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轉眼又過去半個月,時令顏的腳傷已經完全愈合,但她卻依舊還留在倫敦,既沒有答應僑西和他假訂婚刺激秦戈,也沒有聽取父親的建議去曼城或是其他國家的城市散心。

她想,不論她和秦戈是否能在一起,逃避始終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悌

從哪裏跌倒的就在哪裏爬起來。

倫敦有父親,有王叔,有她的同學朋友,有許多許多美好的回憶……還有秦戈。

——如果你需要找男人來刺激他,別忘了給我電話。

她想起昨天僑西離開倫敦返回曼城時對她說的話,心頭酸澀。悌

刺激他又如何?一個心裏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是不論別人怎麽刺激,他都不會有反應的。

“叩叩叩!”

敲門聲入耳,她懶洋洋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小姐,梅斯先生的電話。”傭人將無線電話遞過來。

“謝謝。”

接過電話關門,邊返回床上邊和電話那端的父親打招呼:“爹地。”

“嗯,還沒起床?”

“早就醒了,可外麵在下雨,起來也沒事做,所以幹脆賴床。”她說著又倒回床上,問父親:“您找我什麽事?”

“爹地想介紹一個新朋友給你認識,約了中午一起吃飯,你先起床梳妝打扮,我讓司機回去接你。”諛

新朋友?時令顏挑眉,從父親反常的舉動中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爹地,您要介紹給我認識的新朋友是男人還是女人?”

赫蓮*梅斯在電話那端輕笑:“男人。”

聞言時令顏長長‘哦’了聲,猜到父親是想給她介紹男朋友,正要拒絕,卻又聽父親道:“我還要先忙一會,就這樣,你趕緊起床。”

話落掛了電話。

時令顏瞪著電話傻眼,心想父親真是狡猾,知道她會拒絕所以迫不及待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無奈爬起來進浴室梳洗,卻困惑父親怎麽會想到要給她介紹男朋友?

難道父親也和僑西一樣,認為要忘掉一段舊感情的最好方式是開始一段新感情?

她失笑搖頭,梳洗完出來隨意換了套外出的衣服,原本想化個淡妝,想了想又作罷,打算就這樣素顏朝天的去見父親要介紹給她認識的新朋友。

吃飯的地方就在父親公司附近的那家意大利餐廳。

這是時令顏第三次來這家餐廳,車子在餐廳門口停下時她還有些恍惚,記起就是秦戈請她第二次來這家餐廳吃飯的那日,兩人有了最親密的交集,而也是從那天到現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秦戈都沒出現過,既沒一條短訊也沒一通電話,從她的世界消失得那麽幹淨。

父親說他是個不會懂得珍惜的男人,其實那是因為他愛的不是她。

長舒了口氣斂住胡思亂想的思緒,她強打起精神走進去。

餐廳依舊生意火爆,但她還是輕易在眾多身影中找到父親,因為他是那麽出色而且存在感極強的男人,很難被人忽略。

走過去時時令顏的目光下意識落在父親對麵的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上,從後看,男人一頭略短的直黑發,一身剪裁合體修身的暗色西裝,肩膀也是女人鍾愛的寬度。

走得近了,漸漸便看到男人的側臉,是十分流暢的輪廓線條,側麵看去鼻子非常挺直,光從側麵的輪廓判斷,這個男人的五官應該很出色。

正和談人交談的赫蓮*梅斯看到女兒,棕眸探來,眼裏溢滿慈愛。

這幾年他把對妻子的思念化成對女兒的疼愛,父女倆相處十分融洽,他對女兒比以前多了份包容和寵愛,而女兒也對他以往的種種徹底釋懷,真正發自內心的接受他這個父親,這讓他很欣慰,也很享受父女現在的相處方式。

“爹地。”時令顏喚了父親一句,然後便察覺有兩道目光立即探來。

她大方迎視,而後挑眉——果然如她所想,這個男人的五官的確很出色。

而且,是個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珠的東方人,而且憑感覺,應該是中國人。

她在父親身邊坐下,然後聽對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道:“你好,梅斯小姐,我是賀向南。”

