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飛癮,沈立的一半魄力已經消失了,這方嫫鏡簡直就是吸魄力的無底洞。

“還是二品魂器好啊,上了二品就可以收入體內,比從戒指裏拿來拿去要方便多了。”沈立癟著嘴歎了口氣,回到屋裏。

整整三天,他都在念伊峰渡過。

期間修煉修煉戰決,考慮考慮聚勢,直到三天後,才從屋子裏重新鑽了出來。

“是時候去外宮走動走動了。”

沈立換上靈羽宮的羽袍,拿著門派發的劍,慢慢從山頂直通而下的山路踱步而下,他懶得用嫫鏡飛來飛去了,畢竟這是在門派,雖然白放臨走時跟他說過,萬事占個理字,沈立才不想沒事惹人眼自找麻煩呢。

就在沈立下山的途中,一群在外宮走動的弟子,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目光咻地飄了過去。

“我擦,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們快來認認,那座峰是念伊峰吧?”

“肯定是啊,這還用...怎麽念伊峰上麵有人!”

“一百三十七年沒人上的念伊峰,竟然有人上去了,我勒個擦的,大新聞啊!”

“快快快,去稟報師尊。”

......

能在靈羽宮修煉的,就算最次的外宮弟子,眼力也是杠杠的,從外宮到念伊峰的距離並不遠,這些人都能清楚看到沈立從山路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

眼珠子頓時掉了一地,炸開了鍋。

念伊峰在整個靈羽宮都是禁忌一樣的存在,宮主至尊曾嚴令,沒有她的允許,任何擅登念伊峰者斬。

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隻要是靈羽宮的弟子,都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竟然有人敢公然違背宮主令諭,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一些人匆忙去稟報外宮的導師,另外一些人則仍站在原地,看著沈立悠閑地踱下念伊峰。

仿佛感覺到這些同門的眼神,沈立一臉謙虛的笑容朝他們所在之地走來。

身上沒有一點氣息波動。

“各位師兄,在看什麽熱鬧呢?”沈立刻意加快速度,閃到眾人麵前,笑嘻嘻問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念伊峰,你是哪個殿的弟子?”一個臉型瘦長,看起來約二十三四歲的年青人躍眾而出,指著沈立喝問道。

“呃...不知道這位師兄貴姓啊?何來私闖念伊峰這一說呢?”沈立朝他靠近兩步,把臉湊到跟前問道。

“少給我嬉皮笑臉,我已經讓人去報告師尊了,你就等著三魂歸天七魄入地吧!”瘦臉青年義正詞嚴,仿佛沈立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沈立愕然看了看周圍,一些弟子臉上露出惋惜之意,更多的則是一臉幸災樂禍,還有一些麵色木然,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瞬間沈立就有了計較。

手一翻,一個獸皮袋出現在手裏,理也不理瘦臉青年的喝責:“來來來,各位師兄,我呢是三天前剛入門的弟子,叫沈立,大家以後就是同門了,我這邊有些魄精,權當見麵禮,請大家收下。”

一邊說著,一邊把獸皮袋塞給離自己最近的,一臉惋惜表情的弟子,順便還拍了幾下手背。

“你...你就是那個沈立!”

“你是那個五魄齊修,從絕望深淵出來的沈立?”

“湖城靈子預選大會上,一招打破寧王世子陶政的沈立?”

......

一聲聲的驚問聲響起,所有人眼中都掩飾不住的震驚,五魄同修、絕望深淵單就這兩個詞,對他們造成的震動有多大,可想而知。

三天時間,沈立在湖城做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到了八大門派的耳朵裏。

“如假包換,如假包換。”沈立臉色如常地答應著。

“我去!沈師兄一出手就是萬枚魄精,這...這...小弟怎麽受得起!”那個拿了獸皮袋的弟子,跟其它人不同,突然驚叫道。

他一年的配額才不過五百魄精,這個剛見麵的沈立,一出手就是一成,是他二十年的配額份量,這手筆簡直大的讓他不敢相信。

“受得起,就憑剛才你對我的憐憫,就足以受得起,別急別急,其它師兄也有份,當然...那些幸災樂禍的就不算在內了。”沈立接著拿出一個又一個獸皮袋,每一袋都有一萬魄精,早在戒指裏就已經分好了,分別送給了整整十三個在瘦臉青年喝責他時,露出惋惜之意的弟子。

這些弟子修為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才魄士四階,一下得到這麽多魄精,整個人直接就懵了。

如果說他們原本能在二十年內突破魄師境界,那麽有了這些財富,直接就縮短了十倍,當然這是指在沒有任何瓶頸的狀態下。

魄修士們,除了每個跨越每個大境界有個門檻,另外的小境界,都是直接靠修煉成就的,修煉還有種速成的方法,那就是吸收魄精裏的能量。

所以財富充足的人,能在短時間內修煉到常人無法豈及的高度,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再逆天,也是有個度的,比如張益和沈立自己,就是都被卡在了魄士五階不得寸進,有再多的魄精,也不能讓他們直接無視境界瓶頸。

