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真相(月票加更)

“難怪四弟不願與我們親近,你如此的偏薄,他怎能不寒心?”禹王歎息著搖了搖頭,悶悶不樂的坐到一旁,垂眸不再答話。

晉王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楊豔萍,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在他這般如炬的眼神下,皇後眼底的憤怒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歎息:“你們不懂的,很多事你們不知道,不應該這樣隨便的下定論,你們隻要知道,母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就行了!其他的,不該問,就不要問!”

“我們?這麽說,這當中沒有四弟,是嗎?你而今所做的一切,也都與四弟無關,是嗎?”晉王劫到她話語中的漏洞,眼眸一眯,不冷不熱的看著自己的母後。

“是又怎麽樣?”皇後不悅的擰起眉,眼底霜華凜冽:“本宮做什麽,還輪不到你們來指責,為人子就該有為人子的樣子,這麽多年來,我為你們兄弟是操碎了心,可你們呢?你們回報我的是什麽?這次本宮好不容易說服皇上將你們留在了宮中,你們不好好侍疾,趁機表現,偏偏想什麽歪點子,非要氣死我嗎?你們這樣,皇上如何信得過你們?”

“什麽?這麽說,我們之所以被留下,是您從中作梗?”本默不吭聲的禹王聽到此話,刷的一下抬起眸,淩厲的看向楊豔萍。

“嗬嗬,回報?母後您所要的回報是什麽?是在父皇生病的時候好好表現,趁機博得他的好感,還是……未來的皇帝之位?”晉王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麽,看向楊豔萍的眼神盡顯涼意,聲音冰冷而漠然,與平日裏溫潤形成天差地別的表現。

“嗤,博得好感不就是為了那個位置?二哥,你這話明白著有問題,不過,意思倒是一樣的,前者隱晦,後者直截了當罷了!”禹王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失望的看向楊豔萍。

兄弟倆沉悶的反應,將楊豔萍刺激的臉色刷白,一張臉更是鐵青沉鬱,她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眼底滿是痛惜與委屈:“幹什麽?幹什麽?你們怎麽說話的?這是你們該對母後說話的態度?為了一個外人,你們居然敢這麽對待自己的母後?你們,你們,真是太令我寒心了!我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替你們兄弟倆某個將來?我這麽做錯了嗎?錯了嗎?你們看一看這偌大的後宮之中,誰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體爬上來的?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豁出一切?本宮熬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地位,辛辛苦苦的為你們兄弟鋪路,可我得到的是什麽?你們的奚落與冷笑?涼兒,凜兒,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嗎?哈哈,這就是你們對待母後的態度?你們,你們太令我失望了!”說到最後,楊豔萍身子一晃,重重的跌坐在軟榻上。

兄弟倆身體一晃,同時朝她跑過去,待看到她並無異樣後,又同時住了腳,這樣的反應看在楊豔萍的眼裏,是痛在她的心上,伸出手指指著兄弟倆,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藺滄涼急於將事情鬧明白,疾走兩步站到楊豔萍麵前,幽深的黑眸間盡是懷疑:“外人?你剛剛說的外人是四弟嗎?他怎麽會是外人?難道說……他不是你的兒子?”

楊豔萍心中一凜,猛地抬起頭,對上藺滄涼如炬的目光,她笑了,“那你說,他不是我的兒子,又是誰的兒子?”

藺滄涼一雙黑眸緊緊的鎖住自己的母親,聲音中隱著不滿與憤怒:“既然是你的兒子,你為何獨獨對他這樣?他如今生死不明,你連一句話都不曾問過,這是一位母親該有的反應嗎?不,你絕對不是他的母親,絕對不是!他……到底是誰?”

晉王激動的神色立時感染了禹王,他憤怒的踢翻腳邊的矮凳,恨恨的看著楊豔萍:“我不管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也不管他到底是誰,在我的眼裏,他就是我的弟弟,你不許我們去,我們還偏要去!”話落,橫了晉王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卻被猛地反應過來的楊豔萍死死的拽住衣袖,尖銳的朝他低嚎:“本宮不許你去,不許!”

“理由,給我們一個理由,一個足夠說服我們留下的理由!”晉王緩緩的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母親不顧一切的拖著藺滄凜,眼底滿是堅持與質疑。

禹王猛地轉過身,看著彼時已經氣的渾身顫抖,美豔的容顏上滿是蒼白與憤怒的母親,冷冷的道:“我們不小了,您還打算隱瞞一輩子?這麽多年來,您的所作所為我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我們不是木頭,也不是傻子,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也相信自己的直觀感覺,他不是我們的弟弟,對嗎?”

麵對兩個兒子的雙雙質疑與逼迫,楊豔萍拽著禹王的手臂緩緩鬆開,身體一軟,就這般癱在了地上,立時,滿腔的委屈頓時化成濃濃的怒火與怨憤:“是,他不是,他怎麽配為我楊豔萍的兒子?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兒子,這麽多年來我過的該是頤養天年的生活,而不是提心吊膽的為你們謀劃未來!”

盡管兄弟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如今冷不丁聽到真相,身體仍是抑製不住的晃了晃,旋即麵色劇變,迫切的問她:“可你依然將他扶上了如今的位置,如果他不是你的兒子,你為何這麽做?”

“為何?真是我的傻兒子啊,這麽粗淺的道理你們難道不明白?這麽多年來,你們兄弟倆之所以安全無虞平安的活著,全靠這個傻小子在你們前麵為你們做擋箭牌,沒有他這個明晃晃的太子在前麵擋著,你們能平平安安的站在我的麵前嗎?說起來,這個傻小子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這麽多年來經曆過九死一生的事何止百件?每一次他都能逢凶化吉,真不知道我是該笑還是該愁啊!”話落,楊豔萍還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怎麽樣?如今你們可明白了?”

