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薇醒來後,感覺身上好多了,已經不怎麽疼了。

就是脖子以下都被纏上了繃帶,想起身都非常困難。

“靈珠!”

“奴婢在!”靈珠從外麵急忙跑進來。

“小姐醒啦,感覺怎麽樣?”見謝清薇想要起身,靈珠一邊扶著她,一邊問道。

“感覺不錯,沒想到大夫開的藥這麽管用,一晚上傷口就不怎麽疼了,而且一點也不癢。”

謝清薇忍不住誇讚起昨日給她看傷的大夫來。

“給小姐抹的藥,不是大夫開的。”靈珠一口否決。

“不是大夫,那還能是誰?”謝清薇頓感疑惑,隨後想到了什麽,一臉擔憂地問道。

“難道舅舅知道我受傷了,藥不會是他給的吧……”

聞言,靈珠回答得有些吞吞吐吐,本來小姐囑咐過她,不能讓大將軍知道,可還是被發現了。

她立刻殷勤地給謝清薇倒了杯茶。

“藥不是大將軍給的……”

謝清薇鬆了口氣,還沒鬆完,靈珠又補充了一句。

“但大將軍知道小姐進宮,並且受傷的事了……”

“什麽!嘶——”謝清薇一個激動,扯到了傷口。

“舅舅是不是很生氣?”

謝清薇接過茶,有些心虛的問道。

靈珠這次回答得很幹脆:“那倒是沒有,大將軍更生氣的是你和淮王兩情相悅的事。”

聞言,謝清薇剛喝到嘴裏的茶。

“噗”的一聲。

被噴了出來。

“我和淮王兩情相悅!”謝清薇直接瞪大雙眼,整個人都被驚到了。

靈珠卻笑出了聲:“對啊,奴婢差點忘了說了,治傷的藥就是淮王殿下送來的。”

“奴婢昨日還是第一次見到淮王殿下的真麵目呢,跟小姐真的很般配。”

“還有,大將軍之所以知道你和淮王兩情相悅的事,也是淮王承認了的。”

這幾兩句話,又把謝清薇嚇得不行,驚得不行。

她急忙拉住靈珠的手:“我昨天昏迷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你一字一句地講給我聽,一個細節都不能漏,聽明白了嗎?”

靈珠被謝清薇嚴肅緊張的神情嚇到了,忙不迭地點頭,“奴婢聽明白了。”

當謝清薇聽完靈珠的講述,心裏非但沒有平靜下來,而且更加亂了。

褚景舟到底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在舅舅麵前默認兩人是兩情相悅的關係?

重點是,為什麽要對舅舅保證他會護好自己呢?

兩人這算是互通心意了?

謝清薇越想越煩躁。

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啊……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繃帶綁得真的很不舒服。

“靈珠,幫我解了吧,傷口好得差不多了,穿上衣服應該看不見了。”

“小姐急著出去是有什麽事嗎?”

“我想去看看母親和弟弟們,纏著繃帶不方便。”

既然想不通、猜不透褚景舟的意思,索性不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

也不知道他在京城能待多久,可能也沒有幾天了。

太後壽辰過完,他應該就會回西北,連麵都不一定能再見上幾次,想那麽多幹嘛。

梳洗裝扮完後,謝清薇簡單吃了點早飯,就趕去芙蓉院了。

一進院子,常嬤嬤正出來拿東西,一眼就發現了謝清薇。

“大小姐來了,剛剛夫人還念叨你呢。”

謝清薇見常嬤嬤臉色無異,便知道母親並不知昨日她進宮的事。

心算是放下來了。

母親還在月子中,不想讓她擔驚受怕。

謝清薇微笑著,“母親在念叨我什麽?”

“當然是問小姐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小姐從小就挑食,夫人心中老是記掛著。”

謝清薇心裏暖暖的,母親真的對她很好。

進屋後,沈沁已經能倚靠著東西,坐起身來了。

見到謝清薇臉上立刻揚起微笑。

“清薇來了,吃過早飯了嗎?沒吃的話,讓常嬤嬤去廚房給你拿點你最喜歡吃的蟹粉酥?”

“母親,早飯我已經吃過了,不用麻煩常嬤嬤了。”

謝清薇來到沈沁床邊,轉頭四處看了看,“弟弟們呢,還在睡覺嗎?”

“是啊小姐,小少爺們剛剛喂完奶,讓奶娘哄睡著了。”

謝清薇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看向沈沁,昨天沒來得及問就進宮了,趁著現在有時間,她要把心中的疑問弄清楚。

謝清薇語氣沉沉地問道:“母親,您知道您這次懷的是雙胎嗎?”

沈沁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是生完才知道的。”

見謝清薇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怎麽了?這件事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嗎?”

謝清薇聞言握住沈沁的手。

母親現在的手溫暖又柔軟。

真好,這輩子還能摸到。

她長舒一口氣,把自己的所有猜測都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沈沁聽後,沒有表現出很傷心的情緒,反而表現得有些過於淡定。

“母親,您還好嗎?”

沈沁看著女兒充滿擔憂的眼神,輕輕地笑了。

“母親還好。”

“母親的心早在難產、你父親說保小時,就已經死了。”

“不抱有任何希望,就沒有任何失望和傷心。”

“現在能牽動我情緒的就隻有你們姐弟三個了。”

謝清薇見母親真的已經不在乎了,才問出那個一直困惑在她心底的疑問。

“那母親能對女兒講講,當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嗎?”

提到陳年舊事,沈沁在心底也不免一陣唏噓。

她張開嘴,輕柔的聲音,娓娓道來。

“那年我才16歲,偶然的一次機會,見到了你父親謝晉安。

短暫的接觸後,謝晉安的長相和才情便深深吸引住了我。

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才貌雙全的他。那時我們倆才剛認識,我並不知曉你父親已經有了意中人。

我經常叫一些朋友,其實主要是見你父親,一起到郊外風景秀麗的地方,吟詩作對,寄情山海。

在不斷的接觸中,我越來越深陷其中。

年輕時,性格還算大膽,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便勇敢的去表白了。

當我對著謝清安說出‘我心悅他’時,他卻表現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接著立刻果斷的拒絕了我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