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和背叛的折磨(3000)

藿賢陰著臉坐在客廳,門外汽笛聲傳來,他目光一動,探向窗外。

“老爺,是夫人她們回來了。”福嫂進來匯報,藿賢點頭,轉動著輪椅正要回書房,一陣高跟鞋擊打地麵的聲音卻越走越近。

岑歡抱著女兒跟在柳如嵐身後,因為即將見到外公,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大發雷霆,所以內心很忐忑。懶

小丫頭在她懷裏轉來轉去,好奇的打量城堡一樣美侖美奐的藿宅。

“福嫂,去幫忙把外小姐和小小姐的的行李拿上樓。”柳如嵐一進大廳便吩咐,然後走向客廳裏望著自己這方的丈夫。

藿賢的目光掠過柳如嵐望向她身後的岑歡,目光嚴厲。

“外公。”岑歡走過去輕聲喚他,藿賢從鼻孔裏逸出一個冷哼。岑歡頓了頓,對懷裏的女兒說,“橙橙,這是外太公。”

橙橙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把玩著母親外套上的衣飾。

藿賢望著她精致的小臉蛋,許是怕自己繃著臉的樣子嚇到她,輕咳了聲,臉色緩了緩。

柳如嵐看兩人一眼,從岑歡手裏抱過橙橙,“乖乖,婆婆帶你去拿好吃的。”

她一走,客廳就隻剩岑歡和藿賢兩人。

岑歡望著外公難看的臉色,想起柳如嵐說外公對自己很失望,心裏不由覺得難受。

“外公,對不起。”

“對不起?”藿賢又是一聲冷哼,“你要是知道對不起,就不會孩子都這麽大了還一直瞞著。”蟲

岑歡知道他心裏氣,也不回話,任他發泄。

“你是不是在怨我以前對你不好,所以認為沒必要告訴我?”

“沒有,我隻是怕你們生氣,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你媽知道了嗎?”

岑歡點頭,“我也是前些天才告訴她的,她一直讓我找個時間告訴您。”

“可如果不是向嶸的女兒說出來,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是不是?”

岑歡搖頭,不知從何解釋。

“歡歡,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在國外被人欺負了?如果是,隻要你還記得那個混蛋的長相,天涯海角我們藿家都要把他找出來,除非他死了,否則一旦找到,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岑歡一楞,隨即搖頭,“外公,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藿賢望著她,無奈的歎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以前那些事就讓它過去,以後你們母女就住在這裏,我不會再讓我們藿家的兒女受委屈的,你的終生大事我會給你物色一個優秀的丈夫人選。”

岑歡沒想到外公這麽輕易就原諒了自己,正覺詫異,柳如嵐抱著橙橙走過來,“老爺,先吃飯吧,廚房都準備好了。”

一頓飯下來氣氛還算融洽,至少柳如嵐並沒有在把岑歡勸回藿家後就變得和以前一樣冷漠,反而對橙橙貼心得不得了,不但專門讓廚房做了她愛吃的,還讓她坐在她身邊,不時給她擦髒乎乎的嘴角和拿喝的。

她這樣的轉變岑歡自然心裏有數,無外乎是想讓她心裏愧疚,以後不再主動找小舅,甚至不要回應他的感情。

吃完飯柳如嵐和藿賢帶著橙橙到後院散步,岑歡上樓收拾東西。

還是以前她來藿家時住的那間房,有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和寬敞的陽台,風起時,還是能聞到空氣裏漂浮著的濃鬱花香。

等一切收拾好,她仰躺在大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如果小舅知道她和女兒搬來了這邊住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她輕挲著中指上那枚戒指,想起那日自己親口答應和他在一起,如今又要背信棄義,他應該會對自己很失望吧?

她閉上眼,內心因飽受良心和背叛愛情的折磨而痛苦不堪。

她想讓所有人都滿意,可這怎麽可能?這兩件事情原本就是對立的,她隻有舍棄一方才能讓另一方滿意。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她立即睜開眼,坐起來調整好呼吸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柳如嵐。

“我在我們的臥室裏間給橙橙布置了一個小臥室,晚上她就在那裏睡吧,免得你早上起床上班她還沒醒卻又沒人照顧。”

岑歡望著她啞然。

她知道柳如嵐這麽做並不是怕橙橙沒人照顧,而是把橙橙留在身邊她才放心。

“莛東還要幾天才回?”

