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時傾意站在原地。

張遙走上前幾步,“真是好巧。”

“是呀。”時傾意眉眼一彎。

隔著輕紗,張遙看不真切時傾意的表情。可也是因為這層輕紗,張遙感到麵前的女子多了一份朦朧的美。

“也不知那藥膏好不好用?”張遙紅著臉,說罷又有些嫌棄自己怎麽隻想了這麽一句話。

一縷清風吹過,將時傾意的麵衣吹起。

她忙壓住麵衣,道:“很是好用,我隻用了幾天,那燙傷竟就好了。”

“不如一起逛逛?”張遙道。

時傾意恐身後跟著裴亦寒的人,不欲將事情扯到張遙身上,連連擺手,“不了。”

張遙有些失望,可很快調整好,“前街今日有表演,你想不想去看?”

表演?這著實引起了時傾意的好奇心。

張遙看出了麵前人的糾結,他微微一笑,“聽說還有動物表演,我正要前往,不如一同前去。”

動物表演?時傾意更心動了。

見時傾意有些動搖,張遙臉上笑意更甚,“聽說隻要去的早,還能領到一盞螃蟹燈。”

時傾意徹底倒戈,點了點頭,“多謝。”

兩人在前往新街的路上,影三已經將這一切都告訴了裴亦寒。

”繼續盯著。”裴亦寒冷聲道。

張遙看著身旁身形纖細的女子,咬了咬牙,問出內心疑惑,“我聽說那府邸是太子殿下所住。”

“嗯。”既然裴亦寒都將此事公之於眾了,她瞞著也沒什麽必要。

“那你是太子的人?”張遙麵上表現著是隨口一問,實際上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顫抖。

“算是吧。”她現在整個人都是裴亦寒說了算,應該也算是半個裴亦寒的人吧。

張遙聽到後整個人怔在原地,怎麽自己心悅的人,卻是太子的人?

不對,她說她臉上全是疤痕。太子殿下怎麽會將她……

看到張遙的反應,時傾意知道他誤會了。她趕忙出聲解釋,“我在殿下身邊做事。”

“原來如此。”張遙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便好了,等她出宮,自己花錢求娶便是。

“快看呐!那是鷹!”時傾意的注意很快被不遠處的一隻鷹吸引住。

她快跑兩步,看著正在低空盤旋的雄鷹。

張遙掩住唇角的笑,跟上時傾意的腳步。

“天呐!”時傾意看著馴鷹人招招手,那鷹便落在馴鷹人的胳膊上,更感到神奇無比。

“那是馴鷹人,專門馴鷹的。”張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時傾意走到人群中,近距離地看著馴鷹人手上的鷹。

“哎,小姐,隻要一兩銀子,就可以領到一隻螃蟹燈。手快有,手慢無!”戲團裏的夥計走到時傾意身邊。

時傾意剛準備拿出一兩銀子,就看到張遙拿出二兩銀子放到夥計手中,“拿一盞燈,幫我們支桌子,要坐前麵,上壺茶還有糕點。”

“好嘞!”夥計收好錢,麻利地在戲台前麵支好了桌子。

“這怎麽好呢。”時傾意有些不好意思。

無論是藥膏還是這次看戲,張遙總是先她一步。

“無事。”張遙笑笑,“這戲團可不是普通戲團,你且看吧。”

夥計拿來茶水,替張遙和時傾意倒滿。

“慢用。”夥計將糕點擺好後,道。

張遙又拿出一吊錢,放到夥計手裏,“你多看著這點兒。”

“懂!懂!”夥計喜笑顏開捧著錢走了。

時傾意剛想說什麽,就被台上的小老虎崽吸引到了。

那老虎崽兒還未長大,走起路來晃晃悠悠,一雙大眼睛看著台下的人。

“老虎!”時傾意驚呼出聲。

很快,大老虎就在後麵登場了。

威風凜凜,驚煞眾人。

大老虎配合著馴虎人的動作,吼叫著。

“天呐。”

虎嘯山林,眾人膽顫。

“莫怕,這都是馴好的。”張遙看出來時傾意有些害怕,連忙道。

小虎崽歪歪扭扭地走到台下,被人抱起。

時傾意的目光跟隨著那隻小虎崽,偏頭看向張遙,“這小老虎著實可愛。”

“確實。”張遙拿起茶水,抿了一口。

這次表演攏共上了好幾種猛獸,著實開了時傾意的眼。

但是最吸引她的,還是那隻走路歪歪扭扭的小虎崽。

“就這麽喜歡?”張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不怕你笑話,在京城裏,我還從未見過豺狼虎豹。今天竟在這裏看全了。”時傾意沒有否認,眨眨眼。

張遙本想說她要是喜歡,他可以買下來,送給她。

可想到時傾意的身份,他又忍住了。

她作為宮女,處處都受限製,恐怕貓狗都不是隨便能養的,更何況這個。

時傾意拿起螃蟹燈,“走吧。”

這螃蟹燈做得極為精巧,能夠隨著人的步伐而擺動。

“多謝你請我看戲。”時傾意微微欠身。

張遙耳根瞧瞧紅了,“沒事。”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時傾意道。

回到府後,時傾意準備先將螃蟹燈放到自己屋子裏。

若是被裴亦寒看到,恐怕又要盤問她了。

“好漂亮的燈。”

她剛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就看到裴亦寒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殿……下。”時傾意拿不準裴亦寒的意思,趕緊將燈放下,欠身行禮。

“將麵衣摘了吧。”裴亦寒拿起茶,品了一口。

時傾意摘下麵衣。

裴亦寒的目光靜靜地落在時傾意身上。

時傾意被他看得有些怕,不覺向後退了一步。

裴亦寒站起身來,走到時傾意麵前,“孤有那麽可怕嗎?”

“沒有。”時傾意趕忙搖搖頭。

裴亦寒看著麵前那微紅的臉頰,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孤準你出去,你就是同別的男子幽會?”

“隻是恰巧碰到而已。”時傾意眼角沁出淚珠。

巧合?在他身邊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解了她的禁足,她就巴巴地出去和人看什麽動物戲。

真是好樣的。

“巧合?”裴亦寒嗤笑一聲,“那人天天走府前的這條路,還時不時地停下張望。”

裴亦寒一手環住時傾意,將人向自己懷裏帶了下。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