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嗶。”隨著電流聲的傳來,磁場傳感器上頭的指針開始不斷地轉動。
在用數據線與傳感器相連的MM超級終端的顯示屏上,幾組數據同時形成了幾種不同顏色的曲線。而旁邊的另一顯示屏上則自動蹦出了一個對話框,顯示屏前的閔恩童正在對話框裏不停地敲入各種由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代碼。
“所有的設備都已經準備就緒了,而就現在看來這兩種程序的同步性也趨近完美,現在我們馬上開始第一組測試吧!”閔恩童對身後的董穆雅和歐陽小冷說道。
“好的!”董穆雅點點頭回應他。
“因為不十分確定我們會不會招來某些奇怪的東西,所以還要重申一遍,我們的安全就靠你來保障了!”閔恩童又叮囑了一遍歐陽小冷,完全是淩駕於他之上的口吻。
其實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並沒試圖直接與夏秋的靈魂進行交流,而是選擇從小動物的靈魂開始。正好住在他叔叔隔壁家的那個老奶奶所養的貓咪前天剛剛去世,並且埋在了他們家的院子裏,無論從時間還是它本身來講都是最好的測試對象。趁著入夜董穆雅在他的指揮下將貓咪的屍體挖了出來,再暫時把那裏的土地恢複原貌。
“我們這麽做不會驚動到它吧?”即使是貓咪,董穆雅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它,明明都已經入土為安了,卻又被他們這樣生生地給挖出來。
“之後我會小心將它埋回去的,並且還會為它頌往生咒以助其超度,放心吧!”歐陽小冷安慰道,此刻他隻想盡快知道這小駭客的奇思妙想能不能成功實現與靈魂的交流。
閔恩童帶上橡膠手套,將台子上包裹貓咪屍體的布小心翼翼地打開。這是一隻純黑色的貓,它的毛發仍然油量而富有光澤,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他將磁場傳感器靠近它一些,並將上麵幾根線頂端的銅片仔細地貼在貓咪身體的幾個部位上。他抬頭看了看董穆雅和歐陽小冷,然後便伸手撥動了磁場傳感器上的開關。
磁場傳感器上的指針開始進行劇烈而不規則的轉動,大概過了半分鍾以後,轉動趨於平穩。閔恩童又走到顯示屏前,開始觀察起上麵數據的變化。
“你要跟貓咪說什麽來確定它會不會有反映呢?”董穆雅好奇地問。
“當然是叫它的名字了!”閔恩童調試好程序,就把麥克風拿了起來喊了聲,“警長!”
一個顯示屏裏的對話框中A的後麵出現了一串數字和符號,他們等候了一會兒見並沒有回應,於是閔恩童又重複了幾遍“警長,警長!”
大概過了十幾秒後,對話框中突然跳出了B,但在它後麵顯示的是一長串的點。他急忙調整了一下擴音裝置,將聲音不斷放大後,終於警長“喵喵”叫著的聲音從超級終端裏傳了出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第三次喊道:“警長!”
“喵……”的叫聲連同那一串點再度出現。
“會出現點,是因為動物的語言沒法編進程序中。基本上是成功了!下一步就要來真的了!太棒了!”閔恩童興奮地邊說邊拍了一下桌子,卻忘記了去關麥克風,於是電腦中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
“噓,你嚇到警長了!”董穆雅向他做了個小聲些的手勢說。
閔恩童隨即將磁場傳感器上的開關重新關閉,再將連接線上的小銅片兒慢慢摘下來,最後他將貓咪重新包裹好放在一邊並對它說道:“辛苦你了,警長!你是這次計劃的功臣!”
“我們會帶著貓罐頭去祭拜你的,警長!”董穆雅在包裹著警長的布上麵輕輕拍了拍說。
“好了,下麵要開始進入今晚真正的主題了,擺在我們麵前的幾個問題使得接下來的通靈存在許多未知性。首先,我們現在所掌握的僅僅是夏秋的一些私人物品,而這些東西或多或少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在她身邊了,是否仍保存著她的磁場,又保存了多少都是個問題;再者,她的肉體和靈魂都不在人間,所以通靈是否像剛才的測試那樣順利也沒有保障,我們隻有祈禱了,希望一次就可以成功!”
閔恩童說完把台子另一端屬於夏秋的幾樣物品拿了過來,其中有她所穿過的衣服,她曾用過的手機甚至是那條她曾為歐陽小冷包紮過傷口的藍色發帶。他把這幾樣東西平整地房號,再分別貼上連接線頂端的那些小銅片兒,最後開啟了磁場傳感器上的開關。
傳感器上的指針轉動的頻率和幅度較之連接貓咪時要弱了不少,而且反應的時間也更長些,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會分析傳感器數據並形成曲線的那個顯示屏上,期待著會有所斬獲。終於那些彩色的曲線開始連接起來,雖然速度緩慢,但卻也是在慢慢地由顯示頻一端朝另一端延伸而去。
“差不多可以了吧?”歐陽小冷問道,他顯然比董穆雅和閔恩童更加急迫。
“還不行,磁場還不夠穩定!”閔恩童緊皺起眉頭,他們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看這一下了,可謂是勝敗在此一舉。
“保佑我們能夠成功,保佑我們能夠成功……”董穆雅小聲地念道著,手心都因為緊張而攥出了冷汗。
終於那些複雜的曲線看起來開始具有規律性了,閔恩童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啟麥克風並對著裏麵說道:“夏秋,聽得見我說話嗎?”
