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贖罪
“喂喂，這邊這邊。”
脫離了大廳那邊之後，納基和手下們立刻尋找起了鯱和艾特的蹤跡；可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緣故，他直奔地下設施的總控處，在路上看到了倚著牆壁，正試著將鯱背上的黑色鐵棒拔下來的嘉納明博。
“找到你了，瘋狂科學家——唉，長胡子這是怎麽了？”
“把他身上這些東西拔下了。”
嘉納明博有些氣喘籲籲地說道：“我實在是沒力氣了……唉，幫個忙。”
“切，真是無能的人類啊。”
納基沒有多想，抓住鯱身上的一根鐵棒拽了一下，發現那東西竟然紋絲不動。
“我擦！給我出來！”
納基雙手抓住鐵棒，猛地一用力，將其拔了出來；而嘉納明博這才看清，那其實並不是什麽鐵棒，而是更像是短刀似的武器，隻是刀刃全部都沒入了鯱巨大的身體中而已了。
“——！”
鯱的左手顫動了一下，納基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太清楚，不過你能把這幾根也拔出來嗎？”
“我試試——喂，過來幫忙！”
納基和他的手下各抓著一根鐵棒，將其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鯱猛地發出一聲暴喝，拔地而起，隨後一拳打在了不明所以的納基臉上，將他直接打飛了出去了。
“我靠，長胡子你這混蛋！”
納基狼狽地爬起來，卻被鯱的樣子驚呆了；鯱雙目的赫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瘋狂，他不停地撓著背上最後那根鐵棒，好容易抓住了之後，忽然猛地將其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
鯱噴出一口鮮血，隨後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嘉納明博小心翼翼地看去，卻發現他背後的傷痕，已經開始複原了。
“長胡子這是發什麽神經？”
“太神奇了……簡直太神奇了！”
嘉納明博震驚地跑到納基的手下身旁，劈手奪下一根鐵棒；他發現那上麵的黑色刀刃不知為何漸漸變軟，隨後被刀柄吸收了進去。
“這是，庫因克嗎？”
嘉納明博喃喃自語道：“不用傷害喰種就能將其製服……這簡直就是給狩獵者準備的武器……想不到N’CES公司在喰種領域的研究，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喂，你再說什麽呢？”
納基揉著鼻子站了起來，踢了踢腳下的鯱，哼道：“他怎麽又倒下了？”
“可能是後遺症，不過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吧。”
嘉納明博舒出一口氣，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戴著太極麵具的家夥？”
“太極是啥玩意兒？”
“呃，就是黑白相間的一個圖案。”
“沒有。”
納基沒好氣地說道：“我倒是看到個扛著大刀和大劍的家夥還有個穿著一身鏡子的家夥。”
“……六月君和那個N’CES公司的家夥嗎？”
嘉納明博皺了皺眉，說道：“先不管這些了，嗯，能幫我把他抬走嗎？我要去總控室把這裏的監視錄像都刪掉。”
“你可真麻煩——喂，艾特呢？”
“那個纏著繃帶的小個子？”
嘉納明博苦笑了一聲，說道：“她被那個太極麵具給帶走了。”
“哎嘿？”
納基怪叫一聲，一下子揪起他的衣領，喊道：“那TM趕快去找她啊！”
“冷靜，你打不過那家夥的。”
“我呸！難道你想讓我把艾特丟下不管嗎？”
“可是——喂，小心後麵！”
“什麽？”
納基回頭一看，隨後就看到一柄大刀劈頭蓋臉地砍了過來。
“哇呀呀！”
納基下意識地用手裏的兩根鐵棒迎上；出乎意料的是，那兩根鐵棒居然格擋住了斬擊。
“咦？”
突襲過來的六月徽訝異地看著這兩根鐵棒，伸手反擰納基的手腕奪下了一根，隨後將他和他身後的嘉納一腳踢了出去。
“痛痛痛——唉，是你？還有艾特？”
“艾特……是這家夥嗎？有點意思啊，奈克斯，究竟是怎麽和‘青銅樹’扯上關係的？”
六月徽瞥了被蛇首銜著的艾特一眼，他現在隻拿著【武神】，而【龍翼】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哇哦，哇哦，看起來又得打一場了。”
納基撇了撇嘴，冷哼道：“我記得你，偷襲的混蛋；你是叫‘九頭蛇’，是吧——話說我隻看見八個頭啊？”
“像你這樣沒腦子的家夥，數錯數也不是什麽怪事。”
六月徽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看向嘉納明博，嘶聲問道：
“黑娜和娜白呢？”
“她們——”
咚的一聲，一個黑影突然跳到了嘉納後，六月徽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失色：“黑娜？你這是——”
