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錢,你不要嚇我!”

幻琉璃手中的誅神劍,又斬殺一個自尋死路的天盟高手,心裏竟然出現了一絲不妙的念頭。

兩道淚水唰地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沈立失蹤了,在這幾百絕世高手大戰的局麵中,竟然就這麽莫明其妙的失蹤了。

“小丫頭,不用再找了,你的心上人在我這裏,想要救他?那就歸順我天盟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仿佛來自雲端,空冥靈寂。

遠處的忽哥赤,突然一掌震開對手,往這邊飛來。

他聽到幻琉璃的呼聲,瞬間知道沈立肯定出事了,他跟唐玄傲是至交,在這種場合下,如果讓他女兒和女婿出事,也不知道回去後怎麽交待。

“琉璃,怎麽回事?”

“有個人把沈立抓去了,就在那上麵。”幻琉璃拿著誅神劍猛地往天諭峰頂指去,聲音冰寒。

“天諭峰頂...竟然還有人沒出現。”忽哥赤眼神一凝。

他以為天盟出動了所有高手,當魄王就有幾百名之多,魄帝境界也有近二十名,想不到竟然還有人隱在暗中。

天盟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你要幹什麽?”忽哥赤突然發現幻琉璃衝天而起,連忙打出一道氣息將她縛住,拖了下來。

“我要去峰頂,沈立在那上麵,他打不過那人。”幻琉璃的頭發無風飛揚,整個人身透著一種極冷的氣息,就像是一座冰雕,連忽哥赤都不禁輕輕打了個冷顫。

“你傻啊,連沈立都打不過,你能是對手?先等我們把這些天盟餘孽解決再說。”忽哥赤撤去幻琉璃身上的縛束說道。

“好,把這些人全殺了,如果沈立出事,他們一個都別想活!”幻琉璃沒有再往上衝。

她沒有發瘋,她很冷靜,冷靜的就像當初在殺生境中麵對殺神一樣。

越是危險的環境,越是出了大事,她就越冷靜。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個聲音的對手,連沈立都不是,所以即便她攻打上去,也沒有任何辦法。

隻有等,等四國的高手把天盟的人殺盡,然後再上去。

相信那時候,就算峰頂有一個聖級的強者,也要退避三舍。

幻琉璃的劍就像他的心一樣,極為冷靜,一劍出,必有一人從天空墜下。

用誅神劍施展出參玄劍心,以七殺琉璃心為輔,根本沒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敵。

遠處,陶政眼神閃動。

沈立的失蹤,他可以說是第一個感知到的,因為他跟立始終是在隱隱相對,但接下來的那一幕,把他嚇的半死。

強橫如沈立竟然不聲不響地就這麽消失了。

可見暗中的人手段有多麽強橫。

直到幻琉璃發飆,陶政再次震驚,他沒想到,那個當初跟沈立一起,四處遊蕩的七殺盟大小姐,竟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那血紅色的短劍如天空的怒火,一劍斬下,神魔辟易。

他在比較,那一劍如果斬在自己身上,能不能擋下。

結果得出的結論是,他就算可以擋下,也要身受重傷,劍上那股逼的他渾身汗毛直立的殺氣,實在太恐怖了。

......

天諭峰頂,一望無際的雪白,峰頂的破廟早已被掩埋到了雪底。

沈立的身體突在出現在峰頂,四目環顧,接著突然間大雪崩塌,他臉色一變,整個人陷入了厚厚的雪層當中。

想要利用瞬移轉走,卻發現竟然無法溝通空間,得自六道中的異術竟然失效了。

要知道沈立的瞬移跟魄帝王階高手直接切割空間不同,是利用空間規則的縫隙遊走,一旦規則被人屏蔽,他就失去了穿梭的能力。

啪地一聲。

沈立掉落在一個平台上,平台的前麵,是一座破舊的廟,上麵覆蓋著厚厚的雪層。

他站在廟前,一股蒼桑似天穹壓頂的氣勢,從廟中撲出,壓在他身上。

沈立連忙運起魂念,跟這股氣勢相抗著。

吱嘎...

