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守備夫人及小霸王的幾個眾兄妹也正在房內伺候著他,見一名穿著破爛衣服的陌生人豁然闖入進來,不知是誰,隻是聽他口呼小霸王,隻當小霸王結交的朋友,均自皺眉,心道:“這人進來也不敲門,好生無禮!”

小霸王在“花香苑”被衛風踢壞卵蛋,衍後無望,幾日來負傷臥床,疼的日夜慘叫,隻盼著有朝一日能抓住衛風,到時自己定要將他折磨的比自己慘上百倍千倍。他終日“記掛”著踢傷自己之人,是一聽到衛風的聲音,便覺有些耳熟,心中一動,側眼去看時,幾乎一坐而起,指著他大吼:“是你!是你!”

衛風隨意坐在一張桌上,悠然笑道:“不錯,是我!小霸王,你的兩個蛋蛋長出來了沒有?”

守備夫人見兒子麵色不善,便問:“我兒,這人是你的朋友麽?”

小霸王眼珠血紅,咬牙恨恨道:“朋友……朋友……娘,你快叫人抓住他!他……他便是傷我之人!”

他此言一出,舉室皆驚。小霸王的兩名兄弟瞪了衛風幾眼,相互使了個眼色,一湧而上,便要拿住衛風。

衛風嘻嘻一笑,雙足隨意一翹,足尖踢在小霸王的兩名兄弟襠部,痛的他們緊捂下體,躺在地上翻來滾去,額頭汗珠直冒。

守備夫人隻當這兩個兒子的下體也被踢壞了,指著衛風罵道:“你這小惡賊,怎麽又要傷我愛子?”

衛風道:“操啊,你這老賊婆說話太不講理,如果你的愛子不來抓我,我又怎會去傷他們?”

守備夫人怔了怔,無言以駁,惱的滿臉通紅。

衛風不去理他,走到床前問小霸王道:“快說,小東子和梅兒姑娘呢?你龜兒子老爹抓了他們,你不會不知道關在哪罷。”

小霸王怒道:“小兔崽子,老子知道也不說!你怎麽著?”又道:“娘,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叫人來抓他啊!我要一刀一刀將他剮了!”

守備夫人這才省悟來,衝到門外,殺豬般地大叫:“來人!快來人!”哪知叫的嗓子都啞了,卻沒一名兵士過來,連那些仆人丫環也都沒了蹤影。

卻不知此前那些兵士在練武場目睹了衛風施展的法術,認為是白日見鬼,逃回屋內不敢出來,此事傳入守備府其他兵士下人的耳中,大夥兒雖然半信半疑,但這時聽到夫人的叫聲大異往日,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寒意,誰也不敢先行露麵。

守備夫人見無人響應,氣急敗壞地返回屋內,跺腳道:“這府裏的人呢?怎麽一下子都不見了?”

小霸王急問:“我爹呢?他不在府中?”

守備夫人道:“誰知道啊,這個死人!”

衛風笑道:“說的不錯,你的老姘頭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守備夫人倒抽了口涼氣,吃吃道:“你……你害了他?”

衛風歎道:“不是我害了他,實在是他不經打,我隻輕輕踢了一腳,他便被踢的無影無蹤了,想必是活不成了。”

守備夫人哀叫一聲,雙眼翻白,登時暈死過去。

衛風拎著床上小霸王的衣領,將他一把抓起,道:“你問你的事情你還沒說呢?聽著,我再問你一遍,你若還敢頂嘴,我就把你撕成兩半喂狗去!小東子和梅兒姑娘在哪裏?”

小霸王是吃軟怕硬之輩,知道再頂嘴唯有自尋死路,一時間戾氣消斂,垂頭喪氣地道:“在……在地牢裏呢。”

衛風罵道:“***,在哪個地牢?”

小霸王道:“在我們府的西北角……”

衛風道:“你帶我去找。找著了便罷,找不到我還是會撕了你。”他左手拎起小霸王便走,如同拎著一隻小雞般輕鬆。

在小霸王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位於守備府西北角的一處地牢,進到地牢之內,裏麵由於終年不得光線,給人一種陰森寒冷的感覺。

小霸王被衛風拎著衣領,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艱難地道:“大爺放……放開手,小的去點……點上油燈。”

衛風眼力勝過常人何止百倍,雖處地牢之中,卻與外麵無異,他眼光移動間,已看清了地牢的全貌,這地牢有十來間房子那麽大,用拇指粗的鐵欄分隔成二、三十個小間,設置的就和官家的牢獄一般,其間關了十來個人。

衛風大聲罵道:“***,你們家裏居然敢私設牢獄,這叫知法犯法知道不?傳到皇帝耳朵眼裏,可是條死罪一條啊!”

小霸王哭喪著臉道:“這是我老爹幹的,不關我的事。大爺,你要找的人在那邊呢,你放過我吧。”

衛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小東子和梅兒姑娘被關在一起,正向自己這邊看來。

衛風看著小霸王可憐兮兮的樣子,臉現鄙夷之色,笑罵道:“好,我饒了你,滾你的蛋罷!”抬腳踢在他屁股上。

小霸王身子前衝,打了個趔趄,險些一頭撞到牆上,他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撿了回來,當下頭也不回,哭喊著逃出地牢。

衛風心中暢快,哈哈大笑著走到關押小東子和梅兒的牢門前,道:“小東子,梅兒姐姐,我來救你們出去。”伸手抓住鐵欄輕輕一扯,那些鐵欄便如麵條般在他的手下應聲而斷。

小東子這幾日來受了不少毒打,好歹他身體強壯,意誌頑強,總算沒有死去,這時見到衛風出現在眼前,不由又驚又喜,苦於身上多處骨折,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道:“小風子,真的是你?你怎麽到了這裏來的?”忽地麵現焦急之色,又道:“不好啦,小霸王出去後一定會叫人來抓你。小風子,你快走罷,不要管我們了。”

