麽後果,你可得想清楚了!”原生這話,已經包含著濃濃的威脅在裏麵。
不管杜衡賣不賣,這杜府,最後還是會回到杜伊的手裏。就看他杜衡是怎麽選擇了,聰明的話,現在就該知道做出什麽選擇了。
杜衡的身子,再次晃了晃,隨即深呼吸一口氣道:“再加一萬兩,就給你。光是我這包東西,就值好幾萬兩,還有宅子……”
“四萬兩,沒有二價!”原生看也不看,直接開出價格。
在他看來,哪怕這天東西值上百萬兩的銀子,那也是杜府的。隻要是杜府的東西,那便是杜伊的。現在肯給杜衡銀子,就已經虧了。他還奢望多給他一些,簡直是做夢。
“伊伊,真的會幫我?”
杜衡心中抱著一絲絲的奢望,如果杜伊真的能夠幫忙,隻需要五萬兩的話,那他也願意。隻是真的會幫忙嗎?會不會是想將他最後的銀子騙走,就為了報複他們?
“愛信不信!”
杜衡想了想,咬咬牙,站起來,將桌子上的東西,連同地契推到原生的跟前,道:“那你好歹多給我一千兩的銀子!”
原生先將東西,一一檢查了一遍,確定是正品後,道:“來人,取四萬兩銀票過來!”
待杜衡走出當鋪的時候,懷裏揣著一疊銀票,步伐沉重,麵色灰敗地上了馬車。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薊縣的最後一點產業,隻怕根本賣不了多少的銀子。
杜府已經不是他的了,府裏的那些下人,都得發賣出去,多少還能得點銀子。在這麽想的時候,在路過畢秋閣的時候,進去找了阮氏,對著他一起去杜府領人。
當阮氏再來到杜府的時候,心中忍不住噓籲一聲。這才短短的幾年,杜府已經落敗於此,就連杜府都賣了。不知道京中的那位知道了,是否會大發雷霆。
紅英等人,木然看著杜衡將府裏的人一一發賣,最後連她也隨著阮氏走了,從此再也和杜府沒有任何的關聯。
杜衡站在空蕩蕩的杜府門口,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趁著馬車往薊縣趕去。等從薊縣往京城趕的時候,懷裏一共揣著六萬兩的銀子,這是全部的家當了。剩下的銀子,鳳城和薊縣的錢民看他根本沒東西抵押,又將那麽多產業賣了,根本不同意。
杜衡賣掉所有的時候,杜伊將京城所有的杜府產業,都進行整頓。兩人加上喬氏,將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京城近幾年杜府的所有產業的賬目全部清理一遍。待理清時,看著眼前的數據,杜伊眼眸暗了暗。
“王妃,那些已經過去了。現在開始好好經營便是,隻是接下來要怎麽做,還得勞煩你指點一二。”於子恒和喬氏看著杜伊,知道她心裏不痛快,便出聲安撫。
“和儒城的一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以後胭脂水米分這塊,不必從其他地方進貨,直接去儒城那拿便是。我會修書一封給她,以後紫月國的胭脂水米分,便由她全權負責。”
於子恒一聽是和儒城一樣,便知道要怎麽做。他原先還以為,這裏是京城,杜伊會特別對待。
“原生來信,杜府的地契已經換成王妃你的名字。隻是現在府裏毫無人氣,問王妃下一步該如何做?”
“先空著,等我嫂子做完月子,讓我娘過去親自布置。另外丫頭和小廝之類的,讓我娘斟酌著買。”
杜伊心中暗自感歎一聲,心中默默道:“屬於你的東西,我全都要回來了,你放心下,欠你的人,很快就會將這些賬一一還清。”
突然心中閃過一絲的悸動,杜伊愣了愣。難道原主的身體,到現在還有反應?這都五年了,這個身體,還會有潛意識?
“是!”不用於子恒操心,他自然也樂得輕鬆。不過想到伊記的產業,杜府的產業,加上他們爺原本的產業,頓時他就有些腦子大了。
現在這些加在一起,杜伊可就得成為紫月國第一首富,若說不是,都沒人不信。
“表小姐,我們少夫人要生了!”
