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逢
“九頭蛇啊……”
酒吧裏麵，聽完金木的訴說後，伊鳥苦苦思索了半天，也隻能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你突然問我這個家夥會在什麽地方出沒，我也沒法回答啊。”
“果然，是個不速之客嗎？”
金木歎了口氣，繼續問道：“那麽，伊鳥小姐你對這個喰種了解多少？”
“這家夥很厲害哦。”
伊鳥沉聲說道：“24區很多地方都有他的火蛇標誌，一旦無視標誌踏進去的話，可就再也回不來了；這不，前幾天還有24區的居民看到好幾個喰種被剝掉了皮掛在隧道裏麵，據說都是過去找麻煩的家夥。”
“找他的麻煩？”
“是‘青銅樹’哦。”
伊鳥笑著說道：“好像是和‘九頭蛇’杠上了吧。”
“嗯，看起來他們真的不是一路。”
金木點頭說道，心中卻開始盤算起來別的事情；雖說先前被九頭蛇狠狠地擺了一道，但是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或許，能在某些地方借助他的力量也說不定。
“還有啊，有傳言說，九頭蛇其實是人類哦。”
“唉？”
金木大吃一驚，而伊鳥則若有所思地說道：“好像是因為在他的住處外看到了人類用品的痕跡，另外據說這個人很喜歡鼓搗人類的東西呢。”
“人類？難道說……”
金木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想道：“是和我一樣的……被嘉納器官移植的受害者嗎？”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因為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他想要通過田口護士找到嘉納了。一想到這裏，金木立刻下定了決心：“要想辦法和他見一麵！如果他也有相同的遭遇的話，那就一定可以聯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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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伊鳥的酒吧之後，金木便回去自己小隊的據點去了。現在他們幾個人住的地方是月山習提供的，雖然對待月山，金木依舊保持著很高的戒心，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必須承認月山的確是個可靠的夥伴，如果沒有他的話，自己現在也未必能進行到這一步。
“啊，哥哥回來了！”
坐在客廳裏看書的雛實見到金木後，立刻招手說道：“月山先生說有消息帶給你呢。”
“是嗎？謝謝，雛實。”
金木摸了摸她的頭，隨後看向走樓上走下來的月山，沉聲說道：“千繪小姐找到新的線索了嗎？”
“沒錯，一個是有關A女士的，而另一個，則是有關九頭蛇的。”
“九頭蛇？”
金木不禁有些詫異：“是什麽消息？”
“果然對這個比較感興趣嗎？”
月山微微一笑，說道：“上次九頭蛇的露麵，說明他也在關注著嘉納醫生，所以千繪就著手調查了一下最近有什麽人在追查嘉納的事情。費了一點勁，找到了兩個家夥。”
“哦？”
“19區的‘魚’和‘貓’。”
月山沉吟道：“這兩個家夥都是喰種，而且還是搞情報生意的。不過有趣的是這兩個家夥最近好像是被什麽人盯上了，早已經躲起來了。”
“等等，也就是說，這個魚貓二人組，是九頭蛇的眼線嗎？”
“恐怕是的。不過九頭蛇本人的消息，卻是什麽都沒打聽到。這家夥太神秘了，有關他的事情很多都是謠傳，所以根本沒有多少可信度。”
“我知道了。有關九頭蛇的話，他和青銅樹也有敵對關係，而且我懷疑，他也是像我一樣，和嘉納醫生，有著什麽過節。”
“哦，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月山滿意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有主意了，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有關A女士的話，她藏在港口倉庫裏的解體師，已經被我們找到了。”
“你確定她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過去嗎？”
“那當然，我太了解她了。”
“那樣的話，就開始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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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一片布滿集裝箱的港口裏，金木正站在暗處，耐心的等待著月山那邊的消息。
哐當一身，遠處傳來一聲巨響。金木抬頭看去，那邊一個集裝箱的鐵殼飛到了天上，隨後就看到兩個人影飛速逃了出去。
“終於到了！”
金木猛地躍下，朝著那邊奔去。而在另一邊，A女士被一段鱗赫纏住，尖叫著喊道：“放開我啊啊啊！！！！！”
“你吵死了，大嬸。”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沒好氣地說道，她的左眼已經顯露出了赫眼，在看到身後撲過來的萬丈和他的三人小組之後，迅速調轉方向拐到了集裝箱後麵，甩開他們四人。
“可惡，跑掉了。”
“萬丈先生，就這麽向前就可以了；月山先生從東邊已經繞過去了。”
雛實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了出來，而在這片港口區的高處，雛實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下麵那個女孩兒和A女士運動的方向，沉聲說道：“一見先生也是，治呂先生趕快迂回到B6；三特先生到時候就在B7等著……好的，哥哥，攔住她們”
