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洛老夫人大驚失色,佝僂的身子猛然站起來差點沒背過氣去!

洛三夫人猛然想到這幾日洛瑾華總是尋借口問她要了不少錢,要過錢後便安分不少。

她還以為自己兒子轉性了,沒想到等著今日給她挖個大坑啊!

“你這婢女,莫要胡說八道!”洛三夫人吼道。

雖說洛三老爺也是個流連花叢的浪**子,但洛三夫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也是這等好色之徒。

他今年才不過十四歲,這事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這時,跟在那婢女後麵的洛瑾華的小廝屁滾尿流地上前說道:“不關我們三公子的事啊!都是,都是二公子拉著我們公子去的……這些日子每每下了書院,二公子都拉著三公子去勾欄瓦舍尋樂子……可是誰曾想今日兩位公子喝多了酒,竟點了金霄樓的頭牌,最後卻結不出賬來……”

“三老爺,三夫人,我們公子年少無知,乃是被引誘的啊!”

“那金霄樓的東家說,若是拿不出五千兩贖人,他們的人今日就在洛府門前不走了……”

小廝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洛三夫人聽見“五千兩”,頓時眼前一黑。

“怎麽會花了五千兩?!”對逛青樓頗有心得的洛三老爺氣呼呼地問道。

就算洛瑾華點了頭牌,也不至於花費這麽多錢?

小廝的嘴皮上下打戰地說道:“兩位公子尋歡作樂時一時興起……打碎了廂房內的一麵屏風,那屏風上的山水畫據說是前朝畫家房大師所畫……價值,價值千金……”

“混賬東西!”洛大老爺怒斥道。

嚇得為洛知櫻簪發的正賓手一抖,竟將簪子掉落了在了地上。

洛知櫻已被這變故氣得雙眼發紅,她怒而看向洛宜,卻見那麵容清嫵的女子也是滿臉驚慌失措。

“二姐姐!”洛知櫻忍不住喚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鬆兒怎麽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洛宜連忙辯解道,“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

“二小姐,若非二公子領著我們家公子,三公子怎麽可能染上這等惡習!小人就是勸也勸不住啊……”那小廝哭天喊地地說道,一股腦的髒水都往洛鬆的身上潑。

“混賬,混賬東西!快去把簡姨娘叫過來,她是怎麽養的好兒子?!”洛老夫人激動地說道。

洛大老爺看著眾賓客竊竊私語的樣子,麵色鐵青。

前些日子還被他誇讚的庶子今日居然做出這等醜事來!

這不是把他的臉麵放在地上摩擦?

傅氏看著洛老夫人這般生氣,連忙開口勸道:

“母親莫要生氣,眼下當務之急乃是把瑾華贖出來的好,金霄樓那等地方三教九流什麽都有,若是傷了瑾華才得不償失啊!”

傅氏這一番話,倒是體貼大度。

洛三夫人反應過來也連忙說道:“對,對,先把瑾華贖出來……瑾華……母親,我們瑾華可受不得苦頭啊!”

可是問題來了,這錢從何處所出呢?

五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眼瞅著及笄禮亂成了一鍋粥,正賓匆匆撿起簪子給洛知櫻插上後退了場,心中直感慨今日這熱鬧大。

洛二夫人見女兒受這委屈,心疼得不了,連忙將女兒摟住,心裏卻擔憂的是怕三房將這贖金算到她的頭上來。

畢竟當年洛二老爺娶她的商家女,就是看重了她的嫁妝和母家日日對洛府的供奉。

洛珈玉貼著洛老夫人,聽到洛鬆牽扯其中,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洛宜。

見洛宜麵無血色,顧衍霄眼露不滿的樣子,她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隱秘的幸災樂禍之感。

見洛家眾人一時間都拿不定主意,洛珈玉拍著洛老夫人的後背替她順著氣說道:“祖母莫要生氣,我這兒能拿出些銀錢來添進去,隻是恐怕不夠五千兩……不知金霄樓可否削減些贖金,我們先把三弟弟贖出來?”

人人都知道,洛瑾華就是洛老夫人的**。

這話一出,洛老夫人和洛三夫人都眼前一亮。

洛老夫人更是拍著洛珈玉的手一連說了三次“好孩子”,熱淚盈眶的模樣讓人瞧著很是動容。

顧衍霄見不得洛珈玉難過,於是也說道:“小婿也派人去金霄樓看看,洛老夫人莫要著急!”

眾人都已表態,就襯得洛宜愈發荒唐無能。

恰好這時,不知發生何事的簡氏也被喚了過來,她一頭霧水地看著眾人,還沒說話就被洛老夫人嗬斥跪下。

“不知廉恥的賤婢哪裏教得出來好兒子?!我當初就說,不該讓這等破落戶為你生兒育女!”洛老夫人劈頭蓋臉地罵道洛大老爺。

對大兒子的不滿,似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傅氏看著簡氏也是一副傷心模樣:“簡姨娘,洛鬆做出這等醜事,你就如此無動於衷嗎?”

簡氏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如蒲柳輕顫,她倉惶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洛宜。

而洛宜上前跪在了簡氏的身側道:“祖母,這事恐怕有誤會……鬆兒不會做出這等事的!還請父親、母親明察……”

這時,洛三夫人生怕找不到替罪羊,連忙跳出來想將洛鬆踩死:“定是這洛鬆見不得我們瑾華出彩,這才想了這等法子讓瑾華墮落……瑾華有多乖巧,母親您都是知道的!”

“老爺,這究竟是怎麽了……”簡氏往前跪了兩步,迫切地想從洛大老爺的嘴裏求個答案。

可是洛大老爺此時看向簡氏的眼中滿是厭惡和氣惱,根本不願給簡氏解釋。

洛老夫人作勢就要懲治簡氏,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婢女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二公子……二公子回來了!”

“什麽?!”洛大老爺皺著眉說道。

而這時,人群讓出了一條路,洛鬆提著素淨的藍色長袍匆匆跑開,手裏還拿著一個卷軸。

他麵露不解,一麵行禮請安一麵問道:“給祖母請安,給父親、母親請安!兒子去給三姐姐取及笄賀禮,這才來晚了些時候,可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姐姐,母親……你們怎麽跪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