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兩位大俠饒命吧!”黑鬥篷見千騎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動作大了會被他傷到,邊吭吭唧唧地求饒邊將手裏的銅刀往地上一扔。
“還以為他至少是個有點兒骨氣的對手呢,沒想到竟是這麽個草包!”千騎說著用玉蟬劍一挑,就把對方身上那件黑鬥篷的帶子給豁了開,鬥篷也隨之掉到地上,現出那妖怪的本來麵目。
原來他是隻黑魚精,除了光禿禿的腦袋和又大又扁的嘴巴與夜叉差不多以外,就再無相似之處了。剛才千騎一動手裏的劍,他還以為是要解決了自己呢,嚇得他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說,你為什麽要冒充夜叉?還有你買那些奴隸究竟是做什麽的?”靈羽叱問道。
那黑魚精試探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它還在脖子上便鬆了口氣哆哆嗦嗦地應道:“我……我隻是有次在綿城外見到了他,後來聽說他是個厲害的人物,人人都要避讓他三分,所以就冒充起他來了。拿活著的奴隸練功也隻是我隨口說說的,你們可千萬別當真啊。”
“我問你究竟買那些奴隸做什麽?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靈羽說完抬腳一下子朝那黑魚精的肩膀踢去,卻在快踢到他時將腳收了回來,可即便如此,黑魚精還是被他的那股力量帶的險些向後滾去。
“我說我說,我就是買那些小姑娘回去伺候伺候我的。”黑魚精把脖子一縮應道。
“可不單單是伺候伺候你這麽簡單吧?!”靈羽冷笑了一下說。
“剩下的你們肯定也能猜到了,你們要是喜歡,把我家裏那些姑娘都送給你們!隻求饒我一命就好!”黑魚精意圖投其所好奉承一下眼前的兩個少年,但他顯然是投錯了地方。
“呸!當我們跟你一樣變態呢,連那麽小的姑娘都不放過,真是不要臉!”千騎實在忍無可忍,於是給了他一腳。
那黑魚精“啊!”的一聲就勢趴在地上不敢動了,他怕自己要是一動更免不了一頓拳打腳踢。
“起來,給我們引路!”靈羽命令道。
“去哪?”黑魚精把腦袋抬起一點兒,用眼睛的餘光望著兩個少年問。
“去你家!”千騎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說。
那黑魚精見實在不是兩個少年的對手,也隻好任由他們擺布,引著他們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綿城這個地方住的大多是貧民和流浪者又相對閉塞,沒多少人了解真正的夜叉究竟是什麽樣子的,隻聽說他是青雲手下的大將,招惹了他便不會有好結果罷了。所以自從這黑魚精扮成夜叉以後,在綿城可謂是橫行霸道,城中的居民不但都對他退讓三分,還因為懼怕他而時不時地給他上供,雖然隻是些小錢,但也讓他的虛榮心徹底地膨脹起來,於是就越發地無法無天。
這黑魚精生性好色,特別是對幼女情有獨鍾,但又覺得如果叫別人知道了他這特殊的癖好就不夠威風了,於是便隨口說自己買她們回去是用來練功的。沒想到城中的居民竟都信以為真,就更加不敢招惹於他,禦小狸也正是從其他居民那裏偶然聽到了他以活著的妖怪修煉的話。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在綿城像這樣逍遙快活下去呢,結果卻半路殺出來這麽兩個少年,雖然心裏罵著他們多管閑事,但因為實力相差的太過懸殊而根本不敢表現出來。
千騎和靈羽隨著他來到城北麵的一座大宅子裏,這恐怕是綿城最好的宅子之一了,不但一磚一瓦都完好無損,而且前後還帶有庭院,這裏當然也是他假扮成夜叉後霸占的。
“說,你把買來的奴隸們都關在哪了?”剛一走進院中千騎便問道,一邊問一邊在手中擺弄著自己的玉蟬劍。
“請跟我來。”黑魚精看著他手裏的劍,嚇得差點兒又跪在地上。
他把他們帶到把頭的一間屋子前,在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才翻出一把鑰匙,捅了好幾下終於對準了鑰匙孔開了房門上的大鎖。灰暗的房間裏散發出一股臭味兒,千騎點燃妖火一看,不算寬敞的空間裏十幾個姑娘蜷縮在地板上。她們中最大的也就十五六歲,最小的不過八九歲的樣子。
亂七八糟的房間裏,饅頭、果子和裝剩飯的碗碟散落在地上,牆角處放置了一個裝排泄物的桶。他和靈羽一看便知,這些女孩兒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們被像牲口一樣鎖在這裏,吃喝拉撒都在這個房間內。那些小姑娘們見黑魚精不但自己回到,還帶了另外兩個男人,無不受到驚嚇,都爬向一邊牆角抱在了一起。
“別怕,你們的家都在綿城嗎?”千騎向她們問道。
過了半天,才有幾個女孩兒點頭,其他的則仍然驚恐地盯著他們三個一動也不敢動。
“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各自回各自家裏去吧!”靈羽走上前對她們說。
她們的目光裏先是掠過一絲懷疑,好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樣,但很快地就如逃命一樣相互攙扶著朝屋外衝去。
黑魚精一看自己花錢買來的奴隸全被兩個少年放了,恨得牙根兒癢癢,但也不敢多說一句,還得在一旁賠笑。生怕惹惱他們兩個自己免不了得挨一頓暴打,隻是一頓打倒還好,要是他們幹脆一刀要了他的命那可就糟了。
等最後一個姑娘也從房間裏跑出去後,千騎和靈羽終於可以開始他們的審問時間了。他們拎著黑魚精來到廳堂裏,把他按在椅子上。
“說吧,你之前在城外見過夜叉是怎麽回事?”千騎問。
“讓我想想,大概是半個月前,我閑來無事出城閑逛,結果遇見了一個車隊。看那車隊裏的人裝束奇特,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都像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於是我就躲在一邊觀察了一陣子。車隊領頭的就叫夜叉,也是個魚精,樣子長得是真難看啊,我比他可好看多了……”
靈羽照著他的臉給了一巴掌吼道:“挑重點的說!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嗎?”
