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忘記談何容易(3000)
兩人離開包廂時,藿莛東已經有些微醉。
自幾年前在魅色被幾個發小灌醉強吻岑歡後,這幾年不論是參加哪種性質的聚會,他都沒再讓自己醉過。
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再犯第二次那樣的錯誤。
可今晚他卻是有些控製不住的想用酒精暫時麻痹疼得似要爆炸的心髒。懶
大廳的慢搖DJ有些刺耳,他加快步伐往外走,卻險些與高舉著托盤而過的酒吧侍應生相撞,在對方連聲的道歉聲中,關耀之歎口氣拉住他的手。
“別開你的車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他沒還醉到連車都開不回去的地步。
關耀之還想說什麽,左側方忽然爆開幾個尖銳的驚叫聲。
下意識側首看過去,昏暗的光線中瞥到一張熟悉的冷豔麵孔。
“怎麽是她?”
藿莛東一楞,“什麽?”
“我公司公關部的經理,似乎遇到了麻煩,我過去看看。”話落的瞬間他人已經往左側方走去。
這邊,一個渾身滿是肥肉和耀眼金光的中年男人瞪著血紅的雙眼怒視麵前幾乎高出他一個頭的女人,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提醒著他剛才那一耳光的難堪。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你以為光是陪我喝幾杯酒我就會和你簽約?我肯睡你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歹!”
“沈總,如果您不希望我把您的頭按到馬桶裏去,就請您嘴巴放幹淨點!”五官冷豔的女人毫無懼色,甚至目光透著厭惡。蟲
被喚做沈總的肥胖男人怒急反笑,神情卻猙獰,“但願你被我壓在身下時還能這麽囂張!”語畢他掏出電話,迅速按下一組號碼,那邊電話一通他正要開口,卻在瞥到一張蕩著微笑的俊美臉龐時神色頓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位不是沈氏的沈總麽?真是巧,居然在這碰到。”關耀之笑睇著肥胖身軀猛顫的男人,目光轉向他對麵的女人,故做訝異道,“姚經理?怎麽你也在?”
“是、是這樣的,關少……”胖男人把電話揣入口袋裏,討好的連忙解釋,“那個……姚經理和我來這兒是談簽約的事。”
“哦?原來是談公事?”關耀之挑眉,鳳眸掠過對方臉上那道清晰的指印,“那沈總臉上……”
“哦,這個、這個是誤、誤會……”
“那合約……”
“已經談好了,我馬上就和姚經理簽約。”對方立即接口,幾乎是以搶的速度搶過合約,連合約內容都沒看一眼便迅速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笑容滿麵的雙手把合約遞到關耀之麵前。
“既然合約簽了,那就不打擾沈總的雅興了。”關耀之斂去笑意,側首,“姚經理,走吧,我剛好順路可以捎你一程。”
關耀之把合約遞還給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藿莛東。
“阿東,介紹一下,她是——”
“你在他公司上班?”藿莛東打斷他,問的卻是他身邊的女人。
關耀之玩味的捏了捏下頜,看向身側在見到藿莛東後神情既驚又喜的女人,“你們認識?”
姚霏輕輕點頭。
黑色的汽車均速行駛在寬敞的路麵上,狹小的空間流淌著一曲溫柔的英文歌。
姚霏微微側頭打量身側俊容緊繃的男人,想了想才開口,“上次從你家離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所以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身上發生了那麽多事。”
隔了幾秒沒回應,她沒再吭聲,視線轉至窗外,盡量不去看張仍能輕易讓她動心的臉。
雖然已經很努力在忘記,可畢竟是深愛的人,想忘記談何容易。
思緒遊走間,前方一束耀眼的白光探來,車子忽然左傾,姚霏毫無防備,即使是綁著安全帶,身子仍不由自主往左側倒去,而耳邊驟揚一陣車輪摩擦地麵發出的聲音。
這樣持續了二十多秒車子才在刺耳的刹車聲中停在路邊,而如果不是綁了安全帶,姚霏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會從擋風玻璃上飛出去。
她心有餘悸的捂著心跳劇烈的胸口,妖媚的大眼驚詫的探向身側雙手緊握方向盤,而額抵著方向盤正中央,輕喘息著的藿莛東。
“東?你怎麽了?”
