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此身化舟船大荒波浪深

戎虎士頻頻點頭:“對方出手的方位要麽在地下,要麽在天上,可是此處的地表堅硬如鐵,即使土係最強的高手也無法潛入地底,那麽就隻有在高處了。嗯,站在哪座土柱上居高臨下以烈焰之箭射殺獨角兕,也未必辦不到。”

“不對。”金破天卻比他觀察的仔細,道,“這傷口直上直下,除非敵人飛到半空正好位於獨角兕的正上方,否則不可能形成直上直下的傷口。”

眾人細細看著獨角兕背上的傷口,果然如此,都是駭然不已,地下不可能潛入,天上又無人經過,對方究竟從何處殺了獨角兕?

“遠處有人!”忽然孟賁大叫起來。

眾人臉色突變,四處望去卻是看不到絲毫人影,但細細一聽,卻聽到苑丘之野的陶土地麵發出沉悶的顫抖。少丘等人躍上高處望去,西方極遠處,依稀看見一股黃塵緩緩揚起,似乎有大隊的人馬正飛奔而來。

“五十騎,十裏外!”金破天簡潔地道。

少丘當即下令:“孟賁,你帶領十人登上左側土丘埋伏;柯野,你率領另外九人上右側土丘埋伏,將獨角兕盡數擺布於大道中央。若是敵人,先以弓箭射殺,一旦敵人發起衝鋒,便驅趕獨角兕與他對撞!”

也不知為何,自從與董莖一夜旖旎之後,少丘身上的金係特征越發明顯,思維敏捷,整個人充滿了一股淩厲之氣。號令之下,黃夷戰士紛紛應諾,將獨角兕驅趕到道路中央之後,搶占了兩側的高地。

“咱們且到前麵去等待吧!”少丘望了望金破天和戎虎士,淡淡地道。

他一手挽著董莖,金、戎二人跟在身後,站在獨角兕群的前麵,默默地等待著遠處的戰騎。

這陶土地麵硬逾金鐵,比平原土地之上傳遞震動敏銳得多,一炷香之後,眾人隻覺腳下的地麵有如擂鼓一般急遽顫動,那五十匹戰騎已經在三四裏之外,遠遠望去,隻見數十個土黃色的人影長驅戰馬,宛如疾風般直朝此處而來。

“嘿,土黃色甲胄,是高辛部族的軍隊。”金破天笑道,“據說高辛八元中的叔豹率領五千大軍駐守在苑丘城防範神農部落,想來是他的手下了。媽的,這幫土狗如何知道咱們在此處,當真奇了。”

“不奇怪。”少丘淡淡地笑道,“因為他們不是來找咱們的。”

話音未落,就見一裏遠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孤單的人影,從犬牙差互的土丘旁慢慢轉了過來。眾人均是目力超卓之輩,遠遠的便瞧見此人竟是個瘦弱的少年,長發垂肩,身上裹著翻毛的獸皮,背上卻背著個大大的箱子。

那少年正朝這個方向走來,遠處鐵騎的覆壓,他卻走得不緊不慢,仿佛每一步都要走得認認真真,充滿虔誠,對身後那殺氣凜冽的鐵騎竟是混不在意。

少丘已然清楚高辛部族的鐵騎是追殺這個少年而來,他們並未神通廣大到在十裏之外便發現了自己等人的蹤跡。可是這少年為何如此奇怪,明知身後有一群強悍的戰士追擊,卻靠兩條腿慢悠悠地走著。他甚至不朝背後看一眼,雙眼隻是盯著腳下的路,孤單的背影無比寂寞。

那少年走到百丈之外,已然發現了前麵的少丘等人,他冷漠地望了一眼,似乎好不詫異,也毫不吃驚,雙腳不停。走到百步之外,戎虎士大喝一聲:“兀那少年,你是什麽人?”

那少年慢慢地抬起頭來,長發下精光一閃,少丘等人的心中忽然湧出了一個念頭,仿佛自己的麵前站著一個冰冷的野獸!

其實那少年長相倒也不難看,鼻梁高挺,眼睛大而有神,隻是臉色過於蒼白,仿佛終日不見陽光一般,加上削薄的嘴唇,宛如一隻行走在荒原中的幽靈。

那少年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終於停止了腳步,凝立不動。這時節身後鐵蹄震動,高辛部族的騎兵踏著黃塵席卷而來,在那少年身後百步之外停住。最前麵一名臉色冷峻的戰士右手一揮,五十名戰馬嘩地散開,形成長蛇之陣,將土丘中間的大道徹底封鎖。

那少年對身後的高辛戰士毫不理睬,隻是望見少丘等四人,眸子卻是一縮。慢慢地蹲下身子,解開背上的箱子放在地上。

“這少年要做什麽?”戎虎士不由大奇,眼見得那五十名高辛戰士已然彎弓搭箭對準了他,這少年卻是徹底將後背暴露在了敵人的麵前,竟不知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話音剛落,包括少丘在內,眾人不禁瞠目結舌。卻見那少年打開箱子,那箱子的仿佛由一塊塊能夠隨意活動木板組成,左拚右接,片刻間兩尺見方的箱子居然成了一座一丈多高的木架!

那木架形狀如人體,四周卻張開六個長長的“手臂”,頭顱之處則是四四方方的盒子,不過盒子四麵都是無數蜂巢般的細孔,也不知有什麽功用。那木架中間卻有如人體的腹部一般,瞧來竟是青銅所造,散發著金黃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