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關夕堅持沒要梁宥西送,像隻頹廢的小獸慢吞吞走去電梯。
梁宥西蹙眉望著她的背影,思忖自己那些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宥西,哪裏找來的寶,怎麽穿成那個樣子?”值班醫生管彬順著梁宥西的視線望著已經走入電梯成為別人注目對象的關夕,好奇道。
梁宥西收回視線,“她對光過敏。”
“她是誰?”
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卻把梁宥西問住了。
“宥西?”
“她是關夕,關家的小女兒。”
管彬揚高眉,“你的小老婆?”
梁宥西白他一眼,朝另一部電梯走去。
關耀之病房門口,小月按住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走來走去,嘴裏不知念念叨叨些什麽。
此時病房裏關耀之已經醒來,他望著坐在床邊的絲楠,目光往下移,落在絲楠和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上,抿直的嘴角向兩端無限延伸。
絲楠見他醒來,既驚又喜,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下,把剛醒來的關耀之給震驚得險些心髒病發作,還以為自己在做春`夢。
絲楠親過他後才察覺自己的失態,有些臉紅地退開,走到床尾給他把床的狀態調整了一下,讓他半坐起。
關耀之美美地撫著被絲楠親吻過的唇瓣,心想生病居然有這種待遇,那隔一段時間就生一次病似乎也不錯。
“你餓不餓?”絲楠重新在他床邊坐下,話剛落又立即懊惱的拍額,“我忘了你沒辦法回我。”
沒辦法回她?
關耀之沒弄懂她這句話的意思,張嘴正準備問她,卻覺得喉嚨被堵住般,根本發不出聲,反而一動喉嚨就火燒火燎的痛。
怎麽回事?他不能說話了?
他拉住絲楠的手,有些驚慌的看著她,回以詢問的目光。
“你別急,醫生說是你扁桃體腫大發炎所以才暫時不能說話,等這些症狀消除就沒事了。”
那要多久?
關耀之攤開她的手在她掌心上寫。
“醫生說一個星期左右。”
關耀之立即垮下臉——一個星期不說話,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絲楠摩挲著他的手心安慰。
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關耀之又在她掌心上寫。
絲楠有些為難。她本人當然是想留下來照顧他,不論是因為私人的感情還是因為她的過失害他過敏加重了他的病情,她都希望能第一時間看到他身體康複。
可是父母那邊不好交代,畢竟他們還在國內。
關耀之見她不答,用鼻孔重重哼了聲,丟開她的手側身背對她。
絲楠無語——這家夥生起氣來和三歲小孩沒什麽區別。而她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孩子氣的男人,還是一個37高齡的老男人。
手機鈴聲驟揚。
關耀之聽出是自己的手機鈴聲,下意識坐起,拿過手機睨了眼屏幕顯示秘書的來電,想起上午他把會議推到下午三點的事,接通正要說會議再推遲,結果張嘴發不出聲才想起自己一星期不能說話的事。
這叫一個鬱悶!
“我來幫你接吧?”絲楠開口。
關耀之哼了聲,把手機遞過去。
“我怎麽說?”