突然間廟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響,從裏麵打開。

“魄帝五階以上的高手,竟然為難我這樣一個後輩,真是不知羞恥。”沈立冷哼一聲。

能夠把他從山底戰場移到山頂,又發出這樣凝重的氣息,至少也要掌握了空間規則才有可能,顯然是魄帝王階以上的高手。

“倒是有點眼力,不過我做事向來以天意為準,為難你並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天意。你是歸順還是去死,給你一刻鍾考慮。”那聲音再次響起,笑意盎然。

“天意?連聖人都無法揣測天意,你竟敢妄測天意,拿天來做擋箭牌,真是可笑。”沈立心裏升起無盡的反感。

他從來不信有人能度測天意,就連開太極這樣的人,也說天意不可測。

此人竟然說他聽從天意,出手對付他是天的意思。

這種冠冕堂皇的托辭,也虧他說得出來。

“所謂天意,就是天心。我確實測不出天意,任何人都不行,但我卻能聆聽到天心,天心說你是異數,讓我出手對付你,那你就必須歸順或是死亡。”那個聲音笑了起來,竟然毫不在意沈立的指責,反而十分平靜。

“異數?”沈立心中一怔。

這個話荊軻在很久之前,似乎對他說過,他的命數跟別人不同,算不出來。

而冰魅的出現,又證實了沈立似乎跟這個世界的人命運大不相同,是為異數。

再聯想到開太極說過的那些話,沈立突然意識到此人說的話,怕不是空穴來風。

“我精通天機之術,連海帝那樣的大人物,我都能窺探絲毫,但偏偏你的命運我始終算不出來。就算是過去發生的事,我都無法重組推演,這說明什麽?”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似乎是在給沈立釋疑。

沈立沒說話,他在等對方說。

他不想表現的十分渴求或是不解,他不想把整件事情的主動權交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

他從來都沒有讓別人掌握自己命運的習慣,所以他沉默著,他在想辦法。

“想明白這一切麽?進來吧。”廟門開的更大一些,裏麵黑洞洞沒有一絲光線。

在很久以前,沈立就能在沒有任何光的環境裏視物,但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看不透這廟門後麵的景像。

甚至分離出魂念去的探知,也都被阻在了門外。

思考了一會,沈立大步朝門口跨去。

反正他此刻在人家手裏,連瞬移都移不走,進與不進都是一樣,沒有什麽區別。

索性不如進去看看,就算死也能死的瞑目。

而且他也不是就這麽把自己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他的手裏,早已捏著一柱細香了。

這株香是第一次招喚靈虹之後,他重新給的。

一直沒用過,因為沈立始終覺得靈虹不值得信任,不是因為對方是靈族聖女,而是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提醒著他。

但這時候他已經沒了選擇,在麵對一個不知道多強大的對手時,他隻請依靠靈虹。

當然,隻有在情況十分危險的時候,他才會用。

咣!

當沈立走入門後,兩扇門重重地關上,發出沉悶聲響。

裏麵徹底暗了下來,沒有一絲光線,伸手不見五指,似乎光在這座廟裏,根本無法傳播一樣。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光線,這不符合道理。”沈立忍不住問了起來。

他知道天地的規則,光無處不在,光代表著天恩,照耀著大地任何地方,帶來溫暖和希望。

但這座廟顯然是脫離在這個規則之外的,沒有一絲光明,就像是地獄,充斥著寒冷和恐懼,如果不是沈立心智遠超常人,又經曆過生死大恐懼,這樣的環境足以讓他心智產生散亂。

“這山是天諭山,這廟自然也就是天諭廟了。”

那聲音充滿著譏笑,“你說的道理無非就是規則,規則是什麽?是天和地定下來的。這座廟,自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億萬年的時間,不曾破滅,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不要賣關子,有話直說!”沈立皺眉微怒。

有本事把他殺死,想要用話來影響他的心智,顯然不是什麽好方法。

“嗬嗬...年輕人總是這麽易怒,天諭廟,自然是天的意誌所在,光是天的代表,但黑暗同樣也是天的代表,有正就有反,有陽也有陰。我正所以能仔細聆聽天的心聲,正是因為這絕對的黑暗。”那聲音毫不掩飾對沈立的嘲諷。

“狗屁!天如果真的有心,那今日你們天盟就不會遭到四周高手圍。連自己的處境都算不出來,又有什麽臉說能代表天心。”沈立想了想,一句誅心之言從嘴裏迸出。

同時渾身魄力迸發,想要借著魄力製點出一點光芒。

但他卻發現,魄力形成的戰芒,依然沒有半點光,就算是使用火焰,也隻有溫度沒有顏色。

這裏就是隔絕一切光的地方。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四國的到來?天盟的力量,你還遠遠沒有見識到,今天這個場麵,不過隻是個開胃小菜而已。若是我天盟連叫板四大帝國的力量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問鼎天下,滅掉魄神宮。”那聲音突然間變的無比狂妄,聽的沈立臉色瞬息數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