就在這時,鶯兒突然出現在杜伊的眼前,一臉急切之意。她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杜伊往外走。
“什麽,要生了?”杜伊聽到這話,順勢往外跑,恨不得長雙翅膀,馬上飛到忠勇侯府去。
於子恒也嚴肅著一張臉,仿佛是他媳婦要生孩子似的,緊跟在兩人後麵。紫丁看著眼前的喬氏也一臉焦急,便也將她帶上。
待眾人來到侯府的時候,還沒到荷園,就聽裏麵傳來林荷茹犀利的痛呼聲的同時,還叫著淩袁帆。杜伊看到淩晟站在院中,焦急的走來走去,便上前道:“舅舅,表哥還沒回來嗎?”
淩袁帆當初可是答應林荷茹,在她生孩子之前,一定會回來的。如今豐收過了,眼見都要十月了,怎麽還沒回來。
“算算時間,應該就這兩天到,隻是沒想到茹兒會今日生產!”淩晟心裏也著急,聽到林荷茹叫袁帆的時候,他恨不得將那還未歸家的臭小子暴打一頓。
媳婦在裏麵受苦受累,為他們淩家延續下一代,現在可好,他連個人影都不知道在哪。
“林尚書府可是通知了?”
“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估計也快到了。本以為荷茹還能拖兩日,沒想到卻在今天,真真是急死人!”
淩晟說完這話,又左右來回的走動。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他根本就坐不住。
“舅舅,你喜歡男娃還是女娃?”林荷茹是順產,裏麵有穩婆,有她舅母淩楊氏,還有魏嬤嬤等人,她根本沒必要去湊熱鬧。
杜伊想進去,可又想了想,他師父和顧稀元這兩日都在這府上住著,自己進去也沒什麽用,便留在外頭,陪著淩晟。
“男娃女娃都是我侯府的寶貝,我都稀罕。隻要人平安無事就好,聽著那叫聲,我這心就高高懸掛,根本就沒底。”
淩晟這話剛好走到荷園外的林尚書極其夫人聽到,夫妻兩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自家閨女,能夠嫁到這個侯府來,是她的福氣。
杜伊早就從薔薇那得知林尚書和他夫人過來了,這才故此一問。當看到林尚書和夫人帶著林荷熏前來的時候,麵對他們的行禮,隻是點點頭。
林夫人聽到裏麵傳來的慘叫聲,麵色白了白,二話不說,便進去了。杜伊也想隨著她一起進去,但看到蒼白著一張臉色的林荷熏,便打消心思。
她怕會給林荷熏留下陰影,便走過去,將她牽起來,走出了荷園:“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隻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體會到,母親生自己,是何其的不易,是何其的偉大!”
林荷熏仿佛耳邊還傳來姐姐的慘叫聲,蒼白的麵孔,在聽到杜伊的話後,木然的點點頭。就在兩人走到竹園的時候,就見一個小身影,從裏麵衝出來。
“娘親,師父說,表舅母要生弟弟了是不是?”小帥雙手抱住杜伊,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嘴角了。
“才不是,師父說是妹妹!”小寶的身後,在小帥的身後傳來。
喬氏到荷園找不到杜伊後,便隨著紫丁,來到了竹園,就見杜伊和無事人一般站在那和林荷熏說話。小寶和小帥為生弟弟妹妹,炒得麵紅耳赤。
“王妃,不去那邊嗎?”
“不了,在這等吧,去那邊也是瞎著急!”來的路上,她就安排好了,讓鶯兒和薔薇去廚房幫忙。至於海棠,她則是派到了京城門口去。若是看到淩袁帆,第一時間回來匯報。
兩個小家夥吵到最後,各自冷哼一聲,不看彼此。小帥委屈的抬起頭,看著杜伊:“娘親,我什麽時候才會有弟弟?我不要妹妹,不要!”
他師父說,舅母生的是妹妹,他討厭妹妹。妹妹隻會一直哭,一直哭,除了哭,睡覺。隻要醒了,就哭的沒完沒了。
這時恰好紫弈城走了進來,將小帥一把撈起,在懷裏掂了掂道:“我也很好奇,伊伊你什麽時候給我再生一個!”
“阿城,你怎麽來了?”這段時日,紫弈城很忙,忙得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難得在這裏看到他,杜伊很是壓抑。
林荷熏看到紫弈城,便過來行了一個禮,避開了。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皇嬸,還有我!”
“坤兒,你怎麽也出宮了?你母後可知道你出來了?”杜伊沒想到就連小皇帝都出來了。
還掛在紫弈城懷裏的小帥,聽到小皇帝的聲音後,眼睛亮了亮,隨即掙紮的下來:“皇帝哥哥,你可來了,我好想你。來,我和你介紹我的小寶弟弟!”