“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在這拉攏關係。就算你是什麽狗屁鬼才,也難逃一死!”瘦臉青年見沈立不把他當回事,還敢當著他麵送魄精拉攏關係,頓時氣的臉色發青。

離的遠的弟子,也聽到這邊的動靜,漸漸圍到一起看熱鬧。

“這位師兄你又不想告知姓名,那可否問一句你媽貴姓啊?”沈立散完魄精,看著周圍一幫口水都滴到腳背的弟子,悠哉悠哉地盯著瘦臉青年猛看。

“他叫王太民,沈立師弟,你最好還是趁師尊到來前快跑吧,聽說你是白長老收的徒弟,快去找白長老求情去吧,我們實在幫不上忙啊。”第一個收沈立魄精的弟子,一臉苦楚地傳音給他,顯然是在為沈立擔心,但卻又不敢插手。

沈立嘿嘿一笑,投了個感激的眼神給對方,看來送東西總歸起了作用。

他也不需要有什麽賣命的手下,那種事交給琰琰去做,他想的就是想組織個勢力,幫他找找父親跟弟弟的下落,也就夠了。

“都在吵什麽吵,大白天的不去努力修煉,圍在這做什麽?全部給我散了!”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傳來。

沈立樂了,這不是三天前戶籍殿的那個焦長老麽,焦老頭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唇薄眉尖,給人一眼感覺就像是所有人都欠了他百萬魄精沒還似的,逮誰瞪誰。

“師尊,焦長老,這小子私闖念伊峰,被我們逮了個現形,而且還辱罵同門,請師尊為弟子作主,以證門規!”王太民一看到中年男子來此,臉上的怒容頓時消失不見,趕緊跑過去指著沈立添油加醋說道。

其它弟子攝於焦長老威勢,也不敢再逗留圍觀,幾個得了沈立好處的弟子給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緩緩離開。

“哦?你就是白長老新收的弟子沈立吧?”中年男子點點頭問道,語氣並沒有沈立想像中的那麽苛責。

大約焦長老認出自己身份,跟他通過了氣,或者自己屬於秘宮弟子,也不歸他管轄之內。

“沈立見過焦長老,見過外宮長老。”沈立對兩人施了一禮。

靈羽宮最講究禮儀道德,他雖然是秘宮弟子,但才來不久,做事不能讓人逮著把柄,禮數總是要周到的。

“這事不用你管了,你因去修煉吧。”中年男子點點頭,對王太民揮了揮手。

“可是...”王太民神色變了變。

看師尊的樣子,似乎沒有要追究沈立私闖念伊峰的事,這跟他預想的可完全不一樣。

“他上念伊峰是宮主親允的,沒有觸犯什麽門規,倒是你不帶領弟子修煉,跑在這聚眾喧嘩幹什麽?去麵壁三日之後再來見我。”中年男子尖眉一擰,倒是頗有幾分威勢。

王太民臉色立刻變的鐵青,領了法令,狠狠瞪了一眼沈立,扭頭走開。

“你來的正好,本來我還想派人去念伊峰找你,從明天開始,你要在禮教殿呆一個月,沒什麽問題吧?”等眾弟子都散開之後,焦長老掏了個信封遞給沈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禮教貼”。

“怎麽這麽快?”沈立拿著禮教貼愕然問道。

他剛剛才找了些可以培養的弟子,想拉攏成為自己的勢力,結果明天就要去禮教殿呆著,那還搞個毛啊,等一個月之後出來,誰還認得他沈立啊。

“白放沒跟你說?這家夥真是誤人子弟,你當了他的徒弟,真是不幸啊。”焦長老嘖嘖搖頭,提起白放時,臉上毫不掩飾地恨恨之色。

沈立啞然好笑,這個焦長老跟白放之間明顯有發生過什麽事,但白放對他的評價卻非常好,他也能看得出來,焦長老倒也並非真正記恨自己師尊,更多的是上了年紀之後的玩鬧之心。

“弟子無禮,想請教一下焦長老,您跟我師尊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誤會?”沈立收起禮教貼,目光中閃爍著好奇。

“誤會?哼,我跟他的誤會可大了,白放這家夥,上次到我戶籍殿時,捏碎了我一隻珍藏幾十年的紫砂壺,你說這是誤會麽?他回來你跟他說,不給我找到個一模一樣的,我一輩子都不會願諒他!”焦長老提起紫砂壺時,須發皆張,臉色赤紅,顯然是真的特別在意這玩意。

“一個紫砂壺而已,焦長老你放心,等我什麽時候下山遊曆的時候,給您捎個一模一樣的回來,您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沈立頓時替自己師尊鳴起不平,一個紫砂壺而已,至於讓兩個魄主境界的人搞的麵紅耳赤麽。

“嗬嗬嗬,焦老的紫砂壺可不是你說的那種,焦長用那壺泡了七十三年的靈茶,壺內茶堿被他勻的均衡,普通的水放進去,半刻鍾就能變成滋養身體根骨的靈茶,你是買不來的。”薄唇細眉的中年人突然綻開笑容替焦長老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