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爭執

今日中秋,夫人願大家都能與家人相聚。.蝦米學

今日兩更,算是一點心意嗚嗚嗚我也想日日雙更的。

秀娥把早膳端了進來,此時我正半臥在炕上沉思,她來到炕邊,擱下托盤,“娘子今兒精神不錯,再喝碗藥,應該就沒事了。”

我“嗯”了一聲,臉有點燒,昨夜……出了汗……估摸著也是有些好處的。

喝了一口粥,外頭傳來一陣說話聲,我納悶道:“是誰來了?”秀娥道:“奴婢出去看看。”

再回來時,花漣和秀娥一同進來的,我放下藥碗問:“怎麽一大早過來了?”說罷見她臉上帶著些躊躇,下意識的抬高聲音道:“發生什麽事了嗎?”她歎了一氣,方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原來今日一早,泰阿丹進城置貨,碰巧遇見了宗賢和子衿。宗賢讓他帶話,說是有事找我,但也沒和泰阿丹說是什麽事,估計是想讓我親自進城一趟。之前離開原來那座小院時,我也沒口頭跟其他人說,隻是留了一封信給看管小院的人,交代他以後若是有人去找我,就把信拿出來給他們看。我在信中說我去了別處住,過得很好,請大家以後不要再為我擔心了。宗賢隻怕來找過我,撲了個空,這才讓泰阿丹帶話。

我問:“那泰阿丹可有和宗賢說我如今住在哪兒?”花漣笑說:“他嘴巴可緊得很,估摸著小王爺交代過他,何況郎君也沒問他。”我微感疑惑,隨後想了想,往外看了眼,道:“昨夜雖下雪了。今兒天氣倒是不錯,要不就待會就進城吧。”

花漣打趣道:“要不要先請示一下小王爺?”我作勢打她,氣道:“如今倒像是聽他的話不聽我的話了。”她吐了吐舌頭。轉身打開衣櫃,給我取棉襖和鬥篷。

秀娥端藥過來,“把藥喝了吧。奴婢去吩咐小溫把馬車備好。”我握住她的手說,歎氣道:“姑姑。我都說了好多次了,咱們是一家人,以後不許再這樣自稱了。”她笑了笑,終是點了點頭。

靠在車廂裏,瞌睡漸漸上來了,索性閉了眼,準備小睡一會兒。反正路途挺遠,足夠睡上一覺了。

然而一閉眼,腦海裏便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了……

纏綿時,迪古乃忽然問我可不可以,我當時疑問了一聲,他喘息回道:“可不可以不出來?”我隨即明白過來,心頭五味陳雜,明知自己懷上的幾率很小,卻還是搖頭道:“不行,會懷孕的。蝦米學

他臉色微變。愈發加快了動作,“我要我們的孩子,我不會再讓他離開!”我望著他略帶傷痛的眼神,心下哀痛至極。我也很想給你一個孩子,可是……

迪古乃這會兒提出要孩子,隻怕又動了娶我進門的心思了。我如今倒不是在意這個,隻是覺得他非常想要孩子,而我又無法滿足他。本來他就冷落著徒單桃萱,我若進門了,恐怕他們二人同房的機會就更少了,到時我自己亦是不願把他往大屋推。我不能生養也就罷了,這樣一來,徒單桃萱怕是也懷不了孩子了。

這個時代,子嗣對於男人,要比妻妾還重要。我雖痛,今兒早上還是勸了他早點和徒單桃萱圓房,能一擊就中最好,總之必須得有個孩子。他雖氣,卻終究沒有說什麽,我亦是不忍心告訴他實話。

馬車緩緩停下,我戴好麵紗,秀娥扶我下車。

門口的小廝露出不太確定的表情,估計在想我是誰。神思在這一瞬間開始恍惚起來,當年也曾這樣,蒙著麵紗與人來往。然而從前是為了隱藏美貌,如今卻成了一塊遮醜布了。這不禁讓我想起在永壽宮洗衣服的日子,原來不止是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輪回著。

一陣笑聲將我拉回現實中,眼前出現了子衿依然曼妙的身影。小廝退至一旁,子衿拉起我的手笑問:“今兒早上方遇見泰阿丹,這會子你就過來了。”我隨她往裏走,回道:“若沒有重要的事,你們也不會讓泰阿丹帶話,我想……應該是跟柔福有關吧。”

子衿斂了笑意,輕輕點頭,“柔福她……病了一個多月了……”

我吃驚道:“一個多月?是什麽病?”原本猜到了宗賢找我是跟柔福有關,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我還以為是柔福很可能要來上京,或是宗賢又要去五國城,想問問我去不去。

子衿搖頭道:“此事也是從郎君一個下屬口中得知的,詳情不是很清楚。”

說話間,已經行至前廳,隻見宗賢坐著,身旁立著兩個小廝,大概是在吩咐什麽事情。子衿帶著我進去,宗賢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示意小廝們退下。

我還未張嘴,宗賢打量我幾眼,起身道:“看來隻有和柔福有關的消息才能讓你現身了。”

我微微一笑,追問:“可又派了人去打聽?”他點點頭,子衿坐在我身邊,安撫道:“你不要擔心,郎君已經派了幾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同前往五國城了。”我道:“自然是信得過你,隻是這消息來得突然,心裏怪害怕的。”

宗賢溫然含笑,低頭抿了口茶,抬頭時已是滿臉探究的表情,“你如今……過得可好?”

