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憤怒，而且很憤怒，顧華能夠明確的感覺到，顧華緊抿著嘴唇並沒有以為顧華的話而生氣，隻是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如此生氣。

許久，顧飛語似是平靜了下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濕潤微紅，喃喃的說道：“小悠陪伴我度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年，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下來了，她和我還差點吃了顧飛鴻的毒藥，我們倆差一點就死了，可等我成了道心試第一，你卻不見了……”

顧飛語在哽咽著，這個夜裏沒有其他聲音，顧華靜靜的站在那裏。

“這些年我拚盡了全力，如今終於撥開了雲霧看到了希望，她陪我吃了那麽多苦，當我能讓她過得好點的時候，可是她卻不見了。她不是無關緊要，她雖然是丫鬟但我心中一直將她當姐姐，你問我值得嗎，現在你告訴我值得嗎？”

夜空，街道，是如此的寂靜，隻有這句話清晰的傳了出來，在顧華的腦子裏回**著，顧華看著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值得！”

顧天走了過來，看著地上落寞的顧飛語，輕輕呼喊了聲。

顧飛語抬起頭來，眼中湧出淚水如珠簾般滴落，痛苦的說道：“父親，小悠不見了，她不見了。”

顧天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在你心裏小悠是最重要的人，我會派人去找的，你獲得了道心試第一，就算是族長也會用出全部力量幫你找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顧飛語在顧天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

“你一直有病在身，我們早點回去吧，若是小悠回來看到你病情加重會為你難過的。”顧天盡量溫和的勸說著。

小悠在顧飛語心中始終占據著很大的份量，他終是點了點頭，和顧天一同回到了顧家。

到了顧家，顧華看著顧飛語兩人離去的身影，眼中閃爍著光芒，似乎多了些什麽東西，這幾天的經曆給他帶來了不小影響，忽然覺得道心試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好歹也是第三名，似乎也挺好的。

※※※

距離道心試已經結束十天了，顧家在族長的命令下幾乎是傾巢出動，在再整個長壽縣境內仔細的搜查了一番，均沒有找到關於小悠的任何線索。

這些天裏顧飛語也沒有閑著，或許是他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在家裏等，失去小悠的這段時間裏他每時每刻都在擔憂著，考場外他有去了不少次，可都沒有一絲收獲。

十天他幾乎踏遍了長壽縣的每個角落，但結果卻總是不如人意，哪怕是獲得了道心試第一，也沒有令他高興的起來。

“父親。”顧飛語來到了顧天的房間，呼喊了聲。

顧天看到顧飛語的到來，連忙起身說道：“小悠還在尋找著，家族沒有一絲的鬆懈，你不要太過擔憂了。”

聽到這般回答，顧飛語並沒有高興起來，卻還是強自笑了笑，說道：“已經十天了，不知道小悠還沒有活著，希望她沒事吧。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去一趟青山。”

“青山？”顧天遲疑了下，他還記得顧飛語曾經和小悠去過那裏。

顧飛語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和小悠曾去過那裏，想再過去看看。”

顧天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他隻當顧飛語是過去懷念下便沒有多說什麽，隻囑咐他一路照顧好自己。

顧飛語又一次來到了青山腳下，來到了青山客棧，隻不過這一次已經變成了孤身一人，小悠失蹤後顧天曾又給他安排了一個丫鬟，但被他拒絕了。

不是誰都能代替小悠的，顧飛語認為若是等小悠回來看到自己又換了另一個丫鬟會難過的。

再次走進了青山客棧沒有了上一次惹人注目的情況，因為漂亮的小悠沒有在他身邊，顧飛語住進了上次住過的房間，房間內似乎還有著她身上的味道，青山觀是改變他命運的地方，不知道這到來次會怎麽樣。

翌日，獨自一人在青山客棧住了一宿之後，開始向著青山走去。

不同於上一次到來的時候，今日的天空顯得有些陰霾看不到半點的陽光，顧飛語抬頭望天隻感覺自己此時的心情就和這天氣一般陰沉沉的，如今雖然已經有半隻腳踏入了修真之道，但卻讓人開心不起來。

上次來還處在最艱難的時候，但和小悠一起卻沒覺得有多艱難，如今小悠不在了反而有些不適應。

這種壓抑的感覺很不好受，顧飛語狠狠的甩了甩腦袋試圖提起精神，青山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青山，遠遠望去是一片的碧綠青翠之色，在微風的吹拂下如波瀾般微動**漾。

周圍的空氣很清新，清晨的林間充滿了清脆的鳥叫蟲鳴之聲，又讓人感覺到無限的生機和活力，途中偶爾能看到上山的信眾。

時隔三個月左右，山頂上的一切都沒有變，繁華的寺，落魄寂寥的觀。

青山觀雖然落魄無人，但顧飛語卻覺得它比對麵的寺要親切的多，再次踏入青山觀更有這種感覺。

房間裏的蜘蛛網還一如既往的鋪在那裏，顧飛語並沒有理會，隻是按照記憶一步步的走過，熟悉的畫麵，親切的事物，腦海中總能出現小悠漂亮而可愛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帶起一絲微笑。

顧飛語再次走到了那座大殿前，就是在這裏小悠發現了發光的牆壁，才讓他獲得了完整的聖仙訣煉氣法門，若不是小悠他或許很可能就此錯過了。

“怎麽感覺比之前幹淨了許多？”顧飛語看著大殿前的台階，並不像其他地方一般有布滿了灰塵，反而幹淨的一塵不染成了真個道觀最顯眼的地方。

這讓顧飛語很疑惑，因為之前他記得很清楚這裏也是布滿了灰塵沒人居住的，現在卻這般幹淨，難道是有人在這裏住著嗎？

可會住在這裏的人有是誰呢，這麽落魄的地方想必平日並沒有人回來的，這段時間也隻有他和小悠來過這裏，難道是小悠在這裏不成？隻是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