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程叔的坦白
程叔第一次和我們分開是蓄謀了很久的。在看到夜光骷髏的規模後，他就開始覺得這墓裏的寶貝將會難以估計，又怕我和馬思哲礙手礙腳，就決定單獨行動。
礙於一直沒找到什麽合適的借口，隻好跟著我們走。後來的火山爆發，讓程叔覺得，機會終於來了。
程叔沒有預料到的是霍英也跟在了他身後。思來想去，程叔決定將自己的計劃告訴霍英，兩個人一拍即合，便開始這個計劃。
程叔在講述的過程中，霍英隻是在一旁表情淡然的聽著。好像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他們兩個在走進墓道裏之後，便發現了墓道的不同之處。
墓道程弧形，像盤山路一樣，包圍著中間。程叔伸出手摸了摸墓牆，敲了兩下，傳來了空空的聲音，這墓牆竟然是空的。
兩個人當即決定將墓牆穿個孔，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兩個人將墓牆最外麵的一層泥土用刀刮掉後，看那件墓牆下隱隱的透著點點綠色。霍英用刀挑下來一塊看了看，是青苔。
‘墓下潮濕，牆上長青苔很正常’我說。
程叔看向我‘長青苔的確很正常，可是為什麽外麵的那層土是幹燥的，反而是裏麵長了青苔呢’
這的確是件很難解釋的事，莫非那青苔是從裏麵長出來的？也說不通。
程叔摸了摸長著青苔的那道牆，土質是鬆軟的還有點潮濕，程叔奇怪這樣的墓牆竟然能承重，並且保持不倒。
接著，更讓兩個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墓牆中開始往外滲水，像是出汗一樣，慢慢地滲透，一直到整片牆都被水潤濕。程叔的手稍微用力，就將墓牆的一塊推了下來，牆上出現了個洞。
兩個人把洞挖開，足夠一個人通過的程度，然後鑽了進去。
洞裏麵是個很開闊的空間，中間立著一塊碑。一般墓中的碑都是記載墓主人的生平及豐功偉績。碑的下麵大多會有一個類似烏龜的東西，就是之前提過的贔屭。而這塊碑的不同之處在於，馱碑的不是龜，而是人。
一個赤裸的女人，麵目猙獰的趴在地上，背後馱了一塊兩三米高的石碑。石碑上記載的並不是某人的生平，而是一個民族的信仰。
這個東西叫做通獄，碑文上隻描寫這是一個龐然大物。古哈尼族人將這個東西當作信仰，當作神。相信那東西可以給自己帶來好運，並且滿足自己的欲望。
‘那是什麽東西？’馬思哲問
‘不知道’程叔搖頭，馬思哲懷疑的看他，程叔接著說‘石碑上真的沒寫過那東西是什麽，隻是說是一個來自海底的龐然大物’
‘來自海底？’海裏的東西不好說，想長成龐然大物很容易，沒辦法猜測到底是什麽。我想會不會是海蛇，因為最起碼得是兩棲生物。古時候神話的聖物一般都是有原型的，這個基礎是首先他得見過，然後才能有想像的空間。
‘這麽說，白骨溶洞中的壁畫上畫的龐然大物和那碑上寫的是同一個?’我不禁猜測。
程叔衝我點了點頭‘就目前的推測來看，應該是’
程叔接著說。這個被叫做通獄的東西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養在這個墓裏，這個碑上的大概內容就是如何將這個通獄養大。
‘如何?’
程叔目光深沉‘用人’
‘你是說那通獄得吃人長大？’我聽的一驚。
‘不是吃，是養食’
‘那不還是吃嗎’
‘養食和吃不同，吃是將這個人拆卸入腹，養食是用這個人的活氣來讓這個通獄達到進食的目的。養食不但不致命，並且能讓這個人長生，一直到身上的活氣消失，才會死亡，這個過程遠遠的超過了人的壽命’
‘那這不就是古時候人追求的長生不老術嗎，怪不得這哈尼族的人信奉通獄，原來是追求長生不老’
‘當然不會那麽簡單，養食還有一個要求。就是這個被用來養食的人要被困在通獄身邊，一直到活氣消失’
原來如此，不是因為什麽贔屭的怨氣，而是因為那個通獄。通獄把帽兒山水庫當作入口，將村民吸入水庫，困在墓中。可是為什麽帽兒山水庫會成為那個入口?
