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顯 065 好強鬥勝的公雞
奈何芸香巋然不動地擋在前頭，章怡容推搡了數下，芸香卻動彈不得。
她心頭發狠，自發間拔出一支銀釵，直接向芸香的胸口刺去。
芸香卻麵不改色，而是身子向側一閃，章怡容因著用力過猛，身子向前撲倒，她雙手撐著地，那銀釵因著攥得太緊，故而向內一翻，在她撲倒在地時，插入了自己掌心。
痛得她哀嚎不已，皺著眉頭，並未顧著掙紮起來，而是抬手看著自己刺入掌心嫩肉的銀釵，掌心一片血紅，她哪裏見過血，更何況還是自己手上溢出的，頓時嚇得麵色慘白，便這樣趴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慕梓兮嚇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她身子一顫，腳下一軟，便向後倒去。
采蓮連忙扶著，也跟著緊張起來。
慕梓兮盯著嚇暈過去的章怡容，心頭思忖著該不該上前，倘若此事被老夫人知曉了，她該如何推脫？萬一老夫人得知是她挑唆了章怡容前來尋慕梓煙的麻煩，會不會厭棄了她？畢竟，章怡容可是章侯府的嫡長女，日後可是要入宮當娘娘的人，與慕梓煙年齡相仿，等過幾年及笄之後，即便入不了宮，那也是皇子妃的備選之人，故而，老夫人對她更是青眼相待。
慕梓兮想著這幾日二房的遭遇，還有她如今的處境，此時又惹出這等子事來，也顧不得章怡容是否暈著，是如何情況，擔心自己出事，心口一疼，也跟著急暈了過去。
采蓮嚇得一陣哆嗦，連忙扶著慕梓兮，有些不知所措。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情形，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並未理會趴在地上疼暈過去的章怡容，也並未多看暈倒在門口的慕梓兮，而是昂首緩緩步入了裏間，稍微舒展著手臂，側身躺在軟榻上，閉目小憩去了。
芸香見慕梓煙如此，大概知曉了她的意思，轉身冷視了一眼跪在院中的環兒，衝著碧雲遞了個眼色。
碧雲微微頷首，低頭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環兒，又看向身後掣肘著環兒的兩個婆子，“拉下去，做的幹淨些，莫要擾了大小姐歇息。”
“是。”兩個婆子應道，一個婆子脫了鞋子，將自己的一隻臭襪子塞進了正要叫喚的環兒口中，而後便與另一個婆子拖著環兒出了煙落院。
采蓮自顧不暇，如今隻扶著暈過去的慕梓兮跪在門外，見碧雲走了過來，俯視著她，“二小姐身子弱，應當好好養病才是。”
采蓮聽碧雲此言，顫顫巍巍地應道，使足了勁，才將慕梓兮背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
如今隻留下趴在廳堂內的章怡容，掌心還插著銀釵，鮮血將掌心下的白色繡著蘭花的絨毯渲染了一團紅色，她皺著眉頭，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珠，此刻哪裏還有適才進來那股子囂張，頤指氣使的樣子，如今被丟在這處，無人問津，真真是可憐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章怡容皺著眉頭，隻覺得掌心疼地厲害，忍不住地“嘶……”了一聲，緩緩睜開眸子，有著片刻地呆愣，待回過神來時，這才發現自己依舊趴在廳堂內，掌心的血已經凝固，隻是那銀釵並未拔出，如今瞧著依舊是刺目嚇人。
她嘴角一哆嗦，卻也不敢自己拔出，隻能拔尖嗓子大吼道，“來人……環兒……”
芸香走上前來，衝著章怡容微微福身，“表小姐，可是喚環兒？”
“環兒呢？”章怡容見芸香前來，心頭的怒火蹭蹭地溢滿了胸腔，她連忙自地上起身，一手撐著帶血的那隻手，不善地冷聲問道。
“環兒衝撞了大小姐，適才被罰跪，屢教不改，便處置了。”芸香說的雲淡風輕，似是不在意一個丫頭被打殺之事。
不過在章怡容聽來猶如晴天霹靂，那可是她的人，如今竟然被慕梓煙給處置了，這豈不是在當眾打她的臉？若是如此灰溜溜地回去，還不被那起子別有用心地笑話死了？
她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加上掌心地疼痛，更是顫栗不已，差點再一次地暈厥過去，她來回環顧著四周，便抬步直接向裏間衝去。
芸香哪裏能讓章怡容進去，連忙一個閃身便擋在了她的跟前，“表小姐可是要回二小姐院中？”
“滾開！”章怡容抬手便揮向芸香。
芸香卻向後一退，靈活地躲開了章怡容揮過來的手，接著又渾不在意地垂首立在她的跟前。
章怡容氣得在原地直跺腳，連忙衝著裏間怒吼道，“慕梓煙，你給我出來！”
慕梓煙聽著外頭章怡容的怒吼聲，她並未睜開眸子，殷紅的唇微微抿著，指尖滑過袖口的紋理，默不作聲。
章怡容見裏頭並未有任何地響動，往日與慕梓煙多次交鋒，每每皆是她氣得慕梓煙跳腳，最後還是她贏了，可是今兒個，慕梓煙不但打殺了她最得意的丫頭，而且還在她跟前如此地囂張，傷了她還置之不理，對她如此強硬。
“慕梓煙，你給我滾出來，今兒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休怪我掀了你這煙落院。”章怡容早已氣昏了頭，掌心的疼痛鑽心般地撕扯著她的全身，渾身冒著冷汗，雙眸猩紅，像極了一隻好強鬥勝的公雞。
芸香見章怡容這算是急紅了眼，正欲開口，便見碧雲自裏間出來，麵色淡然，連一絲怒氣都無，更別說害怕了，而是恭敬地福身，“表小姐，大小姐已經歇下，若是表小姐要前去二小姐那處，奴婢派人扶表小姐前去。”
“誰說我要去兮兒表妹那處的？”章怡容氣昏了頭，正要反駁時，明顯一頓，轉眸看了一眼四周，哪裏還瞧得見慕梓兮的影子，她抬眸打量著眼前的碧雲與芸香，越發覺得不對勁。
“兮兒表妹呢？”章怡容似是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質問道。
“適才二小姐見表小姐暈了過去，她許是身子太弱，因著擔心表小姐，便也跟著昏了過去，被采蓮背著回了月溪院。”碧雲此刻低眉順眼地回道。
章怡容這下更是氣得不輕，什麽叫做也跟著昏了過去？她暈倒在地，難道不是衝過來先去喚大夫來嗎？
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插著的銀釵，她手抖得越發地厲害，氣得雙腿一軟，便倒在地上，衝著芸香怒喝道，“還不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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