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映的路上的兩個行人,影子拉的老長。
一男一女,正是變換相貌之後的沈立和幻琉璃。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舒州城,沈立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整整一年了,從他展露頭角到現在,不知不覺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再回到這片故土時,沈家已經成了曆史的塵埃,不存一絲。
幻琉璃輕輕捏著沈立的掌心,溫柔說道:“別去想了好吧,你們家族的那些人,對你如虎豹豺狼,不值得為他們難過。而你父親和弟弟,現在還不知道迅息,不見得就如你所想。”
“嗯,我要先找到陶政,從他那裏打聽強子他們的消息,走吧,我們進城。”沈立點著頭。
一年的修煉,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冷靜下來思考。
沈霸天和沈強,沒有慘死當場,那麽就有很大可能還活在人世,他所要做的就是通過各種線索,找到他們並將之救出來。
隻不過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他現在的修為,雖然堪比當初的夏天王,但要對上滅掉沈家的仇人,還差的遠了。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父兄不幸遇難,他沈立的日子還要過,仇還要報。
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徐徐圖謀。
兩人運起脫胎換骨術之後的樣子,足可以假亂真,就算是八大門派的高手,也不可能輕易看出來,除非是超出他們三個以上境界的人才有可能。
守城的士兵,隻是把他們當做普通的夫婦,並沒有太過在意。
“看來舒州城的秩序又恢複了,城牆上也沒有張貼我們的畫像,想來蒼輪殿的人都以為我們死了。這樣剛好,我們可以大模大樣無所顧忌的行走了。”沈立凝神戒備著,魄力傳音說道,突然間他心神一動,立刻拉著幻琉璃狂奔,“快走,看來我們從絕望深淵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魄士五階時,就已經初步有了一般魄師境界高手才會有的心血**能力,讓沈立在有危險發生之前,心神顫栗。
千萬不要小看這點危險預知,有了它幾乎可以說沈立可以規避大部分危險了,除非對他出手的人,修為遠遠超過他,否則都逃不脫感應之外。
嗖嗖。
兩人立刻掉頭出城,往以前的藏身之所鹿起山飛奔而去。
就在兩人走後不到一刻鍾,又有一男一女衝進舒州城,正是魄神宮弟子天一。
“現在怎麽辦?人進了城就不好找了,你的魄力又不夠再用一次天視地聽,怎麽找?”女人停下來遲疑問道。
“走,先去城主府,利用城主的勢力找人。”天一臉露狠色。
“現任城主是寧王的手下,我們去找他會不會打草驚蛇?”女人有些遲疑。
他們出來的時候,長老有過吩咐,千萬不要驚動任何勢力,否則就不用回來了。
“什麽打草,山高皇帝遠,以我們的手段,控製一個普通的魄師,輕而易舉,用他的力量幫我們找人,比我損耗大部分魄力強的多。”天一冷哼一聲,身上煞氣畢露。
“你要取而代之?”
“錯,我要李代桃僵!”
兩人淩空拔起,朝城主府縱去。
而此時,沈立跟幻琉璃已經到了鹿起山兩人曾經呆過的山洞裏。
沈立撫摸著洞口的岩石,眼神幻動:“物是人已非,短短一年時間,恍若隔世一般。”
“別光顧著感傷啦,想想咱們接下去怎麽辦?那裏那麽隱蔽,怎麽會給人發現呢?”幻琉璃坐在曾經坐著的巨石上,踢著小腳,歪頭問道。
沈立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按理說我們掉入絕望深淵的事,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蒼輪殿的弟子也沒有親眼看見。或許是通過啟動禁製時產生的波動來判斷的,但我們已經進入其中一年了,應該早被確定死亡才對,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像是專門為了等我們一樣。”
心裏傳來的危險**,不會是騙人的,沈立百分百可以肯定,絕對有人針對他們,要置他們於死地。
