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馬思哲的回憶
馬思哲的出現給了我重重一擊,我難以形容現在心裏的震驚。這我得蠢成什麽樣才能一點都沒發現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馬思哲,或許是馬四野功力太深,真的能瞞天過海。
馬思哲自小和他一起長大,脾氣秉性他肯定十分了解,假扮起來也不會是什麽難事。可憐我這麽長時間被耍的團團轉。從馬思哲震驚的叫叔就能看出來,馬思哲本身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狐疑的走到馬思哲麵前,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想確認一下有沒有接縫的地方。
‘你是馬思哲?’
‘這不廢話,你看著不像?’
‘我看他也像來著,我現在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指著身後的馬四野。
馬思哲歪頭看了一眼馬四野,朝著走過去‘叔啊,就算我帥唄,你也不至於這樣啊。’
馬四野抬腳就踢了馬思哲一下‘滾蛋,要不是你身上的定位突然消失了,我還至於費這麽大心思來找你?’
‘定位?那是啥玩意?’馬思哲皺著眉頭想了想,一拍大腿‘你說塞我背包夾層裏那玩意?你說你倒是告訴我一聲啊,我哪知道那是誰裝進去的。’
‘你背包夾層裏?那是什麽東西?’馬四野問道。
‘就是一個用防水袋裝著的小型的追蹤器,不是你裝的?’
馬四野搖搖頭‘我在你手機裏裝的。。。’
‘我手機在剛來石林的時候就丟了。。。’馬思哲說道。
‘糟了。’
我一把扯過馬思哲‘等會再研究你手機的事,你先說說你是什麽時候來石林的?’我比較關心的是這件事的真實版本到底是怎麽樣的,我一路看見的馬思哲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自己都忘了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就一個月以前吧。。。對,四月末的時候。我叔叔讓我來石林幫他拿個東西。’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馬思哲跟我講述了一個完全另一個視角的故事版本。
張出給我的那個U盤確實是真的,裏麵的交談內容也確實是馬四野交代過馬思哲的話,但事實卻是,馬四野在當時離開杭州來到雲南之後便再也沒離開過。
馬四野給了馬思哲一個地址,馬思哲來到雲南之後發現那裏竟然是一個古老的苗寨。說到苗寨,我腦子裏瞬間想到的就是古樸又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築,依山傍水的風景,還有穿著苗族傳統服飾的姑娘。用馬思哲的話來說“當時我就想一個猛子紮在那,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那是一個畫一樣的寨子,民居不過幾十家,錯落有致的安在山腳下。馬思哲看著手機屏幕上他叔叔給他發過來的照片愣住了。老頭子讓我來著幹嘛?過了一會,手機叮咚的響了一聲,馬思哲點進去一看,是條短信。
“找一個叫努貴的人,在他家暫住幾天,過幾日會有人去接應你,萬事小心。”老頭子什麽時候學會裝神弄鬼了,說的怪嚇人的,馬思哲嘟囔一句,把手機扔回口袋裏。
正巧看見路邊一個背著背簍的少年,約摸十五六的樣子,馬思哲攔住了他的去路“小兄弟,這村裏是不是有個叫努貴的?”
男孩提了提背簍“有。”
“你知道他住在哪一戶嗎?”
男孩拿著砍刀,往半山腰指了一下“那戶兩層樓的就是。”
馬思哲順著男孩指的方向,往半山腰上走去,走了沒多遠便看見一個立在離寨子不遠處的牌樓,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幾個字——瓦雲寨。
大概這就是山腰苗寨的名字吧,馬思哲也沒多想,奔著小孩口中雲貴的家便走了上去。
雲貴家是個複式的二層樓,一樓養了一些豬,牛之類的牲畜,二樓搭了個板子就是人睡覺的地方。剛走近,一陣犬吠聲傳來,馬思哲往兩邊看了一眼,還有滿院子跑的雞。屋裏人大概是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一個四五歲的女娃跑出來看,看見馬思哲現在外麵,怯生生的倚著門。
“小孩,你家大人呢。”馬思哲站在院子當中問。
女娃轉身跑上樓“阿爹,有人。”
不一會,從樓上走下來一個男人,身材幹瘦,臉上滿是風霜洗禮後留下的痕跡,穿著件藏藍色闊腿的衣衫,腰間束了一條紅色的腰帶,看起來倒是個十足的苗家漢子。
“馬先生吧。”
“我是,你就是努貴吧。”
“哦,我不是,努貴是我父親。馬先生先樓上請吧。”男人用生澀別口的漢語說。
馬思哲隨著男人,走進了屋子,直接繞過了一樓上了樓梯。“我父親一直臥床,不便出去迎接。”
臥床?看這男人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估計那個叫努雄的應該是個老人,我叔叔讓我這麽遠來找個老頭幹嘛?雖說是心裏有疑問,馬思哲表情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爸,客來了。’
床上躺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身上蓋著一條破舊的被子,四角都釘著補丁。聽見身邊的說話聲輕輕咳嗽了一下,男人趕緊過去扶起床上的老人。老人坐起靠在牆上,抬眼看了馬思哲一眼。
‘倒真是像極了馬四野年輕的時候。’老人幽幽道。
‘您認識我叔叔?’
老人搖搖頭‘二十多年的事了,不提也罷。’
老頭子年輕時候也沒幹多少好事,身邊的那些夥計最後也都落個不歡而散,這個努貴不願意提也是情有可原。‘我叔叔讓我到你這來暫住幾天,不知道有沒有事先跟你打過招呼?’
‘自然是說過,你就放心在這住下,過幾日會有人來接應你。’努貴好像知道這些事的語氣一般。
‘您可知要接應我的是什麽人?’馬思哲好奇問道。
‘你叔叔沒有跟你提起過?’
‘他隻告訴我先到這來,至於是誰來接應我沒說,隻說讓我等。’
努貴笑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馬四野這人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咱們還是誰都別過問的好。’
這人對馬思哲叔叔倒是了解,看來確實交情不淺。不過這馬四野什麽都不跟人家說,就直接讓我來住,也不怕人家給我攆出去。不過看著人的表情不想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很有可能是知道點什麽但是不願意摻和進來便沒多說。
‘阿夯,帶客人去休息一下吧。’努貴跟他兒子說。
本來做在一邊生火的男人站起來,接過馬思哲背上的背包,引著馬思哲到了另一邊的屋子。用一貧如洗來形容也不為過,總之馬思哲在這屋裏除了灰塵倒是沒看見別的。但是睡覺的地方整理的幹淨。馬思哲也不是講究這些事的人,也就不在乎。
苗寨的房屋結構向來複雜,上下共兩層,上麵一層供人居住,下麵用來養一些牲畜。據馬思哲回憶,那幾天自己都是聽著豬叫和牛哼睡的覺。
讓馬思哲覺得難理解的是,明明就是木製的房屋,生火什麽的竟然都是在室內。在馬思哲睡覺的床旁邊就是一個生火的火堆,四月的天已經不冷了,但是平時燒個水什麽的還是在屋裏。早上起來疊個被,被燒過的灰燼瞬間被揚的滿屋都是。
鑒於室內環境十分艱苦,馬思哲剛住下的幾天基本不在屋子裏呆著,隻要得空就出去溜達。滿山的鬱鬱蔥蔥加上房前的那條緩緩流淌的小溪,讓馬思哲瞬間忘了各種不適的情況,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隨便呼吸一下都是滿是負離子的空氣。馬思哲瞬間享受的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