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 1
生即是苦——
——死，亦是恩賜
選擇了生，便要接受——
——得到，與失去
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
===
1區，喰種對策局本部
“阿啾——嗯，麽麽噠……”
“感冒了嗎，小秋？”
“不，沒事……唔，或許吧。”
本部食堂中，一個體型嬌小的年輕女孩兒拿起餐巾紙擦了擦鼻子，隨後說道：“您不用陪我的，天井上等。”
“算了吧，你的荷阿姨可是再三囑咐要我照顧好你的。”
上等搜查官，天井叢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騰騰的茶，接著說道：“你要是著了涼什麽的，你荷阿姨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噢~~~”
女孩兒應了一聲，隨後便拿起筷子興高采烈地吃起麵前的拉麵來了，天井叢雲看著她在兩分鍾之內吃光了一大碗拉麵，不由得咂舌說道：“瞧瞧你，狼吞虎咽的……你就不能淑女一點嗎？”
“人家餓了嘛——再來一碗。”
“好的好的。”
天井叢雲無奈地遞過來另一碗麵，隨後才拿起筷子，打開了自己的那份便當。
“哇，這是什麽？”
“德國餛飩——喂喂，把你的筷子伸回去。”
天井叢雲不耐煩地撥開女孩兒的筷子，嘟囔道：“回去叫你荷阿姨給你做，別對我的午飯下手。”
“切，好小氣……”
女孩兒撇了撇嘴，繼續大口吃起了自己的拉麵；天井叢雲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搖頭說道：“你這家夥的胃到底是什麽做的……不過說起來，倒是和某個人很像。”
“您在說啥？”
“沒什麽。”
天井叢雲皺了皺眉，隨後問道：“下午你沒什麽事情了吧？”
“嗯，沒有了。”
“那就好，我要帶你去見幾個人。”
“什麽人？”
“你將來的同事。”
天井叢雲吃完了午飯，放下筷子，說道：“從明天起，你可就要去上班。”
“……人家不想去。”
女孩兒的心情頓時低落下來，嘟囔道：“我不想和一群怪大叔在一塊兒。”
“你這話說得……放心吧，那些也都是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估計和你能很談得來吧。”
“真的嗎？”
女孩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放心地說道：“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在吃光了三碗拉麵和五塊炸豬排之後，女孩兒終於滿足地拍了拍肚皮，隨後毫無風度地打了個嗝。
“我們走吧。”
天井叢雲站起身來，而女孩子也站起身來，提著椅子邊上的一個箱子，跟著他走出了食堂。
---
“請問，真戶上等在嗎？”
“嗯，真戶上等出去了”
“該死，我忘了，今天是周二——佐佐木一等呢？”
“也出去了，剛剛不久。”
“那正好。”
天井叢雲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而女孩兒急忙跟了上去，問道：“您要去哪裏？”
“外麵一家咖喱店，真戶每周二都會去的。”
“‘真戶’是誰啊？”
“真戶曉上等搜查官，我們CCG的女中豪傑，我和荷當年還和她共事過呢。”
“我將來的同事？”
“是上司。”
天井叢雲強調道：“對人家要禮貌一些。真戶現在負責領導【庫因克斯】班，也就是你將來就職的地方。”
“【庫因克斯】？”
“實際上，你也是【庫因克斯】——嘛，佐佐木一等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的。”
天井叢雲笑了笑，帶著女孩兒坐電梯到了一樓大廳。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走出電梯後不久，就看到一群人從對麵走過來，而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年輕人似乎是和他們撞上了，正在努力地穩住腳步，卻險些撞上了天井叢雲。
“啊啊啊，真是太對不起了。”
那人狼狽地閃到一邊，而天井叢雲這是看清了他的相貌，立刻說道：“等一下，你是……等會兒，我記得佐佐木一等說過的——六月！對了，你是叫六月……透，對吧？”
“是的。”
對方打量了天井叢雲兩眼，隨後也認出了他：“中午好，天井一等。”
“嗯哼，正好。”
天井叢雲正想叫身後的女孩兒，卻發現她已經走到前麵那群人麵前了。
“咦，武臣，是我啊！”
