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靈堂驚魂(精彩)
她沉思了片刻,轉身入了裏間。
軒轅燁在西戎安插的暗線,如今算是徹底地都給了慕梓煙,而這些暗線也都起了極大的作用,而使得慕梓煙在西戎不必是孤立無援,也不用被任何人掣肘。
雲飛斜靠在一側冷冷地看著她,低聲道,“你認為這背後的人會是誰?”
“冷寒峰背後的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冷寒峰一直不曾出現過。”雲飛看著她說道,“我適才剛得到消息,他出現在了京兆尹府衙。”
“傅炎有危險。”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你如今去有何用處?”雲飛冷哼了一聲,“你放心吧,王家的人可不是廢物。”
“傅炎的武功可不是冷寒峰的對手。”慕梓煙轉眸看著雲飛雙眸閃過的冷意,她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看來你一早便安排好了人。”
“恩。”雲飛點頭道,“我說你何時變得這麽囉嗦了?”
慕梓煙嘴角一撇,“是你越來越高冷了。”
“對了,這三夫人的死不過是個開始,秦家府上我探不到任何的消息,不過外頭對你的傳聞,慕容狄已經派人去了,想來不會再有任何的流言蜚語。”雲飛歎了口氣,“你倒是會收買人心。”
慕梓煙漫不經心地笑道,“那是,我人見人愛。”
“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雲飛不屑地冷哼,接著說道,“秦家你隻管放手去做便是,外頭的那些蒼蠅,我自會處置。”
“雲飛,你正常了,一點都不可愛。”慕梓煙挑眉說道。
“那你將我直接打回去啊。”雲飛突然起身衝著她大吼道,“我反倒不喜歡現在這幅模樣。”
慕梓煙被他如此一吼,明顯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雲飛已經飛身離去。
“這是怎麽了?”慕梓煙嘴角一撇,隻覺得恢複神智的雲飛脾氣是越發地見長。
次日,秦三爺與秦三少爺秦驥趕回了秦家,秦三爺驚訝地看著棺木內的三夫人,雙眸泛著紅,哀傷不已。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秦三爺,想著之前還因為一個姨娘而要將三夫人打殺了秦三爺,此刻卻露出這般傷心的神色,卻不知這是真情還是假意,可是慕梓煙卻覺得太過於虛偽。
秦驥自然是傷心不已的,當下便跪在了靈堂上,哭得泣不成聲。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秦月跪爬著上前,哭得早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轉眸看著秦驥,低聲道,“三哥,是我的錯。”
秦驥轉眸冷視著秦月,卻也說不出半句斥責的話來,隻是抬手用力將她推倒,“你不配守靈,來人,送四小姐回去。”
“三哥。”秦月一聽,當下便愣住了,“三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還不滾!”秦驥沉聲道。
秦月隻是跪在他的麵前,拚命地磕頭,她如何能離開?
“碰碰!”秦月額頭轉瞬間便磕出血來,她淚眼汪汪地看著秦驥,“三哥,我求你了。”
“別弄髒了靈堂。”秦驥並非狠心,隻是此時此刻,他沒有即刻將秦月掐死已經是仁慈了。
慕梓煙走上前去,看著秦驥低聲道,“三弟,你如此做,三嬸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
“大姐,這是三房的事情,還望大姐交給三房處理。”秦驥一直不曾回來,當然不知曉前些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對三夫人甚是尊敬,如今看著那冰冷的棺木,還有這冷冰冰的靈堂,他如何能夠冷靜下來?
慕梓煙多少是知曉秦驥的脾氣的,知曉這個時候不能太過於強硬,故而遞給如嬤嬤一個眼神,接著便扶著秦月起身。
“四妹妹,想來你也不想三嬸黃泉路上不得安生吧?”慕梓煙看著秦月說道。
“大姐,我……”秦月哭得越發地傷心起來。
慕梓煙看向秦月,低聲道,“難道你想著靈堂也鬧得不安生?”
