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瀾放下她的腳，臉色不太好道，“你還來尋本王作何？父皇與皇兄不是爭著搶著將那個位置贈予你嗎？”
“我隻想要你給的，別人我不屑。”程陌總算清楚了月無瀾在別扭什麽，原來他以為皇帝與月無憲都要她。
她太清楚了，月無憲那種人，隻會看中那個位置，怎麽可能喜歡自己，曾經不會，如今殘廢的她，更加不會，而皇帝……的確出乎意料。
“不屑？即使是皇兄？”月無瀾緊緊看向程陌，對她要回答的話充滿期待與緊張。
“程陌此生惟願跟隨月無瀾一人，決不貪圖任何人給予的榮華富貴，若違此誓，願受天打雷劈。”
看著程陌豎起三根手指，清冷的麵色待著堅定，月無瀾鬆了一口氣，可他始終不明白，“你為何認定是本王？”
因為她前世對不起他，欠他一條命。
因為月無憲是她的仇人。
可這些她都不可以說出口，認真的看著他。
“命中注定你信嗎？”
她胡亂的編造這樣一句話，對麵的月無瀾卻點了點頭，“我信。”
“就像當時本王問你，信不信前世今生，你也堅定的說信。”
他的眼眸像是帶著深深的吸引力，讓人一看就會沉迷，程陌也被這樣的目光所吸引。
“說吧，冒險從宮裏過來有什麽事？”月無瀾吸了一口氣，淡定自若的問道。
“月無憲即將娶程離夢為王妃，皇帝已經下了旨意，我要讓世人都知道原因。”
月無瀾眉頭隱了隱，“你要阻止婚禮？”
“不，我隻是要讓程離夢知道，就算她如願以償，依然會被人看不起，就算我爹支持她，世人也不會接受她這個王妃。”
看不起她，也就是看不起月無憲。
皇帝想要將位置托付給一個被世人看不起的人身上，自然也要思量幾分，她要讓這兩個人，即使在一起，也不得心安。
透過程陌的臉，月無瀾可以猜到她的用意，故意調侃道，“本王對這個位置都未曾太過上心，你為何如此執著，難不成也想做李太後。”
李太後心狠手辣，垂簾聽政數十年，最終廢掉兒子，自己做了女皇，世人對這位女皇褒貶不一，不過更多人還是反對女人為政。
程陌心中一顫，她不過是為反抗命運，為失去的人討回公道而已，從未貪戀權貴，不過為了月無瀾，她寧願讓他相信自己是那種人。
皺了皺眉頭，程陌道，“月無瀾，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她還未說完的話被月無瀾打斷，“是不是都無所謂，如果你想，我和兒子都會支持你，倒是你不可以傷害我們的兒子。”
看著他的臉，程陌感到一陣無奈，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略帶煩躁道，“月無瀾，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我和你娘除了都會醫術外，是否還有別的相似之處。”
她覺得皇帝總是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太後曾經賜酒時，也說過她這張臉就是罪惡。
“你真的想知道？”月無瀾眉目清冷，似乎並不願意將這件事告訴給她。
她斜倪了一眼他，人都站在這裏了，難道真陪他喝茶聊天來了。
她看到月無瀾抿唇，走到茶杯麵前，扭動第三個茶杯，身後發出吱吖一聲，一扇門緩緩被打開。
月無瀾徑直走進去，程陌匆忙尾隨跟進，下了兩層樓梯後，來到一個洞，裏麵放著各種資料，信封，月無瀾轉動機關，將一幅畫拿出來。
“過來。”
聽到聲音後，程陌疑惑的靠近，畫被他緩慢打開，當看到畫中人時，程陌震驚了，這畫中人，她永遠也忘不掉。
“你……你怎麽會有我娘親的畫像。”
“真的是你娘嗎？”月無瀾反問，手徹底放下，畫的右下角有幾個字，“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清宛。”
程陌頓時醒悟過來，麵色疑惑得望向月無瀾，“這……這是清代娘娘？”
月無瀾點點頭，“這是我娘的畫像，與你有七分相似，也是父皇為何對你特別得原因。”
其實他潛意識是想告訴她的，皇帝對她並不是真的出於喜歡，而是因為，她的長相，私心，他不想她去和任何人在一起。
程陌徹底懵了，為何清妃和自己娘親長的很相似，而又和自己也是那麽像，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看著畫中唯美動人的女子，程陌動了動嘴唇道，“傳言皇上很寵愛清妃娘娘，為她改變朝廷製度，設立女官職位，允許她每個月都可以出宮去大明寺給病人治病，這是一般人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或許也是皇後嫉妒的原因。”
月無瀾苦笑一聲，“寵愛？”
“這些不過是外人所理解的，真實情況誰也不知道。”