女孩兒興高采烈地對落在後麵的一個人招手說道；那些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身後的同伴，隨後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搜查官就驚訝地說道：“秋織小姐？”
“嘛，叫我秋織就好了。”
女孩兒嘻嘻笑道：“好久不見啊，上次把你痛打了一頓，真是不好意思。”
“呃……”
“嘛，你還有事對吧，不打擾你了。”
名叫秋織的女生讓開了道路，招手笑道：“下次一起去喝酒吧，武臣。”
“呃……嗯。”
武臣有些為難地敷衍了過去，隨後看著她走開之後，才如釋重負地舒出一口氣。
“她是誰啊，武臣？”
他身邊的搜查官，平子丈上等的搭檔，伊東倉元看著秋織的背影，好奇地問道；武臣撓了撓頭，說道：“朋友……嗯，也可以說是同學吧。”
“好有活力的女生呢——是女生吧？”
“是的。”
“話說，另外那個小子，就是新設部隊的人吧？”
另外一名搜查官有些輕蔑地說道：“看不出什麽厲害之處啊。”
“嘛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是嗎？”
倉元笑了笑，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這支部隊還是有些可怕啊……現在的話，恐怕還是處於‘限製未解除’的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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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CCG本局之後，天井叢雲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真戶曉常來的那家咖喱店，當他走進來的時候，恰好還看到另外一個人，好像是正準備走的樣子。
“哎呀，來得正是時候。”
天井叢雲鬆了口氣，指著對麵那個年輕人，說道：“你稍等一會兒，佐佐木。”
“天井上等，怎麽透也在。還有，這位是？”
“三等搜查官長門秋織，向您報到！”
女孩兒立刻跳到對方麵前，煞有介事地敬禮說道；對方怔了怔，隨後才自我介紹道：“我叫佐佐木緋世，呃，你好，長門三等。”
“老師，真戶小姐。”
“嗯，今天是去抽血化驗了嗎，透？”
依然坐在後麵，慢條斯理地吃著饢餅的真戶曉朝六月透點了點頭，隨後打量起長門秋織來了。
“曉小姐，從今天起，秋織就交給你了。”
“啊，我們的預備隊員，是嗎？”
真戶曉站起身來，先擦了擦手，才伸出手說道：“你好，秋織小姐。”
“您好，真戶上等。”
秋織和真戶曉握了握手，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佐佐木緋世有些訝異地看著真戶曉，而後者隻是看向天井叢雲，說道：
“秋織現在要和佐佐木他們住在一起嗎？”
“你們現在還沒有地方吧？”
“她倒是可以和小才子住在一起。”
“那樣的話，那還是先住在我家好了。”
天井叢雲笑著說道：“荷也挺喜歡她的，這段時間我跟著也沾了不少光，生活質量大有提高。”
“這可真是恭喜你了。”
真戶曉也笑了起來，隨後對秋織說道：“嘛，天井上等有和你說過，接下來你就是我的部下了嗎？”
“說過的。”
“話說你今年多大了？”
“19歲。”
“和透一樣呢；別擔心，我們班裏的孩子都和你差不多年紀呢，就連這位佐佐木一等也是的。”
真戶曉坐了下來，衝著緋世說道：“那麽，緋世，今天下午你就帶著秋織去見見其他人好了。”
“可以嗎？”
緋世看向秋織，笑著說道：“那麽以後請多指教了，長門”
“沒問題！”
秋織笑著說道，隨後看向了六月透，熱情地說道：“以後請多指教了。”
“嗯，請多指教。”
六月透也笑著答道。天井叢雲看到他們似乎相處得不錯，便說道：“那我先走了，下午還有會議——小秋，晚上如果想去佐佐木一等那裏看看的話，記得先給我們打個電話。”
“好的。”
“那麽我就先走了；麻煩你了，佐佐木。”
“您慢走，天井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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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叢雲走後，佐佐木緋世也和真戶曉道別，帶著長門秋織和六月透離開了咖喱店。
“總之我們【庫因克斯】的情況，你大體都了解了吧，長門？”
“你叫我秋織就好了。”
“好吧，秋織；所以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怎麽看？”
“聽您的描述，我感覺有點……嗯，不太嚴肅的說。”
秋織有些困惑地問道：“難道我們不應該像天井上等和平子上等他們一樣出去搜查喰種嗎？”