秦月斂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跪在靈堂前的秦驥,轉身離開了靈堂。
秦三爺走上前來,正要開口,卻被秦驥冷聲製止,“父親,你也回去吧。”
“哎。”秦三爺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便抬步離去。
慕梓煙看向秦驥,並未說什麽,而是轉身也離開了靈堂。
夜已深,靈堂內隻剩下秦驥一人,他挺直腰背跪在靈堂前,目不斜視地看著眼前的靈牌,透著無限的哀傷。
秦葻跟在慕梓煙的身側,想起秦驥,接著說道,“三嬸去了,最傷心的便是三弟。”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我知道。”
“三弟如此,我反倒有些擔心。”秦葻接著說道。
“擔心?”慕梓煙慢悠悠地向前走著,等拐過眼前的長廊,過了垂花門,行至正堂,低聲道,“大哥跟二哥呢?”
“出府了。”秦葻接著說道,“去下帖子了。”
“恩。”慕梓煙緩緩地坐下,對於葬禮,是她最不喜歡的,雖然與三夫人並無太多的交集,可是還是有些傷感。
想起適才秦驥的神色,還有秦月的那副模樣,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樣子,娘去世的時候,她獨自守在靈堂,將娘送走之後,卻迎來父親被下獄的噩耗,還不等她送靈,卻被老夫人送去了家廟,她抬眸看著眼前掛著的白帆,莫名地生出了無限的感傷。
秦葻看著她如此,低聲道,“大姐,你怎麽了?”
“沒事。”慕梓煙抬眸看著她,淺笑道,“隻是有些難過罷了。”
“哦。”秦葻跟著歎了口氣說道,“大姐,你可是想起了什麽?”
“隻是有些不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三妹妹,你去陪著四妹妹吧。”
“好。”秦葻點頭應道,轉身離去。
慕梓煙側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如嬤嬤,接著說道,“可都安排好了?”
“是,大小姐。”如嬤嬤垂眸應道,“該下的帖子都下了,四小姐哭暈過去了。”
“恩,”慕梓煙也隻是淡淡地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深夜,靈堂內昏暗的燭光隨著堂外吹來的風微微搖曳,一陣強勁的風將白帆卷起,層層晃動,秦月站在堂外,看著堂內跪著的秦驥,躊躇著不敢入內。
站了良久之後,她才緩步入內,一步一步地靠近秦驥,等行至他的身側,接著慢慢地跪下,眼角的淚水早已經止不住,強忍著低聲道,“三哥……”
她不敢去看身邊跪著的秦驥,隻是垂眸任由著眼淚一滴一滴地劃過雙頰,一顆一顆地串成珠子,沾濕衣襟,秦月悔不當初,倘若不是她一心要貪那玉佩,也不會與娘發生爭執,導致娘慘死,現在連三哥都不理她了,她日後還怎麽活?
她越想越發地傷心悔恨,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三哥,我錯了,三哥……”
她聽不到身旁的秦驥出聲,接著轉身便抓著他的手臂,垂眸道,“三哥,我真的錯了。”
隻是她還未反應過來,隻聽到身旁發出一聲響聲,她的雙手定在了當場,猛地抬眸,這才看見跪在一旁的秦驥已經仰倒在地,雙眸圓睜,沒有了氣息。
她這才驚醒過來,大喊出聲,“啊!三哥!”
外頭被秦月的慘叫聲驚醒,連忙衝了進來,便看見秦驥倒在地上,胸口被鮮血染濕,而秦月的手中竟然又握著一把匕首,她如同三夫人當時死的時候一般握著那匕首,驚恐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幅場景已經是第二次看見,管家聞聲趕到,當下便命人看著,而後趕去了素雅院。
慕梓煙還未歇下,隻覺得今夜會發生大事,故而才遲遲未睡,隻是斜靠在軟榻上,手執書卷百無聊賴地看著。
如嬤嬤此刻匆忙入內,“大小姐,出事了。”
“恩?”慕梓煙將目光從書卷上收回,緩緩地抬眸,一旁的琉璃燈盞映襯著她白皙的容顏,透著月色般的皎潔。
如嬤嬤微動,神色透著悲傷,“三少爺死了,與三夫人的死相是一樣的。”
“凶手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發現的時候,也是聽到四小姐的慘叫聲,等下人闖進去的時候,便看見四小姐手中握著匕首,三少爺倒在了地上,胸口被刺中而亡。”如嬤嬤低聲道。
“一模一樣?”慕梓煙覺得此事未免太過於詭異,想起死了的秦驥,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一抹感歎來,此人當真是可惜了。
慕梓煙自軟榻上下來,稍微穿戴了一番便出了素雅院,秦葻匆忙地跟了過來,因著府上的人都在,故而如今都趕到了靈堂。
慕梓煙與秦葻是最後趕到的,秦月已經被綁了起來,低垂著頭,連一絲哭聲都發不出來。
秦二爺站在靈堂前,看著倒在地上的秦驥,麵色透著冷凝,“素丫頭,三弟妹的死並非月丫頭所為,那驥兒呢?”
