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滾開。”魔種,返身出腿,烏黑的噬光閃過,數十棵蒼天巨樹,立時化為無形,被那邪異的吸納力量所吞噬。

身形甫動,卻又奇怪的停了下來,額頭處黃芒泛蕩,魔種目光渙散奇異的盯視著東方不敗,有些痛苦的道;“今天先饒你一命,好好回去考慮清楚。若不答應,下次見麵,必要你的小命。”身影閃動,魔種以破入水濤消失不見。

東方不敗微感愕然,沒有想到前一刻還凶神惡煞似是不死不休的魔種,這一刻卻又虎頭蛇尾的離開了。以魔種殘暴的性格絕不會無因的放過自已,這裏麵必是有些古怪。

大祭師迎風而站,目視著天水相接,白茫一片,早以成了水窪澤國的死亡之海,沉默不語。

哈魯腳踩著一棵枯樹,無風自行,瞬間破開水路穿過千米之地來到大祭師身前。雙足微頓,完全超出了物理規律的範疇,枯樹受力而止,玄之又玄的停在水麵上,任憑波濤激打卻如泰山般凝然不動。

哈魯沉聲道;“殺神坎翰洛以經到了,而且還曾經和魔族的摩挪魔將連戰了數場,不過,雙方的實力相若,都沒有辦法奈何對方。三天前他們似乎看到過辟玉璧,如今殺神坎翰洛以追著摩挪魔將進入了怪嶼山搶奪辟玉壁去了。”

大祭師沉吟了下方道;“魔族方麵有什麽消息。另外,我們那些身懷二心,蠻族和希亞海閣的盟友又在做些什麽?”

哈魯道;“魔族大部不知為了什麽突然撤出了死亡之海,隻佘下大長老,橫辟克和摩挪魔將三人,目前正在怪嶼山附近,似乎是在引誘殺神坎翰洛。蠻族動向不明,大軍齊集在卡柯凱都,像在配合我族止卡圖部狂騎兵威迫木師率軍決戰。”

頓了下,哈魯繼道;“至於希亞海閣卻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他們都是隱匿的高手,刺客,我們的情報網還不可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正在怪嶼山附近集結。”

大祭師的眼中清光微閃,冷聲道;“東方不敗不可能會消失不見,不論是為了什麽?他都會在近期內到達怪嶼山。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是對的,魔族,我們,以及所有的人都被他所蒙騙。我很想知道,這樣一個耍得大家團團轉的怪物是來自哪裏。聖域,還是魔域?或是我們所未知的其它地方。”

哈魯目光堅定重重的道;“不論他來自哪裏,我們都要消滅他。獸族的崛起是不允許有任何人或勢力阻撓的,若有人敢擋我,即使他是神,魔,我亦要將他一劈兩段。”

大祭師的眼中邪光大盛,陰聲道;“當然,不論他是誰,都得死。”

日落月起,轉眼間,四日即過。魔種再沒出現,而東方不敗亦沒有找到辦法引動辟玉璧再發光芒,更何況他本來亦沒有想過要憑借辟玉璧得到那個虛蕪飄渺的死神的力量。

對他來說,辟玉璧就像一件生動有趣的玩具,能夠帶給他十數年前縱橫江湖的快樂,和趣味。人生存在的意義便在於不斷的追求,探索,而這塊辟玉璧就是能帶給東方不敗這種熱血激情的一件玩具。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冷嘯聲中,腳踏在一根隨波逐遊的枯樹上的東方不敗,手臂微拂,一濤水浪立時衝天而起,數條被內勁擊昏的大魚,彈跳著由水簾中篩出,落到東方不敗腳下。

“嗡嗡!”

剛剛才學會飛翔的夜精靈寒雅,輕靈的飛旋在東方不敗的身周,美麗的大眼,奇異的眨動著問道;“東方不敗阿姆,剛剛你吟的是什麽?好好聽啊!”

東方不敗微皺眉頭,對這個把他當成了母親的小夜精靈,他到是有些不知道要該怎麽辦才好。

這隻夜精靈今早才能夠獨立飛行,說話也才剛剛掌握了音階,算起來在聰慧伶智的夜精靈中算得上是晚熟的了。這可能跟被大量的汲取了生命有關,而且還最多隻能存活三年的時間。

東方不敗一生從來沒有照顧過人,即使是他視之已出的任盈盈亦僅是托人撫養,便是教導武功都懶得親自動手。若非東方不敗一諾千金答應了要在寒雅死前好好照顧她的話,還真想就這麽拂袖而去,遠離這隻纏人的小家夥。

但現在嗎?卻隻有忍耐了,幸好寒雅到也聽話,而且長得可愛乖巧,略討東方不敗的喜歡。彈指間,幾條大魚倏時鱗落,腸脫,骨刺盡出,似被世間最精深的廚師親自剮宰一樣,片刻便露出了裏麵嫩白的魚肉。

伸指接過寒雅,東方不敗掃視了眼座在自已手指上,才飛了片刻便以累得呼呼氣喘的寒雅道;“什麽阿姆?我都以經告訴過你多少遍了,隻能叫東方不敗,把那後麵的阿姆去掉。”

寒雅畏縮的看了眼東方不敗,蚊鳴般委屈的道;“是,阿姆!”

東方不敗歎了口氣,知道阿姆這個名詞是不可能由自已的頭頂摘去了。夜精靈都是些腦筋固執,不懂變通的上古遺族,想要把她們小腦袋裏潛藏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一舉撥清,是絕不可能了。

“東方不敗,阿姆——。”

“什麽事?”東方不敗深吸口氣,他就知道後麵必然會有這兩個字。

寒雅晶嫩的小手裏捧著一枚鮮紅色的槳果,才剛剛啃了一口,上麵被牙印噬食的位置露出白皙的嫩肉,濃鬱的果汁。歪著小腦袋,寒雅奇怪的看著東方不敗手中剛剛燒好的烤魚道;“你吃的是什麽東西,和我的怎麽不一樣?”

東方不敗挑剔的彈去魚身上沾染的灰屑,笑道;“這是魚,是我們人類的食品。你手裏的是槳果,應該是你們夜精靈喜歡吃的東西,至於名字,我到是不太清楚。”

使力嗅了嗅飄逸在空中的烤魚香氣,寒雅抿著嘴唇一臉饞相道;“哦!那個魚,好吃嗎?”

東方不敗好笑的看了眼寒雅,伸手撕下一小條魚肉喂給她道;“不知道,你試試吧!”

寒雅大力嗅了嗅眼前的魚香,小嘴一張,讓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將一條比她手臂亦細不了多少的魚肉盡吞入嘴裏。咀嚼了兩下,隨即露出一臉怪異。嘔!還沒等將魚肉吞下肚,返頭便將魚肉又都嘔了出來。

猛力揉了揉嘴角的魚渣,寒雅皺眉道;“好難吃啊!怪怪味道。東方不敗阿姆,你怎麽吃這種難吃的東西啊!還是我的小槳果最好吃了,你要不要嚐一嚐,嚐過之後,保準你以後再不想吃那個古怪的魚肉了——。”

東方不敗神情微疑,伸手止住寒雅的說話,淡淡的道;“有人來了。”

“哦!”寒雅驚呼一聲,慌忙懸空飛起,如一隻投林的乳燕落到東方不敗的肩上,躲藏在東方不敗如瀑般的長發裏,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向外偷窺。

水天相接間,一艘大船破開水路,如遠古魔獸一般氣勢洶洶得向著東方不敗所立的枯樹直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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