小寶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和神仙似的大哥哥,呆呆得。這個就是小帥哥哥說的,很厲害,很厲害的皇帝哥哥嗎?看起來比虎子哥哥要厲害很多的樣子。
“皇帝哥哥,這個是比我小幾天的小寶弟弟,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小寶,這個是我的皇帝哥哥。娘親說,等長大了,我們要輔佐皇帝哥哥執政。等皇帝哥哥做到盛世太平的時候,就能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
小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這個和神仙一樣的皇帝哥哥,他不由地心生畏懼。小寶小小的心裏,從此種下了,皇帝就是和神仙似的,還很威嚴,看起來很厲害,很厲害。
“皇嫂知道他跟著我出來,聽說表嫂要生了,還賞賜了些東西,不過我沒帶過來,就在宮裏放著。”
杜伊看他那架勢,顯然是已經去過荷園,再過來的。看著他清瘦了不少的臉頰,心疼的伸手摸了摸,那冒出青須的下巴。
“阿城,今年各地的收成情況如何?”
“目前隻知道幾個距離京城進的地方,其他的還得等上報。伊伊,你什麽時候也給我生個孩子?就算沒有女兒,兒子也可以!”
紫弈城說這話的時候,是貼著杜伊說的,眾人隻是看兩人親密地站在一起,說著什麽話,卻沒聽清楚,就見杜伊麵色紅了紅,隨即又翻了一個白眼。
“表哥還沒回來?”淩袁帆要是趕不回來,隻怕等林荷茹生了孩子,對他就心生隔閡了。
“到了,與我一同進的府,現在隻怕是在產房裏待著!”紫弈城在侯府門外,剛好碰上了,一起回來的淩袁帆,這才說道。
“走,我們也一起過去看看。喬嫂子,這裏就交給你了,這幾個孩子別讓她過去。荷熏,你也在這裏等消息,坤兒,看著弟弟們,不要讓他們過來!”
杜伊交代完後,不等眾人回答,便與紫弈城手牽手朝荷園走去。
林荷茹的叫聲沒那麽犀利了,可那種悶哼聲,令人聽了才更加難受。原本一個淩晟在院中焦急地走來走去,此時已經多加了一個林尚書。
“還沒生嗎?”杜伊知道有人生頭胎耗時比較久,林荷茹到現在前後連兩個時辰都不到,估計還沒那麽快。
“沒,顧大夫已經開藥在催了!”
杜伊一聽顧稀元已經開藥了,鬆了一口氣。院子裏,顧稀元和於子恒,車大夫坐在石椅上,杜伊也拉著紫弈城走了過去,隨意坐了下來。
“顧大夫,我表嫂喝了那藥後,還得等多久?”
顧稀元懶懶地抬眸看了一眼杜伊,道:“不出半個時辰,就能生下來。她的胎位正,等宮口全開了,要生下來,也快得很。”
一聽沒什麽大問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在院子中焦急走來走去的淩晟和林尚書,都安靜了下來。
紫弈城看他們這架勢,勢必得等到孩子生了,才能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便搖搖頭。可隨機又想到什麽,目光幽怨地看著杜伊。
“小帥出生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他爹。而且你人在哪裏,我哪知道,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說來說去,都賴你自己!”
杜伊看到紫弈城的目光,頓時就不樂了。
“那你再生一個,也讓我體會一把!”在場的人,都是自己人,紫奕楓也沒那麽多顧忌,便拉著杜伊的手,目光和語氣極其哀怨地看著杜伊。
杜伊感受到眾人有種不認識這貨的表情,麵色不自在的紅了紅,隨即站起來,甩開紫弈城的手道:“我進去看看表嫂怎麽回事!”
等杜伊走後,紫弈城才收回目光,麵色一變,瞬間就變成往日裏那高高在上的模樣。於子恒等人眨了眨眼,仿佛剛才是他們看錯了。
“這段時日,藍海國動作頻頻,朝中大臣又縫豐收季節,紫月國運河月牙鎮碼頭試行等眾多事。稍後你們一起到書房裏,我有事與你們探討!”
