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啦”的一拍雙掌,道:“說的對!那小娘……那小姑娘看上去水靈靈的挺漂亮,我想應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罷。咱們追上去這麽一道歉,她一定就會諒解了。嗬嗬,說不定還會帶咱們到翠雲山芭蕉洞裏做客呢喝茶呢。”
衛風道:“什麽……什麽洞?”
豬八戒大聲道:“翠雲山芭蕉洞!是牛魔王夫婦居住的府地!”
衛風道:“那還等什麽,趕快追啊!晚了就顯得沒誠意了。”
兄弟兩個縱雲而起,各催身法,向著芭蕉仙子飛行的方向追去。
那芭蕉仙子雖然先行飛起,但法力終有不及,因此飛行的速度並不快疾,衛風與豬八戒隻追出數十裏,便已追及上她,一前一後的堵住了去路。
衛風搓著手,嘻嘻笑道:“小……小師妹,我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跑這麽快幹什麽呢?”
他這一聲“小師妹”,不但芭蕉仙子聽得茫然,連豬八戒也是滿頭霧水,奇道:“兄弟,你叫小姑娘什麽?小師妹?”
衛風正色道:“**,你不是說我師父與她老爹是結拜兄弟麽?我當然要叫小師妹了!”對芭蕉仙子道:“小師妹,你的老爹是不是叫牛魔王?你的老娘是不是叫鐵扇公主?”
芭蕉仙子“哼”的一聲,道:“是又怎樣?”
衛風道:“是就對了。我師父是孫悟空,跟你老爹是結拜兄弟,都好幾百年,你那時候還沒出世呢,不知道這事。嘿嘿,咱倆有這層關係,我叫你小師妹也是應該的。”清了清嗓門,作出一副歉然之色,道:“小師妹啊,剛才那件事……我們兩個純屬無意,希望你不要生氣,師哥我這裏給你陪禮了。”說著雙手抱拳,身子微躬。
芭蕉仙子見他說的一本正經,雖然是半信半疑,但臉色已稍有好轉,聲音也不似先前那麽淩厲了,道:“你說的這事兒,我怎麽就沒聽我爹娘提及過?你不是在騙我罷。”
衛風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騙你麽?說實話,我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未說過一句騙人的話呢。你不信可以問我豬大哥。”
豬八戒暗暗好笑,連道:“是的,我老豬絕對敢以人格擔保,我的衛風兄弟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心中卻道:“一句沒說過,十句百句的倒是不止了。嘿嘿,他騙老豬不知道都有多少次了呢。”
芭蕉仙子正當韶華之齡,終日承歡於父母膝下,更不曾獨自外出過,因此毫無閱曆,對於三界間各種機詐欺騙之事全然無知,便如是一張白紙般。她分別看了衛風與豬八戒一眼,心中再無懷疑,本來一張寒冬般的俏臉終於化暖開凍,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該叫你聲‘師哥’了是不是?”
衛風搖頭晃腦地道:“正該如此。小師妹果然是聰明絕頂,舉世無雙,冰清玉潔,美豔絕倫。小師妹,我叫衛風,外號‘極樂小仙’,你呢?”
芭蕉仙子笑盈盈地道:“我啊……我出生後爹和娘就叫我‘小芭蕉’,外人叫我‘芭蕉仙子’……”
衛風驚歎道:“哇,小芭蕉……芭蕉仙子,真是太美的名字了!我喜歡!小師妹,你爹娘可真是不簡單,給你起了這樣好聽的名字!”
小芭蕉見他大呼小叫的模樣,不由展顏笑道:“這名字很普通啊,我覺得沒什麽好聽的。反倒是你的‘極樂小仙’這外號有意思。”
豬八戒在一旁搭不上話,不由有些急了,搶步前,拍著胸脯大聲道:“小芭蕉啊,論起輩份來,你應該是叫我師叔的。可是老豬不想占你這麽大的便宜……就吃點虧吧,也當你的師哥得了。”
小芭蕉拍手道:“好啊,豬師哥,豬師哥,豬師哥……”她見豬八戒大腹便便,憨態可掬,覺得可愛,便接連叫了幾聲。
豬八戒樂不可支,忙不迭地答應。
衛風笑道:“豬大哥,你應了這麽幾聲‘師哥’,小心會折損你的陽壽。”
豬八戒仿佛占了莫大便宜似的,說道:“折壽就折壽,小芭蕉這麽一叫,老豬喜歡得不得了!”
衛風道:“我呸!豬大哥,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有些賤皮!”
豬八戒道:“老豬這是實話實話,什麽賤皮不賤皮的!你胡說八道!”
小芭蕉聽他兩個鬥嘴,不自禁地樂了起來,將方才自己赤身**在潭間洗浴被窺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縱身到衛風與豬八戒之間,說道:“好啦,別吵啦!我們家離此不足百裏遠了,你們兩位師哥到我家裏去坐客,我請你們吃大葡萄好不好?”