轟的一聲，金木落到了逃竄中的兩人麵前，冷眼看著麵前戰戰兢兢的A女士，以及站定著的那個女孩子，哼道：“別想跑！”
“切——”
女孩子撇了撇嘴，而金木正準備上前的時候，耳機中忽然傳來雛實一聲尖叫：
“啊！！！哥哥，救命——！”
“雛實！”
金木大吃一驚，忽然看到地上一道巨大的影子掠過；他抬頭看去，一個宛如鷹隼一般的巨大身影展開雙翼，就在自己頭頂上。
“那是什麽玩意兒？”
萬丈怪叫了一聲，而那雙翅膀忽然消失不見，隨後轟地朝地上墜落下來。
“怎麽會——！”
被金木等人包圍著的女孩子大吃一驚，因為那個身影正是朝著她這邊下落的。
哢——！
“啊！”
女孩子眉頭一皺，她的鱗赫被瞬間斬成兩截；而A女士直接就摔倒了地上，瑟瑟發抖地看著眼前從天而降，背對著她的一個身影，顫聲說道：“你你你你是誰？”
那人根本就沒有理她，他手裏提著有些害怕的雛實，直直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子，澀聲說道：
“黑娜……竟然真的是你？”
“——！”
女孩子大吃一驚，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戴著羊頭麵具的人，沉聲說道：“你是誰？”
“九頭蛇？”
金木也吃了一驚，他的目光掃過九頭蛇左手上那柄巨大的灰色長劍，看向了雛實，怒喝道：“把雛實放開！”
啪的一聲，九頭蛇伸手就抓住了女孩子的手腕，陰沉地說道：“小孩子的遊戲結束了，現在老實跟我離開！”
“誰要跟你走——放開我！”
女孩子怒喝一聲，背後的鱗赫猛地躥出直朝著九頭蛇劈了過來；而與此同時，九頭蛇的背後竄出了八隻蛇首，朝著天空張開了大嘴。
嗷嗷嗷嗷嗷——！！！！！！！！！
八隻蛇首同時發出了凶狠的嚎叫，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厲鬼咆哮一樣，在場眾人隻覺得如大腦嗡嗡作響一般，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而女孩子一聽到這聲音，隻覺得體內某個部位劇痛不已，背後的赫子瞬間便分崩離析。
“啊啊啊——！！！！！！”
女孩子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幾乎快要昏過去了；而在她背後的金木同時也覺得自己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橫衝直撞一樣，不僅疼痛而且奇癢難忍，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腸子都掏出來！
“這是什麽聲音——啊！可惡！”
金木捂著腹部倚在了一旁，等到蛇首的嚎叫消失之後，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已經濕透了。而九頭蛇冷眼觀察著在場諸人的反應，哼道：“果然，對後天的喰種影響更大啊……切，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果然是不夠順手。”
九頭蛇左手的大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他一把拽起了女孩子，隨後對金木喊道：“接著，你這個蠢貨！”
說著他把雛實拋向了金木，在看到金木接到雛實之後，八隻蛇首迅速縮回他體內，隨後便是一雙龍一樣的大翼伸了出來。九頭蛇將女孩子抱起來，隨後便振動著翅膀，朝著天空飛去了。
“我勒個去……這家夥是什麽啊？喰種嗎——金木，雛實，你們沒事吧？”
萬丈敬畏地看著飛走的九頭蛇一眼，隨後趕緊跑了過來；金木虛弱地搖搖頭，隨後突然伸出赫子，一把抓住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A女士：“你這家夥，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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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飛出不知道多少個街區之後，九頭蛇降落到了一座建築物的頂端，隨後將懷裏抱著的女孩子放到了一麵衛星天線下方，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說道：“黑娜，黑娜——醒醒！”
“唔——你！”
安久黑娜睜開眼睛，看到那張羊頭麵具之後，一下子就想逃開，卻立刻就被九頭蛇攥住了手腕；九頭蛇看著臉色慘白的黑娜，歎了口氣，把自己的麵具摘了下來。
“你……六月哥？是你？”
黑娜怔怔地看著麵具下那張熟悉的麵孔，失神片刻後，忽然咬緊牙關，哼道：“我是不是該叫你六月一等官啊？”
“你居然還知道我是一等官，我真是感動得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現在已經是前一等官了。”
“我看出來了。”
黑娜甩開六月徽的手，冷冷地說道：“你也不準備做人了嗎，六月徽？”
“你叫我什麽？”
六月徽眼神一厲：“你再說一遍！”
“六月哥，對不——不對，你少在我麵前裝長輩！”
黑娜嚇得縮了縮頭，隨後便反應過來，大聲說道：“你放開我！”
“你先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六月徽厲聲喝道：“娜白呢？”
“娜白和爸爸在一起，她好得很！”
“爸爸？”
六月徽沒有反應過來，愕然說道：“她……她死了嗎？”
“你才死了呢！”
“等會兒，你說的‘爸爸’……是嘉納明博？”