慕梓煙行至秦二爺的跟前,微微福身,垂眸看著倒在地上的秦驥,轉眸遞給秦葻一個眼色。
秦葻這些時日已經跟著慕梓煙學了不少,適才聽到消息的時候,便已經將臨時做好的驗屍工具拿了過來,此刻親自上前,給慕梓煙戴上特製的手套,低聲道,“大姐,現在就開始?”
“恩。”慕梓煙點頭,轉眸看著秦二爺,低聲道,“二叔,我相信四妹妹不會做出這等子事兒來,更何況,此事發生的太過於蹊蹺,即便四妹妹有心要殺三弟,那也不可能傻到用相同的法子,而且在殺了人之後等著被發現。”
“這便是她的聰明之處。”秦二爺冷聲道。
“二叔當真是高估了四妹妹。”慕梓煙反而覺得秦月並沒有這個膽子,更何況眼前的秦驥可是她的親兄長。
秦三爺此刻哪裏還有心思去關心這些,短短幾日,喪妻喪子,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柳氏見秦葻站在慕梓煙的身側,明明是秦家的三小姐,此刻卻做個一個丫頭的事兒,她雙眸一沉,想要上前阻攔,卻被秦二爺攔住。
柳氏壓下心底的不滿,不過那眸子卻透著冰冷,反之,秦驥的死,似乎對她並無太過的感觸,除了期初聽到之後的驚訝,到趕來之後看到之後一閃而過的難過,便再無其他的心思。
秦三爺麵露沉痛之色,怒視著秦月的時候,恨不得將她直接掐死,他怎得生出了這麽個禍害來?
秦湘走上前去,擋在了秦月的麵前,這算是一種無形中的保護。
秦邧走上前來,身上透著一縷說不出來的氣息,夾雜著黑霧的低沉,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秦徵是傷心的,他與秦驥自幼感情便很好,二人雖然是堂兄弟,而是卻比親兄弟還親厚,故而如今看著秦驥慘死,哀痛不已,連帶著眼角也泛著紅,顯然是壓著自己內心地悲傷。
慕梓煙隻是半蹲著,她身上穿著自然素雅,這個時候眾人不是身著著暗色的,便是素色的衣衫,外頭玄月高空,夜霧濃稠,偶爾發出幾聲啼鳴,透著無限的哀傷。
秦葻半蹲在她的身側,轉眸看了一眼,麵色凝重,盯著看了半晌,接著開口,“三弟跟三嬸一樣,皆是胸口被匕首刺穿而死。”
“恩。”慕梓煙點頭道。
“隻是我有些奇怪,三弟的武功不若,並不像三嬸手無縛雞之力,倘若真的是四妹妹所為,那三弟也不會這般地無能,連一絲的掙紮都沒有。”秦葻看向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繼續點頭,顯然是認同秦葻的話,示意她繼續。
柳氏站在一旁見秦葻如此說,雙眸閃過驚訝,而後便豎耳聽了起來。
秦二爺也未料到秦葻會有如此的本身,不免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秦葻此刻卻隻專注著看著秦驥的屍體,接著說道,“大姐,三弟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他的雙眸睜大極大,而凶手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刺中他的胸口,而且是一招斃命,更重要的是,依著這傷口的深度,我覺得此人的武功絕對不在三弟之下。”
“恩。”慕梓煙依舊點頭,“三妹說的不錯。”
“顯然,四妹妹雖然有些身手,可是如何敵得過三弟呢?”秦葻看著她說道。
“是。”慕梓煙認同地點頭,“還有呢?”
“恩……”秦葻低聲道,“隻是我想不明白,凶手是如此做到的。”
“如何做到的?”慕梓煙沉吟了片刻,“如何能夠不聲不響地動手,而後不留下絲毫地線索?”
“是。”秦葻點頭道,“除非凶手對秦家異常的熟悉。”
“熟悉秦家?那凶手便是秦家的人,而且武功還要比三弟高。”秦湘在一旁附和道。
“比三弟武功高的也不少。”秦徵在一旁也插嘴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但是可以排除四妹妹並非凶手。”
“可是……”秦湘垂眸看著秦月,這接二連三的而打擊,即便是她,怕是也撐不住,更何況是秦月呢?
