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嵐的轉變(3000)

藿莛東的話真真是把柳如嵐給駭住了。

“你、你剛才……說什麽?”

藿莛東抬眼,在母親震驚的瞪視下緩緩開口,“向朵怡的車禍是我讓人做的,所以事情和岑歡他們無關。”

“不可能!”柳如嵐搖頭,語氣激烈,“你一定是為了幫她才故意這樣說。向朵怡車禍那天我記得你人根本就不在國內,還是你回國後我告訴你向朵怡車禍的事你才知道的,所以怎麽可能是你讓人做的?”懶

“我不在國內並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藿莛東淡聲解釋,“就是因為清楚向朵怡知道了我和岑歡的事,而我又恰好和她解除婚約,以她的個性,不鬧出些事來絕對不會罷休。我擔心她傷害岑歡母女,所以當即讓人跟蹤她,那天她從我們家離開直奔岑歡所在那家醫院,我的人猜到她是要去鬧事,所以當機立斷製造了那起車禍。”

柳如嵐臉色蒼白,感覺脊背一陣竄起陣陣寒意。

做了三十多年的母子,她自以為多少了解他一些,如今才知道,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

“向朵怡就算再不好,可她畢竟是向嶸唯一的女兒,你怎麽那麽心狠手辣?”她踉蹌了下,跌坐在沙發上,“……向嶸中風,你也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她不安好心,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藿莛東沒有半絲悔意。蟲

“好歹她做了你三年多未婚妻,可你為了一個岑歡把向家搞得家破人亡。”

“誰動我的人,我都不會手軟。”

淡淡的語氣,卻冷得徹骨。

柳如嵐張口,卻啞然,良久才自嘲的笑一聲,譏誚的看向神色凜冷的藿莛東,“那麽,你的意思是警告我,如果再對岑歡做什麽,你連我都不會放過?”

藿莛東凝著母親,不答反問,“您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麽?”

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柳如嵐愣怔著不語。

“錢權名利,現在藿家都有,您一樣不缺。以前您盼著我結婚生子,現在我孩子妻子都有,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柳如嵐剛要說她不滿意他所謂的妻子,卻被打斷,“別再說討厭岑歡,以後別說她們母女,今天我從這裏走出去,除非您真心接納岑歡,否則您連我也會見不著。”

柳如嵐心頭一顫,滿腔的怒火齊齊竄上心頭。

“如果我用死來威脅你放棄岑歡,你是選她還是選我?”

皺眉望著氣得麵容微微有些扭曲的母親,藿莛東忽地問她,“您其實不是討厭岑歡,是討厭我。您是我母親,我才三番兩次容忍您那樣對她。您隻會說誰不配我誰又適合我,卻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過,什麽才是我需要的?”

轉身揉著額角,他補充一句,“別用死來威脅,如果您死了,我不會馬上為您操辦後事,而是立即和岑歡舉行婚禮,風風光光娶她進藿家。”

這麽刻薄惡毒的話,柳如嵐氣得渾身發顫,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藿莛東沒再看她,大步離開。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偌大房子仿佛一座無人居住的鬼屋,沉寂得可怕。

柳如嵐癱在沙發上,胸口仍蓄滿怒氣。

竟然連死都不能讓他放棄岑歡,還反過來將她一軍,讓她連尋死都不甘心。

而她怎麽會遂了他的願,倘若她真死了,那才是真正便宜了岑歡,因為以後再也沒人會反對他們的婚事。

他為什麽就想不通她是為他好?是岑歡的表相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才會以為岑歡有多好。

現在一個個都離開了,她接下來該怎麽做?