“嘛，在我看來，我們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去做出多少成績。”
緋世想了想，解釋說道：“我們這個班是在幾個月之前建立起來的，雖說我和透，還有其他人互相之間也算是很熟悉了，不過呢，說句實話，我覺得大家在經驗和實戰方麵都有些不足。所以我不想讓大家現在就開始接觸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話說，六月，不知和瓜江呢？”
“不知三等和班長獨自搜查去了。”
“啥？”
六月透的回答讓緋世目瞪口呆，而透也有些為難地說道：“他們說是在搜索一個叫‘Torso’的喰種，所以今天好像都沒去柴醫生那裏。”
“竟然是Torso？”
“噢噢，我知道那個！”
秋織忍不住說道：“我聽天井上等說過的，是等級A的喰種呢！”
她隨後一臉興奮地看向緋世，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們也去吧，佐佐木一等！”
“不不不，等等……”
緋世急忙搖頭說道：“Torso是很危險的喰種，無論瓜江還是不知，單獨去搜查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當然怕！萬一他們出什麽意外怎麽辦？”
“嗯，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怕Torso呢，還是隻是單純擔心他們會出事呢？”
“你，想說什麽？”
“如果是前者的話，你未免也太遜了，佐佐木一等。”
秋織挺起還算有料的胸脯，驕傲地說道：“本小姐雖然隻是區區三等搜查官，可是有過驅逐S級喰種的戰績呢！”
“真的嗎？”
透驚訝地看著秋織，而緋世卻皺起了眉頭：“你一個人？”
“呃，不是——不過我相信，我是有能力獨自擺平對方的！”
“不不不，這根本就不行。”
緋世頓時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我不能拿你們的生命去冒險——六月，你能聯係到不知和瓜江嗎？”
“不好意思，老師，我聯係不上他們。”
“喏，如果他們遇到危險的話，我們難道不應該快去支援他們嗎？”
秋織繼續說道，而緋世似乎也有些意動，隨後說道：“不管怎麽說，得盡快找到他們兩個；六月，秋織，跟我去找Torso的調查小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他隨後便跑了起來，透也急忙跟上；而秋織則有些不高興地看著緋世的背影，想了想，也隻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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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天色漸暗
“嘛，要我說，佐佐木一等你也太遜了。”
在被負責Torso的下口上等狠狠奚落了一番之後，秋織就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緋世的軟弱可欺——順帶一提，秋織當時眼看著就要衝上去給下口上等一拳了，幸虧緋世眼疾手快將她拉住，這才沒在下口班的其他搜查官眼前上演一出全武行。
“好了秋織，我覺得老師已經做得很好了。”
六月透忍不住插嘴道，想給緋世打氣；而緋世則正在不不遠處和一名出租車司機交談著，臉上寫滿了憂慮；他並沒有將秋織的話放在心上，隻是在擔心著瓜江和不知兩人罷了。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秋織搖了搖頭，看到緋世走回來，便問道：“還沒有那兩個人的下落嗎？”
“不，已經有頭緒了。”
緋世解釋說道：“剛剛好幾位司機先生都說見到一位自稱是搜查官的年輕人，聽他的描述，應該就是瓜江吧。”
“那他現在呢？”
“按照司機先生所說，瓜江似乎隻是在附近兜圈子而已。”
“哈？”
秋織不解地看著緋世，而緋世用手機調出地圖看了一會兒，指著一處隧道，說道：“根據他們所說的，瓜江經常會經過這片地區，所以就先去看看吧。”
“這地方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秋織皺眉問道，而透看了一眼，遲疑地說道：“這裏似乎正在修繕，所以很少有人和車經過……瓜江班長跑到這裏做什麽？”
“……”
緋世忽然想到了什麽，收起手機，說道：“見到他再問吧，走，我們先去那裏看看。”
三人於是便搭車過去了，在隧道口的地方，他們就發現有警車停在那裏。
“發生什麽事情了？”