衛風見了他淒慘的模樣,心中不忍,說道:“小東子你別擔心,我能進來,就能出去,沒人攔得住我!”笑著看了看旁側的梅兒姑娘一眼,又道:“小東子,你豔福不淺啊,身處牢中,還有美人相陪。換作是我,寧可一輩子呆在這裏不出去。”

小東子歎了口氣,苦笑道:“小霸王是我傷的,根本不幹梅兒姑娘的事,可恨那守備將軍卻連她也一齊抓了進來。唉,梅兒姑娘嬌貴之軀,卻無端的陪著我受了這麽多苦……”

梅兒痛心於小東子的傷勢,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聞言忙道:“若不是我,你又怎會打傷小霸王,怎麽會被抓來坐牢?整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小東子,你……”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小東子道:“你別哭……別哭……”想要抬手為她擦抹眼淚,卻根本無能為力。

衛風道:“**,你們兩個別在這裏打情罵俏了,想要親熱的話,等出去後治好了傷再說。哈哈,小東子,我看你們兩個郎情妾意的,人又挺般配,不如傷後好立即成親入洞房。我給你們做媒人怎麽樣?到時候我送你們一件大禮!”他所說的大禮,便是想將“花香苑”由現在的老鴇手中要來,送與兩人經營。

小東子慌忙搖頭,道:“小風子,你別胡說八道,我哪能配得上梅兒姑娘?再說了,我這傷……不知還能活上幾日呢。”

衛風道:“傷是小意思,我包給你治好,活上幾日嗎……我讓你長命百命。”

小東子素知他愛胡言亂語,隻當他是跟自己開玩笑,渾不放在心上,問道:“對了小東子,你闖入守備府,就沒遇到什麽人阻攔麽?那守備將軍手下可是握有好多兵馬呢。”

衛風笑道:“守備將軍被我一腳踢完蛋了,隻能到陰間裏去調兵了。***,我猜守備府裏這會兒已經沒人了。”

小東子心中奇怪,卻不想浪費時間再問,說道:“既然如此,小風子,我還想再求你一件事兒。這地牢裏關著的都是好人,你把他們先放了罷。”

衛風點頭道:“知道了。”回過頭去,暗施“解鎖法”,等到那些鐵鎖自行開了,便大聲道:“你們都可以走了,守備將軍已被我打死,再也不會尋你們的麻煩了。”

那些被關押之人都與守備將軍結有怨仇,本認為逃生無望,必死無疑,聽了衛風之言,恍若夢中,隔了片刻,這才齊齊歡呼一聲,相攜逃出。

衛風道:“行了,人都走了,咱們也出去罷。來,小東子,我來背你。”俯身將小東子扶坐起來放在自己背上,大步而行。梅兒隨後跟至。

出了地牢,整個守備府死寂沉沉,果然已經空無一人,小東子問道:“小風子,我在‘花香苑’裏出的事,那裏定然容不得我了,我在城裏又無親無故,真不知該何去何從了。”又道:“梅兒姑娘,你與我不同,你是‘花香苑’的紅人,回去後老鴇定然會很高興的。”

梅兒低頭默然一陣,忽地搖頭道:“我不回去。”

小東子急道:“你不回去?那你去哪?”

梅兒道:“你……你去哪裏,我就就去哪裏,我跟著……跟著你……”

小東子愕然道:“你說什麽傻話啊,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你跟著我怎麽生活?”

梅兒微微一笑,道:“我好著呢,我可以照顧你的。”

小東子目瞪口呆地望著她,隻是搖頭道:“這不行的……這不行的……”

衛風笑道:“看看吧,還沒成親呢,就已經開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小東子,你等著請我喝喜酒吧。咱們現在哪也不去,就回‘花香苑’,我送你們的大禮就在那兒呢。”

也不管小東子如何反對,背著他快步而行。梅兒打定了主意此生跟定小東子,便也緊隨其後。

“花香苑”經過此前守備府人馬的一番鬧騰,生意非但未見冷落,反而人進人出的較往日更加熱鬧了。老鴇一邊忙來忙去的幫著龜奴們招呼客人,一邊還在為守備將軍不給一千兩賞銀之事惱恨著。

衛風背著小東子風風火火的趕到“花香苑”前,見阿桂與祥福兩龜奴正在門口迎接客人,遠遠便叫:“阿桂、祥福,老鴇呢?給我叫她出來!”

衛風被守備府的人抓走之事,阿桂與祥福也是親眼所見,隻道他這回是必死無疑了,哪想他這麽快便複又回轉,並且還背著小東子,帶著梅兒姑娘,驚詫之餘,也帶著幾份歡喜。

阿桂喜滋滋地道:“小風子,你的本事可真大啊。對了,守備將軍怎麽肯放了你?你是怎麽救小東子和梅姑娘出來的?”

衛風嘿嘿笑道:“我和守備將軍是親戚,他這麽著就放了我。”

阿桂恍然道:“啊,原來如此!我說呢,你得罪了守備將軍的愛子,他居然會輕易的放過你,原來你們有親戚關係啊。嗯,看來你們這親戚還挺親的。”

衛風又是一笑,背著小東子走入正廳,見旁側有桌子空著,便過去將小東子放下,又扶他在椅中坐好,催促阿桂去叫老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