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歸佛世尊,世間為眼目,
善說微妙法,令得寂靜句。
汝等諸天眾,威力大色相,
因持佛梵行,由是生天界。
複有淨行者,具色壽名稱,
是大智佛子,非久生此界。
天眾聞是語,心生大歡喜,
歸依佛世尊,信法中妙法。
梵王說偈時,具五種妙音,
甚深如雲雷,聞者樂真實。”
......
一句句頗有意境的澀晦文字從荊軻嘴裏念了出來,沈立是聽不明白的,但卻能從這字裏行間,感受到磅礴大氣,深奧妙法。
“你聽的懂?”荊軻好奇地看著沈立閉眼靜思,不由問了一聲。
“不懂。”
“不懂還那麽深沉,我餓了,有沒有吃的?”輕輕放下手裏的古經,荊軻伸了個懶腰,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酒壺:“真方便,修士就是占便宜,我等讀收人,萬物入囊中,你們連囊都不需要帶,一件魂器足矣啊。”
“山珍海味沒有,靈根倒是有些,要不要?”沈立拿出一截靈根遞了過去。
“你去幫我抓點野味吧,反正以你的身手,深山老林擋不住你。”荊軻皺著眉看了看靈根,毫不猶豫扔到一邊。
沈立一頭黑線。
“讀書人不是都清淨寡欲,口味清淡嗎?你怎麽這麽重口味!”
“非也非也,那些跟自己過不去的讀書人,就算讀一輩子聖賢書籍,也是個凡人,又豈能達到我這種程度,幫不幫?”荊軻翻了翻白眼,掃出一塊清淨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獸皮鋪在地上,舒服地躺了上去,一邊咪了口小酒,神情愜意。
“你等著。”沈立沒辦法,隻能爬起來出洞去給他覓食去。
誰讓他現在求著人家譯釋《人仙經》呢,光那鳳毛鱗爪的一段,就讓他感覺深不可測,內含玄奧妙法,要是全本都譯出來,他必然大有所獲。
看著沈立走出洞去,荊軻一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裏結出古怪的印結,一股淡淡的跟魄力大不相同的氣息彌漫在洞中,接著又鎖緊了眉頭拿起《人仙經》看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嘴裏念念有詞:“南無阿彌陀佛。”
第一會平聲緩念,第二會為平上聲,亦緩念,第三會非緩非急念,第四會漸急念,第五會阿彌陀佛四字轉為急念。
隨著荊軻反複詠唱念響,一輪若隱若現的金光,竟然在他的身後隱隱騰起,照耀的洞穴中,纖毫畢現。
此景一現,荊軻的五會念佛之音嘎然而止。
“佛輪,真乃聖經也,想不到這五會之音竟然能直接唱出佛教智慧圓光,形成佛輪,也不知道沈立這小子,哪來的天大氣運,竟然能得到這本早已泯滅於世,無人參透的聖經。”荊軻精神一震,腦後的佛輪化為星星點點消散。
與此同時,又結了幾個手印,彌漫在洞中的氣息無聲無息地消隱,洞外傳來沈立的腳步聲。
呯!
沈立走進洞中,把手上的一頭野豬、兩隻兔子扔在地上:“你要吃的話,就自己弄吧。”
“還想不想我幫你翻譯經文了?我可是一介凡人,等弄熟了,還不得天亮?還是你幫幫忙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話聽說過沒有?”荊軻眯著個眼,懶洋洋地說道。
“你算什麽佛啊,真是怕你了。”沈立無奈。
堂堂羽化宮秘宮弟子,現在成了人家廚子,打雜的,這真叫英雄無用武之地。
三下五除二,把那頭野豬剝了皮,橫著剖開,把裏麵的肚雜一股腦掏了出來,好在他以前生活在鹿起山上的時候,終日靠打獵填肚皮,輕車熟路的很。
一把真火,把掏出來的肚腸直接燒成灰燼,沈立從洞壁上掰下來幾塊岩石架在一起,又折身出洞找了幾根大木棍,架起了一座篝火。
把野豬穿在大木棍上,真火一吐燒著那幾塊岩石,拍拍手挨著荊軻坐了下來。
“有佐料沒?”
