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血寂

我正納悶的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我伸頭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是馬思哲回來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去,隻見馬思哲失神的靠在房前,眼神呆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怎麽了?’我問。

馬思哲轉過頭看向我‘瓦雲寨裏的人,都死了。。。’

原來馬思哲剛才去了旁邊的鄰居家,本來是想問問有沒有看見裏吉和阿夯,卻震驚的發現他們家的人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血流了滿地,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屋子裏同樣傳來一陣一陣的腥臭。馬思哲當時就慌了,想了一下跑到旁邊的一家確認,推門卻看到了同樣的場景。。。

‘這麽說,現在整個瓦雲寨除了我們兩個就沒有活人了?’話剛說出口,背後一陣風吹來,我汗毛頓時立了起來。

馬思哲突然眼睛一亮推開我,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始房前屋後瘋狂的找起來。

‘裏吉和阿夯,我還沒有見過他們倆的屍體,沒準逃走了也不一定。’馬思哲道。

我和馬思哲一起把院子翻了個遍,還是沒有看見阿夯和裏吉的身影。馬思哲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一天沒看見屍體,就說明裏吉和阿夯最起碼還有生還的可能,不至於一點希望都沒有。

‘誰會和這個村子有這麽大深仇大恨?至於一個活口都不留?’馬思哲納悶的說。

‘誒?’我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說會不會是之前你在山上看見的那夥考古隊的人?’

‘那夥人不是薛景求的手下嗎?你的意思是薛景求幹的?’

‘你這麽想啊,能把這一整個村子的人都殺了,肯定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到的。要是說一夥人的話,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些人了。’

‘但是理由呢?薛景求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倒是個難題,雖說人數和時間點上吻合,但是這個動機不充足。難不成薛景求認為這村子裏的人有人串通了赫奢,逼問無果才動了殺心?現在赫奢不在,薛景求一手遮天。我和馬思哲就算認定了這件事和薛景求有關也束手無策,更何況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

但是我偏偏算漏了一個人-張出!

我一拍腦袋‘你說會不會是張出?’

‘張出?’馬思哲好像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我這才想起馬思哲好像不知道之前的很多事。剛剛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多說什麽,現在總算找到了點時間,我便把我到杭州之後所有的經過,包括老宅的監控,發廊的錄音,張出和赫奢的糾葛都整理清楚講了一遍。

馬思哲聽過之後最大的疑惑就是他叔叔到底要幹嘛。其實我對於馬四野的目的也一直覺得不明了,肯定不止要找馬思哲這麽簡單。

我說‘而且你不覺得你叔叔和薛景求之前就有什麽交易嗎?在水道裏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想是剛剛達成的共識。’

‘我之前還真沒聽過薛景求這麽個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且這個人和赫奢的關係也不一般,想知道怎麽回事估計要問赫奢了。’我道。

‘赫奢?他不是出事了嗎?’

我搖頭‘我覺得應該不能,赫奢其實是裝暈,在赫奢意識清楚的狀態下,想讓他出事恐怕很難。’

馬思哲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故作冷靜的說‘放心吧。’

‘啥?’馬思哲低聲問我。

‘寨子裏所有人的屍體都在,單單少了裏吉和阿夯的說明什麽?兩種可能,一是逃出去了,二是被人帶走了。’

‘你也編個像樣點的,為什麽要帶走他們?’

‘如果這個人是衝著你來的呢?帶走裏吉和阿夯沒準能威脅你呢?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馬思哲還是覺得有點說不過去‘他怎麽就知道用他們倆能威脅我?’

‘可是事實就是能。’

馬思哲低著頭不說話,我推了他一下,拍拍屁股站起來‘差不多行啦,娘們唧唧的。’

馬思哲抓了一把頭發站起來‘咱倆走吧,別在這呆著了。’

這個寨子都籠罩在一股死亡的氛圍裏,空氣中的陰森揮之不去,確實不是個適合過夜的地方。和這裏相比,我還是寧願去樹林裏過夜。馬思哲低著頭走在前麵,褲腳上的水還沒幹。我不說他不說,我們都知道,裏吉和阿夯都是凶多吉少。我攔著馬思哲不讓他找的原因也是為他好,就衝他剛才的興奮勁,萬一真找到了裏吉的屍體恐怕還要難受個一段時間。

‘咱倆要不要帶個火什麽的,晚上林子裏太濕了。’我說道。

‘二樓鍋台邊有火柴,你去拿來吧。’馬思哲說。

我想了想剛才樓上瘮人的場景,又看了看馬思哲,算了還是自己去吧。馬思哲在樓下等我,我硬著頭皮蹬蹬蹬幾下跑上了樓,盡量避開床上的人快速掃了一眼灶台,果真發現了馬思哲說的火柴。

我拿起來剛要走的時候,餘光看見了努貴床下的一個東西。借著窗外的光,我大概看清了,那是一個黑色的旅行箱,非常隱蔽的藏在床底下,要不是這個角度根本看不見。

我心下覺得有點疑問,腳就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都說這狗改不了吃屎,我是怎麽也改不了這好多管閑事的毛病。我把火柴放進口袋,貓腰勾到了裏麵的箱子拉了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Rimova家的旅行箱,市價怎麽說也要一萬多塊,努貴家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我看了一眼箱子,果真是上了鎖的,這不免讓人懷疑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馬思哲可能在下麵等得久了,怕我在上麵遇見了什麽狀況,不放心的來看。

‘幹什麽呢?’馬思哲納悶的問。

我趕忙招呼他‘你趕緊來看,我在床下找到了一個箱子。’

馬思哲邊走邊說‘箱子咋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這小一萬的箱子出現在一個古老的苗寨?難道不奇怪嗎?’

馬思哲這才看了一眼箱子,也覺得納悶,跟我一起蹲下來研究。‘怎麽能想辦法弄開呢?’

我道‘估計難,你以為一萬多百花的?’

馬思哲撥弄了一下密碼鎖‘密碼?000?’馬思哲撥了一下,然後一臉吃驚的看著我。

‘怎麽了?開了?’我問道。

馬思哲把手拿開嗬嗬笑了一下‘沒有,逗你呢。’

看他能開玩笑也是好現象,我滾字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兩個人就這麽蹲在地上研究著地上的箱子,注意力完全不在床上的那個人身上。

‘不就是三位數嗎,實在不行咱就碰。’馬思哲說。

‘拉倒吧,你知道三位數的組合都碰一遍有多少種可能嗎?’

‘那就把這箱子帶上走。’馬思哲站起來把拉杆往出一拉,拖著箱子就下了樓。我跟在後麵‘咱倆不會真要在林子裏睡一晚吧?’

‘那就看你想睡這還是睡林子了。’

‘那還是林子吧。。。’這裏麵可不是一般的詭異。

‘或許我們倆連林子都不要去了,直接摸黑下山吧?’馬思哲明顯心急的很。

‘那不行。’我果斷拒絕‘這又不像別的地方,晚上還能有個路燈照亮。黑漆漆的一腳踩空掉山下了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你走,你認識路嗎你。’

‘可是林子裏,到了晚上。。。’馬思哲說。

‘晚上怎麽了?’

‘有蚊子’

。。。。。。。。

‘你是滿血複活了嗎你是?’

馬思哲苦笑了一下‘要不然還能怎麽辦?隻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放心,沒事。’我厚著臉皮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