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圓月西沉,天交五更,東方天際已有些微明。此時衛風已將“天遁劍法”的運劍真訣牢牢記住。
他心癢難搔,欲試上一試,便凝神聚意,抱守元一,口中默念真訣。那“火龍神劍”是上古靈寶,被他用真訣法力催動,無人相扶便自行豎立,劍身一晃,寶劍直似要脫出劍鞘飛出。
衛風大喜,欲像呂洞賓擊殺狼魔三妖一樣,使得“火龍神劍”在空中飛行。但試了幾次,那“火龍神劍”最多隻是露出一半劍身,下麵似有磁石吸住一般,竟再也無法由劍鞘中脫出,更別說什麽“空中飛行”了。
他大是沮喪,罵道:“姓呂的一定是存了私心,怕我學會劍法超過了他,所以就弄了份假的「天遁劍法」讓我練……操他媽,狗屁劍法!”
白真真聽他言語粗俗,不由抿嘴輕笑,脆聲道:“主人不要著急,「火龍神劍」飛不出劍鞘,是因為你的修為不夠。素素姐剛才不是說過麽,你將純陽真人留下的葫蘆裏的「紫羅金丹」吃完後,修為就能大增,這才能駕馭寶劍,施展飛劍之術。練到厲害處時,千裏之外都能取人首級。”
衛風長籲了口氣,也笑道:“曉得了。我剛才是說著玩呢,不知道有沒有被姓呂的偷聽到!嗯,要吃完那些什麽金丹,可要等個三、四天呢?”
白真真道:“三、四天也沒什麽,眨眼間就過去了。”
衛風道:“是了。”他原是嫌空穀寂寞,鬱悶無聊,但此時練劍練出了興致來,何況身邊又有三美相陪,便也不如何的急著出穀了。
忽聽得白素素道:“主人,主母出來了。”衛風扭頭瞧去,見楊雪櫻正疾步向自己這邊走來。
他迎上前去,遠遠張開雙臂,大聲道:“老婆,你起來啦!快過來,讓相公抱上一抱,親個嘴兒。”他戲侃之言說得慣了,根本不顧忌白素素與白真真在旁。
楊雪櫻眼圈發紅,走到他身前忽然站定,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忽然間嘴一撇,撲到衛風懷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白素素、白真真見她一大清早便哭哭啼啼,不由相顧愕然。衛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思忖之下,隻當他還是為了哥哥之死,心想人都已經死了一天,你也哭了整整一天,怎麽到現在還是“哭猶未盡”?便道:“好了好了,再哭眼淚都哭幹了。小櫻,你又想你哥哥了是不是?走,我陪你到他墳前看看去。”
楊雪櫻泣聲道:“我剛才……剛玉做了個夢……”
衛風一怔,道:“做夢?”隨即笑道:“知道了,你做的一定是個惡夢!哈哈,瞧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惡夢想來是很嚇人的……是夢到被毒蛇咬了,還是夢到被惡人占了便宜?……”
楊雪櫻搖頭道:“不,我夢……夢到你了。”
她此言一出,白真真“咯咯咯”的笑出聲來。白素素也是忍俊不住。
衛風嘿嘿笑道:“夢到我?我……我對你做什麽了,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心道:“不錯,我是對你動手動腳過,不過那是因為喝了狐狸精的……那個什麽淫酒,非人力所能抗也,你不至於連做夢都還記著吧。”
楊雪櫻聽到他們三人的笑聲,便也不再哭了,脫離了衛風的懷抱,抹幹眼角的淚水,臻首低垂,小聲道:“我夢到你……”偷眼瞟了瞟白素素兩姐妹,續道:“夢到你帶著兩個美貌女子出了山穀。我去追你們,卻怎麽也追不上,大聲叫你的名字,你頭也不回,我一急,就……就醒了,又發現你不在屋裏,所以我……我……”
衛風道:“所以你就哇哇的大哭起來,對不對?”伸手在她粉腮上輕輕捏了一下,道:“我衛風是那種人麽?我要走的話,怎麽也要帶上你的。偷偷溜走,豈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本色!”楊雪櫻粉臉通紅,破涕為笑。
白真真道:“主母啊,主人可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否則純陽真人也不會對他青睞有加。”
衛風大聲道:“還是真真說的中聽!來,咱們親……咳,太好了!”本想說“親一個”,但一想還有楊雪櫻和白素素在側,自己可要保持“男子漢大丈夫本色”,總算及時收口。
四人閑聊了一陣,天色已經放亮,幾縷陽光穿過雲層,映照在楊雪櫻、白素素、白真真的臉上,好似白玉增輝,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衛風心中大動,一對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來轉去,再也離不開三女的俏臉。楊雪櫻與白素素性情相近,表麵上差羞答答,心中卻是歡喜,而白真真卻是不同,她每見衛風瞧向自己時,便秀目輕眨,笑意盈盈,與他對視一陣。
隔了片刻,楊雪櫻“咕咕嚕嚕”的一陣輕響。白素素問道:“主母,你是不是餓了?”
楊雪櫻經過了昨日的折騰及一夜睡眠之後,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點頭道:“是啊,不知怎麽的,我餓的心裏有些發慌。咦,瞧你們都這麽精神,難道一點兒也不餓麽?”
衛風拍了拍肚子,道:“不餓!”
白真真道:“咱們都是修煉過的,很長時間不吃不喝也無妨礙,主母卻是個普通人,一日三餐是不可缺少的。嗯,主母,你平日都喜歡吃什麽?真真幫你弄去。”
楊雪櫻想了想,道:“我以前跟哥哥浪跡江湖,每天也不過喝碗米粥,啃個饃頭,吃幾口鹹菜……”又道:“這裏荒山野嶺的,連個人家也沒有,離城又遠,到哪裏去弄吃的?”說著拿眼去看衛風。
衛風咳了幾聲,用力拍了拍胸膛,大聲道:“老婆餓了想吃飯,我這個做老公的自然責無旁貸、義不容辭!你們等著啊,我進城一趟,一會兒就趕回來。”
楊雪櫻急忙拉住他的衣襟,道:“啊,你殺了很多人,現在城裏麵一定到處都在抓你,千萬去不得!”
衛風笑道:“抓我?那些酒囊飯袋笨得跟豬頭一樣,累斷了腳也追不到我!”楊雪櫻怕他出事,隻是不讓他去。
白素素道:“主人,你跟主母到茅屋裏坐著,還是我去罷。”不待衛風答話,腰肢輕扭,身子化作一道白光掠起,破空而去,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楊雪櫻擔心城中混亂,稍感不安,衛風卻知白素素身手不凡,絲毫不為她擔心,拉了楊雪櫻的小手,叫上白真真,一起回到茅屋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