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月無瀾在她的目光下，苦笑道，“母妃在別人眼裏受盡恩寵，父皇真的獨寵她一人，可母妃享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她是那個女人的替身。”
“父皇還是太子時期，好玩，經常一個人悄悄出宮，這也有機會結識了一男一女，他們性情豪爽，趣味相投，父皇很快與他們義結金蘭。
後來，父皇與那男人一同喜歡上女子，可那女子喜歡的不是父皇，因此兩個男人打了一架，那個男人打成重傷，父皇將女子帶回皇宮，即位沒幾天，宮中大臣便逼迫父皇處死那個女人。
深愛的女人，父皇怎麽可能同意處死，可當時情況如此，那個男人為奪回所愛，向朝廷出兵，後來，那個女人便消失了，有人說她被秘密處死，有人說她被那個男人接走。
從此之後，父皇無心後宮，隻是沉溺治國，太後有心立自己侄女為後，便讓人去民間搜尋與那女人相似的女子，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遇到了母妃，可是母妃身份低微，為了娶母妃進宮，他不惜立了皇後，並生下皇兄。”
聽完這些故事，程陌眉頭皺了皺，原來如此，清代娘娘定然日子不好過，有皇後與太後在，肯定想盡辦法害她。
表麵上得到皇帝寵愛，實地裏卻是眾人眼中的眼中釘。
“你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嗎？”程陌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隱隱有種直覺，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自己娘親。
娘親會一點醫術，臨走前怕自己出事，告知自己，一定要跟接她的神醫離開，心裏害怕不已得盯著月無瀾。
“本王不知。”
月無瀾立刻轉過身，冷漠回複，根本隱藏著心中的那一抹不安。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程陌並未察覺他的變化，抿了抿唇，將畫卷起來，“嗯，我會自己查清楚的。”
看到那幅畫後，程陌內心便總是感覺不平靜。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程陌立刻飛身而去，到達君香苑時，風輕輕吹動，淒冷寂靜，恍然聽到有哭泣聲，淒慘哀傷，牆頭隱隱還有煙冒出，程陌皺著眉頭。
這個時間點，怎麽會有人在這裏？
壯著膽子，程陌悄悄靠近那個牆頭，隻見一個婦人跪在牆腳，悲傷哭泣。
“娘娘，您冷嗎？奴婢給您燒點紙錢，在那邊記得照顧好自己。”
程陌蒙好臉，徑直靠近，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個宮人背部一僵，沒想到會被人打擾到好事一般，扭頭怒目瞪著程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既然發現了，那你就下去陪她吧。”
那個婦人迅速向她襲擊，刀光劍影間，程陌發現這個婦人功夫不是一般好，絕對是個武林高手，她在也不敢輕敵了。
使出全身招數，繞過那個婦人身後，指尖銀針迅速插入她胳膊的麻穴，那個女人手臂一軟，驚慌失措的問道。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程陌疑惑不已，她怎麽會突然這麽迫切想知道自己是誰，挑了挑眉頭，為難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憑什麽要告訴你是誰。
你一個宮人不去睡覺，還在這裏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想幹什麽，說。”
“要是不交代，我就把你送去宗人府。”
那個背影咬了咬牙，“老身本就是將死之人，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嗎？恰好下去給我們娘娘，省的她一個人在下麵淒苦。”
說著眼睛充滿了淚水，程陌眨了眨眼睛，感受到那人的悲傷，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清妃娘娘的人。”
“聽說清妃娘娘身邊有個何謹姑姑，自從出事後，她就消失了，你就是那個姑姑，對嗎？”
那個人身子一顫，多少年了，她差點都忘記了自己有這麽個名字。
聲音帶著顫抖，“你究竟是何人？”
她的問話讓程陌迅速確認，這個人就是消失的何謹姑姑，臉上帶著一絲雀躍，拔出插在手臂中的銀針，帶著一絲喜悅道。
“我是新搬來的君香苑的程陌，清妃娘娘是我的偶像，我很佩服她。”
何謹打量了一眼程陌，帶著一絲鄙視，“嗬，你就是那個讓幾個皇子還有皇帝爭奪的對象，看起來也不怎麽樣。”
“和娘娘相比，自然差的遠。”