秦月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反應,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像隻活木偶。
慕梓煙知曉秦月大受打擊,人在極度崩潰的情況下,會變成兩個極端,要麽變得瘋狂,要麽變得沉默,要麽從沉默中爆發,要麽便從沉默中死去。
慕梓煙並未起身,而是低頭看著秦驥的屍體,隻覺得她忽略了什麽。
一時間靈堂內陷入了一片死寂,明日賓客便都來了,這三夫人的葬禮才剛開始,秦三少爺卻也跟著死了外頭的人會如何看?而秦家這個神秘的世家,怕是會迎來更大的災禍。
秦葻見她沉默不語,眾人此刻等得也等的有些不耐煩,“將三少爺抬回去。”
秦二爺發話了,而候在外頭的管家入內,垂首應道,接著便家丁上前。
秦葻連忙攔住,“父親,等大姐檢查完之後再收斂也不遲。”
“葻兒,你攪和什麽?”柳氏上前便將秦葻抓了起來,卻被秦葻輕鬆地躲開。
秦邧走上前來,半蹲在慕梓煙的身側,“如今已經四更了,這屍體放在這處也是不成的,還是先抬下去吧。”
慕梓煙這才緩緩地抬眸,看了秦邧一眼,接著說道,“我還有事沒有想通。”
“難道大小姐想不通,我們便要跟著待在這靈堂內?”柳氏揚聲問道。
慕梓煙轉眸看向柳氏,低聲道,“二嬸也知曉這處是靈堂?”
柳氏自知失態,也隻是怒視著慕梓煙,自是不再多言。
慕梓煙緩緩起身,“二叔,三弟的屍體現在還不能抬走,二叔也不想三弟死得不明不白?”
“隨你。”秦二爺見她如此說,冷哼一聲,抬步向外走去。
柳氏見秦二爺走了,便也跟著離去。
秦三爺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走的,四夫人走上前來,她自然是沒有說話地位的,也隻是抹著眼淚,歎了口氣接著離開了靈堂。
慕梓煙抬眸看向秦三爺,見他此時隻是盯著秦月看著,那眸子內溢滿了殺氣,幸好有秦湘擋在前麵,否則,怕是秦三爺會不忍不住上前將秦月給殺了。
慕梓煙此刻也沒有心思理會秦三爺,緩緩地起身,向前走去,行至靈牌前,低頭看著秦驥跪著的地方一灘血跡,隨即便跪在了秦驥跪著的地方。
“大姐。”秦葻走上前來,看著慕梓煙,低聲喚道。
秦湘低聲道,“三妹妹,別打擾她。”
“哦。”秦葻點頭,接著便安靜地立在一側。
秦湘垂眸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麽,接著轉眸看向秦月,親自給她鬆了綁,扶著她說道,“四妹妹,此事與你無關。”
“哼。”秦三爺一聽,當下便冷哼道,無關?倘若不是這個災星,如今他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秦月目光呆滯,隻是低頭不發一言,顯然已經沒有了反應。
秦湘見她如此,也隻是歎了口氣,隻是扶著她站在一旁。
秦徵站在秦邧身側,垂眸看著秦素,見她此刻隻是跪著,緩緩地合起雙眸,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她猛地睜開雙眸,仰頭看向天頂,接著身形一躍,飛身而上。
一旁的人一陣驚訝,秦葻已經跟著上去,便看見天頂上梁上留下了一些細碎的粉末。
秦葻抬眸驚訝地看著她,仔細地辨別之後,雙眸一沉,“這是毒粉?”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而且是一種麻藥。”
“不錯。”秦葻仔細地看了一眼,眉頭緊蹙,“看來那人是將這些粉末一點一點地灑落而下,隻是三弟沒有察覺嗎?”
“你往下看?”慕梓煙垂眸向下看去。
秦葻低頭一看,便看見靈堂上放著的白色蠟燭,她當下明白了,“這些粉末是落入了蠟燭內,一點一點地滲透,最後侵入了三弟的體內,凶手在時機成熟之後,便快速地用匕首將三弟殺了。”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抬眸看去,低頭卻看見半個手掌印。
“這是?”秦葻順著慕梓煙的眸光看去,雙眸一動,驚喜道,“手掌印?”