‘那個和尚還是說對了一點，這地下的龐然大物也是不能近水的。’程叔道。
帽兒山附近再幾百年前的確有片湖，後來遇見大旱，湖裏的水都幹枯了。可能是因為這個理由，於是通獄就幾年沒有養食。姥爺修得這個水庫，正好提供了水源。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除了這些呢，碑上還寫了什麽’馬思哲有點著急的接著問。
程叔依然不緊不慢‘碑上還記載，通獄是從海中請來的，被安置在龍火山下’
‘龍火山又是哪？’
‘是這裏在古時候的名字。’哈尼族先人在龍火山下修了這座墓，用來安置通獄，這裏的地理條件得天獨厚，風水極佳，是一處寶地。通獄按照計劃慢慢地長大，也漸漸地具有一種可怕的能力。
通獄的名字取自通往地獄的意思，也就是說，通獄在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有一種可以將人送往地獄的能力。而這種能力，在一點點的吸食活氣中，慢慢蘇醒。
現在我們可以確定墓主人的身份了，不是書香門第，不是中小貴族，而是一個叫做通獄的龐然大物。
據我所知的哈尼族都是生活在南方，為何會千裏迢迢的把通獄養在東北?難道有什麽非這這麽不可的理由？更奇怪的是哈尼族人世代信仰的神，竟然擁有的是如此可怕的能力。這讓我懷疑起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所以說這東西現在依然存在？’馬思哲問程叔。
‘沒錯，村子裏的人失蹤就能充分的說明這個問題，通獄依然需要養食’
程叔和霍英看到碑文的一刻，就將整件事猜了個大概。通獄在這墓下，即使是千年過去了依然存在。隻是兩個人都不知道那能把人拖到地獄的能力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哈尼族人費盡心機的把通獄養在帽兒山下的理由是什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墓中的隨葬品，一定會是珍品，並且是稀世珍品。
我問程叔，這何以見得?
程叔回答我，是碑文上的字，告訴他的。
原來碑文上的字和我們之前見過的都一樣，屬於古滇國的文字。而提到古滇國，我們熟知的就是燦爛的青銅文明，及造型獨特精美的器具。想到這些東西在現在市場上的價錢，程叔決定丟下我和馬思哲，拉攏了霍英。這樣一來，多了個幫手，還少了兩個人分羹。
‘霍英當時從墓頂拿下的盒子，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聽馬思哲這麽說，程叔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慢慢地打開，裏麵是一個銅球。和我手中的銅球一模一樣，程叔一定還沒見過我包裏的銅球。這次我留了個心眼，沒動聲色，也沒說自己有銅球這事，繼續聽程叔往下講。
‘我和霍英的確到過白骨溶洞，隻是過程沒那麽坎坷。估計和你們走的路是同一條，我們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白骨，估計應該是你們留下的。還有那個壁畫，之前我沒提過，但是其實我發現了，而且在壁畫下麵看見了你們留下的煙灰。’
我一拍腦門才想起來，我在那裏抽過煙，但凡細心點的應該都能看見。
‘我估計你們兩個楞頭小子，也不會發現那地圖中的秘密，就一直瞞著沒說’
‘所以呢，地圖上有什麽秘密，你為什麽說那是一個藏寶圖’
程叔震驚的抬頭，應該是差異我和馬思哲怎麽會知道那是一個藏寶圖。‘我們倆剛才一直在旁邊的山洞裏偷聽你們說話’馬思哲如實交代。
程叔笑了一下‘原來’然後抬頭問馬思哲‘你有沒有聽過，什麽叫地下空間’
地下空間說白了就是是一個複製版的地麵，西藏曾經出土過一個地下空間。那是一個完全仿造地麵建築來設計的地下墓。古時候人相信，死即為生。死亡和出生一樣，都是一生中的大事。死後的地方也要按照生前的規格來，於是便有了地下空間。
程叔道‘地下空間還有一種，是起到隱蔽和存放貴重物品的作用。生活在地麵上的人，熟悉了地麵的環境後，在遇到危險，或者需要隱蔽的情況下，就可以躲到地下空間。由於對地麵的熟悉，在地下也可以如魚得水。不僅如此，碑文上的最後一句寫了，撼世珍寶，存於地下空間盡頭。
‘我來村子裏的時間沒多久，但是我看見了碑文的最後幾個字，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個地下空間。於是便想按著地圖上的標記，找到那個寶藏’
後麵的故事和程叔之前交代的差不多，兩個人走進了一條墓道，從墓到出來後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通天殿二樓，遇見了我們。
程叔本打算暫時和我們一起走下去，直到霍英從墓頂拿下了這個盒子。程叔在看到銅球的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離最後的寶藏不遠了，便又開始計劃下一次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