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發泄
第一次見赫奢說這麽長的一段話，而且這種橋段也讓我大呼過癮。赫奢像個先知一樣，將張出腦海中所想一直不漏的說了出來。看張出的表情，赫奢說的應該不假。
赫奢趁張出蹲下捂耳朵的功夫，一腳就把他手上拿著的槍踢掉。赫奢這麽猛地移動，踩碎了腳下不少的人骨。隻見那些人頭骨中的蠱蟲慢慢的爬了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那些東西，是蛇？又或者是龍？確切的說應該是還沒成型的燭龍。
就像赫奢說的那樣，燭龍並沒有攻擊能力，隻是遠遠的看起來比較駭人，此時正慢慢的向赫奢腳邊移動。馬思哲擔心的問我‘你確定那東西沒有攻擊力？’我搖了搖頭‘我可確定不了，也許沒什麽攻擊力，但是未必也沒有毒性。’我專注的看著下麵的赫奢和張出的扭打，準備必要的時候隨時下去幫忙。
赫奢的一腳直接把張出手裏的槍踢到了幾米開外，張出被赫奢直接撲到。年齡和體力的優勢都擺在那裏，赫奢明顯占了上風。讓我不解的事一直老老實實站在兩人後麵的董明修，此刻也並沒表現出想要參戰的意思。難道說在赫奢和張出中間，他猶豫了？良心未泯，覺得不應該在生死關頭幫著張出？但這麽說好像也有些牽強，既然如此董明修何必到最後一刻都站在張出身後。
張出明顯不是赫奢的對手，沒過幾招就落了下風。赫奢把張出狠狠的摁在了地上，喘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們竟然一早就有陰謀。’張出掙脫赫奢的束縛‘要不是你躲躲閃閃，想打算一個人獨吞通天通獄，我至於和一個外人勾結？’
赫奢無奈道‘張出啊，張出。’我聽出了赫奢這兩句話之間有多少的無可奈何，不知道為什麽，我對赫奢的感情一直是可憐大於不解。可能因為不解他的人太多了，不多我一個。而可憐他的人太少了，少的隻有我一個。。。
張出趁赫奢慌神的時候，翻身掐住赫奢的脖子‘少廢話，把銀龜給我。’張出的雙眼透露出貪念的熊熊烈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赫奢燒的連灰燼都不剩。赫奢平靜地看著他‘回頭吧，我可以既往不咎。’
‘現在是你既往不咎的時候？你別太自大了。’張出仍然不知悔改。
‘等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是想做大當家，還是繼續做擋頭，我都隨你。’赫奢軟下語氣說，倒不像是他的性格。
‘你以為現在單單是古遺族這麽點家當，能留住我？’
‘張出!你被給臉不要臉啊！’老九站在上麵大聲喊。
張出猛地轉過頭看向我們‘你給老子閉嘴，我還沒跟你算你當時騙我的賬呢，先老實的活一會不好嗎？’他威脅著老九。哪知老九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哎呦，您還真是嚇到我了。我一人騙你那是我品行不好，可你沒想過為什麽十幾號子人都騙你？你留不住人的，這就是為什麽當年你當不成大當家的原因。’老九說著。
後來老九跟我提起過這麽一段故事，其實說來也簡單，無非就是一個年幼的領導者不足以擔負古遺族幾千口的人命，所以有一定資曆的功臣就來打算插一腳，但無奈民意堅決，非赫奢不從。所以張出當年的狼子野心也就不得不告一段落。也正因為如此，張出隱居身上多年，幾乎不過問古遺族中的大小事宜。隻留心於自己的買賣，放手讓年幼的赫奢一個人上下操持。直到出了國運複蘇那件事，張出才開始對族裏的事上心。
但大家都不是瞎子，誰是真心實意為他們，誰是為了自己，明眼人都一清二楚，於是也就有了大家合夥騙張出的戲碼。
張出怒視著老九，過了一會表情好像釋然了一樣，滿不在乎的說‘隨你們，都隨你們。你們既然這麽死心塌地，那我今天就讓你們都一起葬身火海。銷金之後，這裏就將會是最壯觀的煉屍爐，你們都將成為爐子裏的灰燼。’張出的表情接近猙獰，瞪大了眼睛對我們說。
我想，這也許就是通天通獄真正的魔性之處，它能讓所有對它有貪欲的人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因為自己的欲望，最後被心魔所控製。馬思哲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我很快的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馬思哲看著癲狂的張出，喃喃開口‘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四叔也變成了這樣？’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不能輕易的安慰他說不會的，因為我知道，如果馬四野打算執迷不悟下去，這就是他最後的下場。我想了想最後隻能說‘我們會有辦法阻止的。’
‘但願吧。’
赫奢非常冷靜的抓住了張出的手，慢慢的向上用力，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掀開。赫奢盯了張出好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候，董明修突然把自己手裏的盒子一翻，衝我喊道‘接著！’說完就直接扔了上來。我心裏一緊，趕緊彎腰去接，十多米的距離，那盒子就被董明修這麽直線扔了上來。我接到手的一瞬間心裏忽悠一下，嚇得腿直發軟。馬思哲把我往後拽了拽，我後背靠著牆壁心裏才算有了點底。