“兩三天吧。”

柳如嵐望著她,“歡歡,我希望你往後不要主動打電話給莛東,可以麽?”

岑歡苦笑,“好。”

“那就這樣,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洗洗睡吧,孩子你就別擔心了,我會照顧好她。”

柳如嵐說完轉身離開。

岑歡關上門,額抵在門板上,內心空落落的。

洗了澡躺回床上望著床頭矮櫃上的手機發呆。

柳如嵐不讓她打電話給小舅,可她卻是希望他打來給她,哪怕隻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這兩天發生的事已經讓她有些心力交猝了,一閉上眼她就希望自己一直睡下去,不要再醒來麵對這些痛苦難堪的煩惱。

直到天亮手機都沒響過,可回國和藿莛東在一起生活後習慣賴床的岑歡居然破天荒還不到六點就自動醒來了。

窗外天色還是灰蒙蒙的,她壓抑著內心的失望機械的進浴室梳洗,慢吞吞磨到六點半才拿了包下樓。

樓下靜悄悄的,她想著女兒平時也是這個時候起床,想看看她,可一直等到七點都不見女兒出來。

“外小姐,先吃早餐吧,夫人已經吩咐過往後你每天上下班都讓段總管接送。”

岑歡循聲看向福嫂,點頭。

吃過早餐還是沒見女兒起床,岑歡有些失落的出門上班。

段蘅早開著車在門外等,她一言不發的上了車,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錯亂的掌紋發呆。

聽老一輩的人說,掌紋越亂,路越難走,感情也格外的坎坷,不知道她是不是就屬於這類人?

段蘅從後視鏡瞥到她鬱結不快的表情,歎了口氣,勸道:“外小姐,以前的不快樂統統忘掉吧,你現在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還有老爺他們也那麽喜歡小小姐,想想其實也很幸福。”

幸福麽?

岑歡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致。

幸福是什麽?是絕望而沒有未來的愛情?還是她帶給親人們的痛苦和對他們的愧疚?

“凡事往好處想,天無絕人之路嘛,看開點總是好的,別和自己過不去。”

在段蘅的勸慰聲中,車子在醫院住院大樓前停下來,岑歡心事重重的下了車。

“岑醫生,梁醫生在你辦公室。”

經過護士站時,小唐叫住岑歡。

因為岑歡和梁宥西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來往,科室的人以為兩人分手了,沒再像以前那樣在岑歡麵前稱呼梁宥西為你家梁醫生。

岑歡點頭。

推開門,果然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佇立在窗旁。

聽到開門聲,梁宥西回過頭來。

“你今天這麽早?”岑歡知道他平時都是快九點才上班,腦外科的一把刀就是與眾不同一些。

“她昨天找過我。”

意識到他說的她是誰,岑歡臉色微變,“找你做什麽?”

“她說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藿家了,還說我和你是奸`夫淫`婦,我雖然擔心你,卻也不敢貿然打電話給你,怕讓他們知道了誤會更深。”梁宥西走過來,上下打量過她,“你沒事吧?”

岑歡牽強一笑:“沒事,沒被罰跪更沒被罰浸豬籠。”

梁宥西嘴角抽了下,斜睨她:“難得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樣子情況不是很糟糕。他擺平了?”

“沒,他還不知道,而我和我女兒已經搬到藿家去住了。”

梁宥西皺眉:“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他?難道你又想一個人扛著?”

岑歡垂眸,“你不懂。”不懂當柳如嵐那樣寬容的對待她們母女時,她心裏的愧疚和羞恥有多深。

“我怎麽會不懂?你就是太為他著想,凡事都自己撐著,總有一天你撐不下去了會把自己給逼崩潰的!”梁宥西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語氣少有的嚴厲。

岑歡揉著額搖頭,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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