緋世立刻走下車，跑過去問道；那兩名警察在看到緋世亮出的證件後，解釋說裏麵似乎有人正在打鬥，據報案者稱可能是喰種搜查官。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暫時封鎖這裏，我現在就進去一探究竟——快點，六月，秋織！”
緋世招手示意兩人跟上，隨後便跑進了有些昏暗的隧道之中。而沒花多長時間，他們就看到了地上一灘血跡，一個司機打扮的老伯倒在地上，而旁邊則站著兩個年輕人。
“喲，阿佐，你來晚了哦。”
一個看上去就像是不良少年的家夥嘻嘻笑道；而另一個人有些意外地看著透身邊的秋織，沉聲問道：“你是誰？”
“這位是長門秋織三等，是我們【庫因克斯】的新成員——秋織，這位是瓜江久生二等，也是你的班長；這位則是不知吟士三等，。”
“你好。”
秋織好奇地打量著不知和瓜江，隨後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悄無聲息的老伯，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赫子殘留，忍不住說道：
“這家夥是你們兩個擺平的？”
“不，隻有我而已。”
“喂喂，瓜江你這家夥……”
不知吟士不高興地說道，而緋世蹲在那個喰種身邊，檢查了一下，說道：“他還有呼吸，等下帶回去吧——話說，我不是說過，不準單獨行動嗎？”
“切，有什麽關係，至少我和瓜江都抓到獵物了，不是嗎？”
“這獵物可和你沒關係。”
“瓜江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什麽人！”
正想打圓場的緋世忽然厲聲喝道，在隧道之中，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在燈光下一閃而過，隨後鑽到了陰影之中。
“什麽人，馬上出來！”
緋世警惕地喊道，而瓜江也注意到了剛才一閃而過的黑影，正當他在思考是不是叫上不知過去看看的時候，那個黑影忽然從很近的地方竄了出來，翻到了眾人的頭頂上。
“攔住他！”
緋世立刻喊道，而在他動手之前，一道殺氣騰騰的刀光已經從眾人頭頂掠過；那個黑影敏捷地閃過了淩空一斬，然而隨後就有幾團黑乎乎的東西彈了過來，擊打在了他的身上。
“唔——！”
不速之客悶哼一聲，從半空中有些狼狽地跌到地上，卻緊接著迅速爬起，踏著隧道牆壁逃之夭夭了。
“等一下，別追了。”
緋世抬手製止了不知想要追上去的衝動，而瓜江則有些詫異地看著秋織，後者手裏拿著一把武士刀似的庫因克，正在做著收刀入鞘的動作。
“好快的動作……”
瓜江這麽想著，而秋織卻隻是嘖嘖歎道：
“哇，那家夥不是一般人呢，中了【毒蛇】的赫子還能跑得這麽歡實的，我到目前為止可就見到過這一個。”
“……”
緋世聽到她的話，隻是搖頭不語；他剛才看得很清楚，秋織的居合斬速度之快，讓他都覺得對方不可能避開這一擊；然而那人還是在半空中動作不便的狀態下躲避過去。單憑這一點，緋世就斷定那絕對不是瓜江他們能夠應付得來的。可惜對方並不清楚，秋織手裏的【毒蛇】是羽赫與甲赫的複合型庫因克，所以後麵才會被庫因克射出的羽赫所傷。
“如果下次再碰到的話，恐怕就麻煩了。”
緋世這麽想著，隨後看向地上的那個喰種，說道：“那家夥，是衝著這個喰種來的嗎？”
“可能吧。”
瓜江撇了撇嘴，說道：“我覺得這家夥就是Torso。”
“究竟是不是，帶回去審問一下再說吧。”
緋世不置可否地說道，而瓜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後著重看了秋織一眼，便自己離開了；不知撓了撓頭，也跟著瓜江向外走去。
“老師，班長和不知走了。”
“這兩個人……把他們叫回來，讓他們趕快會家去。”
緋世無奈地說道，隨後看向將庫因克收起來的秋織，笑道：
“身手不凡呢，秋織。”
“哼哼，知道人家的厲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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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嘖嘖，真是夠嗆。”
隧道外，在公路附近的樹叢中，剛剛那個不速之客解開了自己的外套，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有些破損的侍應服裝，不禁有些發愁地說道：“這下該怎麽和徽醬解釋啊……唉，無所謂了，大不了扣工資唄。”
她摘下自己的兜帽，隨後望著隧道那邊緩緩走出來的幾個年輕人，喃喃自語道：“不過，真是像啊……難道說，就是本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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