但他們卻又明明用了脫胎換骨術,幾乎可以說是兩個純潔如白紙一樣的人,更沒得罪過任何人,顯然針對他們的人,應該是從絕望深淵一路跟來的。
而且還用了某種秘法,才會產生這種直接從內心萌起的錯覺。
“我們不會在這山上一直等著吧?對了,可以通過月輪聯係我父親,讓他派人過來接我們你看好不好?”幻琉璃鬱悶地踢著腳,突然想起月輪中的魂印,開心地笑了。
“不行。”還沒等她笑完,沈立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尊天帝國境內,你要通知你父親,動靜就大了,到時候我想追尋我父兄,就變的更加困難。”
“那你說怎麽辦吧。”幻琉璃萎靡下去,弱弱說道。
“先在這過一夜,明天啟程,繞過舒州城,去慶安城,那裏是寧王左前鋒驅神營兵馬所在之地,寧王特使陶政應該也在那裏,從他嘴裏問出我父兄所在,再做計較。”沈立麵無表情,悠悠說道,“晚上你就在洞裏睡吧,我在外麵給你守著。”
“你還真是好心啊,可是我睡不著,要不然你陪我看星星吧。”幻琉璃撅著嘴從巨石上跳下來,踢動著腳邊的石頭。
即便出腳不帶魄力,魄士二階的巨大力量,也讓這些石頭像投石機投出去的一樣,炸裂在崖壁上。
“隨你。”沈立跳上巨石,閉目打坐。
氣的幻琉璃一陣跺腳。
玄元七殺,沈立修煉了其中兩殺,還有木係的疊殺,水係的幻殺,火係的絞殺都還沒有機會去修煉。
當然,對於以前的沈立來說,想要修煉這三殺,難度也是不小的。
不過現在卻不一樣,琰琰再次進化,他的境界又提升到魄士五層,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成為大師級人物,號稱魄師。
再回頭看看玄元七殺,立刻就感覺容易了不少。
“水之善變,利天下而不爭,但卻能以柔克剛,滴之穿石。幻殺一道,取的就是以柔克剛之意,無孔不入,包容八方!”沈立心中默念。
幻琉璃曾經打過他一掌,就是幻殺。
所以他對幻殺的了解,遠比絞殺和疊殺要強,隻是魄力一轉,隨著話音落地,一隻乳白色的大手,轟然擊出。
卟!
大手打在堅實的山石上,發出類似於木樁打進地麵的聲音。
一隻手掌印,深深地印在岩石上麵,深不見底。
但手掌印旁邊,卻沒有任何碎石末的存在,就像是渾然天成一樣,天地造就的形狀。
“哇,你才剛閉上眼晴,就領悟出幻殺的精髓了,早知道就不教你了,還真是打擊人啊。”幻琉璃跑過去檢查著掌印,嘴裏嘖嘖稱奇。
這一掌分明就是掌握了水至柔的特點,以柔克剛,無孔不入。
但沈立卻沒有任何回答,而是雙眼緊閉,雙手卻在不停運動,左手成錐狀,在虛空連戳。右手卻仿佛蛇扭,類似於蒼輪殿的龍遊術,一條條的魄力形成的紐帶縱橫交錯。
雙手同時擊打在身下的巨石上,立刻發出山崩地裂的爆炸聲,天地為之變色。
濃煙過後,隻看到沈立坐在一根隻有手臂粗細的石柱上,巍然不動。
身體兩邊的巨石,已經完全變成了粉末,一絲不存。
“不是吧!你...你個怪獸,這才多大會功夫啊,你竟然三殺全都練成了!”幻琉璃小嘴微張,不敢相信。
沈立給她的震驚,永遠也不能停止,似乎剛剛習慣,又來個更狠的。
這種別人要練上幾年的東西,到他手裏,似乎就像過家家一樣,分分鍾搞定。
“好,玄元七殺我已經練成五殺,似乎還有更進一步的餘地,我感覺五殺雖然獨立,但卻有共通之處。”沈立從石柱上跳下來,看著自己雙手,欣喜不已。
“你是第一個把玄元七殺練全的人,哦不對...你不是人。”幻琉璃白了沈立一眼。
什麽天賦,什麽資質,到了沈立麵前,全部都是狗屎,毛都不如。
“怎麽說話呢,資質高還有錯了這。說正經的,我感覺這五行殺,完全可以揉到一起來,凝成一式。”沈立回了幻琉璃一眼,魄力在緩緩運轉著。
“五行殺?你還別說,我真聽我父親提起過一次呢,隻不過他也隻是說說而已,沒有人能練成五行殺的,不過你嘛,就例外了,說不定真行。”幻琉璃眼神一動,想起小時候唐玄傲說的東西。
玄元七殺本來就是一個整體,依照七魄創出來的戰決,創出這套戰決的人預想是把七殺合一,但自古至今都沒有人能做到,引為終身大憾。
但似乎現在的沈立,還真有這方麵的潛質,最起碼他有一個任何人都沒有的特點,五魄俱全。
冥冥之中符合了七殺真意,隻不過這條路沒有任何人走過,都隻存在於假想當中,還要沈立自己慢慢體悟。
別人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算了,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你要是睡不著的話,我們就去山裏逛逛吧。”沈立扭了扭脖子,渾身舒坦,突然仰頭長嘯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