不過董明修這麽突然的是要唱哪一出？
看來下麵的張出和我一樣納悶，瞪大了眼睛回頭看著董明修，接著又回頭看了看赫奢。忽然像發瘋了一樣朝董明修衝過來，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媽的你耍我！我要你償命你信嗎！’張出的表情像瘋了一樣，十分恐怖。董明修倒是一點都沒退讓，直立在原地。
赫奢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拉開張出，站在董明修麵前對張出說‘別動他。’
張出被刺激的不輕，嘴角開始**‘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三十六拜都拜過了，沒想到就差這麽最後一哆嗦。’
董明修淡淡開口，說話神情像極了赫奢‘你當時，找錯了人。方潛也好，馬四野也好，都有可能被你說的條件誘惑，但你從踏上我家台階的第一步開始，你就應該意識到，你錯了。’董明修的眼睛裏恢複了我第一次見他時的神采，堅定有神。
原來這是個反間計，董明修從來就沒有背叛過赫奢，而是利用在張出身邊的機會來接應我們。或許這些當時赫奢放他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才能那麽不動聲色。我不由得替赫奢輕鬆了一點，好像胸口的一個鬱結終於打開了一樣。嗯，最起碼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張出失聲狂笑了起來‘我以為我能利用赫奢對你的信任，沒想到到頭來卻被他算計了。哈哈哈哈哈。。。。’張出像個精神病患者，笑的腳下都站不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一邊。忽然，他撿起地上的槍轉身，砰砰連開了兩槍。
我大叫不好‘赫奢！小心！’
但是董明修明顯比我反應的要快，他飛身撲倒赫奢，躲過了張出的子彈。赫奢下一秒就從地上翻起來，一拳打在張出的肚子上，把他打得喘不過來氣，倒地不起。赫奢撿起槍放在自己口袋裏，然後轉身去扶董明修。
董明修站起來的一瞬間，我吸了一口涼氣。就在他的左側腹部，被子彈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源源不斷的往外流。但好在不在什麽致命的位置，隻要止住血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就在赫奢準備給董明修包紮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
在董明修的正胸口位置，被子彈打了一個大窟窿。應該就是剛才張出開的第一槍造成的，我捂住了嘴，趕緊看向赫奢。
赫奢的眼睛裏第一次出現了慌張，趕緊摟過董明修的脖子把他放平。董明修氣都喘不勻，費勁的跟赫奢說‘早點回家，李念還等著你呢。’如果我沒記錯，李念就是他們一起長大的三個人當中的那個女孩。
‘嗯，你休息一會，好一點了我們一起走。’赫奢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麽長時間啊，我一直在想，如果這件事早點解決了，你擔子是不是就輕一些，是不是就能像小時候一樣笑了。我真不想你這麽累，真不想。’董明修斷斷續續的說著。
‘嗯，好累，我好累。’赫奢第一次有了情緒上的表達，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這人好像天生淚腺比較發達，那兩個人沒怎麽樣，我這邊眼眶濕的跟什麽似得。
董明修如釋重負的說‘天火我交給孫乙了，你拿上它早點出去，通天，通天，通天在。。。’董明修話還沒說完，就徹底沒了聲音。赫奢輕輕放下董明修，拿起手裏的槍，轉身朝張出麵無表情的走過去。張出驚恐的向後退，赫奢毫不猶豫的開槍，直接打在了他的腿上。張出痛苦的哀嚎了一聲，赫奢緊接著開了第二槍，打在了他的胳膊。
張出咬著牙，惡狠狠的看著赫奢‘你有種直接打死我啊，恐怕你打死我之後就永遠不知道子陵的位置了，古滇國的亡國之謎，你不想知道？通天通獄的的銷金方法，你不想知道？’
赫奢好像對他說的充耳不聞，抬槍直接打在了他的**命根處。張出兩腿之間瞬間血紅一片，我跟著看的**一緊。張出翻了個白眼，疼的昏厥了過去。赫奢好像並沒打算放過他，接著朝他腦袋開了四五槍，直到槍裏沒有子彈了為止。
他需要發泄，不光是他對張出的恨，好像很多很多的東西，赫奢都在此時發泄了出來。也許殘忍，但也可能是好事，有些東西他憋在心裏太久了，早晚有一天會爆開。
赫奢打光了所有的子彈，虛脫一樣的扔下了槍。
我看向地上安靜躺著的董明修，想起了那天落日餘暉中他對我說的那些話。
‘我從來不在赫奢在場的情況下抽煙。’
‘因為他不抽。’
‘我一直想變成一個和他一樣的人。’
‘從東北回來以後他就沒再笑過了。。。’
眼神不會騙人，就算我後來曾經懷疑過董明修，但我從未質疑過那天他眼睛裏的真誠。我多麽慶幸我曾經相信過他，至少現在想起來，我沒那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