男人的聲音是很醇厚的大提琴般的沉嗓,就像他給人的第一感覺——沉穩、內斂、成熟。

時令顏禮貌性的衝男人微微一笑,棕眸掠過一絲訝異。

難怪父親突然這麽反常要給她介紹男朋友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比秦戈似乎要大上一兩歲的男人不論是外形還是氣質都絕對不在秦戈之下。

而且俊容始終勾著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在這潮濕陰冷的季節,給人溫暖和舒心的感覺。

“賀先生是我爹地的朋友,不用那麽見外,你可以叫我Michel或者顏顏。”她回他。

賀向南微笑點頭。

赫蓮*梅斯一直在留意女兒的臉色變化,見她主動更改稱呼,看來對賀向南的印象並不差,不由勾起一絲笑意。

“向南是亞華建設的執行總裁,不過你應該想不到他所學的專業是什麽。”他向女兒賣關子。

時令顏揚眉,“您這麽問,那就表示他學的不是建築專業?”

她打量的目光落在賀向南的手上,忽然提了個要求:“賀先生,我

能看看你的左右手嗎?”

賀向南笑著把雙手伸過來。

這是一雙典型的藝術家的手,每根手指的骨節大小都十分勻稱,修長而白皙。

時令顏先是捉住他的左手,細心的以指腹自他的大拇指一根根摩挲過他的手指,然後又以同樣的動作摩挲過他的右手,然後嘴角一揚,“我想我知道你是學什麽專業的了。”

賀向南微笑聳眉,“賀某洗耳恭聽。”

“繪畫。”

賀向南黑眸流露一絲驚訝:“怎麽說?”

“你右手的虎口和食指背麵的第一二關節之間的左側處都有很明顯的繭痕,這表示你經常拿筆,那兩個部位經常和筆杆較力摩擦,時間一長才會形成硬繭。這雖然也可以解釋為你工作忙經常用筆批閱文件,就像我爹地手上的繭痕形成一樣,但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而區別在於我爹地手上的繭範圍比較小,你手上的繭卻範圍大,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樣,而我這些繭就是拿畫筆時間長留下的,所以我判斷你應該學的繪畫專業。”

她說完微微偏過頭去看了眼父親,又轉向賀向南:“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賀向南望著自己還被她抓在手裏的右手,輕笑出聲來,“不愧是梅斯先生的女兒,虎父無犬女,觀察細致入微,賀某佩服。”

時令顏見真被自己猜中,得意的鬆開他的手向父親討賞。

赫蓮*梅斯慈愛的揉揉女兒的發,招來餐廳服務生示意上菜。

因為有了共同話題,所以一頓飯下來,時令顏感覺很不錯。

賀向南是個很健談而且風趣的男人,對繪畫方麵的造詣見解也讓時令顏流露欽佩和欣羨的目光。

飯後三人離開餐廳,在赫蓮*梅斯的注視下,時令顏和賀向南相互交換了聯係方式,之後賀向南駕車先行離開。

“爹地,你和他是因為工作認識的嗎?”

上車後,時令顏問父親。

赫蓮*梅斯點頭:“你似乎對他頗有好感?”

時令顏低笑:“爹地,我不否認我對他有好感,但不是您以為的那種,所以——”

“爹地沒有想要故意撮合你和他的意思。”赫蓮*梅斯打斷女兒,繼續道:“我隻是覺得他不錯,和你又有共同愛好,你們閑暇時可以相互切磋,多認識個朋友可以讓自己少些胡思亂想的時間,這樣不是更好?”

聽父親這麽說,時令顏有些詫異,“我以為您是想介紹他給我做男朋友。”

赫蓮*梅斯一楞,隨即歎息:“就算爹地想也沒用,爹地知道你心裏隻有秦戈。”

提到秦戈,氣氛一下變得壓抑。

“爹地,您認為他比秦戈優秀麽?”

赫蓮*梅斯想了想說:“在爹地看來,他們倆不在於誰更優秀,而是在於誰是你愛的,誰又能愛你。”

時令顏眼眶一紅,身子漸漸靠過去,偎在父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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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明天再更了的,~想想有的親一直在等,就趕時間碼了一章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