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小紅一時竟顧不得挖苦時傾意兩句。
時傾意點點頭,“有個身穿布衣的男子,一直在府前嚷嚷。”
小紅心裏沒底,並不知是誰。
她一個不小心,在時傾意麵前左腳絆右腳,摔了一跤。
“你!”小紅臉漲得通紅。
時傾意並未嘲笑,隻是冷冷地說道:“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禮。”
說罷,轉身離開。
那在府前吵鬧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她還是同裴亦寒匯報一下比較好。
“殿下。”
時傾意得了應準,推門走進前廳。
“什麽事。”裴亦寒道。
“門口有人稱自己是那舞女的舊人,正在府門口鬧騰。”時傾意拘謹道。
小紅身份特殊,她也不知裴亦寒會不會怪罪自己多事。
“哦?”裴亦寒抬眸,“舊人?”
時傾意點點頭。
“隨孤去看看。”裴亦寒非凡沒有絲毫慌亂,聲音裏反到多了幾分興味。
時傾意雖不解,但還是跟在裴亦寒身後。
“小紅!你明明已經許給我了,怎麽又轉頭和別人好了!”張五大聲叫嚷著,吸引了不少百姓隔著遠遠地圍觀。
百姓們並不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府邸,畢竟堂堂太子殿下,怎麽會住在這種破舊的官邸中呢。大家都隻當是個樂子,還時不時地評頭論足一番。
“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眼見事鬧得越來越大,小紅內心越發不安。
她不認識張五,可這人卻咬死了自己曾許給他。
“怎麽如此吵鬧。”裴亦寒望著門口亂糟糟的兩人,挑了挑眉。
小紅哭著道:”大人,我並不認識他,可他卻詆毀我。”
“是這樣嗎?”裴亦寒好整以暇地看著正坐在地上的張五。
張五隻在浙江有名的富商家做過幾日工,還未見過像裴亦寒這種顯貴之人。
他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又發現不會,又搖搖頭。
“大人!你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小紅眉宇間滿是嫌惡。
裴亦寒像是沒聽到小紅的話,隻是盯著張五。
張五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他甚至都無法站起來。
可一想已經送回家裏的銀子,他咬著牙,指著裴亦寒,“你個奸夫!故意勾搭我家娘子,虧你還是當朝!”
“太子”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張五便被影三踹倒在地。
“哎吆!打人了!打人了!”張五錘著地,憤憤地說道。
有那膽大的百姓也順著張五的話說道:“怎麽還打人!”
“就是啊。”
“剛剛那人可真有勁兒,一腳給踢那麽遠。”
……
時傾意站在裴亦寒身後,看著眼前的鬧劇。
她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件事一定同王家承和李涵脫不開關係。
可就這在府前鬧,終究也不是個事。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她就是你的人呢?”裴亦寒不但沒有窘迫,反到像個要評評理的看客。
張五趕忙從口袋中拿出小紅在碧春樓的契,“她可是我贖出來的。”
“哦~那既然這樣,你快跟著你的丈夫走吧。”裴亦寒沉吟道:“她本是流落街頭,我好心救她。既然她找到家人了,那便帶走吧。”
小紅聽著裴亦寒的話懵在原地,“大人。”
“原來是這樣。”
“還以為是什麽大戲呢。”
不遠處的百姓嘀嘀咕咕地互相說道。
小紅很快就緩過神來,她以為張五是時傾意找來的,為的就是讓裴亦寒趕自己走。
哼!真是好手段。小紅怨恨地剜了時傾意一眼。
本來也在看戲的時傾意被這麽一瞪,有些無奈,怎麽這種關頭都不忘用眼神罵她。
“行了,影三,給她幾兩銀子。”裴亦寒偏頭吩咐道。
小紅一聽裴亦寒真的狠了心地要敢自己走,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人要了人家,難道就不負責了嗎?”
周遭百姓紛紛吸氣,謔,還有這麽一碼事。
誰知裴亦寒捏了捏眉,思忖片刻,“你有證據嗎?我好心救你,你竟汙蔑於我。”
張五眼看事情走向不對。那個王大人告訴他的是要和小紅一起,把裴亦寒牢牢地綁在一起。怎麽這女人一點兒不配合不說,還要把自己弄出府了。
“你敢說你沒動過她!”張五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怒吼道。
“當然。”裴亦寒笑笑。
時傾意望著裴亦寒的側顏,這人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看來應是早有對策。
“大人!”小紅跌跌撞撞地想要倒在裴亦寒懷裏,卻被影三攔下,“大人!大人你不能這樣啊。”
裴亦寒甩了甩被小紅碰到的袖角,“孤可以同你當堂對證。”
小紅失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這時,人群裏走出一位壯漢,他裝模作樣地看了兩眼小紅,然後轉頭對旁邊的百姓道:“這不是碧春樓以前的頭牌嗎?”
“啊?!”
“我再同你們說個你們不知道的。”壯漢笑眯眯地說道。
很快,壯漢身邊圍起了一圈兒人。
“這個府裏頭啊,住的是當今太子!”
“太子!”
壯漢點點頭。
“太子殿下就住這兒?”
有人不信。
壯漢一拍大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快說快說。”百姓們都豎直了耳朵。
壯漢指了指布政使衙門的方向,又指了指小紅,神秘兮兮地開口,“你們還不懂嗎?”
人群裏有一個人突然驚呼,“你的意思,這是為了陷害太子殿下?!”
這話如同一個引子,瞬間引燃了百姓們。
大家也不怕了,紛紛湊到小紅麵前,當麵啐她。
整個浙江,誰沒有被王家承同李涵壓榨過。所以個個怒火中燒,就恨不得去不遠處的布政使衙門裏把王家承揪出來揍一頓了。
那壯漢同剛剛說話的人互通了眼色,然後從人群中離開。
小紅被罵得抬不起頭來,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前腳還是裴亦寒捧在手心的人,後腳就成了人人唾罵的對象。
百姓裏有膽大的,壯著膽子,“是太子殿下嗎?”
本來鬧哄哄的百姓瞬間安靜下來,他們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
裴亦寒走出府,向著百姓行了禮。
“孤就是當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