紫弈城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不合適。那顧稀元不管怎麽樣,都是藍海國的人。現在說藍海國的動作頻頻,也是存了心的在試探他。
王梓妍的第一封信已經傳回來了,說是平安到達。現在那邊的動靜,還不清楚,隻等著查清楚後,再告知。
除了這個之外,朝中因六王爺王妃與他和離之事,鬧的沸沸揚揚。紫弈城派的人,異常的活躍,紛紛積極的給他找個六王妃。
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紫弈城當然要插手一番,否則白白錯過這個機會,他都覺得要對不住自己。
顧稀元詫異地看了一眼顧稀元,隨即眼眸轉開,當做沒有聽到。這是兩個國家之前的大事,不是個人的。他雖然是藍海國的人,可也隻是個人,與藍海國的大事,扯不上關係。
“好!”關於最近朝廷的大事,淩晟等人心中還是有數。現在紫弈城已經提出來,代表還有其他的事,隻是不方便說罷了。
杜伊進了房間,剛好看到林荷茹的頭枕在淩袁帆的腿上,麵色蒼白,呼吸急促。而淩袁帆變得更加精瘦,也黑了不少。許是因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路回來,看起來極其的狼狽,依稀還能看到,他的眼眸中,還帶著血絲。
“舅母,表嫂怎麽樣了?”
“這會兒陣痛過了,等下一波。剛剛喂了藥,估計很快馬上就能生下來了。伊伊,這裏比較亂,你先出去吧!”
淩楊氏許是剛剛放鬆下來,杜伊覺得她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杜伊上前看了看林荷茹,又看了看周圍,確實不需要自己幫忙後,這才退了出去。她生小帥的時候,雖然痛得幾乎要暈過去,但折騰的時間,並不算太長,想來也是一種慶幸。
這古代的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坑爹。各種醫療設備落後,生孩子的女人,特別是生頭胎的,等同於一腳踏進鬼門關。
杜伊出來的時候,院中一片靜悄悄的,眾人不發一語,就這麽幹巴巴的等著。誠如顧稀元所說的,半個時辰。一刻鍾,林荷茹再次痛呼起來。隻不過這次痛呼聲,比之前都要來的強烈,就連聲音,都要尖銳許多。
由楊太師牽著的小皇帝和小帥,剛走到荷園的門口,聽到一聲極其尖銳的聲音後,兩人下意識的渾身一抖,便聽到屬於嬰兒特有的啼哭聲傳來。
“生了,生了……”院子中,等待的人們,在聽到這哭聲之後,便紛紛歡呼起來。
小帥撒手也跑進來,蹦著跳著:“生了,表舅母生了弟弟!”
“說了多少次了,是妹妹!”顧稀元說這話的時候,快速地看了一眼愛徒,在掃過紫弈城。
小曬撇了撇嘴,隨即一蹦三跳的叫道:“娘親,小帥當哥哥了!”
“好,好,既然當哥哥了,你是不是得送個禮物?”杜伊一把牽著小帥,看向小皇帝的時候,也是笑意盈盈。
“等她長大了,我教她武功,還有讀書寫字。不對,讀書寫字,要夫子教!武功表舅舅教,那她要是被人欺負了,我去幫她打回來好了!”
小帥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紛紛笑起來,就連紫弈城,都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
這時穩婆抱著已經收拾妥當的孩子,走了出,對著眾人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侯府喜得千金!”
小帥一聽,撇了撇嘴,將頭歪過去,看都不看那小嬰兒一眼。淩晟歡喜地接過手,自己揚聲道:“好,好,我們淩家終於有後了,哈哈哈……”
林尚書看淩晟的表情,不似作假,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淩家一脈單傳,現在他閨女又生了個女兒,他心中孩還真是七上八下的,深怕遭到婆家的嫌棄。沒想到侯爺居然如此高興,看來他真的不用擔心女兒在這裏過得不好了。
“有賞,重重有賞!主家有喜,各府各院,薪水加兩倍,本王妃出了!辛苦了,這些小錢,你拿著買壺茶喝!”
杜伊看著那個嬌小,米分嫩嫩的孩子,心情大好。看到舅舅忘了賞賜的事情,便大聲說道。說完之後,不玩從袖兜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給小帥的零花錢,剛好也夠打賞。
穩婆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歡喜。在大戶人家裏,生女兒都是遭嫌棄的。沒想到這侯府,卻完全相反,就連打賞都如此的大方。那荷包裏,少說都有十多兩銀子。這出手真是夠大方的。特別是這位攝政王的王妃,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孩子我們留下了,我表嫂那邊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得你多提點一番!”杜伊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小帥這時聽到眾人都說這孩子長的俊俏,好看。又沒聽到這個妹妹哭,便有些好奇了。可他人小,那小妹妹又被人抱在懷裏,讓他怎麽都看不到,便有些心急。
“娘親,你抱抱我!”
