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草生才道:“我們智米族人不需要你這種元首,希望之星也不需要你的存在,你是一個不祥的人,我奉勸你還是盡早離開這裏吧,不要把本來應該降臨到你頭上的災難帶到這顆美麗的星球之上,更不要帶到善良的智米族人身上。”

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生氣的時候,現在毛有才就有些生氣了,“你說這話的根據是什麽?泰羅人入侵了這裏,如果不是我,你們智米族人不但會繼續被奴役,最終也隻有滅族的下場,我怎麽就不祥了?我怎麽就把災難帶給你們智米族人了?”

“依據……我不會說出來的,那是神的旨意,你沒有資格知道。”草生的言語居然有些閃躲起來。

毛有才突然一笑,“說什麽神旨意都是你杜撰的吧,你是見我接管了希望之星,你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心裏不爽吧?”

“你胡說!”草生猛地站了起來,幹瘦的雙掌也重重地拍在了他生前的供桌之上,“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不然也不會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泰羅人的軍事基地,但是,你可以用你的力量殺我,卻不能用你的語言侮辱一個先知!”

“那就說出來吧,你都知道什麽呢,先知?”毛有才的目光直直地投進了草生的眼眶之中,那是一雙藍色的深邃的眼眸,如果不是處在不愉快的氣氛之中,他一定會讚美這雙充滿智慧的眼睛,但是,這雙眼睛似乎已經被權欲蒙蔽了。

“我知道你在海水之中修練,而你的修練會對生命之海造成就連自然之神也無法修複的破壞!”

毛有才的心下微微一震,每一次修練他都可以探查過相當寬廣的範圍,就連海下也不放過,確定沒人之後才進行修練,由始至終他也隻告訴了符靈這一件事,而這個智米族的先知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呢?難道他真的有洞察未來而“先知到”的特異能力?

“你獲得力量的方式是邪惡的,你是一個被詛咒的人,難道不是嗎?”草生越說越激動了。

之前毛有才確實是有些生氣了,但現在他已經控製住了這種情緒,他的思路也變得更為清晰起來,“先不談我的修練方式是否是邪惡的,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每次修練之前我都會探查有沒有人窺視,所以,讓我奇怪的是,你怎麽會知道我修練之事呢?”

草生輕輕地哼了一聲,語氣仍舊是很不友好,“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作為智米族的先知,我自然擁有屬於我的能力,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必須離開這顆星球,必須!”

頑固的老人總是有讓人生氣的地方,因為他們自認為有著非凡的知識沉澱和人生經曆以及方方麵麵的奇怪經驗,讓你做某一件事的時候卻不告訴你為什麽,那感覺是很鬱悶的,現在毛有才就是這樣,麵對草生的固執,甚至是偏見,他都想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了。

“好吧,既然你什麽都不想告訴我,那我也沒有繼續和你談下去的興趣了,再見。”毛有才轉身就走。

“你會後悔的。”草生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算是威脅我嗎?”毛有才停下了腳步。

“因為我已經預見了你的未來,”停頓了一下,草生才慢吞吞地說道:“血光、黑暗的天幕沒有盡頭,你永遠地沉睡在了那無比冰冷的世界。”

毛有才嗬嗬笑道:“未來也可以預見,你真當你是永遠特異能力的大師嗎?你如果想讓我相信你的話,想讓我離開這顆星球,那你就得用更多的事實來說服我,而不是這種空泛的恐嚇。”

“我不能……”

毛有才突然轉身,也就在那一刹那,他的靈體突然脫竅而出,匯成一線,直接穿入了草生的大腦。他不想說,那就自己找!而靈體穿越攻擊的方式不但可以瞬間破壞大腦而擊殺敵人,還可以搜索目標的記憶片段。剛才之所以沒有用這種方式來獲取答案,那也隻是覺得時機不成熟而已。現在,時機剛剛好,因為假意的離開可以讓草生失去防備!

站在供桌之後的草生突然僵硬,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眸也頓時失神,突然之間的感受就是,他已經不能再控製他的靈魂!更不能控製他的身體!

但是,實施靈體穿越收集記憶片段的毛有才卻遭遇到了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在正常的情況下,他能在草生的大腦之中收集到方方麵麵的記憶片段,而隻要稍加整理就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但實際的情況確實,他隻看見了黑暗,無盡的黑暗!除了黑暗,草生的記憶竟然是……一片空白!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毛有才退出了草生的大腦,靈體回歸到了身體之中。這時他仍保持著轉身說話的姿勢,而草生也保持著僵直站立的姿勢,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時間停頓之下所做的。就在這之後,草生的眼眸之中才逐漸恢複湛藍而深邃的神采,他的身體也從僵直的狀態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他看了看毛有才,神思恍惚地道:“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你認為我對你做了什麽嗎?”毛有才隨口反問道,表麵上一片平靜,但他此時的內心卻是一片驚訝和詫異,一個人的記憶怎麽會是黑暗和空白呢?

