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意借著今兒是清辭的生日,也來了興致,淺酌了幾杯。

就在眾人興致高漲的時候,突然門口有人傳信兒,“陛下駕到。”

清辭不悅,這裴亦寒怎麽又來了。

但裴亦寒畢竟是皇帝,她也不能說就不讓裴亦寒進。

於是,她揮了揮手,“哀家知道了。”

裴亦寒在門口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他問道:“太後,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飲起酒來了?”

本來還坐在位置上的宮女和太監紛紛起身,對裴亦寒行禮。

時傾意也借著這個機會,躲到了眾宮女後麵。

“今日是哀家的生日,哀家高興,就喝了幾杯。”

清辭喝得有點兒多,臉也有幾分紅。

裴亦寒笑道:“倒是朕這個皇帝不懂事了,鍾應順,去把庫房裏的那個進貢來的夜明珠送到太後宮裏,就當是朕的禮物。”

清辭也笑了笑,“皇帝有心了。”

裴亦寒環視四周,目光很快就鎖定了躲在人群後麵的那個身影上。

“太後若是不嫌棄,朕也來蹭一杯酒。”裴亦寒撩開袍子坐下。

“這是哀家的榮幸。”

清辭淡淡地說道。

皇帝都來了,那些宮女太監依然不能上桌。

裴亦寒也知道自己擾了他們的雅興,便讓鍾應順去辦了個大桌子,支在旁邊,讓那些太監宮女坐一起。

時傾意混在人堆裏,找了個距離裴亦寒最遠的地方坐下。

“太後,朕聽說原定遠侯的後代隻有一個女兒。然此女下落不明,所以朕決定給定遠侯追封定遠公。太後意下如何?”

裴亦寒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清辭見裴亦寒已經相信時傾意已經死去這個假消息,心裏也輕鬆不少,“一切都聽皇帝的,哀家也就管管後宮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定了。”

裴亦寒說罷,不經意地將目光放在距離自己最遠的某道身影上。

真是讓他好找。

時傾意聽到後,捏著筷子的手緊了幾分。

她聽到裴亦寒已經相信自己死去這件事應該是開心的,可不知為何,她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或許從今以後,他和她真的就是陌路了,再也不會有交集。

時傾意多喝了幾杯,喝得有幾分醉了。

酒宴撤下,她站在院子裏醒酒。

“時傾意,你讓朕好找。”

就在時傾意極為放鬆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時傾意感覺整個人都僵硬了,她想要抬腳跑,可自己麵前已經被鍾應順擋住了去路。

“陛下認錯人了吧。”

時傾意聲音嘶啞,酒意已經完全醒了。

“認錯了人?”裴亦寒冷笑一聲,“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都會認出你來。”

時傾意手腳冰涼,她想要回頭看一看裴亦寒的表情。可她又不敢,她怕在裴亦寒臉上看到厭惡和憎恨的神情。

裴亦寒因為找到了時傾意,一高興也多喝了幾杯。他也有幾分醉了。

他步伐搖晃,將下巴擱在時傾意的肩膀上。

時傾意整個人再次僵硬。

裴亦寒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側,灼熱又極具有侵略性。

“陛下,您醉了。”

時傾意艱難地說道。

就在這時,太後宮裏的宮女注意到這邊有聲音,她舉著燈籠,“誰在那裏?”

時傾意剛想出聲解釋,就被裴亦寒圈在懷裏,帶到了旁邊的花叢旁。

鍾應順也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反應過來以後,裴亦寒已經抱著時傾意躲到一邊了。

得,鍾應順無奈扶額。

他走過去,“是我。”

那宮女一看到鍾應順,鬆了口氣,“原來是鍾公公。夜深露重,鍾公公快些回去吧。”

裴亦寒的手掌捂住了時傾意的嘴巴,讓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時傾意開始小幅度地掙紮,想要從裴亦寒的手中掙脫出來。

“別亂動。”

裴亦寒皺眉。

“唔!”

時傾意心道:我再不亂動就要被憋死了啊!

“朕就這麽比不上裴亦成嗎?”裴亦寒鬆開手,聲音中竟然帶了幾分委屈。

時傾意搞不懂裴亦寒為什麽要說這麽一句沒頭沒腦地話,她問道:“什麽?”

“你總是喜歡拋棄朕。當初,你明明答應了朕,說要嫁給朕,不在意朕的身份。可你轉頭就對裴亦成展露笑顏,還讓他來害死朕。”

裴亦寒道。

時傾意聽前半段話的時候還很認真,可聽到後半段的時候,她簡直想要打斷裴亦寒的話。

“我什麽時候讓他來害死你了?”

時傾意急忙問道。

裴亦寒枕著時傾意的肩膀,低低地笑起來,“傾意,你騙朕。”

時傾意嚴重懷疑裴亦寒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我可以發誓,真的沒有。”

時傾意認真地說道。

“朕怎麽會不信呢。”

裴亦寒喃喃道。

一聽裴亦寒的語氣時傾意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就是在敷衍自己。

時傾意從裴亦寒的懷裏掙脫出來,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捧著裴亦寒的臉,“裴亦寒,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讓裴亦成傷害你。我不知道為什麽先皇會把我賜給裴亦成。”

裴亦寒不僅沒有訓斥時傾意放肆,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時傾意了,就像當初在侯府一樣。

“那你總去齊王府做什麽。”

裴亦寒繼續問道。

時傾意愣了下,去齊王府?

“那當然是因為我要和齊王,也就是裴亦成商量讓他以後休了我這件事啊。”時傾意道。

以往的心結在此刻解開,裴亦寒重新將人攬進懷中。

感受著懷裏的溫度,裴亦寒感覺自己終於不用再過這幾日渾渾噩噩的日子了。

時傾意安安靜靜地呆在裴亦寒的懷裏。

因為她意識到,她和裴亦寒之間,好像有些誤會。

而這些誤會,已經被解開了。

“裴……”

“你膽子好大,竟然敢直呼朕的姓名。”裴亦寒雖然這麽說,到語氣裏沒有絲毫的責怪和不耐煩。

“那……陛下,你先回宮?”

冬夜的溫度還是太低了,時傾意打了個冷顫。

裴亦寒站起身體來,含笑看著時傾意,

“陛下,你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