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
來人走進來睨她一眼,神色微微一楞:“岑醫生?”
岑歡扯扯唇,算是回應——實在是對這個中午才調`戲過自己的男人沒半點好感。
梁宥西眉梢微挑,按了關門鍵,又去按樓層。
岑歡見他按的數字是15,頓時一楞——那不是和自己同一樓麽?懶
之前這些天都沒見過他出入這棟公寓,他應該不是住這裏的吧?
那他是來這裏找朋友還是……跟蹤她?
念頭剛落,便聽頭頂落下一個聲音:“岑醫生,你應該不會懷疑我跟蹤你吧?”
心思被看穿,岑歡耳根一熱,卻把臉偏向一側,壓根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梁宥西也不惱,目光掠過她泛紅的耳根,微微一笑:“真是好巧,沒想到中午才和岑醫生見過麵,這會居然又在這裏碰麵了。看你拿這麽多東西,該不會是也住這裏?”
也?
岑歡皺眉。難道他真的住這裏?
思忖間,梯門開啟,身旁的男人見她不答,率先走出去。
岑歡跟在後頭,看著他竟然走到自家隔壁門口站著,隨後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
岑歡頓時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不但和自己同一樓層,竟然還是她的鄰居!
梁宥西進門前回頭看來,俊容勾笑的樣子平易近人,十足好男人的模樣,與中午出現在岑歡診斷室時臭著一張臉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蟲
“岑醫生,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岑歡心裏正懊惱他居然和自己是鄰居,恨不能立即從這棟公寓搬走換個地方住。聽他這麽問,哼了聲,冷著臉一聲不吭走到自家門口開門進去。
看著她在眼前消失,梁宥西似笑非笑的彎了彎嘴角,進屋。
聽到門鈴響,在廚房準備晚餐的岑歡楞了一會,好奇會是誰來找她。
畢竟除了父母,她再沒告訴任何人她回國的消息,包括最要好的慕念桐。
洗幹淨手走出廚房,眼貼上貓眼往外瞧,見門外站著一個抱著一大束黃玫瑰的男孩子,身上穿著印有某某鮮花坊的製服,顯然是鮮花公司的速遞員。
可她並沒有訂購鮮花,鮮花公司是不是搞錯了?
她困惑地打開門,還沒開口,對方已經把花遞過來:“您好,請問是岑小姐麽?這是您朋友送您的鮮花,請簽收。”
朋友?
岑歡狐疑的接過,等簽完單關上門,她在那一大束黃玫瑰了找了半天,卻沒找到送她花的人留下的隻言片語。
她記得黃玫瑰的花語是道歉,那麽是誰借花向她表達歉意呢?
腦海裏猛然浮現隔壁住著的梁宥西,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立即否認。
那個混蛋一臉的痞子相,中午的事情擺明了是他唆使那個梁劭北一起來捉弄她。既然是惡意捉弄,又怎麽會對她有歉意?
不過她真不懂他為什麽要捉弄她?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吧?
真是莫名其妙!