“黑娜？”
嘉納愕然看著渾身是傷的黑娜，再看看她懷裏的娜白，下意識地問道：“你們怎麽了？”
“我沒事……爸爸，救救娜白吧。”
黑娜摸著妹妹的臉龐，希冀地望著嘉納；而嘉納偷偷瞥了一眼正在盯著這邊的六月徽，看了看娜白的傷勢，硬著頭皮說道：“娜白……她的赫包受創過重了啊；恐怕，無法恢複了。”
“爸爸……”
黑娜怔怔地看著一臉為難之色的嘉納，急切地問道：“你有辦法的，對嗎？”
“這個……也許我盡力試一下？”
嘉納隻覺得六月徽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這時候忽然看到一旁的鯱動了一下，露出了驚喜的目光。
“唔……怎麽回事……”
鯱有些疲憊地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當看到六月徽，和他的蛇首銜著的艾特之後，他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
“長胡子，你可終於醒了。”
“納基——把那根棍子給我扔遠點！”
鯱有些暴躁地將納基手裏的鐵棒摔了出去；六月徽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手裏的這家夥，稍稍用力，黑色的鐵棒就冒出一段鋒利的刀刃來。
“有意思……你就是被這東西打敗了嗎？”
“切……投機取巧的家夥。”
鯱擰著眉毛，指著六月徽說道：“喂，把艾特給我放下！”
“如果我說不呢？”
六月徽用【武神】戟指著鯱，說道：“你是準備死在這裏，還是——”
嗖的一聲，艾特突然睜開眼睛，閃電般抓向六月徽；而六月徽似乎早有準備，他手腕一翻，一戳，立刻將黑色的短刀捅進了艾特的胸口。
“啊——！”
艾特痛苦地叫道，她的手立刻就失去了力量；而六月徽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原來你是女的啊？”
“呃，那個，我說，我們不妨都冷靜一下。”
嘉納明博忽然開口說道，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六月徽說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哈？”
“黑娜和娜白，來換你身邊的那位，怎麽樣？”
嘉納沉聲說道，而鯱厭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便盯著黑娜和娜白；黑娜有些害怕地看著鯱，囁嚅著說道：“爸爸……”
“黑娜，不好意思啊，爸爸隻能這麽做了。”
嘉納有些遺憾地說道：“拜托了，幫爸爸這一次吧。”
“爸爸，可是——”
“成交。”
六月徽拔出了那柄黑色的短刀，將艾特甩了過去；他這麽痛快的舉動倒讓嘉納一愣，正當他在考慮要不要撕毀協議的時候，鯱已經一把抓起了黑娜和娜白，丟了過去。
“爸爸！”
黑娜驚叫一聲，卻立刻被兩隻蛇首裹住了；她看著嘉納那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在看著懷裏氣息奄奄的妹妹，終於不再抱著任何希望，隻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喂，怎麽辦？”
鯱將艾特扛了起來，低聲問道；艾特喘了幾口氣，盯著六月徽，嘶聲說道：“走。”
“等會兒。”
六月徽晃了晃手裏的黑色短刀，笑道：“這東西，麻煩你們給我吧。”
鯱皺了皺眉，而嘉納急忙說道：
“是N’CES公司的庫因克！這裏麵有很大的研究價值！”
嗷嗷嗷嗷嗷嗷——！！！！！！！！
六月徽背後的蛇首突然怒吼起來，這聲音立刻讓納基和鯱如遭雷擊，隻覺得身體都快要支撐不住了。與此同時，六月徽背後的蛇首猛地躥出，將鯱和納基，還有納基的兩個手下撞開到了一邊。
“看樣子是沒有任何意見了吧？”
六月徽走了過去，將五根鐵棒撿起，塞到一隻蛇首的嘴裏，隨後看了一眼已經麵如土色的嘉納，已經變成赫眼的右眼裏，毫不掩飾地露出了殺意。
“六月哥……求求你了……”
被蛇首裹著的黑娜悲傷地抱緊了妹妹，輕聲說道：“求求你……救救娜白吧……”
“……”
六月徽沒有回答，隻是越過嘉納，向前走去。
“九頭蛇——六月徽！”
在走了一陣之後，六月徽忽然聽到背後艾特的喊聲，他轉身看著扶著牆壁的艾特，皺眉說道：“有事嗎？”
“呼……說起來，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艾特捂著胸口一道清晰的傷痕，居然笑著說道：“剛剛那次，就算是我的過失好了。”
“嗯，不錯。”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咳咳！”
艾特示意鯱和納基退後，咳嗽了一聲，艱澀地說道：
“你準備，回到白鳩那邊去嗎？”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話說我還記得，你們‘青銅樹’，總是想要闖進我的私人領土，這實在是讓人困擾啊。”