黑魚精咧了咧嘴,趕緊繼續說下去:“可疑的地方……哦,對了,我偷瞄到他們用妖馬拉著的車子裏有個姑娘,那姑娘應該是個人類吧,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好像一直在睡覺。”
“夏秋……”靈羽和千騎幾乎是同時驚呼道。
“快說,你確定她隻是睡著了?!”千騎激動地問。
“嗯,小的不敢撒謊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呢,而且還是個姑娘就忍不住看了半天,她確實像是睡著了或者是處於昏迷狀態吧。”黑魚精點點頭很確定地說。
“太好了,她還活著!我就說嘛,她怎麽可能會死呢?!”千騎說著幾乎要從原地跳起來。
“是啊!她怎麽舍得丟下我們呢?”靈羽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麵打轉。
“你知道他們往什麽地方去了嗎?”千騎想了想接著問。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們並沒提起過。”黑魚精說完可憐巴巴地看著兩個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他們可否滿意。
“這一趟綿城真是沒有白來,至少知道了她還活著!”千騎歎道。
“嗯,現在綿城就剩下一個問題需要我們去解決了!給我們說說那奴隸黑市的情況吧,那兒的老板是誰?”靈羽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黑魚精。
“奴隸黑市的老板叫山鼬,跟那看門的老黃一樣,也是個黃鼠狼妖怪。過去他帶著老黃還有另外一些同族靠當山賊劫持路人錢財為生,後來發現當奴隸販子比當山賊賺錢輕鬆得多,而且也不像過去那麽危險,所以就跑來這山高皇帝遠的綿城做起了販賣奴隸的買賣。他不但販賣奴隸,也放高利貸給城中的居民,他收的利很高,大多數人都還不起,他就借機派手下把人家女兒搶來抵債。”黑魚精趕緊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給兩個少年。
“不過就是個小賊嗎,看來也沒什麽可擔心的,我們走吧!”千騎鬆開按住黑魚精的手說。
“你的狗命我們暫且先給你留著!記住,以後再敢做那麽惡心人的勾當,休怪我們不客氣!”靈羽走前不忘放下狠話。
“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黑魚精一看他們肯放過自己,趕緊點頭哈腰地應道。
從黑魚精的宅子裏麵出來時,外麵已是天色漸沉。靈羽的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來,這才想起剛才忙著對付那個變態的黑魚精,他和千騎竟把吃飯的事兒都給忘了。
“走吧,找個地方吃飽喝足咱們好打那黃鼠狼去!”千騎笑著說。
他們找到綿城最好的一家餐館,雖說比不上王城和東堯的酒樓,但還是點到了他們想吃的幾個菜。特別是那個叫神仙雞的簡直堪稱美味,裏麵不但有細嫩的雞肉,還有入口即化的豬蹄兒和很有嚼頭的五花肉,據說需要用高湯燉上三個時辰以上才能這麽入味兒。
兩個少年飽餐一頓後,便心滿意足地朝著奴隸黑市走去。晚上奴隸黑市那方形的建築看起來有些甚人,四周竟連一盞燈都沒有。他們剛剛在吃飯時已商量好了對策,如果想再扮成買家混進去恐怕不太容易了,所以倒不如在奴隸黑市前麵放一把火,來個引蛇出洞。但不必擔心裏麵的奴隸,因為千騎可以隨時輕易地引來水將火撲滅。
他們故意堆了不少稻草和樹枝在奴隸黑市的門前,然後用妖火將其點燃,再用妖力氣旋改變風向讓煙霧朝著奴隸黑市的門裏飄去。不一會兒,門中就**起來,那門鏡又被拉開,疤瘌眼兒一看外麵的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屋前,不得已隻得把門打開。
奴隸黑市的老板山鼬,疤瘌眼兒老黃連同看守們一起倉皇地由門中跑了出來,被千騎和靈羽逮了個正著。不出幾個回合,這幫烏合之眾就被兩個少年全部拿下,並捆了起來。
而後,千騎施法引水來將火撲滅,又與靈羽一起進入奴隸黑市將裏麵牢籠中關著的奴隸們全部釋放。這還不夠,他們又把山鼬靠剝削和欺詐得來的錢財找出來全部分發給這群奴隸。那些奴隸們無不對兩個少年鞠躬行禮,不知該如何感激他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