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咧嘴一笑,道:“那我就唱啦。唱的難聽之處,請各位姐姐多多海涵;唱的好聽了,請各位姐姐鼓鼓小掌兒,捧個場子。”一語言畢,捏著嗓子便唱了起來:“……摸呐喲,摸呐到,摸到姐姐頭發尖呐喲,姐頭上烏雲翹向天呐喲……摸呐喲,摸呐到,摸到姐姐**上呐喲,出籠包子無隻樣呐喲……摸呐喲,摸呐到,摸到姐姐小足兒呐喲,姐足兒細細上兄肩呐喲……後生聽見十八摸,日夜貪花哭老婆……”

他怪腔怪調,唱到忘情處,雙手便有些發癢,又不敢去輕薄眾仙女,索性走到一株桃樹旁,一邊唱著,一邊從桃樹的樹幹摸到樹根。

眾仙女一個個聽得粉臉飛紅,心頭鹿跳,雖然聽著這曲兒中的有些詞句不雅,卻又偏偏希望衛風不要停口,繼續大聲的唱將下去。

一曲完畢,衛風見眾仙女低首垂目,神態異樣,心道:“哎喲,這‘十八摸’向來是背地裏自唱自樂的淫曲,我卻大聲的唱了出來,是不是令她們著惱了?唉,此地不可久留也,得走了。”心中如此想著,便嘻嘻笑道:“好啦,現在歌唱完了,也沒我什麽事了。姐姐們繼續玩著,兄弟我……我到其它地方轉轉去。告辭!告辭!”

那青衣仙女見他說走便走,心中竟有些不舍。紅衣仙女招手喚道:“極樂小仙留步!”

衛風走了沒幾步,回轉身來,問道:“姐姐你叫我啊。”

紅衣仙女臉上紅暈兀自未消,想了想,說道:“你搬入仙府居住時,可千萬莫忘了邀請我們七姐妹去啊。”

衛風拍了拍前額,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嘿嘿,這個不用姐姐你提醒了,兄弟是絕對忘不了的!”

紅衣仙女回頭對其餘六仙女道:“極樂小仙要走,我們七姐妹往外送送罷。”眾仙女齊聲點頭。

衛風道:“還送什麽啊,我自己走就成了!你們玩,你們玩。”說是自己走,結果還是等著七仙女走到近前,這才在她們的簇擁之下來到了蟠桃園的石門外。

臨走之際,發現青衣仙女一對秋水般的眸子始終盯注著自己,那眼神中分明蘊含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衛風因身側已有了幾位少女跟隨,又是個個對他有情有意,他見慣了女人的這種眼神,心中一動,暗道:“不是吧,我隻不過抱你一抱,親你一親,難道你就喜歡上我了?”有意地朝那青衣仙女又眨了眨眼,弄得她俏臉飛紅,不敢再與衛風目光相觸。

眾仙女心知肚明,紛紛掩口含笑,隻作不見。等得衛風離開蟠桃園遠了,這才把青衣仙女擁入園中,尋取她的開心。

※※※※※

衛風離了蟠桃園,本欲回“鬥戰神府”,但想到府中隻有師父孫悟空一個人,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四下裏走走看看,反正自己有通行令牌,隨處可去。

當下嘴裏哼哼著“十八摸”曲兒,折而向北。

天庭廣大,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裏玩才好,搖搖擺擺的隻是胡亂遊走觀看。好在處處樓閣仙闕,風景雅致,倒也不至太過無聊。

經過一處道觀模樣的建築時,見門上刻著“兜率宮”三字,陡然間想起此前在靈霄寶殿上,太白金星取笑那道士太上老君時,曾說過“兜率宮”是太上老君的府地,心想:“老道士年紀都一大把了,想不到還住著這樣好的一處府地。據說做和尚、道士的都不能討老婆,沒老婆自然就沒兒孫,不知道老道士死了後這府地留給誰住……操啊,我忘了,神仙都是長生不老的,哪能會死?”

正想間,兩位眉清目秀的仙童開了大門,急匆匆的走了出來,見衛風站在門口,均皺了皺眉,其中一名仙童問道:“喂,你幹什麽的?”

衛風聽他言語不善,心中來氣,道:“我來找老道士的!”

兩名仙童眼光瞧向遠處,顯然是在等著什麽,也沒過於留意衛風的話,那問話的仙童隨口道:“這裏哪來的老道士?去去去,我們的貴客快要到了,你莫站在這裏礙事。”

衛風眼一瞪,正欲與他理論,忽聽另一名仙童急聲道:“明月,快別說了,你看佛爺爺來了……”

明月“啊”的一聲,忙道:“真的?”順著那仙童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一位團祥雲緩緩飄了過來,他白了衛風一眼,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囉嗦,瞧著回頭再教訓你!”又道:“清風,咱們去迎接佛爺。”兩人肩並著肩,疾步向那祥雲迎了過去。

衛風見他與自己年齡相仿,卻是如此的盛氣淩人,哪肯示弱?衝著他背影,晃了晃拳頭,大聲道:“**!想打架?我呸,當我怕你啊!不走就不走,我恭候著呢!”他當年居住在下界的潁州城時,常常與幾名富家浪蕩子弟在街中胡溜閑逛,看到有不順眼的便會上前惹事生非,甚至大打出手,後來竟似上了癮一般,幾乎每隔上個三兩天就拳頭發癢,跟城裏的一些小混混打上一架,不打到鼻青臉腫決不罷休。這時一聽那明月仙童語帶挑釁之意,心中竟無端生出一股興奮之意。

那團祥雲瞬間到了清風、明月兩仙童之前,雲霧散去,現了一位的身披錦襴袈裟,體態微胖的老僧來,那老們眉須皆有數尺來長,慈眉善目,臉上笑容可掬,令人一見之下便生出親近之心。

清風、明月互視一眼,齊齊躬身作禮,畢恭畢敬地道:“佛爺,我們主人早在殿內備下了仙玉液恭候著您呢,特命我們出來迎接。”

那老僧撚了撚胡須,嗬嗬笑道:“貧僧與老君一年一次相會,談經論道,早已成了例事,他次次都是這般的客氣!”