藿莛東沒回她。
他想他的確是有些醉了,才會沒注意到前方駛來的車輛,而滿腦子都是那張故做冷漠的小臉。
和他在一起到底是有多痛苦,她才狠得下心說出那樣的話?
往後各行其路。
他猛地一拳用力捶在方向盤上,隨即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發動車子箭一般疾馳而去。
姚霏一下車便跑到小區口的垃圾桶旁狂吐。
讓她意外的是在她吐完後回頭看,藿莛東的車居然還停在那沒離開。
從包裏掏出紙斤擦幹淨嘴,她走過去。
“抱歉。”藿莛東開口說出和她見麵後的第一句話,並遞來一瓶礦泉水,卻並沒看她。
姚霏接過,喝了幾口清洗口中的異味。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我給你煮點醒酒湯。”一路從酒吧回到住處,她猶如坐了一趟雲霄飛車,五髒六腑都像是移為般難受至極,而他卻渾然不決。
所以她很擔心若他回家的途中也這樣開車會不會發生危險。
藿莛東搖頭,仰頭靠向椅背,深邃的五官在透進車窗的天光籠罩下尤未立體。
“我不知道你和我們總裁是發小。”姚霏望著他的側顏輕輕開口,視線近乎貪婪,無法移開。
“你還好嗎?”她語氣難掩心疼,藿莛東微微偏過頭,清冷的黑眸流露一絲倦意。
“姚霏,那種工作環境龍蛇混雜,如果可以,你換其他的工作。”
姚霏因他話語中的關心而笑意頓現,“沒關係,我又不是那種嬌滴滴遇事隻會大呼小叫的女人,我能夠自保。”
藿莛東沒再繼續勸,隻是說,“遇到麻煩不要逞強,第一時間和你們總裁聯係,他會幫你。”
姚霏點頭,“關總不像傳聞那樣冷血不近人情,他待我一直很好。”
藿莛東坐直身體,手握住方向盤發動車子,“我走了。”
他關上車窗,將姚霏癡迷的目光隔絕。
“路上小心。”
關切的話語自最後一絲縫隙透進來,他沒回頭。
姚霏望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的汽車,精致的眉型微蹙,良久才收回視線轉身。
“歡?岑歡?你醒醒!”
在一陣叫喚聲中,岑歡費力的掙紮著從夢境中醒來。
“絲楠?”岑歡望著出現在頭頂的那張年輕的臉,一時有些茫然。
“我經過你門口聽到你大喊大叫,以為你怎麽了,進來見你在床上滾來滾去,雙手亂舞,猜你是做噩夢了。”
經她這麽一說,岑歡混沌的意識才漸漸清醒。
她籲口氣,揉揉發痛的額,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兩點多,”絲楠在她床邊坐下,望著她瘦削蒼白的臉,擔憂道,“你是不是天天做噩夢?”
岑歡看她一眼,搖頭,不想讓他們再為自己擔心。
“那你和藿莛東的事考慮得怎樣了?”
聽到那個名字,岑歡清晰的感覺到心髒忽然抽緊。
“昨晚我說那些話你如果聽進去了,就應該知道,錯過一個那麽愛你的男人你會遺憾一輩子。”
“絲楠,我不想說這些。”
“你這是逃避。”
“不。我承認你那番話的確讓我有些動搖,但兩個人想要在一起並不是光有愛就可以長久生活一輩子的。我埋怨他不懂愛我,其實我自己也有錯,我們都不懂愛對方,這樣勉強在一起,分開是遲早的事。”
“如果沒發生孩子這件事,你還會這麽說麽?”
岑歡一震,啞然。
“你看,實際上你說的那些都是借口。不論你有多愛他,你都沒辦法原諒是因為他才導致孩子這件事。而你因為那個男人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許,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並不是在報恩,而是在折騰你們三個人?”絲楠歎氣,“歡,不要做傻事,你不可能忘得了藿莛東。”
見她不語,絲楠搖頭,“你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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