六月徽隻覺得火冒三丈，甩開黑娜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指著她的鼻子說道：“那個瘋子在什麽地方？”
“不許你這麽說爸爸！”
“他不是你爸爸！！！！！”
六月徽怒喝道：“你和娜白的父親，安久七生，他早就死了！和你們的媽媽一起死了！”
“我知道啊！！”
黑娜也站了起來，不甘示弱地瞪著六月徽：“嘉納現在就是我們的爸爸！”
“你們兩個竟然是被他給拐走了？”
六月徽咬牙切齒地看著黑娜，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個混蛋把你們變成了喰種！”
“是我和娜白自願的。”
“你給我住口！！！！”
六月徽暴喝道，那聲音中還摻雜著那些蛇首發出的獨特聲波，黑娜身體一抖，也不知道是被那聲音嚇得還是被六月徽這副樣子給嚇得。
“自願的？你當我和你們一樣傻嗎？”
六月徽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你們的父母是被喰種殺死的，結果你們現在卻變成了喰種？”
“你別想再騙我了！”
黑娜尖叫道：“你們都是騙子！爸爸就是死在你們手上的！”
“你說什麽？”
六月徽怔了怔，黑娜自覺失言，恨恨地說道：“我懶得和你解釋了；你也在找爸爸，對不對？”
“啊，沒錯，等我找到他之後，我一定讓他親眼見識一下自己的心肺肝脾腎是什麽顏色的！”
“我決不允許你傷害爸爸！”
黑娜說著便伸出了自己的赫子，朝著近在咫尺的六月徽抽去。
啪的一聲，赫子抽打在六月徽身上，但是他卻紋絲不動；黑娜隻覺得自己打在了一塊鐵板上，不禁詫異地抬頭，隨後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六月徽一耳光。
“唔——！”
黑娜摔倒在地上，怨恨地看著六月徽；她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六月徽看到後，不禁有些心軟，歎道：“黑娜——”
刺啦——！
四道赫子結結實實地穿刺進了六月徽的身體裏；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黑娜；而黑娜看到自己的赫子傷到了六月徽之後，先是報複地一笑，隨後臉色一變，顫聲說道：
“不，六月哥，我不是有意——”
她話還沒說完，喉嚨就被六月徽扼住；而她的赫子則突然斷開，留下的一截被黏在了六月徽的傷口上，漸漸地竟然彌補上了那些傷口，就好像是被吞吃掉了一樣。
“你長本事了啊，黑娜？”
六月徽的語調讓黑娜隻覺得全身上下冷到了極點，她瑟瑟發抖地看著六月徽那隻血紅的赫眼，耳邊隻剩下了他壓抑著暴怒的聲音：“那樣的話，我今天就要你知道目無尊長的後果！”
啪的一聲，黑娜被六月徽甩到了一旁支撐著衛星天線的鋼筋上，隨後跌在地上；等她抬起頭來之後，八隻蛇首已經從六月徽背後鑽出，立在月光之下，宛如魔王一般；黑娜在六月徽的影子裏瑟瑟發抖，喉嚨已經快要發不出聲音了：
“六月……六月哥……”
“你給我閉嘴！！！！！”
六月徽大喝道；八隻蛇首也同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嚎叫聲，黑娜隻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而隨後就被六月徽提著衣服拽到他麵前，耳邊傳來了六月徽一字一句的聲音：
“嘉納那個混蛋，在哪兒？”
“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黑娜心一橫，倔強地說道。
“他在哪兒？”
“你別想傷害爸爸！”
哐的一聲，六月徽把黑娜摔到地上，隨後伸出左手，大量的赫子從他手臂上流出，隨後凝結成了一把灰色的大劍。
“你再敢叫那個混蛋爸爸的話，信不信我一刀劈開你的腦袋？”
“那你殺了我好了！”
黑娜瞪視著六月徽，咬牙說道：“來啊！砍死我啊！”
“你——！”
六月徽左手高舉，狠狠地砍了下來；黑娜閉上眼睛，隻能等著自己身首異處了。
哢嚓——！
灰色的大劍像是切菜一樣砍斷了黑娜頭頂上的鋼筋，那麵雷達頓時失去了支撐，搖搖欲墜地倒了下來；而六月徽身上的蛇首迅速咬住衛星天線的邊緣，將它扶了回去。
“……我懶得再管你了！”
六月徽恨恨地收回長劍，轉過身去；黑娜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稍微平複了一下跳得飛快的心髒，隨後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樓邊緣。
“……六月哥。”
黑娜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說道：“就算你今天放過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不，等下次的話，就是你和娜白兩個人了！”
六月徽背對著黑娜，陰冷地說道：“到時候我就送你們姐妹兩個一起下地獄，讓你們的親生父母去教訓你們！”
“……有本事你就來好了。”
黑娜咬了咬嘴唇，隨後從樓邊跳了下去；六月徽則一直站在樓頂邊緣，等到黑娜消失在夜色中之後，才無力地仰麵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啊……有什麽資格教訓你們兩個啊……”
六月徽苦澀地笑道，朝著布滿繁星的夜空伸出手，隨後蓋住了自己的臉龐；而他的眼角，淚水已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結果到最後……也隻能變成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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