晉王靜靜的看著她,良久之後,黑眸之中溢出一抹悲憫的笑:“好狠的心,真的無法想象,這樣歹毒的人,居然會是我的母後,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難怪,難怪這麽多年來你會這麽對他,也難怪他從不與我們親近,想來,他早已想通了這一點,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為什麽不去告訴父皇?”

“糊塗,他若是告訴你們的父皇,他的太子之位還能保得住嗎?我狠?你們也不想想,我這麽做是為了誰?”

“有你這樣的‘母後’,就算保得住太子之位又如何?既然您有心利用他,早晚這個位置也不是他的,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告訴父皇?起碼這樣,還能為自己尋得一靠山!”

“別將您那狠毒的思想灌輸在我們的身上,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們,我們何時何地向你透露過想要那個位置?我們有自知之明,論才比不上他,論武也比不上他,他為天照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為黎民百姓謀了多少福祉?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哪一個不服他的?而我們呢?我們這些年做了什麽?吃喝玩樂?還是一味的躲在您的懷抱尋求安全?母後,您英明一輩子,卻隻糊塗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您的眼裏他是在為我們受苦受難,可在我們的眼裏,他卻是真心實意的在其位謀其職,他這個太子,是一位好太子,能力非凡的好太子,將來,也會是一位好皇上,因為,他有這個能力,也理所應當的為自己的付出得到回報!”

“的確,這麽多年來,您將他放在那個位置上,隻看到他躲過多少生死劫,卻從未想過,這樣的他才算是經過千辛萬苦曆練出來的,那些暗殺、那些苦仗、那些勾心鬥角,哪一個不是在為他的將來鋪路?我們呢?我們會什麽?我們經曆過什麽?一位優秀的皇帝,難道要像我們這樣在您的庇護下活一輩子?這樣的皇帝,您覺得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嗎?能為他的子民謀福祉嗎?能帶軍打仗掃出一切內憂外患嗎?能嗎?不能,您心裏比誰都明白,我們兩個人,都不是做帝王的料,隻不過,您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不,你們是我的兒子,怎麽可能做不到?你們明明也很優秀,很聰明……。”

“一位好皇帝難道隻靠聰明?母後,醒醒吧,我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您,我們不稀罕那個位置,您如果不願意放棄未來的太後之位,可以試著好好的對待四弟,而不是將他作為您的踏腳石,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您會後悔您曾經做過的一切,四弟他,絕對沒有您想象的那般好控製!”

“閉嘴,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說?怎麽可以?難道母後在你們的眼裏,就如此的不堪?這麽多年來的努力,我難道就得到你們這般的奚落回報?”楊豔萍身子一震,眼睛圓睜著站起身來,心頭湧上熊熊怒火,憤恨的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子。

晉王冷冷的掃她一眼,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是與不是,您自己心裏清楚。”話落,與禹王極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母後請多保重,我們改日再來探望。”

“不,你們給我回來,回來……。”奈何這一次,無論她如何的呼喚,兄弟倆卻始終沒有回頭,漠然決絕的背影,令楊豔萍受到莫大的刺激,滿腔的委屈與憤怒交織在一起,氣血不住的上湧,終一口鮮血噴出來,昏厥過去。

半個時辰後,皇宮傳出消息,皇後突然抱病不起……

有人說,她是為了給皇上侍疾累病了……

有人說,她是舊疾複發……

還有人說,她是憂心太子,寢食難安,累病了……

聽完這些,晉王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仰天灌下一大海碗烈酒,辛辣的酒水刺激著他身體的每一處感官,略顯迷蒙的眼底盡是懊悔與自責。

與之相比,坐在他對麵海飲的禹王也好不到哪裏去,兩兄弟自打從皇宮裏回來,就借酒澆愁到現在,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腦子徹底沉寂下來,不去用今天的答案去驗證昨天的錯誤,可惜的是……無論他們喝了多少酒,腦中所盤踞的仍然是藺滄溟不是他們兄弟的事實!

“二哥,為什麽會是這樣?如果他不是咱們的弟弟……。”

“胡說八道什麽呢,他怎麽就不是咱們的弟弟了?母後說不是她的兒子,可也沒說不是父皇的兒子啊?所以,他還是咱們的弟弟,隻要咱們與他還是兄弟,就有的是機會償還之前所欠下的債!”

“二哥,你想怎麽做?”

“明天,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找他,去……恕罪!”話到這裏,人已醉的不省人事,徹底昏了過去。

禹王搖了他半天不見動靜,最後吃吃一笑:“你睡?我也要睡,我要養足精神,明天去找弟弟,找弟弟……。”

待管家走進來時,看到醉成爛泥的他們,輕輕的搖了搖頭,便命人將兩位大爺抬了下去。

這*,無論是皇後那裏,亦或者是晉王這裏,恐怕都是一個不眠夜……

——

當他們的情況傳到皇上耳朵裏時,他隻是露出一抹莫測的笑容,眉眼深深的朝胡斐道:“你怎麽看?”

胡斐勸慰似得看著皇上:“回皇上的話,一定是兩位王爺將皇後娘娘給氣著了,回府之後借酒澆愁來著……。”

“真的隻是這樣?”藺天琊似笑非笑的朝他挑了挑眉,胡斐一愕,惶恐不安的看著藺天琊不知道如何接口。

藺天琊麵色沉靜,眼神平靜無波瀾的望著殿外:“又下雪了,也不知道溟兒怎麽樣了?你說,他真的可能會失蹤嗎?”

胡斐搖了搖頭,語氣篤定的道:“太子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怕就怕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為……。”藺天琊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胡斐心神一震!

保底五千,加更兩千,共七千字。尚欠一萬三千字,明日接著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