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逐利,這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質。
除了一些品性高潔之輩,其他人無不以利為則,以益為本。
沈立眼前的陶政,自然算是其中一個,不過沈立對此並沒有什麽不爽,因為他自己就是個逐利之人。
“此話當真?”陶政呯地一聲放下茶杯,兩手拄著桌麵,直愣愣地盯著沈立。
“當然,我不說大話。”沈立悶悶笑著,應了個諾。
他也知道絕望深淵裏的財富動人心,但那些財富他還真沒在乎。
當然上古五訣是肯定不給的,聖靈印就算想給也給不了,不由他掌控,聖紋靈銅他就拳頭大的一團,給個屁啊。
他所說的那些財富,無非就是那些刀刀劍劍的玩意,合計起來雖然也值一大筆錢,但對沈立這種土豪來說,連根毛都不算。
“一言為定!”陶政看不透沈立心裏的小九九,他信得過沈立,因為知道沈立非求他不可。
頓了頓,往沈立身邊移了幾步說道:“你落入絕望深淵之後,我曾查到,那夥夜殺營是南王歐陽羽的人,夏天王更是歐陽羽的徒弟,本身來舒州是為了對付寧王,陰差陽錯得罪了你父親,他的下屬告到南王跟前,才讓你們家族惹下了滔天大禍。”
陶政邊說邊看著沈立的表情變化,似乎想從他臉上讀出些什麽。
可惜的是,沈立靜靜聽他說完,都沒表個什麽態,活像是修煉千年的老僧,波瀾不起。
他知道夜殺營隻有三股勢力掌握著,南王寧王和皇室。
這三方,寧王要對付他沈家,不可能還留著他沈立。
而皇室卻不太會如此大動幹戈,也用不著夜殺營出動,犯皇室者,向來都是派大軍征討誅伐,除此之外就隻有南王一方,這一點沈立雖然沒有確定,但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陶政的話隻不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我父親和弟弟現在是生是死?”這才是沈立最關心的問題。
陶政兩手一攤,臉現無奈之色:“這我還真不清楚,我的勢力沒法滲進南王府,這些事恐怕隻有你解決了。”
沈立皺了皺眉,他感覺陶政說的話不盡不實。
能查到夜殺營的來曆,卻查不到南王府的動靜,顯然不合常理。
不過他也不戳破,畢竟陶政不想說,他也強逼不了。
“話我已經說了,沈兄是不是該兌現承諾?”陶政提醒著入神的沈立,念念不忘絕望深淵的財富。
咣啷咣啷!
話剛問完,一大堆材質上等,做工精良的刀劍鎧甲就鋪滿了一地。
“就這些了,絕望深淵裏充滿著地獄死氣,除了這些死物逃過一劫之外,其它的基本上都毀了,就連人類高手帶的儲物法器也一樣不剩。”沈立看著陶政活似吃了大便一樣的神情感覺好笑。
對方把他當傻子看,他又何嚐不是。
耍他一耍又能怎滴?
“你就靠這些東西提升的修為?沈兄,你莫不是把我陶政給當成三歲小兒了吧?”陶政臉色有些發黑。
雖然那滿地的刀劍鎧甲一看就不是凡品,但卻沒一件是法器,普通的刀劍就算再鋒利,那也隻是武器,對他有何用?
“嗬嗬,按說陶兄提供我滅族仇人的資料,我應該感激不盡,但奈何陶兄一年前傳信給蒼輪殿,讓我掉進絕望深淵差點死掉這事,幹的實在不地道。我這個人向來不記仇,有仇一般當場報,這些兵甲送給陶政當謝禮,至於別的事,陶兄就當不知道怎麽樣?”沈立神色一變,冷笑起來。
一邊激發魄力,展露自己的魄力,震懾對方。
如果換一個地方,他絕對韜光養晦,但此時此刻不行。
陶政知道他太多事情,不好好震懾一番,以後的路必然不那麽順暢,給個甜棗打一棒的事他又不是不會。
“如果我說不呢?”受沈立的氣機一引,陶政體表也覆蓋了一層碧綠的魄力。
“那我隻好試試陶兄的手段了!”沈立沒有廢話,說打就打。
一道劍氣飆出,直奔陶政麵門,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家夥不像雷猛雷鳴兄弟,肚子裏壞水多的很,搞不好還惦記著自己先天五魄齊修的事情,普通利益牽絆不住他。
要麽製住,要麽就要捅大簍子。
“放肆!”
陶政身體一錯,射開劍氣迸射,掌尖平削,一道碧綠戰芒脫手而出,凝空幻化成植物蔓藤,纏向沈立。
“一年前的你,不過是個魄者,就算一年之中你突飛猛進,又怎能是我對手,給我纏!”陶政手一並,蔓藤如蛇抖動,散成網狀罩下。
“柔化戰芒!”
沈立嘴角一抖,真火凝成絞殺戰芒,離體反撲:“你會的,我也會!”