他們期待著夏秋能夠有所回應,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顯示屏上的對話框裏仍然什麽都沒有出現。閔恩童又試了許多次,結果還是如此。
“夏秋!”歐陽小冷按捺不住上前奪過閔恩童手中的麥克風,呼喚出夏秋的名字。
此時此刻,在無量天界裏的夏秋才剛剛結束了第三天的騎術練習,在歐陽雪夜的嚴苛要求下,她已經基本掌握了飛翔上馬和僅依靠靈馬蜻蜓為支撐點而不是把全部重心放在馬背上的技巧。
可緊接著,歐陽雪夜又提升了訓練難度,他開始在行進路程中設下一個個的稻草人並為夏秋製作了一柄木刀,她被要求在極速前進的過程中用木刀擊碎全部障礙。
這種訓練是相當危險的,因為單手握住韁繩又要將身體重心壓製一側便極有可能會翻下馬背,但因為是歐陽雪夜的要求,所以夏秋也隻好咬牙挺住。一天的訓練下來,她由馬背上摔下來數次,雖然因為已掌握的飛行技巧可以在空中控製自己身體的方向而不至於受重傷,但小傷卻是不斷。
現在到了晚上,不用歐陽雪夜提醒,在特訓結束後夏秋都會強迫自己吃下盡可能多的食物,而且也會盡量延長泡澡的時間,好依靠熱水中浸泡著的來自紫荊麋鹿鹿角上的花來快速提升自己的靈力。
這一天,她因為過於疲憊,又泡在熱水中太久而昏昏沉沉地在浴池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她聽見有誰正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那個聲音即陌生而又熟悉,他的呼喚是那樣急迫,就像是擔心著她會隨時消失一樣。她是多麽地想回應他的呼喚,但喉嚨裏卻發不出一丁點兒餓聲音,自己就好像是水中的魚兒,無論多麽努力也隻能吐出幾個水泡而已。
雖然不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但她的潛意識卻告訴她那一定是對她非常重要的人,她努力讓自己朝著想象中的水麵遊去,當她終於突破**阻擋的一刻,一個名字也自然而然地由口中喊了出來。
“小冷,是你嗎?”
“嗯!終於能和你說上話了!”
稍等了一會兒後,她才又收到了歐陽小冷的回應,他們之間的交流好像存在著一定的延遲。這也難怪,不管她的心情如何急迫,此刻的他與他卻正隔著時間、空間甚至是生死。
她擔心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於是將信將疑地問:“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你不是在做夢,小駭客研究出了通靈的方法,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歐陽小冷肯定地回答道。
“能聽見你的聲音真的太好了!”夏秋忍不住哽咽起來,她覺得自從來到無量天界後自己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是啊!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呢?”歐陽小冷追問道。
“無量天界,我見到你的父親了!”夏秋激動地回答。
“真的嗎?!”歐陽小冷覺得這一切真是太奇妙了,雖然他也想從她那裏聽到多一些的關於自己父親的情況,但現在還有更為棘手的問題等著他們去共同解決。
“快點切入主題吧!我不能確保這次通靈可以延續到什麽時候!!”閔恩童在一旁催促道。
雖然能夠與另一世界裏的靈魂成功地交流,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值得慶祝的一次成功,至少也沒有枉費他這些天以來沒日沒夜的編程和調試。但他心裏知道,現在就開始高興還為時過早,因為他不能保證這一次與夏秋通靈的成功是否存在偶然性,而他們下一次又能否這樣幸運也還是個未知數。
歐陽雪夜點點頭,趕緊說道:“夏秋,羽鶴仙人已經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給我們了。自你被青雲帶走後,王城和東堯的人馬分為幾路在妖界四處打探他及其同黨的下落,但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而我們必須趕在你的靈魂得以重回肉體之前找到青雲究竟將你藏至何處,否則即使你可以順利醒來,也難保他不會再次加害於你。”
“嗯,我明白,可四十九天的期限已經過去七天了啊!”夏秋有些沮喪地說。
“勇爺爺對我們說,靈魂和身體之間存在著一種密切的關聯,若是你能夠尋找到這種關聯,很可能就會從你的身體那裏得到答案,哪怕僅僅是一點點的線索也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歐陽小冷聽出了她的不安。
“我該怎麽做呢?”夏秋問。
“記不記得在土城青壤,我曾成功地進入隻有擁有魂離能力者才能進入的過去的時空當中?”歐陽小冷卻反問道。
“記得!”夏秋回應他,她又怎麽會忘記呢。
“那並不是因為我也具有了魂離能力,而是因為你是我的血盟締約者,所以我才被你的魂離能力所吸引過去的。如果反過來想,或許我有辦法引導你找到靈魂與身體的關聯也說不定。”
“聽起來值得一試!”夏秋突然從歐陽小冷的話語裏中聽到了希望。
“我知道這樣做一定會讓你非常的痛苦,但你必須盡量讓自己回憶起在地下城赤嘞宮中發生的一切,因為那裏正是你的靈魂與身體分開的地方。”歐陽小冷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這段話。
他明白再讓她重新憶起死亡的時刻是多麽的殘忍,但為了能夠救出她,他也隻好強忍住心痛將他們的計劃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