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寒眸子一暗,“立刻將那些人查一遍,問出來她到底去哪了。”

“是。”

影三走後,裴亦寒卻怎麽也看不進去手裏的書。

他有些煩躁的起身,走出門,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

若是讓他知道時傾意是因為耍性子跑了,那他定要打斷她一條腿,讓她好好漲漲記性。

此刻在張遙府裏的時傾意並不知道自己的腿已經被裴亦寒盯上了,在昏迷了整整三天後,她終於睜開了雙眼。

“什麽?醒了?”張遙本來在同張夫人逛園子,一聽伺候時傾意的小丫頭的匯報,園子也無心逛了,同張夫人說了一聲就向時傾意的屋子裏走去。

張夫人看著張遙匆匆忙忙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家兒子總算也是能有個人牽得住了。

“你醒了。”張遙腳還未踏進門,聲音就先到了。

時傾意暈暈乎乎的,她努力睜大雙眼,看向來人。

“怎麽是你。”

因為還未進水,所以她的嗓子啞的厲害。

“我見你暈倒了,所以將你帶回來。”張遙走近,替時傾意仔細掖了掖被角。

“多謝。”時傾意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是柳枝,這是柳條,是我母親撥過來的小丫頭,這段時間讓她們先伺候你,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說。”張遙道。

時傾意搖搖頭,“這太麻煩了,不必了。”

“不麻煩,你身體不好,大夫說了要好好養著,先別想其他的了。”張遙眼裏劃過一絲心疼。

時傾意努力抬手,果然,自己的麵衣不見了。

張遙好像懂了她的意思,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將洗好的麵衣放在時傾意的手中。

“你不怨我騙了你?”時傾意看著手裏的麵衣,怔了怔。

“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會多問的。”張遙替她理了理頭發。

時傾意剛醒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張遙見狀也不打擾,隻是又囑咐了柳枝和柳條一番。

這邊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意思,而裴亦寒那裏則是炸開了鍋。

影三那是裴亦寒培養的影衛,他隻問了沒兩句,有一個婆子就忍不住全招了。

影三越聽臉越黑,在那婆子講完以後,他猛地一踢,腳邊的木桶便炸裂開來。

這群人怎麽敢......影三捏緊了拳頭。

“饒命啊,我們也沒想到她就那麽倒在那裏了。”那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誰出的主意。”影三像看死人一樣看著那婆子。

那婆子立刻道:“是管我們的那個人!他出的主意!人也是他打的,我們哪敢打人啊!”

影三冷哼一聲,從她身邊走過時蹲下身子,冷冷地道:“若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那婆子趴在地上,嚇得直磕頭。

影三將那婆子說的原原本本地重複給了裴亦寒,裴亦寒聽後眼中都要冒火。

“他們怎麽敢......”裴亦寒眼睛一眯,“應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

“屬下明白。”

“立刻派人去後院的圍牆處找,一點兒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裴亦寒知道若是時傾意落在別人手裏,會是什麽下場。

“是。”

影三找來那個管洗衣的下人,他坐在木凳上,手裏拿著柳鞭。

“殿下什麽時候準許你用它隨意打人了?”影三甩了下鞭子,巨大的破風聲讓那個下人軟了腿。

“這是為了方便管理。”那下人磕磕巴巴地說道。

“哦?”影三抬眸,“這麽說,你管理有方?”

那下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了,他以為影三這是對自己的誇獎,還不好意思地道:“哪裏,哪裏。”

他話音剛落,結實的一鞭就甩了過來。

影三可是習武的人,手勁大不說,也有技巧。

他故意將鞭子抽得人痛,但又不會到皮開肉綻的那個地步。

“哎吆喂。”那下人疼得齜牙咧嘴的。

“看來很疼。”影三起身,握住鞭尖,“誰允許你對她用這東西的。”

不用影三提醒,那下人也知道影三在說誰。

那些婆子多多少少都會送自己點錢,或者吃用,所以他拿這個也就是嚇唬嚇唬人。

真正挨過這鞭子的,也隻有時傾意一個人。

“這......”那下人開始扇自己的嘴巴,“都怪奴才,都是奴才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影三毫不留情地又給了他一鞭,“你竟然還敢自作主張把人扔出去,你好大的膽子!”

那下人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突然,一把劍抵在了他的脖子處,那下人也不敢嚎了,顫抖著身子看著麵前的劍。

“想死嗎?”

裴亦寒淡淡地道。

影三見裴亦寒來了,後退半步行禮,“殿下。”

裴亦寒應了一聲,他用劍尖將那下人的下巴挑起來。

寶劍鋒利,劃破了那人的皮膚。

“真是髒了我的劍。”裴亦寒收回劍,對影三道:“把他關到糧倉,也讓他嚐嚐被人淩虐的滋味兒。”

“還有那些婆子,每個挨上幾鞭再放她們走。”裴亦寒拿出帕子將劍上的血擦幹淨。

等到時傾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了。

“青黛姐姐,你有什麽不舒服嗎?”柳枝一雙杏眼格外亮,直勾勾地盯著時傾意。

她從娘胎裏出來,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美人兒呢。

“沒有。”時傾意搖搖頭。

“這是我們府裏廚子做的粥,你嚐嚐。”柳枝從旁邊拿起還溫熱的粥,遞到時傾意麵前。

柳條拿過一個軟墊,墊在時傾意的背後。

時傾意就這麽借著柳枝的手,喝了一整碗粥。

“今晚府裏有客人,所以公子不能立刻前來。公子吩咐我們,如果姐姐悶了,就帶姐姐到院子裏逛逛。”柳枝道。

時傾意心裏仿佛被什麽觸動了,她沒想到張遙會體貼到如此程度。

“青黛姐姐?”柳枝伸出手,在時傾意麵前晃了晃。

“你是柳枝?”時傾意回過神來,問道。

“對呀對呀。”柳枝將柳條拉過來,“這是我姐姐。”

時傾意被柳枝的可愛惹得一笑,“那麻煩帶我去院子裏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