小帥想讓杜伊抱他起來看看。可杜伊心心念念的,想要伸手抱抱那孩子,便道:“你那麽大了,娘親抱不動!”
小帥撇撇嘴,看到孩子在楊太師的手中了,便扒拉了兩下,道:“夫子,夫子,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楊太師孩子才剛抱到手裏,哪裏聽得見小帥的話。最後小帥眾人都輪了一圈後,孩子就被抱回林荷茹的房間去了。小帥很是委屈,就連皇帝哥哥都看見了,他還沒看到。
“娘親,我要弟弟妹妹,爹爹,娘親什麽時候才給我生!”
小帥眼紅了,妹妹也不是都喜歡哭的,至少表舅家的妹妹,和萬青青還有桃花姑姑家的妹妹不一樣,不是那麽喜歡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個妹妹,其實也挺好的。
紫弈城聽到這話,眼眸暗了暗,道:“問你娘親去,這種事情,需要你娘親配合的。小帥要是弟弟妹妹的話,讓你娘親生。其實爹爹也很想給小帥一個弟弟妹妹的,隻是你娘親不同意!”
杜伊聽紫弈城越扯越沒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今天的功課,可都做好了?若是做好了,那就去歇息,娘親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這下,連吃得都不管用了,就見小帥眨巴著晶晶亮的眼睛,生搜數到:“虎子哥哥,四歲的時候當哥哥了,桃花姑姑家的小表弟,就更不用說了。小帥現在也四歲了,也想當哥哥,是親哥哥。娘親不生,小帥以後就沒哥哥當了。娘親還說最愛小帥了,其實一點都不愛。”
“行了,明年,明年行不行?”杜伊真是怕了這個熊孩子。
小帥得到準確的時間,便大聲歡呼起來:“我娘親說,明年也給生個弟弟妹妹,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紫奕楓似笑非笑地看著杜伊:“明年生?看來得多多努力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杜伊的肚子,笑得極其曖昧。
院中的人看到杜伊的模樣,在看看小帥,忍不住笑出聲。淩家喜得千金的時間,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便傳遍整個京城。
六王爺裏府裏,杜紫琳聽到後,便覺得這是一個套近關係的機會來了。忠勇侯,是她的嫡親舅舅,淩袁帆是表哥。這表嫂剛生了女兒,不管怎麽樣,她都得去看看,表示表示才行。
“陳嬤嬤,你準備一下,明日去侯府一趟!表嫂這剛生了孩子,作為表妹的,豈能不去探望一番!”
她這麽做,有個目的,她想告訴府裏的那些不長眼的小妾們,她杜紫琳雖然是個妾,可娘家並不是隻是一個破落的商戶,也是有勢力的。她的嫡親舅舅,可是忠勇侯府的侯爺,她是有大樹可以靠的,讓她們把眼睛擦亮一些。
陳嬤嬤看到杜紫琳越發的上進,便點點頭。隻有這樣,在這個府裏,才能爭得一席之地。若是能夠借助侯府,當上六王妃的位置再好不過。
侯府的背後,撇開攝政王府,還有兵部尚書和有太師府。這兩個府邸,在京城的勢力,也非同一般。若是能夠得到侯府的支持,那兩個府邸,自然也會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的。
在杜紫琳打著這個算盤的時候,忠勇侯府裏,紫弈城也正在說這事:“本王覺得杜紫琳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這兩日定然會前來拜訪。到時候侯爺你知道該怎麽做吧?本王要她當上六王妃,斷了那些人的念頭,摧毀老六和王丞相之間的信任關係!”
“此話怎麽說?”
