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沈立跟羅飛是冤家,其實也算不上,實際上沈立從頭到尾連話都沒跟他說過。

但隔閡和衝突卻是有的。

隻是沈立從沒把這放在心上,可以想像,一個大象會對一隻螻蟻記仇麽?

哪怕這隻螻蟻曾經狠狠咬了大象一口,恐怕也不足以結下仇恨。

但是他不記著,別人卻是記著的。

“喲喲喲,這不是那個鼻孔朝天的沈立麽,想不到這麽巧啊,幻境如此大的地方,竟然能在碰到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哈哈。”羅飛一見到沈立先是一愣,接著一喜。

他愣的是這兩天心裏憋著火,無時無刻不想找沈立出出氣,但礙於三個禮教殿的長老在場,沒敢動手。

喜的是,想不到這才一天時間,竟然就碰上了。

難怪古人說冤場路窄,果不欺人。

羅飛這話說的可謂傷人至極,沒有教養這種話,意思就是有爹生沒爹教,或是咒人父母雙亡。

正好戳中沈立軟肋。

想他從八歲開始,十年沒有明確感受過父愛,如果是在沈立出事之前,聽到這話就算實力不濟,也要分個你死我活。

但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沈立已經不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了,至少他知道,沈霸天是愛他的,而且還是厚愛。

像是沒聽到羅飛的挑釁,沈立平靜地想要返回洞中。

他可沒精力去理這種上跳下躥的小醜。

“給我站住!”

見到沈立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羅飛頓時覺得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似的,火辣辣發燒。

“誰允許你走了?喲喝,還在這挖了個洞,兄弟們,免費的勞力到手了,咱們今晚就歇在這吧,讓這個沒教養的東西伺候我們,明天再上路去找別的同門。那個沈立,看在你替我們兄弟挖好洞的份上,今晚就不找你麻煩了,給我好好守一夜,明天我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說著,羅飛臉帶邪笑上下打量著被自己喝住的沈立,顯然他說的話不是開玩笑。

聽到這話,沈立慢慢轉過身,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趁我沒發火之前,你們三個趕緊滾蛋吧,要不然就留在這替我守夜。”沈立心裏笑了,找人茬之前先試試對方的實力,這是江湖行走的起碼準則。

這個羅飛看來是從小到大被慣壞了,仗著自己父母實力強橫,從來沒把別人放在眼裏。

隻可惜,他這次找錯了對像。

“我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敢頂撞羅師兄,本來我們還想看在同門麵子上,求羅師兄饒你一碼,想不到你還這麽狂,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以後見了你豈不是還要繞道走!”站在羅飛左邊的一個胖乎乎的弟子頓時不幹了。

沈立記這人,叫肖斌,也是個刺頭貨,三天課中,隻要三個長老不在,就屬他最詐唬。

“羅師兄,這小子交給我們吧,鐵定把他收拾的順順溜溜,您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您讓他吃屎,他絕不敢喝尿。”羅飛右麵臉龐棱角分明,個子相對矮小的弟子附和著。

這人叫曾豪,平常跟肖斌兩個一唱一和,活似小醜,三天裏沈立都懶得搭理這兩貨。

想不到竟然詐唬到他頭上來了。

“好,你們去給他點教訓,讓他跪下來叫爺,鄉巴佬一個,竟然還敢跟我作對,老子調查過了,你根本就不是我們太子黨裏的一員,哼哼...有你苦頭吃的。”羅飛拍拍兩個同伴的肩膀,一臉看戲的樣子。

對他來說,沈立隻是一個普通剛入門的弟子,比起他這樣的太子黨來說,身份天差地別,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不說沈立得罪了林美媚,就算他剛才諷刺自己,羅飛也沒準備讓沈立好過。

“弄死他!”

得了羅飛的令,肖斌猛地在胸口一拍,狠狠踏在地麵,箭一般衝向沈立。

真看不出來,身材臃腫如他,竟然還能有這麽快的速度,放在門派新進弟子群裏,也算是不錯了。

但可惜他麵對的是沈立,他雖然是新入門的弟子,但卻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人家可是秘宮弟子,獨占一座峰頭的牛B人物。

啪!

