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反擊了合葉的赤耳魔靈露出得意的表情說道:“嗬嗬,承讓!不過接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合葉也毫不示弱地說:“我倒是一直想和您過過招的,今天算是如願以償了,我也絕不會因為您的身份就心慈手軟的!有多少本事,盡管放馬過來!”
赤耳魔靈果然還是老道,他手中的流星錘帶起院子裏的地磚一片片向著合葉襲來,合葉雖也加快動作以狼牙棒擊碎那些地磚,但總是跟不上對方的動作。
赤耳魔靈接下來的一連串攻擊都頻頻得手,他的流星錘拋出的線路變幻莫測,而攻擊的線路卻又出其不意,合葉的防守常常沒有效果,即使猜到了他出招的線路,防線也常被他擊穿,身上的傷口不斷累積,也變得越來越沒有信心。
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慌亂對戰中他還有一招絕技未用,就是自己可以把狼牙棒旋轉著飛出去,狼牙棒在空中會如回旋鏢一樣兜上一圈再被他接住,借由這股力量狼牙棒的威力會倍增。
他也施展開妖力氣旋,先是集中力量發起一連串前突,橫掃,下砸的攻擊,然後又突然向後躍起與赤耳魔靈拉開一段距離。突然一拋手中的狼牙棒,隻聽見狼牙棒在空氣裏發出嗡嗡嗡的聲響向著赤耳魔靈轉去,他雖想以流星錘去半路攔截,但流星錘卻沒能繞在狼牙棒上,他又想飛身閃躲,那流星錘卻像是安裝了雷達一樣跟隨著他直到狠狠地打在他的後腰上。
他後腰上有年輕時戰鬥所留下的舊傷,而方才那一下卻恰好搭在了那個位置,一時令他疼痛難忍跪倒在地上。而合葉已經趁此機會接回狼牙棒,並飛身來到他麵前將它抵在他麵前說:“馬上下令開啟宮門!否則……”
誰知赤耳魔靈卻打斷了他,他似乎一點都不懼怕他會傷害自己,而是麵無表情地說:“你盡管殺了我好了,反正我是不會開放王字宮的!我早就交代了我親信的手下,一旦計劃還未完成我就死去,他們會代我繼續守住王字宮並最終獲得奇列之陣的注解救我的兒子魁!”
合葉一聽他是鐵了心的要守住王字宮,根本不可能改變心意,正猶豫著該如何處置他的時候,卻被他抓住了空擋。他突然由袖子裏甩出一把長匕首橫著一揮,在合葉的腹部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自己也趁機逃脫。
鮮紅的血液由合葉腹部的傷口中湧出,他用手摸了摸那血還帶著溫熱,還好傷口不是很深他忙以妖法暫時將血止住。他還不能就這樣死去,因為他答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夏秋姐姐和妖王狐少年要完成這個任務,而且他的妻子和孩子們也在等待著他的成功歸來。
本來他對赤耳魔靈並沒有半點兒殺心,但現在他卻必須冷酷起來,因為對方根本不會因為他的手下留情而放他一馬,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決,他必須丟掉婦人之仁方能成就勝利。他再次向赤耳魔靈發起攻擊,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且更不會手軟。
赤耳魔靈感覺到了合葉的變化,他的動作看似混亂卻極具力量,並且招招凶狠,同時改變的還有他那眼神,他從沒見過這樣具有攻擊性的合葉。心中暗自苦笑,同樣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兩位父親卻被命運引導向對立的兩邊。
他已經明顯跟不上合葉的速度,氣勢上也早已被他壓製。手中的流星錘竟一子被合葉打掉,雖然且戰且退但他卻仍然不想放棄,因為他若放棄,魁就會少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合葉再一次抓住機會使出回轉狼牙棒,這一回正好打在了赤耳魔靈的頭部。赤耳魔靈似乎聽見了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隨之就是大腦暫時性的空白和眼中極速地充血,很快地他的視線便完全被紅色模糊,他一頭栽倒就再也爬不起來。
“我……竟然敗了?!”他有氣無力地吐出這樣幾個字,飽含著不甘心。
別院裏還彌漫著靈藥的氣味兒,魁今天要喝的藥還在爐子上溫著,他本想解決掉合葉就去喂給魁吃,但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他最大的失敗是太多自信放合葉進來,但悔之晚矣。
命運和他開了個一個又一個的玩笑,本來健康活潑的兒子卻突然成為了鬼隱的供養者;本來身居王爵之位的自己卻要為了兒子成為王城的背叛者;就在他即將成功的時刻,合葉卻突然殺進來將他打敗……
他也累了,隻是對兒子魁放心不下。
合葉走到他邊上想聽聽他最後還有什麽話想說。
“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在你聽來會很荒唐……但……我還是要說!”赤耳魔靈斷斷續續地說。
合葉點點頭聽他說下去。