“當然有,這些東西我可是居家旅行並備之物,你可以參悟我給你解譯出來的經文了,多謝哈。”荊軻舔著嘴唇坐了起來,掏出幾個小瓶小罐仔細地灑在野豬身體各處。
沈立的真火連岩石都能燒著,溫度更是能隨心所欲的調控,用來燒烤絕對是得心應手。
不管一心伺候烤野豬的荊軻,沈立閉上眼晴,拿出玉簡在手裏握著。
《人仙經》經過荊軻的翻譯之後,已經可以記錄進簡中,但翻譯出來的這點東西,其實都是荊軻自身的領悟,已經跟原本的《人仙經》有所不同了。
這一點荊軻倒是提過,一千個人來讀《人仙經》,就有一千個不同的版本,譯釋隻能做為參考,不能做為修煉參悟的根本。
但是那原本的經文,晦澀難懂,用天羅盤就可以翻譯出來,不通曉佛教經義,不讀個成千上萬遍,根本領悟不出任何東西來。
畢竟他沒有荊軻那種對古文字的理解功底。
把玉簡捏在手中,又把天羅盤拿了出來,逐行逐行譯出本文,對照閱讀。
一遍不行,兩遍,兩遍不通,三遍。
沈立雖然不能稱做讀書人,但也知道書讀千遍其意自現這句話,更何況有荊軻這個藍本注釋做為參照。
正在烤肉的荊軻眼神有些詫異。
他原以為沈立會照著他譯釋出來的東西反複讀,那麽將會一無所獲,因為那是他的領悟,他的理解,根本不可能生搬硬套。
不過沈立卻把那做為藍本參照,這就不同了,說不定就能領悟其根本意思,得出自己的領悟。
“汝子可教。”
荊軻在心裏給沈立下了個定義,又專心擺弄起手裏的豬肉。
與此同時,整個尊天都轟動了,沈立殺了蒼輪殿兩大長老的事情,直接被範紅雪捅了出去,當然,他自己也沒落好,傷重不治而亡。
兩大長老,魄主境界的人物,可不是普通弟子能比的,雖然其中的梁長老已經差不多油盡燈枯,潛力用盡,但畢竟是蒼輪殿真正的中堅力量。
被沈立一個秘宮弟子給殺了,這事給蒼輪殿的震動,不亞於一場十二級的地震。
“我親上靈羽宮要人,你們繼續加大力量搜索,一旦找到那小畜牲,給我扒皮抽筋!”王太玄氣的渾身發抖。
重重頓了一腳,衝天而起,往靈羽宮飛去。
靈羽宮,羽化峰上。
魯浩天、烈狂、白放這三位羽化宮首席長老赫然在列,幻千羽臉色凝重,背朝著眾人。
“想不到這小子這麽烈,連蒼輪殿的長老都殺了,大快人心啊!還是白放你眼光好,收了個好徒弟啊,讓人羨慕。”烈狂放聲大笑,對沈立此舉頗為讚賞。
反倒是白放,平常一豪爽大漢,此時眉頭皺著卻不說話。
“兩派長老級別的人一旦傷亡,這可不是什麽小事,這個沈立也太唐突了點,這次蒼輪殿恐怕無論如何忍不下這口氣了,如我所料,王太玄親自上門要人都有可能。”魯浩天歎了一聲,滿是憂慮。
“怕毛!他來要人我們就給?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追捕我宮弟子,竟然出動了長老級別的人,死都是活該,我們還沒找他麻煩呢!”烈狂一臉不爽,話語間相當維護沈立。
他本就是個好戰之人,從來也沒管過對手什麽修為,沈立這種做法,剛好合他心意。
“立兒雖然入我門牆時間不長,但總歸是我徒弟,此事蒼輪殿若追究起來,我必然要護著立兒。”白放終於說話了,明顯是想聽聽幻千羽的意思。
三大長老各自表態,除了魯浩天態度模糊之外,白放跟烈狂明擺著是要挺沈立了。
幻千羽輕輕轉過身,凝重的臉色稍有緩解:“我們兩大門派一旦開戰,勢必會掀起悍然大波,現在的局勢普通弟子們不清楚,你們三位長老應該心知肚明。蒼輪殿雖然霸道,但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沈立這件事,我們不能插手。”
“什麽?宮主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管了?沈立可是我們靈羽宮的人,如此一來豈不是寒了所有弟子的心?”烈狂大驚。
“烈長老先別急,宮主的意思我大約能猜透一點,沈立現在不在門中,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我們就算想交人也交不出來,大可推給蒼輪殿,如果他們抓到沈立任由處置,抓不到,那可就不是我靈羽宮之錯了。”魯浩天攔住激動的烈狂解釋道。
“那依魯長老的意思,是不是還要我把立兒逐出門牆?哼,我靈羽宮近年已經銳氣盡失,就算是一些普通門派,都有想擄擄我虎須的意思,竟然還要忍讓,忍到什麽時候?”白放一臉不爽。
“白長老,以大局為重,萬年劫將至,沒有人知道這次的劫難是什麽形式,如果我們內鬥成一團,甚至可能危及基業,你真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們,會像我們一樣在乎沈立麽?”魯浩天也不生氣,一句話說的白放欲言又止。
“魯長老的話,也是我想說的,白放你身為我宮三大首席長老之一,應該清楚我靈羽宮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人。”幻千羽的語氣相當平淡,還透著些許無奈。
“真是一團亂麻,此事我不管了,你們商量好再通知我吧!”烈狂甩著那隻沒有手臂的袖筒,氣哼哼地衝天而起,離開了羽化宮。
“既然如此,那白放也告辭了,湖城的靈子大會不可沒人主持,宮主跟魯長老商量好了再行通知吧,反正我此刻也找不到立兒。”白放深深看了兩人一眼,也相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