就在肖斌衝到沈立麵前的同時,突然傳來一聲脆響,肖斌肥胖的身子,打橫著滾了出去,臉上五個通紅的手指印,直接鼓了起來。

跟他一起飛出的,還有六顆牙齒,顆顆帶血,噠噠噠紮進山壁裏。

而沈立則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甚至都沒人看清是不是他出的手。

“媽的個巴子,你還敢還手!”看到肖斌吃虧,曾豪頓時不答應了,從家傳的空間袋裏抽出一把門派製式寶劍,劍光一蕩,幾點劍芒脫手而出,打向沈立。

別說,就這幾點劍芒,使的有模有樣,氣息尖銳。

沈立自忖,自己在魄士一階時,使出的戰芒也就比這貨強那麽一點,不愧是太子黨。

功法、藥材、魄精隨便用,硬生生堆砌出來的偽天才。

麵對這幾點劍芒,沈立腳步不動,輕輕一揮手,手掌土黃色的微光一泛,直接握到手裏。

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開玩笑,沈立自從練了土係護體戰決之後,連魄師一階高手的八成力一擊,都能用身體硬扛,何況這區區魄士一階的劍芒,簡直連癢癢都搔不起來。

“好快的動作,竟然能空手接下曾豪的劍芒,看來你也不簡單,想不到老子竟然看走眼了,不過就算你有手段那又怎樣,碰到了我,除了跪下沒有其它可能!”羅飛瞳孔猛地一縮。

有嫫鏡護體,隻要不是沈立想露出氣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得穿,所以羅飛一直把他當成魄士一階。

同樣的境界,沈立一掌扇飛肖斌,舉手滅掉劍芒。

羅飛自忖自己肯定做不到,但他卻不怕,因為他有三品魂器在身。

沒有哪個魄士一階的人,能擋得住三品魂器的一擊,哪怕他不能發揮全部威能。

“你這樣的夏蟲,又豈能知道冰之堅硬。”沈立身上的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背手站立,不屑地看著羅飛。

他是不想惹麻煩,但卻不是個怕麻煩的主。

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是白放說的占著個理,如果這個羅飛敢對他出手,沈立倒不介意給他點苦頭吃吃。

“你說誰是夏蟲,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羅飛被沈立的話徹底激怒了,他可沒那麽好的心境修為,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對人喲三喝四,哪還有敢還嘴的。

沈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一幅不解的表情:“這裏還有別人麽?蠢貨。”

“我擦,老子跟你拚了!”一聽這話,曾豪頓時不幹了,大吼一聲,也不用劍芒了,直接舞著手裏的寶劍,身形轉折朝沈立砍去。

劍芒不管用,寶劍總行吧,還沒有哪個魄士敢說自己身體硬過八大門派鍛造的武器呢。

這曾豪一看就是練過家傳武學的,所謂武學就是不入戰決層次的煉體功法,一般都是入不了魄者門檻的平民用的手段,竟然拿這東西妄想跟沈立爭鋒,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膽色確實不低。

當然,要是知道沈立的真正修為,那就不好說了。

咣當!

劍尖剛剛指向沈立,就被破空射來的一道戰芒打在上麵,直接成了兩斷。

接著一聲悶響,也步入了肖斌的後塵,疊爬在他身上。

身上的羽袍都被打裂成了碎布,模樣淒慘到了極點。

這還是沈立留手的結果,要不然直接就把身體都給打崩了。

站在鏡外的三大長老看到這一幕,同時點頭讚歎著。

“此子好沉著的心性,手段也不極端,倒是有正道之風。”孔儒生捊著白胡子點頭不已。

以他們的眼力,雖然也看不穿沈立的修為,但卻看得出來,隻要加一點力,那個肖斌和曾豪直接就出局淘汰了,傷而不殺,是為仁心。

“出手如電,靜立如山,不可小覷,難怪白放會看上他。”孔悅人笑嗬嗬地讚著。

“這幫小子是沒吃過苦頭,什麽人都敢惹,一點眼力勁都沒有,要是三天就出局,不給他們父母把皮扒了才怪。”孔悅己倒是開始擔心起羅飛三人的前途了。

可惜的是,幻境中的羅飛,卻看不透沈立的深淺,還是想當然的以為自己是小母牛坐飛機,牛B上天了。

看到兩個同伴被打,羅飛也沉不住了,也不用戰決,直接調出法器。

一把亮黃色的小傘,呼地一聲在他身邊撐開,一道金色的亮光從傘麵無聲擴散,把這片已經被黑夜浸染的地麵,照的雪亮。

“不知死活的東西,看過三品魂器沒?這把大咒光明傘是我父親傳給我的魂器,一傘籠罩之下,保管讓你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如果你現在跪下向我求饒,我還可以放你一馬,不殺你了。否則...死!”傘一撐開,羅飛立刻囂張的不成樣子,一步步朝沈立走去。

他倒不想馬上殺掉沈立讓他出局,他想好好玩虐這個敢得罪他而且不識貨的東西。

讓他嚐嚐絕望的問道。

“說你是個蠢貨還真沒錯,魂器哦,我好怕啊...”沈立樂了,這貨還真是沒腦子透了,一件三品魂器確實珍貴,但對沈立來講,連根毛都算不上。

當然,既然拿來來得瑟,就算是根毛,沈立也不想給他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