淩晟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紫弈城這話是什麽意思。杜紫琳當上六王妃和王丞相有何相幹,怎麽會破壞紫奕楓和王丞相之間的關係。
“王丞相打的注意,你們也都明白吧?不管是王梓妍還是丁欣,最後哪一個站在紫奕楓的最後,於他都是最為有利的,他的野心不比紫奕楓小。”
紫弈城說這話的時候,眼眸暗了暗,掃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隨即低下眼眸。
淩袁帆原本喜得千金,又因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已經累得夠嗆。紫弈城說的讓杜紫琳當六王妃的事情,他心裏多多少少,清楚是怎麽回事。隻是在聽到說王丞相的野心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詫了。
“爺,你的意思,王丞相他想……”最後的幾個字,他沒說出來。當在場的都是官場老手,豈會不懂他沒說出來的那幾個字是何意。
“按理來說,他本就是我紫月國的國仗,又是宰相,他有何不滿?皇兄還未駕崩之前,身體尚好之時,他便站好隊,這背後意味著什麽?老六不過一介王爺,他本就是國仗,丁欣貴為皇後,難道宰相府還不夠榮耀?”
眾人都知道王丞相站在紫奕楓這一隊列,卻沒往深了想,這是何故。按理來說,相府確實夠榮華富貴。兩個嫡女,一個貴為皇後,一個貴為六王爺的王妃,自己又是百官之首,這京城之中除了皇族中人和有爵位的,確實沒有誰比他還要顯赫的。
他如果要保住榮華富貴的話,應該是保住大女兒穩住宮中的位置才是,何苦幫著紫奕楓,設計皇上。利益?不是!財富?更不是。除了這個之外,也隻有權勢了。
在場的人想通之後,麵色變了變,最後暴躁的林尚書罵了一聲道:“真是剝得一手好算盤,哼!”
“如果杜紫琳坐上了那個王妃的位置,勢必要壞了他的事,他一定不會同意,最後兩人之間,會生出隔閡?他以往的丁欣去了藍海國,隻怕是棄子一枚。王梓妍留下一封和離書後,便帶著小世子消失不見,想來他會想把丁欣重新拾起來用的。”
於子恒摸了摸下巴,緩緩道出這其中的關鍵來。
“現在他勢必會阻撓紫奕楓重新納妃,不過這些卻剛好與其他人截然相反,他不好明麵上去阻止,但暗地裏一定會親自和紫奕楓說。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他又有何理由?”
淩袁帆頓時也明白紫弈城想當杜紫琳當上王妃的目的。一個是破壞了王丞相的計劃,又順便摧毀了兩人之間的信任關係。而那杜紫琳當王妃,剛好是最好控製的一個人,那女人沒什麽背景,亦是沒那麽聰慧。
“至於什麽理由,我們現在也不用過問,也不需要管,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現在該想的是,要怎麽幫杜紫琳一把。杜衡這段時間,為了他的女兒,可沒想操心,喪盡家財,隻為讓杜紫琳登上那個位置。”
聽到這個,於子恒嗬嗬笑了起來道:“在幫她上王妃這個位置的時候,順便撈點銀子!”
這個事情,之前迅影就和他說過,不過那時是另外安排了原生去辦的。這樣也好,等同於繞了一圈,最後所有的東西都回到他們的手裏,而杜衡也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銀子也算是我們這邊出去的,隻不過是要回自己的銀子,豈能算是撈呢?再說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伊伊的,隻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紫弈城說得理直氣壯,他和伊伊的壓力可是很大的。因為免稅三年,國庫要空虛三年,紫月國上下,文武百官的銀子,都得國庫出。這邊賺來的銀子,很大一部分都要進入到國庫裏。剩餘的少部分,才是自己的花銷和養孩子用的。
這麽一想之後,紫弈城的腦子更大的。滿朝文武百官的俸祿可是不少,從上到下,就連衙役,都得皇家養著。
“杜紫琳這個事情,要說好辦,也很好辦。這個事情,就由老夫來辦吧,老夫老了,其他的事情,可能做不了,至於現在這個事嘛,倒是可以搭一把手的。”
一直未開口的楊太師,倒是將這個責任攬了過去。紫弈城一看,直接道:“那就有勞太師了!”
楊太師桃李滿天下,朝中不少的人,都是他的學生。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紫奕楓那邊的人,隻要太師開口隱晦的一提,十之八九,是成了。
再說杜紫琳這邊,打定主意要去忠勇侯府之後,當下便帶著碧桂,來到碧桂,來到紫奕楓的院子。
“六爺,妾身的表嫂生了一個孩兒,妾身想明日上門拜訪一番,可能行?”現在六王爺府邸沒有王妃,她出門也不會和紫奕楓說得。
隻是想到明日要去的是忠勇侯府,她又沒銀子,便想著讓紫奕楓知道了,讓管家備禮,她去了有麵子。又可以借著這個事情,在紫奕楓的麵前,長長臉。那忠勇侯府,可是她的嫡親舅舅家,即便父親家不行,舅家還是不錯的。無論如何,都是親戚關係在。
就算杜紫琳不說,紫奕楓也想通過這個事情,讓杜紫琳去侯府走一趟。哪怕不能拉近關係,可也好套幾乎。隻是杜紫琳在提出這話的時候,他滿臉疑惑道:“表嫂?本王怎麽不知,你有何親戚?”