“我……我就把魁交給你了!他……是無辜的,如果你找到了救你兒女的方法,一定也……救救魁吧……求求你……答應我。”赤耳魔靈說話的同時開始七孔流血。
“好,我答應你!”合葉應道,沒有絲毫遲疑。
連赤耳魔靈都沒有想到,合葉會回答的這樣幹脆,他覺得合葉雖和自己對立但卻為人正直善良,把魁托付給他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又吸了一口氣,空氣進入身體的同時隻覺得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他忍不住閉上眼睛,突然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合葉望著已經斷了氣的赤耳魔靈,心中很是痛苦,雖然有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這話用在這兒卻正相反,赤耳魔靈雖可恨卻也可憐。他本並不像殺他,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走了這一步,現在應該再沒人能阻攔他打開王字宮的大門了。
他拖著赤耳魔靈的屍體,打開別院的大門,守在外麵的魔靈族戰士們擠了進來,一看見他們所投靠的主人已死,其中的大多數便失去了再堅守下去的鬥誌,紛紛丟了手中的武器退回到前殿上,隻有少數仍在試圖阻攔合葉。
但他們哪裏是他的對手,被他三兩下全部放倒。而老米卻已在這個時候幫他打開了宮殿正門,守候在外的他手底下的戰士們一擁而入,將前殿占領,並俘虜了背叛者們。
合葉順利地完成了救命恩人所托付的事情,而現在就等著他們能夠破解出最後兩道七音閘的開啟方法,好進入浮屠殿毀掉猿赤魔的銅像。
歐陽小冷、夏秋和合音隨後也進入了王字宮,合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子然後說道:“善惡本不明,界線當難分。既是除惡之人,亦能隱於邪惡之中,須得此人方可正確開啟……吾兒你順利潛入王字宮,又殺死了惡人赤耳魔靈,那麽能開啟變徵的人看來非你莫屬!”
歐陽小冷和夏秋聽合音這麽一說也反應過來,把目光投向合葉卻發現他的手一直按著腹部上。夏秋走上前一看便注意到他腹部的那道傷口,趕忙勸道:“變徵的事先等一等再說,合葉你受了重傷,必須先去治療!”
合葉被老米背回到下城處理傷口,七音閘中的變徵終也有了著落,夏秋他們決定回到位於三層的據點,繼續討論最後的商之閘的開啟方法。可來到據點一看卻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望月。
誰也說不出他是什麽時候離開大家的,隻是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望月剛一聽說合音之子已成功潛入王字宮後,就在為離大家離進入浮屠殿又近了一步而高興,但轉念一想商之閘仍沒有著落,不由地暗暗著急。其實他一直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他本來還欣喜著自己誤打誤撞就開啟了變徵,誰知能開啟變徵的卻又不是他,眼看著大家都在成功開啟七音閘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隻有自己仍是毫無斬獲。
雖然合音說過能夠開啟商之閘的必須是無畏生死之人,需得飲下奇毒之水,進入商之異界,戰勝商之邪魔,眾人皆知其中的凶險,他又怎會不知?可卻仍想挑戰一下。揪出真正的背叛者赤耳魔靈後,他的冤屈已被洗滌幹淨,心境輕鬆的同時卻感到所肩負的責任更加巨大,他心中一直感激在自己含冤時仍對他充滿信任不離不棄的這群同伴兒們,現在正是他回報大家的時刻了。
他來到最接近王字宮的第六層,在位於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尋找到一座石製的佛龕,那佛龕中除了供著猿赤魔的小石頭像外,還有一個瓷碗。瓷碗裏的**無色無味,看著和水沒什麽分別,可他覺得隻有它才最有可能是合音所說的劇毒之水。
他雙手捧起瓷碗,仰頭一飲而盡,很快就感到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由五髒六腑傳來,身體也跟著漸漸失去了直覺,隻有大腦仍舊清醒。他不由地想如果自己沒有成功,而是就這樣無謂地死去會不會後悔?可心裏卻毫無悔意,為了摯友和同伴兒,即使死了也沒什麽了不起。
正想著身體卻又開始有了知覺,最初是耳朵可以聽見連綿不絕地腳步聲,然後眼睛也能夠睜開一道縫,他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小鬼們有的手裏捧著裝滿美酒的大托盤,有的則把盛事物的大碗頂在頭上。
他掙紮著慢慢爬起身來,猜想自己或許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而這些小鬼可能就是來給他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