火繩比蔓藤還要靈活,在沈立的操縱下,溫度急升,把陶政的攻擊化為灰燼。
一個隻是單純的戰芒,另一個則是附加了真火的戰芒,高下立判。
“看來絕望深淵裏的財富,盡入你囊中,竟然連柔化戰芒都領悟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借蒼輪殿之手,直接把你除了也沒這些枝枝節節的事了。”陶政身形急變,手一招,一把蟠龍棍持於手中,挑起地上的刀劍鎧甲砸向火網。
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顯然是因為沈立使出和他一樣的意境,但也隻是驚訝,還沒到震驚的地步。
柔化戰芒無關境界,他以為沈立是掉進絕望深淵得了好處,才領悟了這種意境。
隻要把沈立放倒,那些財富自然就成了他一個人獨有了。
“想除掉我,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沈立棄劍氣不用,手指在空中連點,一連五道點殺戰芒出手,籠罩五方,逼陶政隻能硬接。
點殺戰芒的速度最快,刺破空氣發出咻咻的尖嘯聲。
“雕蟲小技,給我散!”五道戰芒避無可避,陶政也不慌,手中蟠龍棍宛如蛟龍,龍頭猛地一絞,幻化成漫天棍影,幾乎同一時間點到戰芒上麵,打的火花四濺。
棍掃八麵,破掉戰芒之後,盡然沒有一點延遲,兜頭朝沈立砸下。
這把蟠龍棍,可是實實在在的法器,傳說裏麵曾封印過一條水蛟魂魄。除了可以當武器用之外,還能幻化在蛟龍,無堅不摧。
“又是一件法器式武器,這年頭法器都泛濫了。”沈立見蟠龍棍砸來,暗叫一聲晦氣,雙手反反一推,凝聚了一半的地王印轟出,架住蟠龍棍。
自己則五魄齊動,速度倍增,刺溜一聲鑽到陶政背後打出一拳。
金木水火土,這係齊動,玄元七殺中的五殺,被他合為一體,簡簡單單的一拳,竟然直接打的空氣發出卟卟的炸破聲,魄力激散,拳頭上麵隱現殺字。
呯!
毫無懸念,這一拳正中背心,陶政整個人被一拳打出三米,不但砸倒了堆成小堆的劍甲,還把房間的家具給打成了碎木。
“想不到我還是小看你了,要不是有父王賜下來的瑰絲軟甲,你這一拳我還真擋不住!”重新爬起來的陶政,臉色有些刹白,但依然中氣十足。
白袍被沈立震成齏粉,露出裏麵酒紅色的軟甲。
“你是寧王的兒子?難怪能穿瑰蠶絲煉製的防禦性法器,不過就算有法器又怎樣,你擋得了我一拳,還能擋住我十拳?”沈立毫不意外,拳頭接觸到陶政背部時,他就感覺有股極強的反震力,好在他急時回撤才不至於被反噬。
“你知道的太多了。”沈立那副若無其事的架勢,讓陶政極其反感。
從小到大,除了他父王之外,誰敢把他逼到這份上。
“那你為什麽姓陶?難不是被你`媽`逼`的?”沈立好整以睱,他看出來了,論魄力陶政遠不及自己,論速度也穩勝一籌。
“敢玷汙我母親,給我死來!”一句你媽...逼的,讓陶政雙目充血。
蟠龍棍舞出道道棍痕,突然脫手而出,在空中化為一頭血口大張的蛟龍,發出震耳嘯聲。
整個房間的牆壁被氣勁震碎,露出兩麵愕然震驚的房客。
“打架了打架了,快過來看啊。”
“保護大人!”
“我擦,那是法器吧?竟然可以幻化成蛟龍,那小子有難了。”
“不見得,那家夥不是剛才在樓下大吼的人麽?怎麽上去沒一會,竟然打了起來。”
“你問我我去問誰?現在湖城高手雲集,我們還是躲遠點為妙。”
......
房間牆壁一破,樓下和客棧外麵的好事者,立刻圍觀起來。
陶政的四個護衛急切之間想要上樓幫忙,卻被劍流雲一道劍氣給攔住。
“往前者死!”劍流雲紫劍斜指,語氣囂張。
不過袖口那一輪金黃的太陽,卻讓他有有了足夠的本錢。
“真**,那家夥怎麽一上去就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幫忙?”張益不滿地撇著嘴,眼神卻始終不離唐柳花。
“那可是寧王的人,我們要是幫了,會有麻煩的,再說了小帥哥自己能解決,用不著我們。”樓上的打鬥仿佛跟唐柳花沒有一毛錢關係,蘭花指捏著在那自顧自地喝茶。
“你有法器,難道我沒有麽。”沈立手中光華一現,得自劍流雲的三環套月避水圈嗖地出手,沒有任何威勢,也沒有雄壯的龍形幻化,就這麽硬生生砸在蛟龍的蛟頭上。
咣當!
陶政臉色又白一分,嘴角頓時滲血。
法器的威力除了品級,也是要看主人的,同是魄士五階,陶政就算憑了命,也不可能有沈立強。
一來一去的碰撞,頓時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