“你瞧著有何不同?”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隻有半個。”秦葻歎了口氣說道。
“半個也會有所不同。”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這手掌並非是男子的手掌。”
“的確。”秦葻垂眸看了一眼,“倒像是女子的。”
慕梓煙抬起手,開始丈量起寬度,接著說道,“是女子的手,雖然隻有半個,卻也能看出這手掌並非是婆子的。”
“這?”秦葻仔細地看了一眼,接著說道,“那這手掌?”
“我們先下去吧。”慕梓煙說罷飛身落下。
秦三爺見慕梓煙下來,低聲道,“未料到素丫頭竟然還有如此的身手。”
“三叔過獎了。”慕梓煙淡淡地開口,“不過是防身之術罷了。”
“可是發現什麽?”秦湘低聲道。
“三弟是中了毒。”秦葻沉聲道。
“中毒?”秦湘看著她說道,“想來這毒是你不錯見過的。”
“不過是普通的能導致人全身發麻的毒,而這種毒無色無味,揮散之後,根本察覺不出。”秦葻接著說道。
“這凶手竟然有如此的心機?”秦湘眉頭微蹙,“究竟是何人?”
“凶手是一個女子。”秦葻看向秦湘說道,“我們在天頂上隻發現了半個手掌印。”
“女子?”秦湘半眯著眸子,“武功比三弟要高的女子……”
“看來線索是越發地清晰了。”秦葻看著慕梓煙說道。
“將三少爺抬下去。”慕梓煙轉眸看向管家說道。
“是,大小姐。”管家垂眸應道,便吩咐人抬了下去。
慕梓煙側眸看著秦驥被抬出了靈堂,抬眸看著眼前的牌位,麵色微冷,接著說道,“三叔,凶手怕是一時半會抓不到,關於三弟的後事,便隨著三嬸的一起辦了吧。”
“哎。”秦三爺此刻即便想發怒,可是也不知尋誰,顯然,秦驥是他的兒子,而且是他的希望,如今便如此橫死在家中,他如何能善罷甘休,雙眸一冷,“凶手必須要抓出來,素丫頭乃是閨閣小姐,便莫要摻和此事了。”
慕梓煙知曉秦三爺這是要鐵了心查出凶手,可是凶手太過於狡猾,而且此事裏頭透著太過的古怪與蹊蹺,她如今也隻是看到表麵的東西罷了,至於這背後是隱藏著的她還未窺探出來。
她轉眸看了一眼秦月,又想起秦驥的死,凶手為何要殺死秦驥呢?難道秦驥知道什麽?又或者是發現了什麽?
慕梓煙暗自思忖著,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微微亮起,眾人都未合眼,依舊站在這靈堂內。
秦月突然抬眸看著靈堂,接著便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
秦湘與秦葻連忙彎腰要將她拽起來,可是秦月的力氣卻很大,用力地將二人掙脫開,拚命地磕頭,瘋叫了起來。
“打暈。”慕梓煙看著秦月如此,冷聲道。
“哦。”秦葻點頭,當下便抬起手,劈在了秦月的後勁上。
秦湘連忙扶著秦月,抬眸遞給秦葻一個眼神,秦湘便親自送秦月離開。
秦邧看著慕梓煙,接著說道,“我出去了。”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並未離去。
秦徵站在她的身側,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欲言又止,跟著秦邧離去。
秦三爺站在靈堂內,如今自然是不能離去的。
秦葻看著她,“大姐,這凶手太狡猾了。”
慕梓煙轉眸看著秦葻,見她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幾分地恨意,慕梓煙輕聲道,“先回去吧。”
“哦。”秦葻點頭應道,接著便隨著她一同回了素雅院。
慕梓煙洗漱一番,換上了幹淨的衣衫,這才坐在廳堂內,回想著靈堂內的場景,端起茶盞,卻久久不動。
秦葻也換了衣衫走了進來,見她正在愣神,隨即便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安靜地坐在一旁。
如嬤嬤端著茶點入內,安靜地立在一側,“三小姐,您一夜未眠,怎得不去歇會?”
“接連出事,我如何能睡得著?”秦葻想起秦驥的死,這心裏越發地難過起來,連帶著眼角也跟著酸澀起來。
如嬤嬤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三少爺死的的確冤枉。”
“冤枉?”秦葻覺得有些別扭,為何會是冤枉呢?