清風抿嘴笑道:“佛爺您是仙界中的尊長,德高望重,佛法高深,我們主人對您可很是敬佩呢。”頓了頓,又道:“請佛爺隨我們入殿罷。”返身與明月當前領路,那老僧手指緩緩撥動著脖頸間佛球,笑眯眯地跟上。

其時衛風在側,眼見那明月仙童將要進了宮門,叫道:“喂,那個要打架的放馬過來啊!想溜進去做縮頭烏龜麽!不敢打的話,就在地上爬一圈認輸。”

明月大怒,側頭對清風道:“你領著佛爺先進去,我去給那小子點顏色看看!”將道袍的長袖綰起,躍身到了衛風頭頂,一腳向他身上踢去。衛風身子早有防備,身子滴溜溜的一轉,便閃了開去。

清風見他兩人開打,不由搖頭苦笑,喃喃道:“別人說你兩句有什麽大不了的?還是這個暴躁的性子……唉,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得了。”

明月衝著衛風拳打腳踢,結果都被衛風輕易躲過,不由心頭微覺詫異,說道:“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呢,怪不得這樣囂張法!哼,今日讓你嚐嚐我明月的手段!”右臂平伸,食指中指緊緊並起,向著衛風胸膛指去,“嗞”的一聲,一道紅光射出,去勢如箭。

清風見明月一出手便欲傷害對方性命,驚呼:“不要啊!小心主人責罰!”呼聲未了,卻見衛風手一揚,打出一團金光。

明月雖然跟隨了太上老君千餘年,頗有些法力,但衛風屢遇奇緣,又得有部分金光元神入體,法力實已高出明月一籌。紅光金光甫然相遇,四周氣流回旋激蕩,刹時間紅光消散無存,金光大盛,徑向明月擊來。

那明月恃高自大,哪會料到衛風的仙法如此厲害,眼見一道金色光柱攻至眼前,一時間竟似嚇得呆了一般,不知躲閃。

那老僧有意無意地向這邊掃了幾眼,看到衛風所使的仙術時,眼中忽然露出一絲訝然來,右掌疾伸疾收,將衛風所發的金光引得偏向一旁。那金光擊在一明月身子左側一塊堅硬如鐵的巨石上,登時碎石激飛,聲勢駭人。末了,那老僧道:“兩位小仙友暫且息息怒氣,貧僧有話要說。”

衛風揚了揚眉,氣呼呼地道:“老和尚,我們倆的事你插什麽手?你們是一夥的,要一起上是不是!那也好,我……本小仙一並接著!”對方雖然有三人,這老僧看樣子也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但他卻不示弱,心想自己反正有玉帝和師父孫悟空撐腰做後台呢,誰怕誰啊。

清風、明月兩仙童齊聲喝斥:“大膽,這位乃是極樂西天的燃燈上古佛,瞎了你的眼了!”

衛風笑道:“我就知道‘燃燈上香’,‘燃燈上古’卻從來沒聽說過……**,你們倆小子的眼才瞎了呢!”

燃燈上古佛搖頭笑道:“嗬嗬,小仙友年紀輕輕,脾氣卻好大!須知脾氣大了非但有害於身體,也不利於修仙煉法。切記!切記!”

衛風見他臉上無絲毫怒意,心想:“老和尚比兩個小子說的話好聽多了!嘿嘿,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當下說道:“原來你也是個佛,跟我師父等級相同,平起平坐!嗯,你既然是長輩,我也得尊稱你一聲‘佛爺’了。”

燃燈上古佛壽眉一軒,道:“哦?不知小仙友的師父是……”

衛風道:“是鬥戰勝佛。”

他此言一出,燃燈上古佛固然是詫異不已,那清風、明月兩仙童更是大為吃驚,均想:“那孫悟空英名遠播,威震三界,是個怨恨分明、恩仇必報的仙者,連天宮玉帝尚且吃過他的苦頭,倘若教他得知我們兄弟惹了他的徒弟,他必然會鬧上門來尋事,這……這可怎生是好?”麵麵相覷,憂心不已。

那燃燈上古佛慧眼靈通,似是看透了他們的心事,緩緩說道:“明月,今日之事過錯多在於你這一方,你過去給這位小仙友道個歉,老僧我做個和事佬,你們雙方就此冰釋前嫌如何?”頓了頓,接著又道:“我與鬥戰勝佛孫悟空總算相識多年,小仙友你就當給老僧一個薄麵如何?”

衛風展顏笑道:“好說啊好說!老和……老佛爺的麵子我怎麽不給?”他有此一說,一來想到自己初登天界,人生路不熟,不可多樹對頭,二來又不使燃燈上古佛失了麵子,三來自己也沒什麽損失,三方皆大歡喜,豈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