杜紫琳麵色一僵,隨即扯開一抹尷尬地笑容道:“妾身的母親是忠勇侯府的千金,忠勇侯是妾身的嫡親舅舅。方才聽下人說,表嫂今日生了個千金,妾身便想明日去走動一番。”
“既然這樣,那邊去吧。稍後我會讓管家備禮,明日你就代表六王爺府去,本王會讓華嬤嬤跟著你一道去!”紫奕楓說完,便揮了揮手,讓杜紫琳下去。
這次既然能夠光明正大的去,他剛好可以借機派人去查探一番。紫弈城和杜伊往忠勇侯府跑得很是勤快,淩袁帆更是被紫弈城派到外麵去做那個什麽大運河。他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都在折騰什麽,又在密謀什麽。
杜紫琳一聽身邊要跟著華嬤嬤,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華嬤嬤可是紫奕楓的奶娘,帶著她在身邊,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而且她一出去,就代表六王爺府,這背後意味著什麽,可不就是不言而喻嗎?
“妾身告退!”杜紫琳的聲音,因興奮,略微有些顫抖。可麵上不能有任何的欣喜之意顯露出來,便借著長袖,緊握雙拳,才能不讓自己興奮的叫出聲來。
待回到自己的房間內,關起門後,這才興奮的緊緊捏著碧桂的手,又叫又跳道:“碧桂,六爺他同意了,還說明日讓華嬤嬤跟著我,又說會讓管家備好禮物,明日讓我代表六王爺府前去!”
“姨娘,小聲點,咱們住在這裏,小心隔牆有耳!”碧桂心裏暗自搖了搖頭,就這麽點東西,也值得她高興半天。真的是在大宅裏待久了,心胸越來越窄。
杜紫琳被碧桂這麽一說後,這才安靜下來。在這六王府待久了,她明白一個道理。雖然事情確定下來了,可在還沒真正執行之前,都是可能變動的。若是讓隔壁的那幾個小賤人知道了,也纏著六爺的話,指不定就換成其他人。
現在院子裏的那些人,可都是各個心懷鬼胎,都想著能夠登上那個位置。若是她現在上不了那個位置,這一輩子,也隻能是個小妾。即便以後六爺大勢已成,她也不過後宮的眾多佳麗之意,更是沒有出頭之日。
“早點歇下,稍後陳嬤嬤回來了,你與她說一番,明日辰時過後,我便要去忠勇侯府。”陳嬤嬤是秋月夫人身邊的人,對忠勇侯府熟悉得很。有她在身邊,又有華嬤嬤在,她不用擔心會出什麽漏子。
“是!”
碧桂說完這話後,便走了出來。到了戌時,海棠出現在她的屋前,就聽兩人嘀嘀咕咕一番之後,便走了。
因林荷茹生育,杜伊便在珊園住了下來。就連車大夫等人,包括紫弈城都在珊園裏。一早杜伊起床後,簡單的做了下體操,看著小帥等人還在練拳,便直接來到荷園裏。
“表嫂,可醒了?”
睡了長長一覺的林荷茹早就醒來,當看到杜伊後,臉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伊伊來了,快點進來!”她這會兒漲奶,孩子從昨天出生到現在,一直喝得是米湯。現在就等著她出奶來喂養了。
原本淩袁帆和淩楊氏等人都想找奶娘的,但她受杜伊的影響,她便決定親自喂養。她覺得自己喂養出來的孩子,以後會和她更親。
而且杜伊和她說,初乳對孩子特別的好,什麽營養價值高之類的話,她聽得不太懂。隻是明白,怎麽樣才是對孩子最好。
“表嫂,這孩子昨夜是你自己帶的?名字,可是取好了?”杜伊看著此刻睡在一側的孩子,小聲問道。
“母親書,父親在取。昨夜是魏嬤嬤在帶,母親說魏嬤嬤帶孩子有經驗!”杜伊聽罷,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