“是啊。”如嬤嬤點頭道,“老奴說錯了?”
“啊?”秦葻恍惚了一下,低聲道,“我覺得三弟死的太冤,三嬸隻有三弟跟四妹妹這一雙兒女,如今四妹妹接連失去了母親跟兄長,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那要看她如何想了。”慕梓煙收斂起心神,淡淡地說道。
“大姐。”秦葻看著她,接著說道,“你說究竟是何人要殺三弟呢?”
“不知。”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三弟不是最後一個被殺的。”
“什麽?”秦葻驚訝地看著她,“大姐,那你說凶手為何要殺三弟?”
“也許是意外。”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意外?”秦葻不解,“倘若是意外的話,那毒粉又作何解釋?”
“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至於凶手究竟是誰,我還不知。”
“大姐,此事的確很奇怪。”秦葻看著她說道,“不過我始終不明白,三嬸跟三弟究竟知道了什麽?而凶手殺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這一日,秦家依舊忙碌著,且不說三夫人才死了兩日,緊接著三少爺便被殺死在靈堂上,弄得府上人心惶惶,尤其是那靈堂,如今也不敢有人輕易地入內,隻覺得裏頭透著詭異。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接著說道,“此事本就透著古怪。”
“大姐,今夜可是要?”秦葻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看向秦葻,大抵是知曉她的心思,想必是要前去靈堂一探究竟。
慕梓煙見她如此上心,隨即說道,“一切當心。”
“恩。”秦葻笑著應道,接著便出了廳堂。
如嬤嬤走上前去,“大小姐,二小姐一直陪著四小姐,三爺如今正在二爺的書房內。”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三少爺安置在了何處?”
“已經將準備的棺木抬了過來,適才才將靈柩抬去了三夫人那處。”如嬤嬤垂眸道,“按理說是要另設靈堂的,隻是三老爺不同意。”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說道,“便依著三叔吧。”
“是。”如嬤嬤應道,便安靜地退了下去。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便見秦湘匆忙的入內,麵色帶著幾分的焦急。
“怎麽了?”慕梓煙見她如此,低聲問道。
“四妹妹不見了。”秦湘看著她說道。
“不見了?”慕梓煙雙眸微眯,“何時不見的?”
“我一直陪著她,她醒來之後便大吵大鬧的,好不容易哄著她睡下了,我便坐在一側小憩,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我一睜眼,她便不見了。”秦湘看著她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一直未尋到。”
“這個時候能去何處呢?”慕梓煙沉吟了片刻,接著起身,“去靈堂。”
“適才去過了,並沒有。”秦湘看著她說道。
“再去。”慕梓煙接著說道,接著起身向外走去。
秦湘見她如此肯定,便也不再耽擱,而是跟著她一同前去,等到了之後,便看見靈堂內空蕩蕩的,並無他人。
慕梓煙走上前去,接著看了一眼,如嬤嬤已經領著人過來,管家也跟著過來,秦葻看著她,“大姐,我聽說四妹妹不見了?”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緩步上前走去。
秦葻便小心地跟著,等過了一會,二人繞過牌位,入內之後,棺木還未蓋棺,裏頭躺著的乃是三夫人,並無任何的不妥。
秦湘入內,低聲道,“我特意入內瞧過,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不對。”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接著彎腰,便要將三夫人的屍體抬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秦三爺匆忙趕了過來,見慕梓煙要動三夫人,連忙喝道。
慕梓煙隻是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三叔,四妹妹不見了,我來找她。”
“不見了?”秦三爺眉頭緊蹙,“最好死了,倘若不是她,三房何故變成如此?”
“三叔,四妹妹也是你的女兒。”秦葻見秦三爺竟然能說出如此狠心的話來,不滿地開口。
“我的女兒?”秦三爺冷斥道,“我反倒希望我沒有這麽個女兒,喪門星。”
慕梓煙低聲道,“三叔,怕是如你所願了。”
“素丫頭,你到底要做什麽?”秦三爺眸光一沉,這幾日他接二連三的地接受打擊,如今的脾氣變得越發地暴躁了。
慕梓煙在秦三爺怔愣地時候,當下便彎腰,抬起雙手將三夫人的屍體推了過去,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下,當下便倒抽了一口冷氣。
秦湘連忙彎腰,扶著三夫人的屍體,驚訝道,“怎會如此?”