草生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毛有才,沉默了半響才道;“我們這次見麵就到這裏吧,你走吧,不過我們很快又會再見麵的,那時候,我仍然會堅持讓你離開這顆星球。”

“再說吧。”毛有才轉身走出了小木屋。

就在毛有才走出門口,一直注視著他背影的草生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那幹癟的嘴角微微上揚,然後突出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真的會後悔的……”

迎著燦爛的恒星光輝,看著快步迎上來的花多和雨多兩姐妹,毛有才心中的鬱悶才稍微消除了一點。這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小木屋,卻發現那扇老舊的木板門已經關上了。要想探查草生正在做什麽就需要用上特殊的手段,不過他現在暫時缺乏那種興趣。

“元首達人,你和先知大人談什麽呢,怎麽用了這麽長的時間?”一過來,雨多就快嘴問道。

藍色姐妹花的到來讓空氣之中多了一種迷人的芬芳,毛有才淺淺地吸了一口,然後才笑道:“你們很想知道嗎?”

“當然啦。”花多和雨多幾乎同時出聲。

“你們能告訴我你們的先知大人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嗎?”說著話,毛有才不快不慢地向來時的路走去。這個地方他並不想停留,更不想讓草生通過什麽手段聽到他和花多、雨多姐妹倆的談話內容。

花多和雨多追上了毛有才的腳步,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都是一副很親密的樣子。

“先知大人是一個奇怪的人,”花多淡淡地說道:“我們對他的了解不是很多啊,他平時都不與外人接觸的,隻是祭祀的節日才出現。”

毛有才隨口問道:“他在你們智米族之中的地位真的比你們的父親還高嗎?”

雨多接口道:“其實也不完全是,先知大人相當於是我們智米族人的精神領袖,作為一族之長,我父親在決定一些事情的時候都會詢問他的意見,他同時也能幫助族裏解決一些非人力所能解決的事情,所以,族裏的人都是很敬重他的,我父親也是這樣的,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也必須聽他的意見。”

精神領袖一般都是極端的存在,要麽把人民指向地獄,要麽指向天堂,事實上也隻有智米族這樣落後的種族才會信奉什麽精神領袖。毛有才不由苦笑了一下,又隨口問道:“智米族加入我夏華國,如此重大的事件你父親有向你們的先知大人征求意見嗎?”

“這是一個特殊的情況,元首大人用神一樣的手段拯救了我們全族的人,這是所有族人的意見,事實上,父親在決定加入夏華國之前是向先知大人征求過意見的,先知大人並不同意父親的提議,兩人為此還爭吵了一場,不過,隨後在所有族人的強烈意願之下,父親才決定繞開先知大人的意見,同意加入到元首達人的國度之中。”雨多說道。

看來基多這個族長也並不是任人擺布的傻瓜傀儡,他也總算做了一件正確的事。而從剛才草生的態度來看,他不同意智米族加入夏華國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再給我說說關於你們智米族先知大人的事情吧,”毛有才邊走便道:“什麽都行。”

“元首大人,你怎麽對我們智米族先知大人這麽感興趣呢?”雨多有些怨艾地道:“你都發沒告訴我們你們剛才談論了什麽呢?”

“他告訴我,智米族最美麗的女孩就是你們倆,嗯,還說了一大堆溢美之詞,不過我記不得那麽多了,嗬嗬,總之,他說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我們的見麵也非常的愉快。”

“真的嗎?”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雨多的臉上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哪個女孩不喜歡聽到別人讚美她的容貌呢?

“當然,對了,你們的先知大人平時都在什麽地方活動呢?他又有什麽生活習慣呢?還有……”

林間的路其實並不是很長,但毛有才的問題卻非常之多。

一個聲稱預見到自己未來的人,一個記憶是一片黑暗和空白的人,他有一萬個理由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從花多和雨多姐妹倆口中得到一些資料無疑是最簡單直接的途徑,不過,這得犧牲一點色相什麽的……

但對於花多和雨多姐妹倆來說,這卻是一件讓人歡喜的事情。

恒星的光芒很溫暖,但又怎麽能比上心目中的神一樣的男人的微笑更溫暖呢?

森林的花卉和芬芳固然和迷人,但又怎麽能比上心儀之人的哪怕一根手指頭和簡單的體味更迷人呢?

所以,姐妹倆現在擔心的不是泄漏了先知大人的什麽秘密,而是擔心腳下的路太短,和她們知道的事情太少……

隨著從花多和雨多姐妹倆口中了解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毛有才也才發現,他所想象的先知草生,那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而更讓他奇怪的是,他和草生根本就不存在利益衝突,事實上他主宰整顆希望之星後,智米族的權利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也不想剝奪什麽人權利,那麽,草生為什麽如此針對他呢?

渾身都是謎團的先知……

草生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嬌花才側,呼吸可聞她們的誘人芬芳,入眼可見她們的曼妙身姿和迷人的笑臉,但毛有才的腦中卻滿是那個醜陋的老男人,他的思維因此而顯得有些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