“我保證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艾特沉聲說道：“我隻希望你記住，無論你過去做過什麽，至少現在的你，在白鳩眼裏，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喰種了。”
“我會記住的。”
六月徽似乎笑了笑，隨後便大步離開這裏了。
“醫生，是不是該指一下路了？”
“啊……好的。”
嘉納深深地看著六月徽離去得地方，轉頭說道：“這邊，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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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漫天的殺意擴散在空曠的大廳之中，天啟的刀鋒已經將奈克斯逼到了絕路上，盡管他看起來個頭大約隻有奈克斯的一半，但是在他麵前，奈克斯卻隻有拙於招架的份。
嚓的一聲，天啟的刀毫不費力地切下了奈克斯的一隻胳膊，在他的赫子開始催動肌體複原之前，再次砍掉了他的一條腿。
“嘎——唔——！”
奈克斯隨即倒在了地上，他已經放棄了抵抗，望著死神一樣的天啟，隻能苦笑道：“總裁大人，您的武藝，真是日漸精湛了啊。”
話音一落，一陣急促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天啟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索利德舉著一個手機，沉聲說道：“是克勞德，總裁大人。”
“接下來。”
索利德按下了通話鍵，隨後就聽到了克勞德急促地呼喊聲：
“總裁大人，我們被攔截在別墅外麵了！是‘莫爾迪基安’！重複，這不是玩笑！是‘莫爾迪基安’。”
“人數？”
“總裁大人？哦，目前有20名喰種正在與我們對戰，不過已經有一部分喰種進入地下設施之中了！”
“知道了。”
天啟打了個手勢，索利德立刻關上了手機，而霍普則驚訝地說道：“真的嗎？真的是‘莫爾迪基安’？”
“有意思……本來我還想讓你冒充‘莫爾迪基安’的，現在看來真是多餘。”
天啟看了看地上的奈克斯，忽然笑了起來：“我放過你，奈克斯。”
“……”
當聽到克勞德的呼喊時，奈克斯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此時他抬頭看著天啟，嘶聲說道：“總裁大人……難道你——”
“回到你的同胞身邊去吧，奈克斯。莫爾迪基安，恐怕是來找你的吧？”
天啟收起手中的刀，說道：“索利德，去找輝光和盾紋，保護好他們；霍普，我們走了。”
“可是，總裁大人——”
“霍普？”
“——不，沒事。”
霍普恭敬地垂首說道，而索利德已經轉身離開了這裏；天啟拍了拍霍普的肩膀，在奈克斯驚愕的注視下，朝著外麵走去，突然大喝道：
“總裁大人——十二宮瑤光！”
天啟回過頭來，饒有趣味地看著奈克斯，笑著說道：“我已經，很久沒聽到別人這麽叫我了。”
“你在等待著嗎……等待著‘莫爾迪基安’向你複仇嗎？”
奈克斯艱難地說道：“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我不會看著他們就這麽走向深淵的！”
“那就試著阻止他們啊？別忘了，你可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啊。”
天啟仰天大笑道：“你膽怯了嗎，奈克斯？說不定這一次，你們能如願以償地殺掉我啊。”
“他們不會成功的……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他們麵對著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惡魔！”
奈克斯掙紮著爬向天啟，哀求道：“十二宮總裁，求你放過他們吧！我會讓他們向你俯首稱臣的——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天啟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手，便和霍普，一同離開了這裏；而在空曠的大廳中，奈克斯怔怔地看著天啟離開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幾名穿著白色製服的人跳躍進來，在看到奈克斯之後，立刻驚呼道：
“是奈克斯！他在這裏——奈克斯！是我們啊，我們來救你了！”
“來救我嗎……”
奈克斯看也不看那些人赫眼之中閃爍著的喜色，隻是苦笑道：
“我啊……還不如剛剛就死在這裏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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