“將三嬸抬出來。”慕梓煙並未看秦三爺的神色,而是轉眸看向管家沉聲道。
“是。”管家應道,隨即便起身便命人小心地將三夫人從棺木內抬了出來。
眾人這才看見,這棺木竟然還有一個暗層,而此刻,秦月便躺在暗層裏頭,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已經死了。
秦葻向後倒退餓了一步,隻覺得心也跟著揪痛了起來,眼角忍不住地落下眼淚,低聲道,“四妹妹,你這是何苦呢?”
匆忙趕過來的其他人也未料到會發生這等事情,轉瞬間,三房便死去了三個人,三房正室便這樣沒了?
慕梓煙雙眸冷凝,垂眸看著秦月,她顯然死的很安詳,沒有片刻地掙紮,而且帶著如釋重負的釋然笑意,想來她是自願死去的而。
秦葻也看出了秦月的神色,想起素日這個總是斤斤計較,算計來算計去的妹妹,也不過是貪個小便宜罷了,卻也無傷大雅,可是如今便這樣躺在冰冷地棺木內,她咬了咬唇,忍著哭聲。
四夫人哭得越發地傷心,這轉瞬間死去三個人,怎能不讓她難過,更多的還有恐懼。
柳氏緊蹙著眉頭,倘若三夫人的死是意外,那麽昨夜秦驥的死便是有預謀的,如今秦月也死了,柳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接下來便會輪到二房了呢?
柳氏沒有了心思去對付秦素,如今則是擔心著,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渾身透著冰冷。
秦邧垂眸看去,接著便看向慕梓煙,“四妹妹是自殺?”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她的確是自殺。”
“隻是她是如何知曉這棺木有暗層的?”秦葻不禁問道,“我原先都不知曉三嬸的棺木竟然有暗層。”
“這棺木是曾何處訂的?”慕梓煙轉眸看向如嬤嬤問道。
“是京城內最好的閆家鋪子做的。”如嬤嬤垂眸說道。
“閆家?”慕梓煙雙眸微眯,難道是機關世家閆家?
她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將四妹妹抬出來吧。”
“是。”如嬤嬤應道,隨即便命人將死去的秦月抬了出來。
慕梓煙垂眸看著秦月雙手垂落,掌心卻泛著紅印,她抬眸看著那匕首,接著便將匕首從胸口拔出,而後看向秦葻,“殺死三弟跟三嬸的匕首呢?”
“在這處。”秦葻說著便將匕首拿了過來。
慕梓煙垂眸看了一眼,雙眸閃過幽光,“一把是三叔的,一把是三弟的,四妹妹的這把並非是秦家的。”
“大姐,這匕首並非出自秦家。”秦湘上前看了一眼,肯定地說道。
“去查一查,這匕首的出處。”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如嬤嬤雙手接過,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垂眸看著放在一旁的秦月,接著說道,“去準備棺木吧,也一同放在三嬸這處。”
“是。”管家應道,便也去吩咐了。
慕梓煙抬眸看向秦三爺,低聲道,“三叔,這些時日您還是當心些。”
“當心?”秦三爺未料到自己如今反倒落得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妻兒轉瞬間都沒了,他孤零零地活著又有何意思,他不知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將三房斬盡殺絕,可是但凡他有一口氣,他必定要將這凶手抓出來,為他的妻兒報仇。
慕梓煙知曉,秦三爺對三夫人的感情並不深厚,對秦月也談不上,他最在乎的是自己如今的名聲,還有秦驥的死,畢竟,他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秦驥的身上,最後卻落得如此的下場。
她沉默了片刻,便見秦三爺已經轉身離開了靈堂。
秦二爺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接著說道,“希望此事到此為止。”
慕梓煙知曉秦二爺話中的意思,秦家倘若再出現此事,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怕是到那個時候,遭殃的不止秦家。
慕梓煙當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可是如今凶手在暗,他們在明,而她更加地不知凶手為何要殺人?目的是為了什麽?又如何能夠防止呢?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突然變得安靜的柳氏,抬眸又看向秦徵與秦邧,接著說道,“大哥,二哥,我先回去了。”
“恩。”秦邧點頭,卻在思忖著慕梓煙突然對他開口,這話中的深意。
素雅院內,秦葻來回踱步,頗為不安,隻覺得那靈堂太過於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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