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源帝看向顏九卿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剮活剝了,於是他湊近身旁的太監道:“來福,去給我請太上長老來。”
“是,陛下。”來福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皇帝看著來福離去的背影,嘴角逐漸揚起一抹冷笑,他轉頭看向顏九卿,道,“顏九卿,你的死期不遠.......”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顏九卿手中的瀝血,便指向了他,“皇帝,我隻問你,我爺爺如今究竟在如何?我爺爺的失蹤與你皇室,究竟有幾分關係?”
如今的瀝血,已經褪去了一身斑駁鐵,通身呈現暗紅色,上麵有鮮豔的赤色花紋綻放開來,如同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
龍源帝被這把劍指著的時候,直覺脊背一陣發涼,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話語,一時間被卡在了喉嚨裏。
蘇華藏見皇帝不給力,便直接開口替他說了,“這自然是陛下下達的命令,如果沒有必陛下的邀請,顏展天又怎麽會前來參加宮宴?倒是你顏九卿,竟然敢如此對我們皇帝陛下說話,實在是囂張至極!還不快給陛下跪下行禮道歉?”
皇帝聽聞這些話,一想也對,顏九卿她不過是一個小小臣子之女,竟然敢對他如此囂張,簡直是在找死!
他又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被這樣一個人嚇到了,頓時又怒從心起來,嗬斥道:“顏九卿,藐視皇威,殺害太子,被說是你是了,就算是一百個顏展天,也不夠我殺的。你如果現在跪下道歉,或許我還能在太上長老來之前,給你留一個全屍。”
“好好好,不願意交出來是嗎?那便怪不得我了。”顏九卿冷喝一聲,“給我把人帶上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眾人隻覺昭明殿外傳來一陣異響,是有人正在攻擊關閉著的宮門。
蘇華藏微微皺眉,他不是已經派人在外麵看守宮門了嗎?
今日這場宮宴,是他針對顏九卿設下的鴻門宴,所以在眾人踏入宮殿的那一刻,他便命令手下關閉了宮門,徹底斷絕了內部和外界的聯係。
那麽這個時候,又會有什麽人在外界破門呢?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下一刻,宮殿的門已經被人強破開了,隻見顏蒼顏關顏青等一眾顏家弟子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宮門口。
他們一人提著一個麻布袋子,走了進來。
他們在見到顏九卿和顏玄柳的一瞬間,就跪倒在了他們的麵前,道:“二爺,大小姐,我們來遲了。”
顏九卿滿意地衝他們點了點頭,他們便起來了。
然後顏九卿便看向了他們身後拖著的八個麻袋,道:“打開給皇帝陛下瞧瞧。”
他們得了命令,當即打開麻袋,裏麵頓時露出幾個人來。
他們的手腳四肢皆被綁縛,口中塞著白布條,說不出話來。
在麻袋被打開的一瞬間,他們看見了站在上首的皇帝,當即激動地朝他望去,被布條塞住的嘴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很顯然,他們是在向皇帝求助。而皇帝見此情形,也頓時紅了眼睛,不由握住了自己身側的拳頭。
顏九卿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身旁的顏蒼道:“拿開他的布條。”
於是,顏蒼拿開了第一個人口中的布條,他當即朝著皇帝哭喊道:“父皇,您快救我!”
此人正是皇帝的第二個兒子,龍源國的二皇子。
他被抓來的時候,還在家裏和他的小妾溫存,連身上的上衣都還沒來得及穿上,就被人迷暈帶走了,醒來後就到了這裏。
他看著滿地的鮮血和斷肢殘骸,以及顏蒼架在他脖子旁邊的那把大刀,忍不住瑟瑟發抖。
綁他來的這群人,身上都帶著一股騰騰殺氣,他們很顯然是早有預謀的,但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惹過這樣一群人。
更何況他向來昏庸無能,平日隻在酒色上流連一下,也沒有得罪什麽人,怎麽會被人綁架呢?
於是他將不解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皇,期待後者能給他一個答案。
皇帝看著自己的老二說不出話來,隻能轉頭看向顏九卿,紅著眼眶道,“顏九卿,你怎麽敢?!”
顏九卿卻絲毫不理會他的情緒,而是問道:“我爺爺在哪?”
皇帝閉了閉眼睛,這些年來他常年閉關,很少關朝中事務。這抓人是蘇華藏提議他抓的,抓到之後他就讓蘇華藏全權處理了,他哪裏知道他在哪裏?
“看來陛下這是不願意說了。”顏九卿笑了笑。
語氣看似無波無瀾,但她卻看向了手提著大刀的顏蒼。
後者在接觸到顏九卿的一個眼神之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你們想幹什麽?”
“不要,父皇救——啊——”
二皇子在地上瘋狂地掙紮起來,可還不等他說完,就已經人頭落地。
顏蒼的刀幹脆利落,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下一刻,二皇子的人頭便滾落在了地上,鮮血濺了一柱子。
直到死他還大睜著眼睛,望著皇帝所在的方向,期待他的父皇能救他。
然而還沒等到他父皇的發話,他就已經人頭落地,死不瞑目。
龍源帝剛好對上自己二兒子那一雙眼睛,當即嚇得腿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好在一旁的蘇華藏及時扶住了他。
宴會上的其他人,見此清醒,也不由嚇得驚叫出聲。
他們都是龍源國的一些勳貴和世家的家主少爺們,因為蘇華藏的命令而隻身前來,裏麵絕大多數人早就被下破了膽子,隻是礙於宮門被關閉無法逃跑。
如今又看到了這麽一場令皇帝和皇家蒙羞的場景,哪裏還敢在此地多做停留,見宮殿的大門如今還開著,他們紛紛從那裏衝了出去,趕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如今這場上便隻剩下了龍源帝,蘇華藏和蘇華藏的人。
顏九卿笑眯眯地望向龍源帝和蘇華藏,眼底卻滿是寒涼:“陛下你現在還不願說出我爺爺的下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