衛風、豬八戒異口同聲地道:“好!大葡萄,我喜歡!”
小芭蕉歡喜無限,於是在前領路,帶著兩人駕雲向西南方向飛行,不多時到了翠雲山上空,落在一處洞府前,
那洞府兩扇厚重的石門緊緊閉著,石門正上方赫然刻著“翠雲山芭蕉洞”六字。洞府四周山石峻秀,流水清幽,蓽蘿垂掛,葛藤攀蘢,端的是處極佳的隱居之處。
豬八戒嘖嘖讚道:“小芭蕉,你住的這地方有山有水,真不錯!”
小芭蕉頗有些得意之色,說道:“那當然了,我爹娘在這裏苦心經營了好幾百年的。”上前對著那兩扇大石門也不知喃喃的說了句什麽,就聽那石門“吱吱呀呀”的向兩邊開了。
入得芭蕉洞內,隻見大洞連中洞,中洞連小洞,洞洞相連,洞洞相通,猶如進了迷宮一般。正中最大的一洞便是客廳,其間桌椅等擺設均是玉石砌磨成的,一應俱全,絕不輸於任何的神仙府地,論起清幽靜寂來,更是大擅了勝場。
衛風見偌大的芭蕉洞內空無一人,禁不住問道:“芭蕉,你老爹老娘呢?請他們出來啊,好歹是長輩,我要拜見拜見的!”
小芭蕉盈盈一笑,嘴角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顯得更是甜美,說道:“爹和娘啊,他們兩日前就出了,說是要參加個什麽宴會,不知道哪天回來呢。哼,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裏,煩悶的緊!”
衛風不知為何,聽到她爹娘不在時,沒來由的心中竊喜,“哦”了一聲,笑道:“這回好了,有我們這兩位師哥陪你,你就不煩悶了。”
小芭蕉道:“是啊,我真的覺得很開心。不過你們……你們什麽時候走?”
衛風向豬八戒瞟了一眼,道:“其實我們也沒什麽事,出來閑逛而已。芭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兄弟就在這裏住下去,一直住到你爹娘回來為止……”
他話音未落,小芭蕉已經歡呼雀躍起來,跟個小孩子一般,道:“好啊,好啊,說話算數,你們要走就是小狗!”又把衛風與豬八戒分別捺坐石桌前,道:“兩位師哥先坐著,等我去弄些大葡萄來,是我親自種的哦,甜的很。”說著一溜煙的進了一側的旁洞。
衛風看著她的背影道:“這個小芭蕉活潑又可愛,我喜歡……”
豬八戒側眼斜睨,道:“你喜歡……你喜歡……**啊!你家裏放著一堆老婆,路上又揀了個女兒國的靈月女王,還不知足?還想對這小芭蕉有非份之想?你……你小心牛魔王夫婦回來不饒你!”
衛風咧嘴笑道:“你不是說過不怕牛魔王夫婦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是我大哥,牛魔王夫婦真要‘不饒’我時,你一定會出頭替我擋著的。嘿嘿,再說了,我哪有非份之想了?她是我師妹,還小著呢……”
豬八戒道:“都做了這麽久的兄弟了,哥哥還不了解你?嘿,你小子隻要一翹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樣的屎出來。你今日要是不碰她,我就……”
衛風激道:“你就怎麽樣?”
豬八戒大聲道:“我就吃了你拉出來的屎!”
這時小芭蕉由那側洞中出來,手中托著兩大盤剛剛摘下的葡萄,邊走邊問:“豬師哥,我聽你剛剛說要吃什麽來著?”
豬八戒愛麵子,哪好意思當著一個小姑娘的麵說出“屎”、“尿”這等不堪的字來?聽她動問,不由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衛風界麵道:“他說要吃你摘下來的葡萄,要吃很多很多。小芭蕉,你隻摘了這麽一盤,怎麽夠吃的?”
小芭蕉笑道:“這是先讓你們嚐嚐嘛,後山還長著很多呢,你們就是吃一年也吃不完!嘻嘻,兩位師哥,你們遠來是客,也不能讓你們隻吃葡萄啊,我去弄幾個小酒小菜來招待你們。”說著轉身又匆匆去了,這回走的是另一個側洞。
衛風等她走遠了,搓手說道:“太好了,這個小芭蕉不但活潑可愛,還會做飯菜,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豬八戒道:“老豬這時候隻喜歡飯菜酒肉,其它的一概不喜歡了。”拎起托盤內的一大串葡萄,見其如同鴿蛋一般大小,晶瑩剔透,一時間食腸大動,再不理會衛風,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衛風沒了人說話,自覺無趣,便也捏起一粒葡萄來高高拋起,用嘴接住吃了,讚道:“好甜!”見豬八戒吃的速度甚快,也不示弱,索性將盛著葡萄的托盤拉到自己麵前,大吃起來。
兩人如同比賽一般,你一粒我一粒的,哪消得片刻,一大盤的葡萄便被風卷殘雲般的一掃而空,腳下丟的盡是吐出的葡萄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