她茫然望著光線昏暗的某一處,雙手卻不自覺揪緊沙發套,恨意一點點從那雙漸漸回神的眼睛裏流露出來。

藿莛東從祖宅出來,上了車,卻沒急著離開。

母親竟然拿死來威脅他,他難以理解母親居然會討厭岑歡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若固執起來,簡直不可理喻。

而他如果不那樣回答,估計她真會做傻事來逼他。

摸出一盒煙點燃一根,打開車窗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夜色,卻一直沒忍著去看家的方向。

連著抽了兩三根煙,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岑歡已經做好飯菜,藿莛東回到家時她已經喂女兒吃完飯,又給她洗了澡在穿衣服。

見他臉色沉重,岑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笨媽咪,衣服穿反了。”小丫頭垮著臉望著自己穿反的衣服控訴。

岑歡歉意一笑,給女兒換過來。

“橙橙,你自己玩,媽咪和爹地去吃飯。”抱了一大堆玩具放到床上哄著女兒,兩人離開。

“公司出問題了?”岑歡一坐下就問。

藿莛東搖頭,安靜吃飯。

“你抽了很多煙?”她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煙味比平時濃一些。“你這麽心煩,既然不是公司出問題,那就一定是我的事了。”

岑歡盯著他,“你剛才不是回公司,而是回家去找她了?”

藿莛東夾了一塊菠蘿古老肉放到她碗裏,“現在我和你一樣了,除非她接納你,否則我也不會再回那個家。”

雖然知道他在她和柳如嵐之間絕對會選她,可他真這麽做了,岑歡仍難掩心頭的感動和喜悅。

可他心裏卻一定很難受吧?

放下碗,她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滿臉的歉疚。

“什麽都別說,吃飯。”藿莛東覆上她的手安撫。

第二天藿莛東去公司後,岑歡帶著女兒出門去采購一家三口的旅遊必備品。

在路旁等車時和女兒玩黑白配打發時間,小丫頭忽然戳她的臉,指著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小聲說:“媽咪,那邊有個戴帽子的叔叔一直看我們。”

“戴帽子的叔叔?”岑歡困惑的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過去,卻隻看到一對夫妻,而並沒有什麽戴帽子的男人。

“他坐車走了。”小丫頭又說。

岑歡收回視線,心想應該是和他們一樣等車的人,也沒多想,等到車後直奔附近的一家大型百貨商場。

按著列好的清單一一采購,小丫頭坐在購物車上兩手各拿著一包瑞士糖,在拐過一個貨架時岑歡見女兒偏著頭望著她身後,好奇回頭,卻隻瞥到一抹迅速消失的背影。

“橙橙,你看什麽呢?”

“那個戴帽子的叔叔。”

又是戴帽子的叔叔?岑歡蹙眉,提高警惕,沒繼續買東西,推著購物車往收銀台走。

從商場出來,她抱著女兒拎著一大包東西,左顧又盼看有沒有女兒說的那個戴帽子的男人跟蹤他們。直到安全回到公寓,她懸高的心才放下來,心想或許是她多疑了。

門鈴響起時,她的心又是一跳,走去門口從貓眼上望了眼門外站著人,卻並不是戴著帽子的男人,而是段蘅?

他來這裏做什麽?

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門鈴又響起。

忖了忖,還是開了門。

“外小姐,我還以為你們不在家。”

“什麽事,段總管?”

段蘅麵有難色,“……不是我找你。”

岑歡微楞,然後看到段蘅退到一側,而一道人影走出來。

“是我找你。”柳如嵐開口。

岑歡實在不想和她說話,理都沒理打算關門,柳如嵐及時伸手攔住。

“我今天來不是要和你吵,是像你說的那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

“我還要收拾行李,沒時間,您請回。”岑歡冷漠回她。

“收拾行李?”柳如嵐臉色一變,“你要帶孩子去倫敦?”

沒等岑歡開口,她又說,“你別帶孩子去倫敦,我今天來就是認錯的,有話我們好好談,今天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生氣,你的要求我能做到的也絕對不會拒絕。”

柳如嵐的轉變在岑歡看來無疑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又或者是受了刺激大腦紊亂了?不然昨天還惡聲惡氣趕她走,恨不能要她死,怎麽今天大變樣?

“外小姐,夫人一路都很自責,說她不該那樣對你,你們有什麽話進屋再說吧?這樣杵在門口也說不清楚。”段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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