還腦外科一把刀呢,他真應該給自己的腦袋開一刀看是不是哪裏搭錯了線。
瞪著懷裏嬌豔欲滴的黃玫瑰,猜來猜去猜不透是誰送的,扔掉又覺得可惜,索性找來一隻花瓶把花插好。
夜色迷離,城市閃爍的璀璨霓虹暗淡了天邊的星光。
夜風溫柔,岑歡靠在陽台上眺望遠處,腦海裏不經意浮現某個畫麵:她坐在陽台的高牆上,手裏拿著手機威脅電話那端的男人——你若回來,我保證今晚之後,不會再纏著你。你若不回來,記得明年今日,去我墳前時給我帶一束我最愛的火紅鬱金香。
當時畢竟年輕,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蒙蔽了理智,說話做事從不考慮後果。
若換做是現在的她,一定不會再有當時的勇氣去說那樣的話,做那樣的事。
愛上自己的親舅舅,逼著他和自己亂`倫,那樣瘋狂到喪失理智的感情,如今想起來實在是有些後怕。
當時她不懂他為什麽不愛她,這幾年卻是漸漸明白,有些感情不管再濃烈,都始終無法跨越血緣的羈絆,無法像尋常男女那樣毫無顧慮的放手去愛。
這世間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她一樣傻。而她當時能不顧一切的豁出命去愛,大抵也是有些年輕莽撞。
這幾年她背井離鄉,隻為離他遠遠的不再打擾他。她很努力的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嚐試著遺忘一些過去。
也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忙著學業工作和照顧女兒,夢裏好久都不曾再夢到過他。
她以為她已經開始在忘記他了,可如今重回這片故土,每經過一個曾和他走過的地方,或看到類似的情景,她都會不自覺想起那些被沉澱在心底的回憶,想起那張好看的臉,想起那些夜裏兩人糾纏在一起抵死纏綿,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歡愛。
那日聽母親提起他,有那麽一刹那她好想從母親口中得知他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想知道他是否已經和那個女人結婚,又或者是已經做了父親,想知道他有沒有在母親麵前提起過她,有沒有向母親打聽過她的消息。
可也不過是想想,她終究克製住了這股衝動。
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女兒,她不論如何也要克製住自己。
記得他說過不論誰的命裏的,愛情都不是全部,如今她有了女兒,已經足夠。
呼吸裏湧入淡淡的煙草氣息,混亂了她的思緒。
她下意識皺眉,四下張望,搜尋煙草氣息的來源處,結果在隔壁的陽台瞥到一道人影——白T恤,卡其色休閑褲,修長的指間星火閃耀,側顏在嫋娜白霧中時隱時現。
即便如此,岑歡還是立即猜出對方的身份——她可惡的鄰居梁宥西。
她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剛要收回視線回房,不料那張臉偏偏好死不死的看過來,四目相對,對方眉頭一挑,像是不解她為何那樣瞪他。
岑歡被當場抓包也毫無愧色,隻是臉熱了一熱,撇開眼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岑醫生,花收到了麽?”磁性的聲音自隔壁的陽台傳來。
岑歡一楞,記起之前收到的那束黃玫瑰,美目瞬地瞠圓:“那束花真是你送的?”
梁宥西轉身麵向她,微笑道:“我為中午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畢竟大家是鄰居,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若帶著怨氣相處總是不太好。”
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岑歡雖然不可能憑他一束花幾句話就原諒他的惡意捉弄,卻也礙於那張笑得像喇叭花一樣的俊顏而隱忍著滿腔的不爽。
“岑醫生,其實劭北是真的身體有問題,你要不信可以去問你們科別的醫生。”反正他下午已經和其他醫生打過招呼了,不怕她問出什麽來。
岑歡仍舊不語。
就算那個梁劭北是真的身體有問題,而他也的確是代其谘詢,但那句‘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手`淫是怎麽一回事,不如岑醫生教教我’卻是赤`裸`裸的調`戲,她不可能當作耳聾沒聽見。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麽,梁宥西輕咳了聲,將煙頭捺熄,心裏琢磨著要怎樣才能讓她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其實中午他隻是想找個借口和她認識,並沒打算說那些痞子話的,隻是當時被父親一通電話氣得夠嗆,心情不太好,體內的惡劣因子作怪,才忍不住想逗她,結果沒想到把她給惹惱火了,當場發飆。
“岑醫生,我覺得你好麵熟,是不是以前見過?”梁宥西單手攫著下頜,半眯著眼尾狹長的漂亮眼眸打量她,表情若有所思。
岑歡皮笑肉不笑的白他一眼,懶得理他,轉身返回客廳。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她關了客廳的燈回房休息,剛上床,手機傳來收到新短信的提示聲。
短信顯示是一組陌生號碼,她點開閱讀內容。
岑醫生,六年多前,耀之的生日舞會上,我見過你。
你腳上那雙色彩斑斕的板鞋讓我印象深刻,以至於我六年多來從未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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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愛的新年快樂!今天隻更3000,明天才恢複6000更新,感冒還沒好,加上芥末隻有過年才有假期,想今天偷個懶去外頭轉一轉,大家諒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