我“嗯”了一聲,他放下茶杯,兀自笑道:“想來迪古乃也不會委屈了你,不然他也不會在新婚之夜冒雪出城。”我眉心微動,抬頭道:“你什麽都知道?”

他輕輕頷首,我緊握著手指問:“不會連其他人也曉得他昨夜出城了吧?”他回道:“我是在城外看見他了,其他人應該不曉得。”我默默無語,想著宗賢定是又一個人在外頭溜達,去懷念他的摯愛了。

子衿扭身問我:“既然你倆感情這樣好,為何不早早把婚事辦了?還是……你不願做他的側室?”我搖頭苦笑,沒有回答。

她也不再追問,隻是望著我的臉,小心道:“臉上的傷恢複得如何了?”秀娥在後答道:“已經好多了。”確實是好多了,不過心裏到底還是有個坎兒,依舊不願摘下麵紗示人。

沉吟片刻,我道:“若柔福那邊再來了什麽消息,你一定要知會我一聲。”他笑道:“那是自然,可我要如何知會你呢?”我啞然失笑,隨後把花漣他們的住址告訴了他,罷了又叮囑道:“別人問起,你便作不知,好嗎?”

他抬眼道:“你是指兀術?”我點頭道:“不止是兀術,還有秉德……”

宗賢道:“我答應你。秉德這孩子,比從前要穩重多了,陛下也頗為器重他。”聞得此言,我微微放心,但願他能一直如此,萬萬不要再生變故了。

飯桌上,吃的正香,迪古乃忽然放下碗筷,盯著我問:“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宗賢府裏?”

我咽下一口飯,回道:“是去了。”說罷見他麵有不悅,又補了一句:“是和柔福有關。”

他重新拾起碗筷,冷聲道:“下不為例,以後不準再進城了。”我眉頭蹙起,沒有理他,心想你也忒霸道**了,我才不聽你的呢。何況久未進城,上回去了一次,立馬被熱鬧的街市吸引了。我骨子裏到底是一個熱愛生活、外向活潑的現代女性,一直住在這鄉下,雖然很舒服悠閑,可偶爾還是想去感受感受繁華和喧鬧的。下館子,聽小曲,看說書,娛樂娛樂是必要的。

迪古乃未等到我回應,俊臉上已經堆起了一層冰山,手裏的碗筷又放了下來。我無奈一笑,往他身旁挪了幾分,歎道:“城裏又沒豺狼虎豹,你不需要太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他側身看我一眼,淡淡道:“不行。”我驚奇地瞪視他一眼,隨即板著臉站起身,丟下碗筷,快步走出廳房。

出門時秀娥正端著魚湯準備進屋,見我氣呼呼的跑了出來,不覺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迪古乃的聲音很快就追了上來,我佯裝未聽見,依舊大步朝前,絕不回頭。

手腕還是被捉住,我掙紮,迪古乃抓住我的胳膊,斥道:“不要胡鬧了,快回屋吃飯。”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使勁兒捶他的手,“誰胡鬧了?是你胡鬧還是我胡鬧?”他看我語氣不好,稍微緩了緩麵色,一言不發的從身後抱住我,不容我掙脫掉。我也不再亂動,口裏沒好氣的說:“你試試天天呆在這兒,你不會悶嗎?我隻是想偶爾進城找找樂子,不想日子過得這麽無聊,你有什麽不放心的?”說著又念及一事,話不經腦脫口而出:“你不願我和別人再來往,你自己還不是有別的女人——”

聞得此言,他身子一僵,我暗生悔意,急忙收了聲。

彼此不再說話,隻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我一動不動的由他抱著,心裏把自己罵了個透。

最後,迪古乃輕輕吐出一句話:“以後,我每日都過來。”說罷鬆開我,自個兒率先進屋去了。

自那日後,迪古乃果然每日都來,有時白日裏泡在這兒,更多時候晚上也留宿於此。有他陪伴,我雖心裏甜蜜,可嘴上依然要勸他不能這樣。幾次都把他趕出門了,他不知怎麽又溜了進來。把臥房的門插住了,他便一個人去書房睡。書房不比臥房暖和,如今又是正月天兒,我隻好心軟又把他放了進來。可總是如此,到底是不妥的。(小燕學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