關耀之抓過她的手寫寫畫畫一陣後放開。
電話那端關耀之的秘書見電話接通卻沒人說話,已經連喂了好幾聲,剛以為電話故障要掛掉重撥,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他扁桃體發炎沒法說話,讓你有事先找你們董事長。”
沒等對方回應,絲楠說完就掛了電話。
她見關耀之又轉過身背對自己,有些頭疼地去抱他,“你別生氣,我答應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她最受不了他耍孩子氣和裝可憐的時候,若是他像平時那樣一貫的囂張,她還能理直氣壯的吼他罵他,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好可憐,她沒法拒絕。
“真的?”原本以為要過個半把小時絲楠才會鬆口的關耀之沒想到僅僅幾分鍾她就妥協了,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絲楠沒回他,卻又在他唇上親啄了一下,這次,她的眼睛目不轉瞬地望著他,滿是柔情。
關耀之被她這樣深情的看著,簡直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那些關於一星期不能說話的鬱悶此時都成了一片片浮雲。
他掌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卻每一次吞咽口水喉嚨都痛得直皺眉,讓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痛並快樂著。
他的燒退了些,體力也相應恢複了些,已經能夠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床上拉而讓她掙脫不開了,加上絲楠被他嫻熟的吻技吻得意亂情迷,所以他很輕易把她帶上了床。
如果不是門外小月一句‘小姐,你怎麽哭了’把絲楠遊離的神智拉回體內,她無法想像她和關耀之會做出什麽。
這簡直太超過了——居然在醫院的病床上的燒,他們兩人是有多饑渴~
紅著臉推開關耀之,她整理了下
被他弄亂的頭發,乖巧的在床邊坐著。
而痛並快樂著的關某人掀開被子一角覷了眼興奮抬頭的小小耀,很鬱悶的顫了顫嘴角,心想怎麽一碰到這個女人就化身為狼呢?
門外關夕沒回小月,徑直推門走進來,看到病床上已經醒了的關耀之,小嘴頓地一扁,走過去就要撲到關耀之懷裏,卻因為頭上戴的那頂遮陽帽而沒能如願。
關耀之見小妹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想問她怎麽了又開不了口,真是心急如焚。
“小夕,你怎麽了?”絲楠抽了幾張麵紙遞給關夕,擔憂道。
關夕搖頭。
她心裏很難受,卻說不出因為什麽而難受。或許是因為梁宥西說的那番話,可他並沒有說錯,他對她確實是沒有,她如果搬去和他一起住,非但沒辦法照顧好自己,還會給他惹麻煩。
“二哥,我和梁宥西要離婚了。”
這句話猶如一個炸彈,把梁宥西和絲楠都給炸傻了。
關耀之甚至急得‘啊啊’了幾聲,而絲楠卻是皺眉。
梁宥西和岑歡的關係的她是知道的,昨天在醫院梁宥西看到她時的錯愕她也看在眼裏,卻故做不知情,因為不想讓梁宥西難堪,也不想讓關夕察覺什麽。
剛才關夕還一臉羞怯的上樓去找梁宥西,怎麽才碰了個麵就變天,說起離婚的事了?
關耀之捉住關夕的手想在她掌心上寫字,可是她的手被防射服保得嚴嚴實實,他隻好衝絲楠做了個手勢,要她想辦法拿筆和紙來。
絲楠去了趟護士站,拿來筆和紙。
關耀之接過立即刷刷寫下一行之——怎麽回事?是不是梁宥西欺負你了?你告訴二哥,二哥幫你欺負回去。
關夕難受的吸了吸鼻子,淚眼迷蒙。
“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很難受想哭。”
關耀之心疼的拿麵紙替她拭淚,又在紙上寫——為什麽難受想哭?梁宥西說了什麽?
關夕咬唇,把玩著被單,“我想和梁宥西培養感情,可是他說感情不是愛情,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會幸福……我想他是要和我離婚了。”
關耀之聞言和絲楠對望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卻都沒有說話。
關夕望著關耀之寫在紙上那些字跡,忽地想起什麽,有些遲疑地望著關耀之,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二哥,你知不知道誰是岑歡?山今岑,歡樂的歡。”
關耀之臉色瞬變,刷刷刷又寫下一行——你怎麽知道岑歡?梁宥西告訴你的?他對你說他隻愛岑歡,叫你對他死心?
當關夕看到最後那句話時,胸口忽然難受得像要窒息——梁宥西果然深愛著那個叫岑歡的女人。
“關關,你怎麽……”絲楠察覺關夕神情不對勁,立即收了關耀之的筆和紙。
關耀之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懊惱得想撞牆。
小妹隻問了一誰是岑歡,他卻不打自招,簡直是有夠笨的。人果然不能隨便亂生病,一病就變弱智了。
他去拉關夕的手,關夕卻突地站起來急急往外走,把關耀之和絲楠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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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夕小朋友要去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