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木之血脈者2
巫禮一見他渾身裹著藤蔓出現在眼前,不禁一怔。荀季子拍手笑道:“這就是如何讓你死得波瀾不驚,悄無聲息的利器。哈哈,少丘乃是金之血脈者,暘穀戰士正在搜索他,他無意間潛逃到了巫覡神殿,你奮力與他搏殺,最終同歸於盡。哈哈,真是太完美了。”
巫禮望著少丘,見他絲毫掙紮不得,不禁苦笑,慘然不語。
荀季子拍了拍手,嘖嘖地為自己的計謀讚歎了幾句,打量著少丘:“金之血脈者,元素丹碎了都不死……怎麽才能殺死你呢?”他四處瞅了瞅,凝出藤蔓,從巫覡神殿中的一隻陶罐中卷出一條七寸多長,通體漆黑如墨的毒蛇,“這種化蛇倒不錯,咬人一口,渾身肌肉、血液、骨骼盡皆化為岩石般堅硬,嘿嘿,我再拿銅鼎砸你一下,將你砸成碎片,就不信你不死。”
少丘聽得瞠目結舌,被蛇咬一口倒罷了,還要化成岩石,還要被人砸成碎片,那絕對死得透透了。
荀季子嘿嘿笑著,用藤蔓舉著化蛇便往藤蔓球內塞了過來。忽然間少丘一聲暴喝,身上的藤蔓忽然熊熊燃燒起來,猛烈的火焰甚至將荀季子手中的藤蔓也點燃了,那化蛇嘶叫一聲,拚命從藤蔓中鑽出來,快如閃電般遊了開去。
荀季子一愕,卻見火團中劍氣凜冽,甚至將烈火都劈成了兩半。他驚駭之下,飛身暴退,小腹卻還是一涼,被鋒銳的劍氣硬生生斬裂了半尺長的口子,鮮血奔湧。
火焰中,少丘宛如火神般昂然大步踏出,手上持著玄黎之劍!荀季子一聲怪叫,轟然一聲撞破了巫覡神殿的後牆,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他一走,少丘頓時支持不住了,撲通坐倒在地上。他適才不再壓製體內的天火,反而將它猛地逼出體外,一下子燒掉了藤蔓。這時體內除了虛弱無力,竟然通體舒泰,這才知道自己壓製天火竟是緣木求魚。其實元素高手若真被天火射入體內,第一反應就是將它逼迫出來,沒有人傻得一邊讓天火灼燒自己的經脈髒腑,一邊耗費元素力去壓製它。偏生少丘幾乎完全不懂元素力運用,隻曉得你攻我防,天火烤,他便壓,不過這樣倒也有好處,那天火何等猛烈,在經脈髒腑內烤灼了這麽久,早已把他的經脈內髒烤灼得堅韌無比,簡直比銅鐵還要堅硬,對未來的修煉大有好處。
喘息了片刻,少丘勉強以長劍撐住地麵,想站起來,不料玄黎之劍嗤的一聲直插入了地底,他撲通又摔倒在地。
“玄黎之劍過於鋒銳,用它當拐杖可不行。”巫禮淡淡道,“沒有什麽地麵可以擋住它的劍鋒。”
少丘苦笑著站了起來:“你……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巫禮道,“這一匕首倒罷了,但這葶苧丸卻厲害無比,我神巫之力已然消失,而且是不可逆的,根本無法恢複。即便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了。”她閉目長歎,由於葶苧丸使心跳加速,胸口的血液仍舊狂湧不息,“你趕緊走吧,荀季子不久便會帶人來。臨走前想報仇的話,便一劍斬了我。”
“我為何要殺你?”少丘詫異道。
巫禮睜開了眼睛,淡淡道:“你是金係,我是木係的大祭司,為何不殺我?”
“是這樣麽?“少丘撓撓頭,露出煩惱的笑容,一邊用元素力封住巫禮胸部的創口,慢慢把白玉匕首拔了出來插在靴子內,一邊道,“我不明白五元素為何要自相殘殺,難道金克木,金係就一定要將木係消滅光麽?嘿嘿,木係之人也得用金屬做的斧子砍下大樹造房子供他們居住,水係的人也得用土壤圍成堤壩讓江河不至於泛濫淹沒他們的家園!真是莫名其妙。好啦,我要逃走了,你走不走?”
巫禮身子一顫,露出深思之色,竟沒有回答。少丘又問了一遍,她才道:“我已經成了廢人,留在暘穀有什麽用?你把我帶出暘穀吧,十八年了,我起碼要留這條命見見我的孩兒。”
少丘想起自己喪身於火山噴發中的父母,心中湧起陣陣的淒涼,居然羨慕起那個從未謀麵的木之血脈者了:“他(她)雖然十八年未能與父母見麵,卻至今有一個深愛他(她)的母親在惦念著。而我,從此以後就要孤零零地一個人麵對這神秘難測的大荒世界了……”
他躬身背起巫禮,慢慢走出了巫覡神殿。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